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回朝堂的时候已经要下朝了,满朝大臣又开始议论这件事,夏宁云就静静地坐在上面看着下面的人吵,夏御宸看着一脸平静的姑姑就知道她今天让自己来上朝的原因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他父皇帮他选错了人,为了保住皇位权势也不至于让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干摄政这事吧!又是一阵抓狂,下面的人还在议论,夏御宸让身边的人问夏宁云是怎么回事,夏宁云只是让人跟他说:“陛下,殿下让您速战速决!”夏御宸一脸震惊地看着他姑姑,真是一点信息都没给呀!
下面的人有人猜测是海源城是大夏和西戎的边界,定是西戎人动手,不想有人坐镇此城;还有人认为是北昭挑拨离间之计;还有人认为是仇家暗杀······夏宁云听的头疼,夏御宸明显应付不来,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最后只是让帝师林源前往海源城看望燕国公和万将军,不过被夏宁云否决了,改派苏家少主苏瑞前往。
万司马长子重伤,心中愤愤不平,依附于他之人自然知晓,认定是西戎所为,让朝廷派军攻打西戎,夏宁云轻蔑地笑了,“是与不是暂时不知,我大夏凭什么出兵?何人可以领兵?大夏有这个实力吗?若我们出兵北昭袭击,我们腹背受敌,又当如何?”一连串的问题让人觉得夏宁云有点怂,是的,她就是不想打仗,但她说的有道理也不得不承认。
下了朝夏宁云就回了凌华宫,第一件事就是吃东西,“殿下,您少吃点,今早上没吃好也不能这样吃。”“红羽,我跟你讲,我这几天一直没什么胃口,好不容易身体好了,我一定要补回来。”“殿下此刻像极了许久没吃饱饭的人。”
“本来就是!一会儿陛下要是来了就让他进来,至于那些个去勤政殿找我的大臣就不见了,就说我在排查真凶,要不就编一个理由。”红羽和涟漪一脸无奈,她家少主是真的虎。
果然,不一会儿夏御宸就来了。“姑姑,那些大臣你为什么不见?”“耽误我吃饭!”“啊?哦!”夏宁云头也不抬地吃着东西,感觉差不多了就端起那碗桂花汤圆喝,她在等夏御宸开口。“姑姑,那件事你觉得······”
“你觉得呢?”“我觉得北昭的可能性更大,但是又最假,独孤若轩不会用这么简单的招数,可西戎此时内乱应该顾不上,况且西戎摄政王给姑姑的信。”“你说的对!”“会不会真的是仇敌呀?可若真是仇敌,为什么他和二舅舅都会受伤?”
夏宁云放下碗拿起手帕擦了嘴,让人撤了饭食,“还有没有别的可能?”“别的,姑姑,宸儿真的想不出了。”“哦,你想让林源去是不想学习了吧!”夏御宸被拆穿了小心思瞬间低下头不说话了,小声嘟囔:“不是在说凶手的事嘛。”“就是在说凶手的事!”
“那,姑姑觉得是谁?”“是我!”夏宁云直接跟夏御宸说了真相,夏御宸却不敢相信,“姑姑,你别开玩笑了。”看了眼夏宁云觉得她没在开玩笑,“为什么呀?”“自己想。回去吧,不许让任何人知道,明日上朝前告诉我你的想法,说出你的应对之策。夏御宸,别忘了,你是这大夏的君王,不要被别人左右!”夏御宸出了凌华宫,更加觉得他姑姑就是个疯子。
“就这样告诉他了。”“不然呢?”炎皓大白天就来了宫里,夏御宸走了才出来,“身体好了!”夏宁云确实是好了,想起那天炎皓给她把脉有点脸红,自己明明医术不差,最后还要让别人来治,真是笨死了!
“好了,多谢师兄!”“那你今天要还债吗?”“今天不行,等这件事处理完了我再还,今天可以给师兄做顿饭补偿一下师兄。”“你会做饭?”“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夏宁云邪恶的笑让炎皓觉得她在捉弄自己。
两人就这样一起待了一下午,晚上夏宁云给他做了宫保鸡丁、麻婆豆腐、白鱼蛋饺、爆炒虾仁、葱油鸡、烧茄子、桂圆莲子汤、雪梨粥、莲藕排骨汤、菜粥和果酒,还准备了饭后清茶点心。
炎皓吃的非常满足,看着夏宁云出了神,“师兄看什么呢?”“没想到你一个公主还会做饭?”炎皓是真的没想到她能做这么好吃,虽然和北方口味不太一样,但是真的很好吃,又更加欣赏这个女孩子了。
吃完饭在凌华宫停留了一刻,炎皓起身要走,夏宁云叫住了他,“师兄下次不要白天出现在皇宫!”炎皓挑眉邪笑,“你这么喜欢我来呀!”“滚!”
炎皓也没想撩拨她就走了,倒是夏宁云脸红了好久,不过还是很开心的,这个男孩子让她很舒心。
炎皓回到住处后觉得自己今日有些过分了,人家给自己做了吃的,自己却挑逗人家,便想着给她赔罪,却又不知道她喜欢什么,辗转反侧不知道送什么。
而夏宁云脸红过后就神经大条地继续处理边境之事了。整个皇宫只有夏御宸很难过,他想了一下午也没想明白,也不能问林源,只能自己瞎琢磨,他总觉得自己要好好了解一下自家姑姑——他父皇多年前便为他选定的摄政之人。
第二天夏御宸觉得夏宁云出手是为了“通杀”,但又觉得会有别的答案。早朝前问了夏宁云,夏宁云满意地笑了,“是想着通杀,可别人也不傻!我只是将局搅得更乱罢了。知道早朝该怎么做吗?”
“姑姑,为什么每次出事都要我上朝呀?”“我负责制造麻烦,你负责解决问题,别忘了你才是大夏的君主!”夏宁云说的很淡定,夏御宸听的很难过,还是应该问问母后当年之事,总觉得她在报复我。
早朝果不其然又有人提及此事,别人大多是附和站队,万叶峰长子重伤几近残废,他自然想要知道真相讨个公道,可一个国家不会为了他一个人冲动行事。夏御宸看着他姑姑玩弄新做的指甲,恨不得把她扔出去,夏宁云感觉到了夏御宸的目光,扭头看了他一眼,夏御宸竟感觉到了一丝寒气。
她生气了,可不是为下面那群人,是因为夏御宸。“陛下看我做什么,想说什么说什么!”夏御宸坚持了昨日的决定,派人前往边关慰问调查,并派徐将军接任海源城守将。
下朝后夏宁云收到了独孤若轩的信,独孤若轩只写了“非朕所为,若想灭夏,自有手段,你若有难,求朕帮忙!”几句话,夏宁云将信放在烛火上烧了,冷哼两声旁边人有些被吓到,夏宁云就让那些小宫女出去了。
“涟漪,独孤若轩跟我脾气秉性还是很像的,横刀斜刺,不按常理出牌,有点意思。”涟漪看夏宁云邪笑却又带着万种风情,不仅感叹自家主子的眼光,“殿下说的是!这局他应是输给了殿下。”
“此局才开始,只能说他失了先手,未必不会赢!不过我很好奇他的底牌,应该不是江湖势力,到可能是他自少年时培养的势力,希望有天能看到吧!”涟漪知道她家少主尊重每一个对手,自然没有别的意义,仅仅是孩子气想分个高低。
本来就没什么太阳的天黑的越来越早,即使是南方也抵不住这样的寒冬。天不过刚黑,夏宁云让人取了月白色梅花暗纹白狐领的大氅,开着窗户坐在屋里看天,更或者说是等星星更明观天象。
突然一个黑影落下,手中拿着一把剑,剑穗是紫玉流苏。“你才刚好就坐在这吹风,对身体不好。”炎皓不自然地关心着夏宁云,“把窗户关了进屋吧。”
夜色中借着火光看见夏宁云黝黑的双眸有点怂,“那个,我,昨天······其实没有想要,无心的,你别生气。”夏宁云也不说话就看着他,炎皓看了眼她刚才看的方向,瞬间明白她在干什么,“对······对不起,你吃饭了吗?我陪你去屋顶看吧,我也懂点。”
夏宁云看他不自然的样子笑了起来,“师兄不必道歉,我昨日没有生气。我还不饿,去屋顶看吧!”两人飞身上了屋顶,不一会儿满天星辰,两人坐在屋顶上沉默地看着。“你这凌华宫的护卫不会······”“凌华宫的护卫都是我的人,我没有危险就不会管屋顶上的人。我本身也不弱,知道房顶有人不说就······”
“你很厉害!”夏宁云有些惊讶,炎皓这么高傲的人竟然会同意自己,呆呆地看着炎皓,又觉得有点失礼,就挪开了目光,当目光移到剑上时,炎皓突然想起了手中的剑,右手握剑横在夏宁云面前,“送你赔罪的!”
夏宁云有些疑惑,炎皓又握了握手中的剑,“我知道没人有送剑赔罪的道理,但你的剑法很好,所以送了你这把剑,你要是觉得失礼,我改日送你些别的。”夏宁云接过他手里的剑飞身而下,炎皓紧随其后。
庭院中夏宁云借着星月之光与烛火之光看清了手中的剑,“这是凤蝶?”炎皓点了点头,“这剑和你的苍龙剑是一对,我不能要,再说我爹送我的有佩剑。”
“我只是觉得你的剑术最配这把剑,用这把剑跳剑舞一定好看。”炎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送她这把剑,就是觉得她配。夏宁云因朝堂之事压抑了许久,苦笑一声,“多谢!我今日把欠你的还了吧,正好你送了我宝剑,给你跳支剑舞。”
夏宁云让人送了些下酒菜放在院子里,把自己酿的美人醉搬了五坛,两人大喝了一场。都喝了大约一坛酒后,夏宁云拿起凤蝶剑在月下翩然起舞,炎皓看着这样的夏宁云,觉得惊才绝艳四个字都不足以形容她,她好像什么都会,才华与美貌兼备。
两人把五坛酒喝完后有让人搬了几坛,知道后来两人都大醉了,也不让别人碰,那样颤颤巍巍、跌跌撞撞地互相扶着进了屋,“夏宁云,你是不是······喜欢林源?”“林源?不喜欢,太弱了!”
涟漪和红羽看着喝醉的两个人笑了,这挺清醒的呀,感情这是趁着酒劲说些想说又不敢说的。“那你就是喜欢独孤若轩了?”“谁?他是我的杀父仇人,我才不喜欢呢!”其实炎皓酒量要比夏宁云好点,所以还是有些清醒的,两人进屋就一起倒在了床榻上。
涟漪和红羽赶忙将两人分开,知道夏宁云没有彻底喝醉,炎皓还有些清醒就站在屋外默默守着。炎皓将头放在她旁边,“那你喜欢我吗?”夏宁云没有立刻回答,过了一会儿说:“炎皓,炎皓跟我想的不一样,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为什么都要欺负我,为什么要我做坏人,为什么抛弃我······”
看着发牢骚的夏宁云,脸色因酒而通红,头发有些凌乱,首饰已被涟漪取下,炎皓竟有些燥热,想亲她一下,可又觉得不妥,出门浇了自己一身凉水,然后又回屋看着夏宁云睡觉。
第二日起床时炎皓已经离开,夏宁云对昨晚的事记得清楚,大醉一场,大梦一回,才敢如此放肆。
一次一次对这个男人毫无戒备地吐露真言,不知为何,也不需要知道为何,若是有一日为他所害,只怨自己识人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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