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君,我们是青口少佐派來给各位太君送饭的,还有茶水和香烟,”果然和黄翻译猜的一样,这些骑着自行车的黑袄汉子正是來对付监督修路的那几个日本兵的,所用的借口还是和先前在村口时用过的一样,有黄翻译跟來,被青口命令來监督修路的几个日本兵自然不会疑心,正准备结果黑袄汉子们递來的吃食,便被身后人群中挥來的铁锹砸翻在地,

    “奶奶的,狗日的这货刚才还用枪托砸了老子一下,”把满是血迹的铁锹从地上那日本兵的脖颈间拔出,同样被弄了一脸血点的老东北满是不爽的嘟囔着,“这瘪犊子玩意的汉奸还留着作甚,干脆也弄死算了,就和这几个小鬼子埋在一个坑里完事,”老东北用手中满是血迹的铁锹对着黄翻译作势要砍过來,把后者吓的直接瘫倒在公路上,

    “这个可不想,连长说留着还有用,”侯三伸手抱住了老东北,低声在老东北耳边说了一句,这才算是劝住暴怒中的老东北,“白村长,我们长官说了,要你们把挖断的路赶快补好,稍后我们就要走这条公路离开,”侯三等人离开之前,又从人群中找出犹自忐忑的白村长交代了几句,如果公路不通,那三辆卡车里的物资便沒法子运走,

    还在白家坐着喝茶的青口少佐根本不知道已经发生了的事情,白守义拿來的几件字画勾起了青口的兴趣,这会正拿着字画看的入迷,唐城昨日从白守义嘴里得知日军要运送物资去三溪桥,心中便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计划,随即派了侯三带着斥候盯死了白槎镇,还把隐蔽在半道上的老东北也招來白家村商量对策,

    按照老东北的意思是要在半路上硬打,只要布置得当也不是沒有得手的把握,可唐城左思右想之后却放弃了硬打的计划,日军要运送的很可能会是武器和弹药,他们不会只派很少的士兵沿路保护,靠着四挺轻机枪和60个步枪手就截下日军运送的物资,唐城已经能预想到自己一方需要付出的伤亡一定会很重,

    用硬拼的手段对敌可不是唐城的一贯风格,经过一整个下午的商议和推演,唐城最后决定就在白家村对日军运送的物资下手,老东北半夜抹黑带着百十个士兵挖断了白家村北边2里外的公路,然后用公路边河道里的水把掘挖过的痕迹冲刷一遍,任谁看了都只会说这是昨日大雨磅礴的结果,既然白守义说日军这批物资就在这两天运去三溪桥,所以村口迎客的活就交给了白守义,固定在白守义后腰上的那颗手榴弹便是指挥白守义主动做事的动力源头,

    日军比唐城想象中的狡猾,不止派了人去确定公路是否出现状况,进村的时候还派了尖兵提前进村搜索,可日军也亦如唐城想象中的容易入瓮,他甚至都沒有想到白守义这个侦缉队队长的身份会是这般的好用,带队护送物资的日军少佐经历过最初的警惕之后,居然就完全相信了白守义,

    唐城手下的士兵大多隐蔽在村子里的百姓家中,用手中的步枪或许控制不了那些村民,用士兵身上的国军军装也许取信不了村民,可如果拍出两块大洋在这些村民家里的桌子上,只想关上门过小日子的白家村村民们立马便会化身为坚贞不渝的抗日志士,20人假扮白守义手下的侦缉队员,50人假扮村民跟着白守义他爹和老东北去修路,剩下的士兵就全都隐藏在村子里,只等着唐城发出信号,这些人便会围住白家的院子,

    假借送水干掉村口的日本兵,这绝对不是唐城临时起意,为了应对突发状况,唐城和老东北商议了很多的应对之法,这只不过是其中之一,唐城他们冒险过河的首要目的便是为了抢夺日军的物资,其次才是杀敌,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先控制住日军停在村口的那三辆卡车,只有控制了卡车,唐城才能放开手脚实施接下來的计划,

    白守义陪着青口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身穿黑袄的唐城却不时的看向院门,他在等待谭飞的出现,干掉村口的日本兵,侯三带人去了老东北那边帮忙,谭飞负责回村报信,不过谭飞沒有直接返回白家,而是按照唐城的交代开始集结那些散布在农家的士兵,“白家现在就只有不到30个日本兵,一会听见我喊了,你们就冲进來快刀斩乱麻的干掉那些小鬼子,”谭飞贴着院墙小声的叮嘱了几句,这才貌似如常的进了白家的院子,

    院子里吃饭的日本兵早已经沒了章法,厨房里一直有菜端上來,这些饥肠辘辘的日本兵也就不再顾及许多,吃的慢的恨不能直接用手抓挠着把菜填进嘴里,和谭飞见过的大多国军士兵不同,日军吃饭的时候,一般不会离着自己的武器太远,不过也不会吃饭的时候还抱着自己的武器,他们一般都是把枪架在一起,就在距离自己不远几乎一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

    谭飞在院子外面和那些集结起來的士兵说话时还是一副严肃的表情,进了院子时候立马换上了一副卑躬屈膝的嘴脸,拿着一包刚拆封的香烟给院子里的日本兵挨个发着,嘴里还不停的念叨这多吃点多吃点的话语,让一直盯着院门的唐城看了不禁发笑,这货怎么看着比白守义更像个汉奸,

    谭飞安全返回,表示村口的行动很是顺利,一直悬着心的唐城也终于能石头落地放下心來,现在只剩下对付白家的这些日本兵了,谭飞挨个的给日本兵递着烟,不知不觉他就已经走到了日本兵架枪的地方,也许是谭飞的卑躬屈膝起了作用,又或者是那些日本兵觉得谭飞是个熟面孔了,谭飞离着日本人架在一块的步枪已经不过2米远了,却沒有一个日本兵出言呵斥,

    调整动作给自己弄出个容易发力的姿势,作势给日本兵点烟的谭飞下意识的扭脸看向唐城,在接到唐城暗示性的眼神之后,谭飞很是隐晦的点了点头,“动手”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唐城施施然进了白家的主屋,谭飞这才大喊一声,用滑出衣袖的刺刀扎向身前的日本兵,即便有谭飞的暴喝,谭飞他们的发动也是突如其來的,院子外面埋伏着的士兵涌进來的时候,院子里的日本兵已经被谭飞他们干掉了至少6个,

    谭飞挥舞着手中的刺刀不让反应过來的日本兵靠近那些架在一起的步枪,和他一样身穿黑袄的几个同伴也都挥舞这刺刀步步紧逼,试图把院子里的日本兵围聚在一处,“弄死这些小鬼子”,随着一声大喝,身形不亚于老东北的机枪手罗山冲进了院子,他手里现在拎着根成人手臂粗细的木棍,如果和老东北较量的时候他像是一头不得其门的笨大猩猩,现在罗山则像是一头会辗碎一切的犀牛,他从院外冲进來的速度快得惊人,一个挡住他去路的日本兵被罗山直接撞的直接飞了出去,

    眼见着谭飞正犹自和三个日本兵缠斗,罗山甩出了那根手臂粗的树棒,那东西飞旋而出而罗山根本沒做停留,他又冲了几步后,直接抄起一条长凳挥舞起來,那根飞來棒砸在日本兵颅骨上砸出的闷响连刚刚走出主屋的唐城都能听见,然后唐城有亲眼看着罗山用手足的长凳把一个背对着他的日本兵砸塌了架,

    被罗山帮忙砸翻了一个对手,趁着剩下两个日本兵愣神之际,谭飞掷出手中的刺刀又放倒了一个,在最后那个和自己纠缠的日本兵回过神之前,谭飞已经反手从腰间把短枪抽了出來,根本不用谭飞开枪,已经有 一个黑色的人影冲过那日军身边,无声地把刺刀扎进了那名日本兵的后腰,沉闷的撞击声中肢体翻倒,院子里的人全都扭打在一起,满是血迹的手指掐住黄色的喉头,闪着寒光的枪刺下溅起红色的血,手臂粗细的树棍挥起、棕色的枪托落下,都会带起成串的血点,

    “青口少佐,看到了吗,这些就是我手下的士兵,那些被杀死和正在被杀死的是你的部下,看现在的情况,好像是你败了,”被绳子捆的死狗一样的青口少佐肿着脸被白守义从主屋里拖出來,正好对上唐城满眼讽意的笑脸,拿下这个青口少佐实在出乎唐城的意料,他只是用驳壳枪在青口的头上砸了一记,沒想到对方就失去了还手的气力和勇气,

    被绳子捆住的青口本想冷笑几声,可等他看到有越來越多穿着国军军装的士兵进入这个院子的时候,青口的心彻底凉了,对方准备了这么多的士兵,就绝对不会遗漏自己留在村口的士兵,不过青口马上有轻松起來,公路上还有自己留下的士兵,只要有人能活着回到白槎镇求救,自己就还有获救活下來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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