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楚奇渊和无因大师的关系是真的好,最起码无因大师在的时候,楚奇渊不再那么冷若冰霜,也不分过分地惩罚门人弟子。当然,对楚凌涵这个不太符合他选择弟子标准的女儿也多了几分耐心。
转眼间,夏宁云已经在山上呆了快一年了,如今到了新春时节,她也愈发思念家人了,可是她不敢告诉她的爹爹。虽然山上有些有家人的孩子允许家人来看望,但她的家人新春时节会格外忙碌,根本没有人能来看自己。无因大师因为楚凌涵的缘故,今年也出奇地留在了凌泽门过年,生怕楚奇渊委屈了自家的小丫头。
有义父、师父和师兄师姐的陪伴,她这个春节过得比往年还要热闹些,做了许多之前不能做的事情。不过总归是身处异地,佳节思亲之心难以平复。晚上守岁后,自己在房间里躲在角落里偷偷地哭,哭到没有了力气才去睡觉。
无因大师虽然看出来楚凌涵思家念亲,但他一个世外之人也无法送信给她的家人,又怕越安慰越让她思念亲人,辗转难眠。
谁曾想,大年初五的时候,夏宁平竟带了燕瑾与夏御宸来探望她。楚奇渊自然是欢迎的,与夏宁平在密室里谈了许久,夏宁云以为两人只是谈一谈当年之事,也没过多留意。带着嫂子和小侄儿去了自己房间,看着夏宁云房间的摆设,燕瑾瞬间心疼了,她的妹妹是皇室公主,自小养尊处优,这房间如此简单真是委屈孩子了。
夏宁云伸手去抱夏御宸,燕瑾看着姑侄两个,想起当年之事竟哭了起来。夏宁云知道自家嫂嫂为什么难受,就不再抱夏御宸,而是拉着燕瑾的手说:“嫂子,你别难过了,我过的很好,爹爹和师父都对我很好,师兄师姐也经常帮我,我挺好的。嫂嫂,这过年是高兴的事,你要是这样,云儿也该想哭了,嫂嫂不哭了,好不好?”
燕瑾听到夏宁云跟自己撒娇,笑着擦干了泪水,拉着她嘘寒问暖,夏宁云陪着自己的小侄子玩的十分开心。而午饭前见到自家兄长,本来以为自己会一直向他倾诉近来的委屈,可是最后发现自己竟然没话说。夏宁平本来想劝劝妹妹,可是开口时又觉得自己对她不住,不知如何开口,两人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夏御宸打破了宁静。
小孩子爱闹,刚刚一会儿的时间已经跟姑姑熟悉了,就想要跟姑姑玩,而夏宁平最后也只是问了她一些很简单的问题。一行几人在凌泽门用过午饭后就匆匆回宫了,夏宁平虽有不舍,却也无奈。
过了大年初十,凌泽门的一切都恢复往常。楚凌涵也在真正意义上开始了习武生活,无因大师也为了能经常教她而隔三差五来凌泽门一次,一来就住上十天半个月,最后楚奇渊都要不耐烦了,就让他在凌泽门常住。
楚凌涵一开始极其不适应,每天要学很多东西,很累很想放弃,不过她向来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不论为了什么她都要坚持。好在,有师父在的时候她爹爹温柔了许多,而且也不会安排不合理的任务。
除了年节,无论是富贵还是贫穷,小孩子都喜欢过生日,夏宁云似乎是一个例外。
她渐渐长大,也知道自己父兄并非在自己出生之日去世的,只是刚好那日死讯传来,但她的母妃在那日自杀是不争的事实,大夏又以去世之日为忌日,故而夏宁云的生辰一直和父母兄长的忌日一起,从来没有好好过。
今年又在山上,无法回宫祭拜父母,想来也不会有人知道她的生辰。况且别的师兄师姐生日时,她爹爹也只是吩咐下人准备礼物,连他自己的生辰都没认真过。
然而总有那么些个人不按常理出牌,无因大师自从收了徒弟之后,觉得日子越发有趣了。楚凌涵聪明好学又懂事,无因大师十分喜欢这个有规矩又不死守规矩的小丫头。赶上自家小丫头的生辰,无因大师劝导加威胁楚奇渊陪自家徒弟过生辰,楚奇渊无奈之下只好答应。
出人意料的是,楚奇渊亲自为自己的女儿准备了生日礼物——上古名琴“银月琴”,此琴镌刻凤凰,在月光下呈现银色。看见自己的爹爹给自己准备的礼物,小涵儿开心极了,她虽不太懂琴,却也知道“银月琴”的价值。而无因大师则为她准备了一把精致的匕首“琉璃月”,形如弯月,仿佛用琉璃制成一般透明。这大概是楚凌涵过的最开心的一次生辰,有父亲和师父的陪伴,暂时忘记父母兄长的忌日之痛。
小涵儿看着爹爹和师父端出来的面,眼睛有些湿润,吃着吃着竟哭了,两个男人怎么哄都没用。楚凌涵放下筷子,坐在师父和爹爹对面,哭着说:“谢谢爹爹,谢谢师父,从来没有人陪涵儿过生辰。”饶是楚奇渊这种“无情”之人,看着这样的小丫头也有一丝难受,和好友一起搂着楚凌涵安慰她,此刻竟是那么温馨。后来的每一次生辰楚奇渊和无因大师都会为她精心准备礼物,陪她吃面。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了。楚奇渊每日会给楚凌涵布置许多功课,不仅有武功兵法,还有文学才艺方面的功课,更会教她治国御人之术,楚凌涵每日起得很早却睡得很晚,坚持习文学武,五年来,无论严寒酷暑,从未间断。
而无因大师除了教她一些武功和陶冶情操的技艺,因害怕她变得更门派中的杀手一样,也会向她传授佛道,但从不要求她精通,用无因大师的话说就是“你又不是佛门女尼,不必守佛门的清规戒律,只要不做违背本心之事即可。况且你这样的身份,将来必有逼不得已之时。”
这五年的时光,楚凌涵过的很累,她也抱怨过,也曾逃避过,当然也挨了无数次打,可她的爹爹和师父虽然对她要求严格了些,但还是给了她许多爱。年龄渐长,她也能明白他们所想,也越发听话却不死板。
楚凌涵本来就生的貌美,这五年来学文习武,练习各种技艺,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再加上英气,一身装扮精致而不俗套,手握长剑“风华”,真是要让世间女子黯然失色,而她的男装也十分惊艳,稍加修饰,任谁都会觉得君子俊美。两个男人看着自家孩子,颇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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