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公再次看向司奕和花棉一,他就说为何司奕能把陛下气成那样,原来是说了重话还动了手。

    这下如何是好?陛下当真是糊涂啊!刘公公恨铁不成钢的甩了甩头,叹了口气朝御书房去。

    司奕回到座位心情不如先前,花棉一递上茶水,道:“奕哥哥怎么了?”

    司奕接过茶水道:“无事,突然有些头痛我们先回去,改日我再教你骑马。”

    花棉一应着起身扶司奕,司奕看了她一眼,宫里人多眼杂顾铭的眼睛不知道有多少,再加上花棉一真的没做错什么,他到底没佛开。

    司奕起身,花棉一拉着他的衣摆跟着,司奕撇了一眼她道:“虽说你入了宫,到底还是女子,若是陛下真的散了后宫,若我牵你的手于你清白有损。”

    花棉一低头笑,随后道:“臣妾知道,臣妾也只牵着娘娘的衣摆未曾越举。不过陛下宣了臣妾侍寝,于别人而言,臣妾早已不是闺阁女子而是人妇,就算以后能出宫再嫁,提亲之人也当臣妾是妇人,于臣妾而言,这点儿清白早已不在乎了。”

    司奕停下步子看向花棉一,道:“你家中可有兄长?”

    花棉一不明,道:“有非嫡出长兄并不亲近,有两个嫡出幼弟,一个十四岁,一个十岁。”

    司奕道:“我收回我上次说的话,我可以做你兄长,异性兄长,皇天后土为证,日月星河为鉴,你可愿意?”

    花棉一更欢喜:“自然愿意,臣妾本就视娘娘为兄长。”

    司奕俯身正视花棉一:“当真半分没有心悦我?”

    花棉一脸红:“臣妾臣妾”

    司奕笑着拍了拍花棉一的头:“汝之爱吾甚欣,但我不是你的良人,别对我动情,你会遇到更好的人。”

    花棉一盯着司奕,看了好一会儿,眉眼欢喜,她喜欢司奕,可被司奕这样拒绝了却没有半分尴尬,她笑着低头又抬眸看着司奕,道:“棉一知道了,谢谢奕哥哥。”

    “既然是哥哥,也就无所谓了”,司奕伸手,花棉一看着犹豫了一下将手放在司奕手上,司奕牵着人往寝殿走,他放慢了脚步跟随花棉一的步调,第一次发觉女子步子这么小。

    司奕侧头看花棉一,花棉一才到他肩头,到底是矮了一截腿也短些。

    没一会儿两人到了椒房殿,宫中禁香火,司奕寻了烛台做引,又寻了贡品果子,打算等到晚上和花棉一结拜。

    花棉一在一旁看着越看越欢喜,要是司奕没有遇见顾铭,要是是她先遇到的司奕,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局?她望向窗外的月季,那上面星星点点开了些。

    予你爱意,四季不渝,没想到你会选我的月季。从今往后,我的爱会烂在肚子里,我会以妹妹的身份喜欢你,你可能不知道,我初见你时,你是带兵入城救急的大将军,都城蒙难,家中遭鞑靼围困,是你救了我的家族,可你都没认真看上我一眼又提刀上马走了。我入宫后再见你,你是雌伏男子身下的卑贱囚徒,我言语讥讽其实是替你不甘,可没想到你们两情相悦。

    花棉一隐约中有泪,她抬手用指腹擦过,司奕正好瞧着道:“怎么了?”

    花棉一笑着道:“棉一高兴,棉一以后有会护着我的哥哥了。”

    司奕笑着又忙活自己手上的事,还嘀咕了一句傻丫头。

    转眼半月有余,这些时日司奕都在校场和花棉一一起练习,顾铭则忙着春闱春耕和河道修渠少有闲暇的时间。这日午膳之后他突发奇想想去看看司奕,到底半个多月了,他想知道司奕到底消气了没有,出了御书房绕到校场不见人又往椒房殿去,没到椒房殿在一处水榭看见了花棉一。刘公公看向花棉一寻司奕,却见四下无人心道不好。

    顾铭目光微沉朝水榭走去,花棉一背对着人也没听见动静儿,她手中拿着长红线,桌子上放着一束头发,顾铭脸色更沉,道:“你在干什么?”

    花棉一没回头,道:“替奕哥哥编青丝腕绳。”

    顾铭一听一把抓起花棉一怒道:“你说什么?”

    花棉一顿时吓到了,“陛陛下臣妾参见陛下。”

    顾铭抢过花棉一手中红绳道:“你说什么?”

    花棉一看向桌子上的头发,瞬间抓起背在身后往一边退,顾铭伸手:“拿出来。”

    花棉一摇头往后退,顾铭向前走,花棉一脚下不稳直接掉到水中。司奕到时刚看到这一幕,他冲上前跃入水中将花棉一捞起游回岸,花棉一缩回水里抓着岸边道:“奕哥哥,我衣服湿了”,说狼狈的看着司奕,“那一束头发掉池子里了。”

    司奕也顾不得其他,女儿家要是被其他赶来的侍卫看了身子如何是好,他脱下自己的衣服将花棉一罩住,随即将人拉上岸,抱起往椒房殿走。

    花棉一道:“奕哥哥,头发掉了。”

    司奕边走边道:“我再给你一束就好了,不碍事。”

    顾铭将司奕拦住,司奕抬眸看着他,道:“陛下还想干什么?”

    顾铭并未说话,他将衣服脱了替司奕披上,随后捏着红绳转身。

    司奕愣在原地,花棉一道:“奕哥哥,可以放我下来我自己走,衣服罩住我就行了,不是陛下推的我,是我不小心没踩稳掉下去了。”

    司奕将花棉一放下,替她拢紧衣衫,自己也拢紧了,道:“先回去换衣服吧。”

    花棉一走到顾铭身边行了礼,司奕走到顾铭身边看了一下他,道:“陛下这龙袍于臣身上不合适”,说着要将衣服取下来。

    顾铭道:“谁敢看爱妃的身子,朕就挖了他的眼睛,爱妃要是想光着回椒房殿,想想朕要挖多少人眼睛。”

    花棉一顿时闭上眼睛,司奕低头,道:“那臣稍后让人送回给陛下。”

    司奕朝前走,花棉一伸手摸索慢慢往前走,司奕道“你怎么了?”

    花棉一道:“臣妾水迷了眼睛什么都看不见。”

    司奕本来挺伤情,顿时被她逗得想笑又强忍着,他抓着花棉一的手拉了人走,走出一段距离道:“睁开了,陛下没跟来。”

    花棉一睁开眼睛松了一口气,拢紧锦衣有些打颤,虽然天气回暖可以着厚蝉丝衣,但湿水还是冷,而且那蝉丝衣入了水就透得吓人。

    司奕道:“冷吗?”

    花棉一点头,司奕道:“跑起来,快些回去换,免得伤寒。”说着两人都跑了起来。

    顾铭看着两人走远,看向手中红绳难受无比,刘公公瞧着顾铭这样子生怕顾铭又锤柱子,他道:“陛下,太医吩咐陛下不宜动怒,主子不是也没对您恶语相向吗?还是有回旋的余地的,陛下别着急。”

    顾铭深呼吸,看向湖中飘着的头发道:“去叫人把那发丝捞上来给朕。”

    刘公公侧头去看湖中发丝,忙去唤人打捞。没一会儿侍卫将发丝打捞上来,顾铭拿着发丝发呆,等了一会儿转身回御书房。

    到了御书房,顾铭重新更衣,让刘公公着人生了炉火,将人全部屏退自己坐在炉火前,他将捞起的发丝小心的托着慢慢烤,烤着烤着看着炭火发呆。

    此刻,顾铭脑子里都是司奕为什么要花棉一给他编青丝腕,他是真的不要他了吗?他不允,没有人能从他这里夺走司奕,没有人能夺走,等到花棉一诞下子嗣,他就把司奕抢回来,没人能抢走他,他不允任何人抢走他。

    顾铭不自觉的捏紧了手,发丝占了炉火烧出焦味,顾铭反应过来,但那发丝已被烧卷曲了些,顾铭看着被烧掉了些的发丝,低头呜咽,随着便是一声暴吼,他一脚将炭火踢翻。

    刘公公听见响动入来,瞧见顾铭坐在椅榻上哭,他将门房关好,提起茶壶将炭火浇灭,确认炭火飞溅出来的残渣不会引燃房间,才跪倒顾铭身边。

    刘公公看着顾铭轻唤:“陛下,你这是何苦呢?”

    顾铭抽泣了一下拂过眼泪道:“朕错了吗?”

    刘公公捏了袖子,抬手替顾铭沾下颚的泪道:“陛下恕罪,奴问过主子了,奴也觉得陛下不该如此,一则皇嗣兹事体大,二则陛下可曾想过,主子愿不愿意要子嗣?”

    顾铭看向刘公公,他想起那日司奕哭着求他不要子嗣。

    刘公公继续道:“奴知道陛下为主子好,可奴也看着陛下被朝臣逼着要了好些年的子嗣,陛下不愿对不住主子,一个妃嫔都未曾宠幸,陛下自己想想,主子又何尝不是和陛下一样呢?陛下还记得妃嫔提起青丝腕那日吗?那日主子很是伤心,在椒房殿锁着自己哭了好久。主子伤心不是因为那青丝腕,而是陛下召见了妃嫔,主子担心陛下不要他了,主子说他也可以给陛下青丝腕,从青丝到白头,从年少到耄耋,结发为夫妻,恩爱不相疑。陛下您这样做,主子会认为陛下您不要他了。奴还听主子说出使木马儿部落时遇上了山匪,陛下想想,主子为何要咬舌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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