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卖旧粮,里面学问就很大了,所以秦家此次对粮引也是十分的重视,除了收购渝州本地的各类大小粮铺以外。
秦家在全大宋也是在积极地寻找合作,秦怀仁得到了比较可靠的数据,每一年全国需要出库的旧粮有几百万石。
这几百万石粮食里面,又分为几个等级,但官家不管好与坏,先是以一个统一的价格卖出去,然后谁接手了,最终还要上缴利润八成的税收。
从明面上看,谁接了这个活,谁就是亏本的,可实际上这里面可以操作的空间还是很大的。
做阴阳账本,那是必须的,剩下的还有很多套路,秦怀仁也是了如指掌。
但无论什么套路,必须得有出货的地方,所以秦怀仁现在的第一要务,就是先把渝州本地的大小粮铺和粮商全部收编。
外地的也好办,用钱砸,总有愿意被收编的,实在不行,先谈合作,再不同意,就来阴的。
秦二狗离开了秦怀仁的内室以后,紧接着继续去办理收编的事情了。
而秦怀仁则是吩咐丫鬟更衣,他要去秦家掌控的钱庄,看看账上还有多少钱。
以前都是老曹管着这一块,自从老曹被自己打死以后,钱财这一块都是由自己掌控着。
他可不敢交给秦二狗,倒不是怕他贪污,而是秦二狗根本就不识字,也不懂算术方面的东西,这要算错一点,那对秦家来说也是麻烦事。
最近秦家的开销略微有些大,主要的大头是在疏通朝中关系的,粮引制度也是在秦长义背后之人的操作下,才被官家通过。
那秦家要想拿下这个粮引的资格,就要自己花钱了,从粮引制度通过以来,秦家前后已经花了有七八万两银子了。
这还仅仅只是为了拿到川路地区的粮引,如果想拿到其他地区的粮引,那少说要花上百万两银子。
秦家虽然家底丰厚,但还不至于可以一下子拿出上百万的银钱来,但秦怀仁对川路地区的粮引是势在必得的。
秦怀仁坐在马车里汗如雨下,要不是盘账,他绝不会迈出内室半步。
来到一家不太起眼的钱庄,秦长义径直的走了进去,掌柜的立马迎了上来,这几天他也是奉命在整理秦家目前可以流动的现银。
“秦大公子,这里是账本,还请您过目。”,掌柜的把这几日整理好的账本递给了秦怀仁。
秦怀仁揉了揉太阳穴,一把把账本推开了,有点不耐烦,“你直接说了吧,太热了,我不想待太久。”
掌柜的也是非常的热,他巴不得秦怀仁赶紧的走,他也不喜欢和秦怀仁多对话,就怕哪句话说错了,要受惩罚。
“秦大公子,我核对了一下我们秦家现有的存银一共是五十三万七千六百两。”,钱庄掌柜准确的说出了一个数字。
秦怀仁还是比较满意这个数字的,“可能不太够,这样,你把之前放出去的钱赶紧的收回来,不管用什么手段,总之在月底之前给我凑齐一百万两。”
钱庄掌柜也是一头大汗,这离月底也就十天的功夫,就要凑齐将近五十万两,这不是要了他的老命么。
见掌柜不说话,秦怀仁有些不高兴了,他提高了一些分贝,“怎么?有困难?”
掌柜的想了想,最终还是咬牙说了实话,“回秦大公子,离月底还有十天,我努努力三十万两还是不成问题的,凑齐一百万,确实很难。”
说完,掌柜的就跪在了地上,不敢抬头。
“罢了罢了,三十万就三十万,暂时也够用了,剩下的你在下个月凑齐。”,秦怀仁虽然霸道,但他也知道这个时候凑齐一百万也很困难,所以没有强求。
钱庄掌柜也是虚惊一场,这才连连感谢,然后从地上爬了起来。
“好了,我要走了,你要尽快的去做,有什么搞不定的你可以直接找秦二狗,一些粗活你让这个崽子去做。”
秦怀仁说完,站起来赶紧的走了,吩咐马车快些回家,他要热疯了。
钱庄掌柜也是汗如雨下,等秦怀仁走了以后,他也是赶紧的去后院冲凉去了。
秦二狗这边正在紧锣密鼓的带着一帮狗腿子,在渝州城的各个巷子里窜来窜去。
自从秦二狗当上了秦家的新管家,他的臭名声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渝州城,不仅在秦家自己的一些产业里吃拿卡要。
也时常的欺负一些没有靠山的小商小贩,大家都非常的厌恶他,但无奈秦怀仁现在无人可用。
可秦二狗对秦怀仁的话那是绝对的执行,而且不惜一切代价去执行,这才让秦二狗一直嚣张到现在。
而秦家现在正处在收购大小粮铺的关键时刻,恰好秦二狗的手段又非常的奏效,渝州城几乎三分之二的店铺都被收购或者被逼关门了。
又凭借这这一点,秦怀仁目前还是很需要秦二狗的。
今天秦二狗来到了三多巷的边上,这里有一个硬骨头要啃。
这家粮铺规模算中等,有四间铺子,除了卖大米以外,面粉、干货、各类粮食杂货都卖。
说起来这家铺子的掌柜也姓贺,说与贺家有关系吧,似乎又没有关系,他们家祖上都是一个村的,据说是好几代之前比较亲。
后来慢慢的疏远了,连个远房亲戚都算不上,顶多算一个村子的,住的还不挨着。
贺友臣当时也是念及祖上的旧情,都是姓贺的,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结果这家掌柜的还挺争气,从一个贩夫走卒,推车沿街叫卖的人,做到了现在又四间铺子的大掌柜。
“贺浪,你今天必须给个准话了,不然你这生意怕是做不下去了。”,秦二狗忌惮一街之隔的三多巷,暂时没有动武。
“秦管家,您这不是把我往死里逼么?”,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跪在了秦二狗身边。
“你放屁,我好好的跟你商量事情,又没打你,又没骂你,最出格的也就是刚才的话语稍微威胁了你一点,你在这给我演什么呢?”
秦二狗气不打一出来,好人倒是先让这糟老头子做了。
“你说,我这四间铺子,虽然在这个地段,但好歹也是做了二十几年的老铺子了,周边的街坊邻居都来我这,三多巷的兄弟姐妹们也喜欢来往这里买实惠货。”
“停停停,你少跟我提三多巷!怎么,拿他们压我?拿他们压秦家?”,秦二狗站起身来,一脚踢翻了刚才坐的凳子。
“贺浪,我们对你还不算客气?你们这帮王八蛋背后骂我,我就不计较了,现在我是代表秦家来跟你谈收购,谈合作。”
秦二狗直接搬出了秦家这座大山,他也是聪明的很。
“谈收购,你不同意,嫌弃价格低,好!那我跟你谈合作,你又不肯,怕吃亏,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要怎样?”
贺浪当即抓着秦二狗的大腿,哭丧了起来:“你这哪里是收购啊,我四间铺子,您就给一千两,跟明抢有什么分别?”
贺浪擦了一把鼻涕,继续哭丧道:“您说收购,但是要提前支付一年的货钱,卖不掉还不给退,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贺浪的哭诉也是引来了众多看热闹的,这帮街坊平日里就是冲着贺浪的货好价廉才来的。
现在贺浪被这样欺负,难免会有帮他出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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