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皓第二日带着她送的香囊,快马加鞭赶去了南边,一路上都没怎么休息,最后竟比燕定还先到,安顿好后立马让人给夏宁云飞鸽传书,以免她担心,顺便表达一下自己的相思。
收到他的平安信,夏宁云确实安心了许多。炎皓虽是江湖人,不涉朝局,可他的谋略见识远非那些大臣可以比,若是他生在帝王之家,必是千古一帝。
“小姐,大公子和炎公子都已安全抵达,想来先安抚难民,等燕国公到了,便可稳控全局了。”“但愿吧!天灾非人力所能控,只能尽量减少伤亡,日后还是要做好防御工事。”夏宁云嘴上这么说,可她心里还是很担心,这几个人确实厉害,但若是有心人想要借此出手,总是防不胜防的。
“北昭有什么动静?”涟漪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夏宁云看了她一眼,涟漪回过神来,“回小姐,暂时没什么动静!”夏宁云想了想,不像是独孤若轩的风格,他不应该趁乱分杯羹吗?摆摆手示意涟漪出去,她自然守着周围。
“灵月!”身着粉色宫装的女孩烹着茶,头也不抬地叫了一声,一个白色身影闪进屋,跪地抱拳,“殿下!”“父王当日留在北昭的人,二十年过去了,还能用吗?”
“回殿下,可以!”“不会叛变吗?”夏宁云审视着这个年轻女子,灵月抬起头,“殿下,我们的命是贤王的,世世代代忠心不二,殿下是王爷的唯一血脉,我等此生便只为守护殿下而活!”
“当年一战,父王和哥哥身边的暗卫还剩多少?”“回殿下,当年跟在王爷和世子身边的人都死了,只有留在王府的还有人活着!”“若父王没有留下血脉,你们会如何?”“从军,死战,报仇!”夏宁云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竟然会提及父兄,这么多年她虽然想知道父兄是什么样的人,却又不喜欢别人提起。
“本宫知道了!本宫今日要用一用父王留下的人,让北昭的人留意一下独孤若轩和孟太后,有紧要消息传回来便好!”“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用了她父王留给她的人,不知道是对还是错,可不论用谁,好像总会死人的。烹了许久的茶,也觉得无趣了,起身去书房作画,她画作一般,尤其是画人,只好凭自己的印象去画北昭都城布局。
若是炎皓知道她画作一般,一定很开心,以后作画的事就交给他了。
炎皓每天忙得要死,但还是会亲手写信让人送去锦浣城,夏宁云收到他的信也十分心安,不过也就偶尔回上一封信,但总会让炎皓觉得很开心。
四月中旬大雨已停,但水一时间无法退却,只得将人安置在高处,朝廷粮食供应倒也充足。不知为何,四月二十六日,大水逐渐退去,南边却突然发生□□。夏宁云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收到消息时已是五月初一,燕定暂时安抚、镇压兼用,等待圣命。
朝堂之上商议此事,有人主张安抚,有人主张镇压,吵得想要头疼,散了早朝,宣了几个大臣进宫,林源自然在其中。
“夏御宸,一会儿好好说话!”夏御宸看得出来姑姑很累、很担心,便点头应下,不过两个人都主张查清真相,王霸并用。
几个人说着各自的主张,只有林源一言不发,他如今肩负林家未来,不敢轻易说话,万叶峰过于狡猾,自然也不会多说。夏御宸适时开口逼迫林源,“林大人以为呢?”林源看向夏宁云,她似乎在闭目养神,没有任何表情,没办法,只能说了。
“皇上,据臣所知,自南方大水以来,朝廷安置灾民,从未出现差错,粮食供应充足,虽有百姓伤亡,但也是无法避免的事。刚开始都未曾出现□□,如今大水退去,朝廷忙着替百姓重建房屋,倒是难民□□,着实蹊跷!”这话既说了出来,自然要深思,夏宁云虽然还是闭着眼睛,但心里对这个回答很满意。
夏御宸仔细观察了每个人,各怀鬼胎?倒是不想,但一定有人参与此事,万叶峰自然是他第一个怀疑对象。“万大人以为呢?”万叶峰毫不心虚,直接附和林源的说法,“回皇上,臣以为林大人说得有理!”
“既是这样,那就请苏大人去南边一趟,替朕和公主查查真相吧。至于如何处置,苏大人届时与燕国公商议,万不可引起更大的□□,以百姓性命为准,莫要让我大夏百姓死于阴谋之中。”苏家家主苏政元也不推辞,直接领了皇命。
其实,细数下来,四大家族中燕家是外戚,世代忠良,不会做出对朝堂不利之事;林家前任家主林相是两朝帝师,其忠心也不会假,再加上如今林源任家主,自不会祸乱朝纲;而苏家虽然也是诗书传家,但并不如林家忠诚,但也并非最要紧的,只要终于天下百姓就好;而万家手握兵权,又奸诈狡猾,唯利是图之辈,这也是当初夏宁云对万家出手的原因。这四大家族虽只有万家要除,但四大家族身后的那些居心叵测之人也该清理一下,当然夏宁云也明白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所以敲山震虎。
众人离去,夏宁云艰难地睁开眼,夏御宸看得心疼又自责,他姑姑也才十八岁呀,舍去了大好青春,担起了这本该他担的责任。“姑姑,你是不是病了呀?”夏宁云摇摇头,“没有,就是有点累,有点心烦!我回去歇歇,中午去慈宁宫吃饭!”“好!”
夏宁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凌华宫,她好想直接睡,可她不能,她还有更重要的事。红羽看着自家小姐的模样,脸色略显苍白,明明早上是上了妆的,可还是遮不住。
“小姐,你这是病了吗?”夏宁云摇摇头,“没事!红羽,上月二十六的消息,为什么到现在凌泽门还没传来,我收到的还是风云楼的消息!”“回小姐,南边凌泽门的信鸽被人杀了,大公子为了以防万一,派了三批人送信,如今只有一批刚刚进城,还死伤过半!”“我知道了!”红羽行礼退了出去,夏宁云真的是思考不动了。
她很清楚自己是病了,大约是累的了,轻轻为自己摸了脉象,虚弱无力,果然心里不能装太多事,拿出之前配的药服下,躺下睡会儿,给自己一个缓解。
从小到大,每每生病只要还能撑得住,绝不让身边人知道,如今学了医术更是如此。这样的夏宁云让人心疼也有些生气,其实她也知道这样不好。可她不是不信家人,只是她总想着自己扛,想着让身边人过得好些,明明那么优秀自信,遇到家人和自己的事有显得有些自卑,或许真的是幼年的遭遇留下了伤吧!
不知睡了多久,突然被红羽叫醒了,“小姐,要用午膳了!”夏宁云吃了药也好了许多,点点头,红羽立即让人去打水。夏宁云洗了把脸,重新上妆,换了身水蓝色长裙,气色看上去比早上好了许多。
再次走出凌华宫的夏宁云依旧是那个高贵优雅、意气风发的大夏摄政大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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