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我面色不变,“总之我和凉太君只是普通朋友,没有任何超出友人范围的关系。”
钉崎:“好失望,还以为能听到精彩的爱情故事。”
我惊异地看着她,就算有,我也不可能当着中原中也的面说啊。
“对不起啊,我根本没有爱情故事可以说。”我毫无感情地道歉,“和你们的前辈们互坑的事情,倒是每个人都能写一本书。”
虎杖饶有兴致地问:“和夏油老师的有吗?”
那可多了。
夏油杰这个人天生温柔体贴,他以前从不抽烟,但为了我和硝子随身带打火机。
后来发生了些事情,他相当颓靡,迅速消瘦了下去。也开始借烟消愁,一开始只是问我拿一两根,后来抽得比我还厉害,硝子看了都发愁。
夏油杰是认真考虑过杀掉所有普通人、创建一个只有咒术师的世界。
我想了一会儿,终于没忍住好奇地问他:“那打网球的时候,头发会从黑变白的是普通人吗?打网球能剥夺对手五感的是普通人吗?一个外旋发球意外抽死了一只网球场上二级咒灵的,是普通人吗?”
夏油杰沉默了,迷惑地看着我:“……你在说什么?”
然后我翻出初中的同学录,找到小海带的电话,问他要了门票,带着他、五条悟和硝子一起看了场超能力网球比赛。
十分精彩的比赛,双方打的有来有回。
在场的普通人替胜者欢呼、替败者惋惜,而我们四个咒术师坐在观众席上啧啧称奇。
我再次严肃地问夏油杰:“这样的,我觉得应该能当得上一句超能力者吧?以普通人之躯比肩咒术师的水平。”
夏油杰又沉默了:“……”
他回去后,终于愿意接受正规的心理疏导。
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也不会在后辈的面前揭他的短,只是又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超能力网球。他们听得云里雾里,但又有一丝按捺不住的探究欲,连伏黑惠都忍不住询问了。
我夸下海口:“有机会带你们与也见识一下。”
得到了允诺,他们非常开心,自觉地收拾起东西离开了,给我和中原中也留下独处的空间。
他对我笑:“你后辈蛮可爱的。”
他订了音乐剧的票,剧院也不远,我们沿着街道慢慢走。
初秋的晚风夹杂些许凉意,路边一盏盏橙黄路灯接连两起,灯架在水泥地上拖出浅浅的影子。
有家中古店,我拖着中原中也走进去——顺带一提,他已经叫人帮忙把我的购物袋送到家里去了,他的手下穿着板板正正的黑西装,恭敬地喊他“中原先生”。
这家店主要卖中古饰品,陈列柜里摆放着店主的收藏。
我看到一个4,索尼的。
“这个是当年的联名限量款。”我指着它对中原中原解释道,“因为壳子比较花哨,炒出了同款的十倍价格。”
他问我:“那你买到了吗?”
“当然。”我不无骄傲地承认,“我的取向狙击就是这种花里胡哨。”
也许是商业合作,我买到的4里都有预先载入j家新男团的视频,这种广告形式激发了我的灵感:如果我成为爱豆,唱跳视频也会录入某部4,那么……
但是可惜,我错过了48系的选拔,平面模特生涯也只持续了短短一年。
中原中也自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只是耐心地等着我,蓝眸温柔平静。
他在我面前的时候总是温和的,像是刻意收起爪子的小猫。
对着下属传达指令的时候,尽管刻意收敛,依然流露出某种久居上位的压迫感来。
我有时候觉得,他从事的工作没有表面上形容得那么简单。
他展现出来的财力与游刃有余,不是一个曾经住在贫民窟、无父无母的孩子经过十来年打拼就能轻易得到的。
理智引导我怀疑,但感情上却又忍不住去相信他。
中原中也的话打断了我的思考:“吃可丽饼么?”
“……不。”我果断拒绝,然后义正词严地指责他,“中也君,请你停止这种行为,我已经胖了零点三公斤了。”
他很淡定:“你不胖——有橘子味的。吃么?”
我:“…………”
还真有,莫非有人能拒绝橘子味?
我刚想趾高气昂地说那就买吧但我只吃一口,话到嘴边,突然惊觉自己陷入了中原中也的陷阱里。
最近一周多来,他变着法给我喂食。
饭店外送、进口零食、橘子味的饮品……都非常合我的口味。
我真不明白中原中也为何能做到如此细致入微,我吃什么东西都一样,哪怕在喜欢,也是浅尝几口然后放下,但他就是能精准辨别出我钟爱的那一款。
比如现在,虽然我的话没说出口,中原中也就已经非常自觉地去排队了。
他捧着可丽饼回来的时候,我忍不住问了:“中也君,到底是怎么发现我的口味的?”
“感觉……吧?”他说。
“感觉?”
“嗯。”中原中也点头,“主要是眼神,你克制自己吃喜欢的东西的时候,很明显是舍不得。”
我震惊了:“还有这种事。”
他莞尔:“有的。”
我反思了一下自己,几秒后果断决定甩锅。
我说:“你不能这样,不许投喂东西了。我要是胖了,都赖你。”
中原中也相当气定神闲:“嗯,我负责。”
我:“……”
正当我局促着,不知道说些什么好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我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迅速接通:“喂?”
“小桃枝。”是黄濑的声音,“看到你给我打电话了,有什么事吗?”
我猜得没错,他刚刚确实在飞机上,但是此刻也不需要他替我佐证些什么了。
于是我简单地解释,是后辈好奇我那短暂的模特生涯。
中原中也接过我手里的可丽饼,让我专心打电话。
出于某种自证清白的心理,我摁下免提。
我和黄濑已经两年没有正式联络过了,对彼此的了解只是逢年过节的问候,外加大概知道对方现在在做什么。
我们漫无目的地聊了会儿,正当我找借口挂电话的时候,黄濑突然在电话那头笑了。
他问,“说起来,这么多年过去,你有没有找到那个不知好歹的家伙?”
我缓缓收拢了手指,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却默默祈祷着,口中发出单调的音节:“……哎?”
中原中也正在把玩银盖火机,“啪嗒”得开合,火光莹莹一点,灼得他眼眸蓝到发亮,却并不点火。
他懒懒叼着烟,迎上我的目光,无比温和而专注地望着我。
又桀骜,又温驯。
我像是被猫咪的爪子挠了一下,移开视线。悄悄转眼看他,中原中也的目光依然一瞬不瞬地落在我身上,很轻很轻,微扬的嘴角挟着笑意。
十年前,他转头和我告别的时候,面上也是这样纵容又柔和的神情。
关于当兼职模特这件事,多是出于玩票心理,觉得这份工作有趣新鲜,反正是自家公司,工作量在可接受范围内,也不用担心劳务纠纷。但当我对着经纪人随意地夸下海口,我说要让全东京的大屏都播放我的广告的时候,却不知不觉想起他。
……如果他也能看见我就好了。
我用开玩笑的语气告诉过黄濑:“有个横滨的男孩子,旅游时候遇见的。我主动搭讪,但他不肯告诉我他的名字。”
黄濑相当捧场,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说:“他以后会后悔的。”
十年后,在中原中也的面前,我开着免提,黄濑轻松的声音从音孔里传出来:“就是那个不肯告诉你名字的横滨人,现在找到他了吗?他后悔了吗?”
我的脸颊温度迅速上升,几乎烧得我大脑要宕机了,下意识地去摁红色的挂断键,但因为太急,反而不小心熄了屏,导致他那句话根本没能被打断。
虽然只是个寻常玩笑,但为什么,偏偏是这种时候……
我深吸一口气,缓解了一下头晕目眩的羞耻感,并不敢去看中原中也的表情。
“黄濑……”
刚开了个头,我的手机便被中原中也抽走了。
因为背对着路灯,薄影为他俊美的五官染上一层昏暗的暧昧。
中原中也半哑着嗓音笑,朝我微微侧脸,声量就压在我与他之间。
“后悔了。”他一字一顿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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