原来这耳环叫耳骨环,是木马儿部族勇士的象征,由勇士的心爱之人或者王室宗亲亲手制作亲自佩戴。耳骨环上的图腾代表着勇敢和穷极一生的爱意。戴在右耳是代表勇猛之意,是王室给予部族将士的荣誉,戴在左耳是代表心脏,是心中所爱之意,由爱人亲自佩戴。
司奕伸手摸了摸自己耳朵上的耳骨环,原来顾铭早知道他会翻他的床榻,他想告诉他,这不是惩罚,是他穷极一生的爱意。司奕低下头笑了,把图纸和书收好放了回去。
顾铭下朝后回了御书房,入门就朝寝殿瞧了一眼,司奕乖巧的趴在床上看卷宗,见着顾铭朝顾铭笑着道:“三哥哥。”
顾铭道:“爱妃没有乱翻朕的床榻吧?”
司奕摇头,顾铭轻笑转身出寝殿,心道:笑得这么开心,应该是看到了。
司奕在顾铭走后,从史册下抽出入殓册子,他在那上面找瀚天三十五年玉太妃入殓,司奕第一次觉得怎么王室宗亲有这么多人,除了帝王妃嫔,还记载了很多王族后裔,司奕找了快半个时辰,才找到玉太妃。他不懂女子入殓,只能记下有可疑的地方,那入殓册子上写着:以面粉涂唇再上胭脂,以珍珠粉敷甲再上釉彩
司奕收了册子,心下有些迷茫,他不懂胭脂水粉也不懂女子上妆,他疑惑,面粉不是用来吃的吗?怎么用来涂唇?珍珠粉他知,但珍珠粉不是是细腻肌肤的,怎么用来敷甲?难道那些女子手指甲好看是这样弄出来的?
这入殓册子除了记载了入殓妆容、服饰和随葬之外,并没有什么线索。司奕泄气,找不到答案他也不深究了。
入殓册子涉及陪葬跟国库有着莫大的关系,只有顾铭能看,要是被顾铭发现,保不准就不让他看其他的了。
司奕收了心思,琢磨着改日叫小太监给他取刑册看,虽然顾铭跟他说了不问他在看什么,但只要他问问太监他调的书册,估计顾铭都能知道他在干什么。司奕思及此,还是让太监先调些无关紧要的刑册,让顾铭认为他无聊在看破案打发时辰。
司奕现下无聊,那史书册子他想看的都看了,突然他想到了那些艳本子,但顾铭在,他又不敢去再翻床榻,司奕的目光在这寝殿四处瞄,他看见了塔里部牡丹颜料的盒子。
司奕对塔里牡丹有着深刻的阴影,在看见盒子那一瞬间都感觉背上疼痛。
要是他现在把这颜料扔掉,顾铭会不会发脾气?司奕在心里琢磨,顾铭说不罚他了,要是那天惹他生气了又拿出这个对付他怎么办?
想到这儿,司奕悄摸摸的下榻,脚刚挨着脚踏,顾铭就走进来了:“爱妃要做什么?”
司奕愣在了原地,将脚又缩回去,道:“陛下怎么把冕旒取了?”
顾铭上前,将糕点放在旁边的桌子上,道:“戴着冕旒,怎么好与爱妃亲近?爱妃刚刚想下床干什么?”
司奕道:“臣臣内急。”
顾铭道:“夜壶在那边上,朕要去内阁一些时辰,爱妃在此好好待着,刘公公在门口,你有事就唤他。”
司奕应着,顾铭转身走出了御书房,刚走出没多远,就瞧见花棉一朝他走来。
花棉一看见顾铭,上前行礼:“陛下。”
顾铭抬了抬手,花棉一让婢女将衣服端上来道:“陛下,臣妾刚刚回宫,这是给奕妃制作的衣服,沁周织坊一百名绣娘和三十名裁缝连夜赶制出来的,总共做了五套,臣妾还让外祖再做十套,不过没有按照这五套赶进度,可能会迟些。”
顾铭瞄了一眼,那服饰刺绣当真不错,他脸色不那么严肃了,对花棉一道:“明日晨昏定省,你把衣衫直接送去椒房殿,若是奕妃喜欢,那十套就送入宫来,以后奕妃的衣衫全部由沁周织坊定制,侍卫上衣也由沁周织坊定制。”
花棉一欢喜道:“臣妾谢陛下。”
顾铭道:“别着急着谢恩,朕说的是奕妃喜欢,要是不喜欢,那可就没有沁周织坊什么事了。”
花棉一低头,嘴角依旧挂着笑意道:“臣妾遵旨。”
榆夕跟在身侧看着那衣服,不知道顾铭在想什么,那些都是骑射武将服饰,送给司奕?司奕现在骑个马都费劲,这不是捅人心窝子吗?
顾铭抬步继续走,花棉一让开,走出一段距离对榆夕道:“身上的伤可受得住?”
榆夕道:“谢陛下体恤,臣受得住,只是因为伤着,才没护好奕妃骑马,陛下恕罪。”
顾铭停下脚步看向榆夕,道:“朕不怪你,是朕把他害成这样的。给他找的温顺的马匹找得如何了?”
榆夕道:“找到了,不过马匹再温顺,快冲时勒马手力不足,还是不行。”
顾铭道:“等他养好伤,你带他经常去校场练练,朕叫兵部寻了峨眉刺,也让他们造了轻弓弩,到时候,叫铸器师好好教教,朕不期待他还能上阵杀敌,朕只要他能自保。他上次那手都是勒马的伤,许久未活动胫骨,怕是要好生练练。他以前老眼馋你的护臂,给他做一副护臂,也做一副护手。”
榆夕有了些笑意道:“臣遵旨。”
顾铭又道:“司契这些日子在做些什么?”
榆夕道:“在帮臣清点侍卫物资。”
顾铭怪异的看了一眼榆夕,道:“你让一个大理寺卿去做账房?”
榆夕一脸疑惑:“有什么不妥吗?”
顾铭摇了摇头,道:“你倒是真能让户部的人闲着。”
榆夕道:“户部不是忙着清算灾情吗?臣这是不好扰了他们。”
顾铭轻笑道:“朕给你十天时间,把物资清点好,把他调去大理寺。”
榆夕应着,两人没一会儿到了内阁,开始盘问户部今年灾情。
司奕窝在书房,等了好一阵儿,确定顾铭不会杀个回马枪,才蹑手蹑脚的下床,他拿起塔里部牡丹的盒子,寻思怎么把这些颜料扔掉,带盒子出去是肯定不行的了,要不他一日扔一部分,等到顾铭发现的时候,可能就扔完了。
想着,司奕跑出寝殿,在顾铭案桌上拿了纸偷偷裁了一段,又跑回寝殿打开盒子选了一种倒了好些用纸包上揣进衣服里。盖盒子的时候,他瞄到盒盖顶,上面画着牡丹但写着随葬花,司奕奇怪,塔里部叫牡丹叫随葬花吗?牡丹好看,作为随葬物品还是有可能的,司奕怕顾铭随时可能回来,把盒子盖上,又放回原位。
没多久司奕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刘公公入来道:“主子”,他走到寝殿门口,朝殿内瞧了瞧,司奕半趴在床榻看着他,他搁外边半天没反应,还以为司奕睡了,前几日,司奕会睡到顾铭快下朝时才会急匆匆的起床朝御书房赶。
见人醒着道:“主子饿不饿,快午时了,陛下还没回来,要是主子饿了,奴先给主子弄些吃的垫垫。”
司奕指着桌子上的糕点道:“陛下走之前送来了糕点,我不饿。”
刘公公道:“那奴着去外面候着,陛下回来奴就去传膳。”
司奕道:“你着别人守着吧,去陛下那顺两张纸,我教你写名字。”
刘公公开心道:“主子不看书了?”
司奕爬起来道:“看完了。”
刘公公急忙上前,取了长裘又帮司奕穿靴子,司奕坐到桌子边上道:“快去,等会儿陛下回来了,可就教不成了。”
“哎”刘公公兴冲冲的去拿了纸和笔回来,司奕一看纸笔,挑的都是次等的,司奕看着刘公公笑了笑,想来天子御笔,他也不敢动,这是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
司奕提笔,认真的教刘公公写自己的名字。刘公公不会握笔,司奕手把手的教,顾铭回来时,看着司奕在帮刘公公磨墨。
顾铭站寝殿门口清了清喉,两个人瞬间看了过来,刘公公的脸上就跟被猫抓了似得,整个脸都是花的。顾铭差点儿没忍住笑出来,司奕看见顾铭,起身道:“陛下。”刘公公赶紧放下笔,恭顺的退在一侧。
顾铭道:“去传膳吧。”
刘公公应着往外走,刚走到殿门口,顾铭又道:“把脸擦了再走。”
刘公公应着,用袖子不停的擦,边擦边走。
顾铭上前来到司奕身边,道:“下床走路好些了吗?”
司奕道:“臣本来就能走路,只是有些许痛,不碍事。”
顾铭牵起司奕的手,看了看桌子上的字迹,道:“怎么想起教他写字?”
司奕道:“书看完了,也没事做,就顺带教他了,臣只教了名字,其他的未曾教。”
顾铭拉着人往外走,道:“今日你父亲在宫中,如果爱妃觉得沉闷,可以去寻他,他应该在侍卫所。朕答应过他,三个月内他能查出母妃死因,便允他见你一面。”
司奕眸子微惊,父亲查出原因了?那他午后就可以知道太妃的死因了?他道:“那臣午膳之后去寻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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