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宁风看妹妹也有兴致,从前暗中观察也知她武功不弱,自家儿子未必是对手,随他们吧!
“小心点!”夏宁风小心提醒他们,却见夏宁云放下手中“风华”,转身去兵器架上拿□□,以为是“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谁料她去拿枪的同时夏瑜然去拿剑,这姑侄俩还真是默契。
夏宁风冷眼旁观看出俩人多少有点尴尬,“便都用剑吧!虽说枪是百战之王,可此刻也不是战场,比武还是用剑最合适!”想了想有补充一句,“我少年时也多用剑,然儿剑术不差!”夏宁云却像是看透一切般笑了笑,既然不上战场为何早起练枪呢?!怕是兄长才存了上战场的心思吧,可你为这大夏江山已然做得够多了,不需要再以命相博了。
碧月、灵月和夏宁风的少年时护卫也在院中,当夏宁云和夏瑜然持剑对站未出招时,府中暗卫也来凑个热闹。夏宁云看这满府之人皆不意外惊讶,大约哥哥多年前便告知了他们,毕竟是相伴十几年的人,用起来也方便。夏宁风看有人来也不呵斥,这些人想看看夏瑜然的武功能不能担起贤王府声明,也想看看执掌朝堂的公主究竟有多强,这些都很正常,只是妹妹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让他揪心。
一阵兵器相接的清脆声将夏宁风的思绪拉了回来,夏瑜然的剑是他少年时所用,当时他的父王为他寻遍世间名剑,才得来了这把春秋剑。而两剑相碰能有如此声音,想来也是不可多得的好剑,楚奇渊应是待她不差。
夏宁云一剑横空,夏瑜然以剑格挡,心中一惊,没想到他姑姑一个女孩子这么大的力气。两人拉近距离对视时,夏宁风也看出来夏瑜然刚才在微微颤抖。夏宁云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像是跳舞般优美的招式让人有些眼花缭乱,却又极具攻击性。夏瑜然长剑直直地刺过去,夏宁云飞身而起踩在剑上,一个旋身将他的剑挑起。两个人一来一往五六十个回合,夏瑜然有些招架不住,他的母亲也是武功高强之人,但也只是身为女子看来,他从不知真的有女人可以武功这么好,剑舞得这般漂亮又强势。
目的达成,两人收剑相对而立,一阵叫好声让夏宁云有些不适应。“姑姑,你好厉害呀!”夏瑜然像个孩子一样跑到她身边,满满的都是喜欢和惊叹。“你也很厉害!”夏宁云也不吝赞扬,他确实很强,只是一开始轻敌了。如此年纪能有如此武功,莫说江湖之中,便是放眼整个天下也是佼佼者,足有她王兄少年时的风采。贤王不仅有血脉留存世间,衣钵更是有人传承。
夏宁风让众人散去,走到互相欣赏的两个小孩儿中间,一手牵起一个去屋中用饭。“云儿和然儿都厉害!不愧是我夏家儿女!父王若看到你们武功这么好必定欣慰!”夏瑜然跟父亲关系极好,不像是皇室父子,更像是江湖父子般随意,或许夏家的父子儿女都是这般吧!
早饭后夏宁云也没有回宫,只是派人传信说自己在贤王府有事,她猜那两个人那般聪明必能看出一些端倪。夏宁云也没有管宫里的人,只是忙碌着做菜。
燕瑾收到消息也大概明白她的心思,昨日得知她夜晚出宫又跟着陌生人便派银龙卫首领银峰一路跟着,怎奈这小丫头武功太高警觉性太强,没出宫门就被发现了,七绕八绕就把人给甩了。好在今晨送了消息说她在贤王府,不然燕瑾和夏御宸真的要把这京城翻个底朝天了。
收到消息的两个人自然也觉得事情不简单,便派银峰去瞧瞧,好巧不巧地看到了夏宁风,他自小便是夏宁平的护卫,与夏宁风也算是少年相识,自然认得他,没敢做声回宫禀报。燕瑾和夏御宸听完的第一反应是惊讶高兴,却并未因夏宁云未告知他们更没让她们一起吃饭而生气。他们这样久居深宫朝堂的人怎么会不明白夏宁云的顾虑,更清楚夏宁风和夏瑜然的身份和往事要公之于众需要时间,此时不宜张扬,如此安排倒是最好!
夏宁风和夏瑜然看着满满的一桌子菜,整个人都震惊了。夏宁风自小在王府长大,什么山珍海味都吃过,也见过会做饭的大家闺秀,但从不知一个皇室公主能把菜做得这般好,即便没尝,单看菜相就不错。夏瑜然虽不如夏宁风年少时精细,但也过的不差,看到这一桌子菜也很震惊,见过许多会做菜的女子,却没有他姑姑这么强。还有桌子上放的“美人醉”,两个人也是知道的,只是这些年只听说过凌泽门少主的“美人醉”千金难求,却不曾想今日真的能喝上,且一下子搬了这么多。
“吃吧!哥哥要说点什么吗?”夏宁云欣喜地瞧着两个男人,夏宁风咽了一口口水,“妹妹辛苦了!我们先吃吧,有什么话过几日祭祖时再说!”父子俩在夏宁云的目光下夹菜,夏瑜然到底是江湖长大性情豪爽,直接问了夏御宸想了好久才敢问的问题(嗯,其实不是小皇帝软弱胆小,只是夏宁云在他眼里太过喜怒无常,不按常理出牌,但他清楚夏宁云脾气是很好的,只是他该谨言慎行,不可问姑姑隐私罢了!),“姑姑,你好厉害呀!不仅美貌无双,武功高强,还做的一手好菜!”夏瑜然如今俨然是夏宁云的小迷弟,满心满眼都是夏宁云,他的姑姑太厉害,不亏能做大夏摄政大长公主,他的皇帝伯父也是好眼光,他的父亲真是幸福!
夏宁云宠溺地给他夹菜,夏宁风有点吃醋也不言语,给夏宁云夹了菜,夏宁云明白她哥哥的意思,也夹了他爱吃的菜放在碗里。“哥哥多吃点!”夏宁风收起要杀了儿子的目光笑着看向自家妹妹,“好!妹妹也多吃些!没想到妹妹做的一手好菜,怕是宫里的御厨也比不了吧!”“哥哥若喜欢,妹妹日后常做!”夏宁风还挑衅地看一眼夏瑜然,她的哥哥真是有趣,还吃自己儿子的醋,如此这般,还不得吃了炎皓呀!
夏瑜然虽然比夏宁云小上几岁,不过今日高兴,也喝了许多酒。夏宁风平日也不拘着他,只要懂得克制不过分就好。夏家人向来擅长饮酒,曾经的英宗、贤王兄弟,今日的夏宁风、夏宁云兄妹都是千杯不醉之人。夏宁平酒量也好,只是身子不好很少饮酒,夏御宸年纪虽小,但每次宫宴饮酒从未醉过,现下看来夏瑜然也是酒量极佳。而这父子俩也算是喝遍世间名酒,也觉得这个小公主酿的酒极佳。
原先想着这“美人醉”不过声名在外,喝了才知道不负其名,让人如痴如醉,仿佛看到了世上所有美好之事,酒香浓郁,入口清醇,配上这样的菜更是别有一番滋味。
三个人推杯换盏好不快乐,没有人怕喝醉,只想喝个痛快,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团圆。夏宁云在想,若是父王母妃还在,该有多好!夏宁风也在想,自己若没有非要为了更好谋篇布局,没有为了这夏氏江山蛰伏,自己的妹妹这些年也不会这么苦吧!
夏宁风和夏瑜然父子就在贤王府暂且住下,等着年下祭拜先祖。夏宁云独自一人回宫,燕瑾和夏御宸小年夜自然是要同她一起过的。只是皇室宗亲封地藩王都要在宫里团聚,夏宁云心中是不喜的,她想着她的哥哥侄儿,再看看宫宴上的各色菜肴,着实没有胃口。夏御宸举杯说了些祝福词,众人也一同举杯,只有夏宁云显得很不合时宜,也不管别人,只喝着清茶。
夏御宸一国帝王没什么架子但也不怒自威,“近几日天气寒凉,怕是要下雪了,姑姑着了风寒不如回去歇着吧!”夏御宸本是看夏宁云中午喝的太多,现下实在是不想动了,才找了理由让她回去,可听在旁人耳朵里却是责怪之语。
夏宁云很是“听话”地离席,听到有人议论她没规矩,夏御宸也是想笑,这些个人不会真以为自己和姑姑生了嫌隙吧?!嫌弃的眼神瞧着那些人,心想姑姑今日大概不想搭理他们,不然任凭皇室宗、亲封地藩王还是勋贵大臣,她通通回敬,让这些人晓得她这个摄政大长公主不是白当的。夏宁云已然走至门口,听得一人小声地与旁边人说,“真是有娘生没娘养,毫无教养。不过也是,她母妃不过是商贾之女,许家通敌叛国还是贤王,她竟还有脸面活着!”声音不大可也叫大半人都听到了,夏宁云自然也不例外。
回头去瞧谁这么不怕死,众人也瞧着她,只夏御宸和燕瑾在默默饮酒,以免引火烧身。出乎意料的是夏宁云并未出声,只是看着那个说话的人,眼神冷的要杀人,只那一眼便让人如入寒冰冷窖,随后就离开了。随后整个大殿没有了刚才的热闹,夏宁云那一眼着实令人心惊,众人不由得埋怨那人。
不一会儿宴席便散了,夏御宸离开时冷眼看着说话的人,嘴角轻扬,“龙有逆鳞,触之必死”,这人怕是活到头了。
燕瑾本想去看看夏宁云,夏御宸拦住了她,“母后,无论是昨日出宫后的事,还是今晚这个人,姑姑明日会与我们说的,此时去只能徒增她的伤感!今日炎先生应该会进宫吧,年关事忙,他也许久未见姑姑了!姑姑今日在收敛心神,不然那人便血溅当场了!”燕瑾想想也是,又为自己的儿子这般体贴而开心。都道皇室无情,夏家却不是,可今日这人小丫头必定不会放过。
“是谁惹了我的小丫头?”炎皓每天神出鬼没,夏宁云回凌华宫时他正在房顶饮酒。两人都喝了不少酒,夏宁云进屋便泡茶,“还习惯吗?”炎皓知道她在问自己是否习惯锦浣城的冬天,接过茶盏一双眼睛都粘在满身杀气又极力压制自己的小丫头身上。将她揽进怀里,一坐一站,轻抚秀发,“谁惹你了?”夏宁云收起杀气,撒娇地抱了抱炎皓,“没人惹我,皇兄的三皇子,我们的安王殿下不想活了,我在想怎么成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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