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刘公公上前道,“陛下安心,主子在校场练了那么久也并非如毫无自保能力,您看六百里铁骑去了这么久,半分消息都没有回,要是换在以前,主子现在早被抓回来了,这不说明主子还是有些能耐吗?奴知道陛下想到山匪担心主子吃亏,可主子也不傻啊,之前主子没意识到自己弱不禁风与山匪硬打,他在山匪上吃过亏了,定不会同敌人硬碰硬。陛下让人查侍卫所的兵器库,看主子是否带了兵器,上次奴瞧着主子在校场很是厉害,好几次都是主子及时收手才没伤着陛下,若是主子带着峨眉刺,陛下可以更放心些不是。”
顾铭抬眸看向榆夕,榆夕道:“奕妃让臣把他常用的兵器都送到了椒房殿,现下只需要去椒房殿看看少了的兵器,就知道奕妃带了什么。”
顾铭一拍扶手起身大喝道:“你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后宫之中你竟敢私放兵器进入。”
榆夕顿时跪地,“臣糊涂,陛下恕罪!”
顾铭道:“朕记着,稍后再罚你,还不快去查查他带了什么。”
榆夕领命转身去往椒房殿。没一会儿回来了,他上前朝顾铭行礼之后将剩下的兵器都拿了来,摆放之后对顾铭道:“奕妃带了峨眉刺、袖箭,还有不少飞镖,没记错的话应该有十支。”
顾铭吞咽了一下,司奕上次遇见山匪无法自保是被自己圈养几乎是废养了两年之久,如今他在校场捡了些起来,或许能真抵挡一些,想到此,他松了一口气。
朝堂又安静了,这日顾铭和众臣一直等,等到第二日天明依然没有消息传回来。宫禁落锁,朝臣一夜未归,都城封锁,不少大臣亲眷一早都聚在了宫门口,宫内半分消息没有,女子家眷望着宫门捏紧了手绢担惊受怕。
“开了!开了!”
午时一刻,宫门有了动静,随着这一声开了,众人都看向宫门,女子家眷各自寻找各自的夫君,见着了自己的夫君快步上前抓着人手抖得不行。
朝臣牵着自己的家眷安慰,总算是过了这个风头。但没人知道昨日发生了什么,朝臣闭口不谈司奕,都说昨日陛下抓鞑靼奸细。
午时二刻有快马从宫门奔向皇宫,那是清侯司的人。刚走出没多远的朝臣看见有快马入宫,顿时心里就松了口气。
清侯司的快马奔到宫门入了朱雀门才下马,随后飞奔去往御书房。
顾铭坐在御书房内看着隋燕的地图情绪低落,那案桌上还放着司奕的信件,刘公公站在身侧递上吃食,道:“陛下先吃些东西,要是来了信儿陛下没力气怎么追主子?”
顾铭看了一眼刘公公没接话也没拿吃食。刘公公又道:“陛下要不去小睡片刻,要是有消息来报,奴来请陛下。”
御书房静了片刻,顾铭道:“他当真是会藏,一日一夜都没有消息,你说他想要去哪里?他提到了北疆,他知道朕会往北疆追,他还会直接往北疆去吗?如果他直接往北疆的方向走,他会往维扬、沁周还是渔阳?维扬多山路,流寇自然不会少,若他去往通州那会经过巍山,他带着花棉一定不会选择山路,沁周和渔阳是最佳的选择。花棉一”
顾铭眼睛微眯,道:“沁周织纺!可是花棉一敢回去吗?”顾铭的手指敲打着地图上的沁周,这时有人来报清侯司有人求见。
顾铭让人入来,清侯司的人入了御书房跪伏在地道:“臣参见陛下,陛下臣在离都城四十里左右的镇子发现了奕妃的踪迹,根据当地百姓的描述很像奕妃,臣用画像确认过,百姓说就是奕妃,不过他并非一人,还带着一个女子,臣不太确定。”
顾铭站起道:“可有说他们去往何处?”
来人道:“去往沁周,臣已经让同僚跟随铁骑去往沁周,一有消息会立马传回来。”
顾铭看着人道:“你叫什么名字?”
来人道:“祁寒。”
顾铭看着他道:“祁子悦是你何人?”
祁寒道:“是家父。”
顾铭深呼吸一口气随及道:“若你能寻到奕妃,朕允你两个月的时间派大理寺协助查你父亲的死和军粮不翼而飞的原因。”
祁寒伏地道:“臣谢陛下!”
顾铭道:“去唤榆夕来,唤了人你也入来。”
祁寒领命出去,没一会儿跟随榆夕入来。顾铭看着榆夕认真道:“六百里铁骑会直达各个州府发通告寻人,奕妃若是知道自己被通缉定不会随意露面,若此时衙门州府的衙役出面,他定会认为朕在捉拿他,他为了护花棉一会逃窜,期间可能还会伤着,若寻到了他,你调回所有派去寻人的清侯司让他们随行护卫,拿着禁军令牌让衙门撤了追缉令,这次你一起去,朕叫了萧赦调回了五万西南军,都城护卫不会有事。你寻到就传信给朕,在朕去到之前别打扰他,他要去哪儿你们都跟着,暗中帮朕护好他。另外,朕给你调用北疆军的权利,路上同榆林萧炎通个气。你侍卫所的事暂时给你副将接手,也让朕看看他的能力。”
祁寒榆夕领旨,顾铭摆了摆手让人退出去。刘公公心下松了一口气,看着顾铭道:“陛下,总归有了消息,陛下安心,主子定能平安归来,陛下一日一夜未进食,吃些吧。”
顾铭坐回椅子,刘公公端着吃食递上去,顾铭终于拿了一块糕点,刘公公见着又赶紧递上茶水道:“陛下别噎着。”
顾铭接过茶,刘公公见顾铭吃了糕点又饮了茶问:“陛下打算何时去寻主子?”
顾铭看了刘公公一眼道:“你倒是比朕还急,比他亲爹还急?”
刘公公低头,顾铭道:“瀚天三十五年四月,朕失守平洲、天都关、拜月关;瀚天三十五年七月,朕失守三河、楚庭关、西凉、天险关,鞑靼经西凉聚军,破汝南,淮扬,沁周,沿路洗劫商铺钱庄粮草直击都城,北疆军退守虞城,通州,你知道西凉破关最主要的原因是什么吗?”
刘公公摇头道:“陛下为何突然提及朝堂之事?”
顾铭道:“因为刚刚入来的那人的父亲,因为祁子悦,他是掌管汝南粮仓的人,顾允断粮,震泽的粮食早供应了北疆主营,随着三河失守,朕退到了北留,楚庭关、西凉身后就是我隋燕经济命脉,鞑靼善草原策马作战,不经楚庭关因为不善水战,他们在攻破西凉后聚军,断了驻扎在震泽和汝南中间的北疆军去往虞城的路,那里的北疆军在汝南之战全军覆没,那汝南粮仓一粒粟米都无。他们身后是隋燕最繁华的商道,为了护住那,他们半分未退。朕从钱卢调粮,绕过鞑靼占领的震泽还要谨防顾允的麒麟卫偷袭,经水路去到汝南用了一个月,一个月啊,他们饿着肚子打仗,几万条命都葬送在了那里。粮食到时,朕看见那汝南的树木草皮几乎全被吃光了。敢动军备粮草,那里是有只巨鼠。”
顾铭说着眼睛有些红,“朕的粮食一个北疆军都没救到,不过还好,朕救了几万百姓。当时涉事的官员全部死于非命,那只鼠到现在还没抓到,朕除了怕司奕遇见流寇,也怕他去往通州去往虞城。朕要等到清侯司真正寻到他才能动身,不然那群老鼠会以为朕借着这名义去往汝南,他们心虚司奕会更加危险。”
刘公公顿时吓得茶碗都掉了,赶紧跪下道:“陛下恕罪!”
顾铭沉默片刻道:“你以为朕不心急吗?可是心急没有半分用处,朕出去带着你,有空多去寻萧赦将军借匹马骑骑。”
刘公公伏低,连着磕了三个头道:“奴谢陛下。”
顾铭松了口气,道:“去把大臣呈递的折子拿过来。”
刘公公爬起来,将折子端来又跪服地上将打碎的茶器收拾好,退在一边候着。
三日后司奕和花棉一到达宁江,原本以为能在四日到达沁周,看来是高估了。他倒是忘了,以往他骑的是百里,这些马怎么能跟百里相比。千里驹不愧是千里驹。按照目前的行程,他们最少要八日才能到沁周。
花棉一骑行到一半就开始腹痛,一直忍到入城实在忍不住了,她才抓着司奕的手道:“奕哥哥。”
司奕应着,花棉一道:“我腹痛”,说着便倒在马上。
司奕有些慌神,揽着人寻了间客栈,抱人下马时发现那马鞍上都是血,司奕更是吓了一跳。他开了房间将人放下之后直奔药铺请了大夫,大夫把完脉之后怪异的看了司奕一眼道,“你不知她是女子吗?”
司奕道:“我知,大夫她这是怎么了?她是哪里有伤?”
大夫眼睛微眯道,“你是他何人?”
司奕道:“她哥哥。”
大夫这才收起那怀疑的目光,正常了些道:“她来葵水了。”
司奕脸刷的一下红了,道:“可她好像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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