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愿勉为其难的跟着进去了, 她要做个好伙伴,最重要的一点,便是顾之恒不像从前那样冷漠了。
不料顾之恒衣裳一脱, 满身的青紫淤痕让隋愿吓了一跳,尤其是臂上一道, 淤血都发黑了,顾之恒暂且不过是个巡守的小兵, 怎么身上的伤,跟上了战场一样?
顾之恒等着她泼水,却久久没有动静, 转头一看, 她正盯着自己的伤处发呆呢。
他心头一暖, 将隋愿搂了过来, “没事, 前几日碰到打架斗殴的,不小心才这样的。”
隋愿一把推开他,嘴里嘟囔,“我才不关心,你自己的身子,你自己管着……”
她心头微酸, 又隐隐泛着难过, 上辈子她来了宁安城,一直到顾之恒上战场, 都没见过他身上有多少伤。
当顾之恒在努力的时候,她还在顾家发着大小姐的脾气, 埋怨顾之恒说都不说一句就跑了, 她甚至还写信跟姊妹们说着顾之恒的坏话……
心里隐隐难受的同时又很生气, 顾之恒好像从不把她当做妻子,什么事儿都自己做主,闷在心里,连话都不跟她说。
后来那个妇人,恐怕就是关心顾之恒,贴心照顾他,和他有话说,才被他带回去的吧?
隋愿鼻子有些堵,手上的水泼的也更急,想起那个暂时还莫须有的妇人,不由冷静了些,他受伤就受伤,关自己什么事儿。
顾之恒转头就迎面被一瓢水正正泼在了脸上,凉爽舒适,可打得眼睛生疼,他抿唇默了一瞬,抬手攥过隋愿,紧紧掐着她的婀娜腰肢,细细打量一番。
“怎么了?今天不高兴?”
隋愿心里还在生气,偏过头不理会他,红唇翘高高的,忽然瞟了一眼他结实的胸膛,看到一滴水从心口滑落,直往肌理分明的腹部而去……
她连忙收回目光。
顾之恒轻笑起来,心口温软,隋愿虽然娇气,又极爱闹脾气,稍不如意就噘嘴不看人不理人,可她本就是大家小姐,他应该多体贴些的。
虽然还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可道歉的话已经从善如流,“别生气,是我不好,嗯?”
声调似溶了蜜糖,搅得隋愿瞬间软了半边身子,撇开上辈子,这辈子的顾之恒她觉得还行。
这样的天,湢室内凉水撒泼了半天,终于还是抵不过这热情的火焰。
隋愿紧紧抱着柱子,眼神迷离,浑身大汗淋漓,身后的男人还在不知疲倦的耕耘着,她又忍不住了,趁他不注意朝他挠了一爪子。
“你,你有完没完?”她一条腿站着真的撑不住了。
顾之恒倒吸一口冷气,低头一看,她涂着凤仙花汁的指甲在他肩头挠了四条红梗,夏天空气炙热,已经感觉到火辣辣了。
“你这爱挠人的猫,今天就治治你。”
隋愿被他铁塔般的身体猛地一冲,整个人都软倒,白皙的脖颈向后扬起,足部绷的紧紧,缩在顾之恒怀里半晌都没了动静。
顾之恒叼起她两瓣唇,给她渡了口气,看她睁眼才放下心来。
“以后还挠人嘛?”
隋愿感受着身下发胀的酥麻感,终于忍不住,泪眼婆娑地摇头,娇声娇气地哭,“不挠了,呜呜,够了……”
顾之恒被她小猫叫似的哭声搅的更是热血沸腾,动作越发收不住,按着她纤软腰肢,只觉她比那猫儿还要软,还要娇。
“听话,很快就好……”
“啊,顾之恒你混蛋,臭混蛋,唔……我再也不理你了……呜呜……”
阳光炙热,窗牖间传出的黏腻声音比这天气更加滚烫,水汽蒸腾,影影绰绰间屋中人全身都汗水涔涔。
顾之恒抱着隋愿从湢室出来,眼底是多日以来不曾有的餍足感,想起方才自己闹出的动静,他似是也有些不好意思,放下隋愿后又转头进了湢室,想简单收拾下。
翡翠和玛瑙正在收拾呢,两人都是满脸通红,见姑爷居然光着膀子又进来,不由连忙躲着出去了。
顾之恒看着地上四处散乱的衣裳和湿哒哒的水迹,隋愿方才抱着的那根柱子更是湿透了,脸不禁也红到耳根,连忙弯腰收拾了起来。
他如今还没有习惯丫头伺候,只是隋愿事事都离不开丫头,只能依着她。
等再回去,就看到隋愿已经四肢摊开的睡着了。
这日过后几天,隋愿就不爱搭理顾之恒,每每看到他就瞪,然后偏着头不理人,嘴上都能挂个油瓶,这还不够,连床上又摆了两床被子,坚决不许顾之恒过界。
顾之恒知道自己那天过火了,不敢反抗她,在她瞪过来的时候,就笑着回应,希望她能消消气,和自己睡一个被窝。
热点就热点,他们才成婚多久呢?
日子慢悠悠地,隋愿慵懒地躺在藤椅上,手边落了一本书,闭眼假寐。
耳边全是蝉鸣声,还有盛夏吹过来的风,一阵一阵的,舒适的人骨头都要软了。
翡翠玛瑙一边给她打扇一边说着新鲜事儿,听说西坊那里又有什么冲突,起因已经不可追,只是苦了那些巡守的士兵,大热天穿着黑甲,还要维持治安。
隋愿闻言半抬起身子,想起顾之恒那天身上的伤,抿了抿唇。
玛瑙看出她心里担忧,只是夫妻俩这几天闹了别扭,她笑着劝,“夫人,听刘妈妈说,这两天府里进了不少莲子,都极新鲜清甜,外头卖的还不多,算稀罕呢。”
翡翠如今也机灵了,接着话茬儿道:“是啊,夫人,咱们用莲子炖些汤吧,姑爷就爱喝这消火的东西,要是喝上一碗,也能更好的办差事。”
隋愿瞥了二人一眼,心里计较了好一会,才放下手中团扇,“你们俩说的不错,他办不好差事就升不上去,升不上去,那我可怎么办?”
她还要让隋卞活下来,让隋家不至于没落无名,还有自己的孩子,她也要生下来。
两个丫头听着觉得哪里不对,可又找不出理由,见夫人去炖汤,便也跟着去帮忙了。
顾之恒回来后,天边只有一点鸭壳青,天色快要黑了,发现后院只有守门的婆子,其他的丫头都不见踪迹。
想起这后院里多的他都认不清的丫头,连名字都叫不全,就有些不自在。
他也问过隋愿,如今家中只有他们夫妻俩,是不是不用弄这么大排场?就留刘妈还有翡翠玛瑙就行了。
于是隋愿便生动形象的比划她为什么需要这么多下人,他每天不用动就有干净的衣裳,张嘴就有好吃的饭菜,好喝的汤,到处都干干净净,院子里也开满了鲜艳好看的花儿……
都是因为有这么多下人。
更何况翡翠玛瑙是她贴身的大丫鬟,主要就是伺候他们夫妻俩,总不能整天做着小丫头的事儿吧,不出半月,肯定会乱套。
这不利于丫鬟们的忠心,大户人家,一个小姐公子身边有十好几个下人呢,身边的大丫鬟,比一般的富户家里的小姐都要高雅。
隋愿说的时候还叮嘱顾之恒多看些她挑出来的书籍,以后若是到了王府,可别显得见识短浅,惹得王爷不喜。
顾之恒见状也就不再多说了,隋愿以前就是身边好多个丫头伺候,如今为了他已经减了很多很多,回想她柔嫩的似没了关节的手,还有比他脸还白嫩细滑的足底,便知道她有多养尊处优。
他也开始慢慢适应这样的日子,从前总觉得舒适和慢节奏是他最不能容忍的,如今享受起来,竟也心安理得,深陷其中,想想还真是打脸的紧。
无意间转头,看到后院厨房的位置浓烟滚滚,他随口问了句,“夫人呢?”
守门的婆子恭恭敬敬,笑着道:“夫人没有出门呢,应该就在后院。”
顾之恒弯身进了月洞门,他也是来了这才知道,原来还要分为前院后院,后院不许外男无故进入,只留女眷伺候,前院里养着些小子,专听主家吩咐。
看来大户人家的规矩还有许多,他也该好好看着,等将来若是他随着隋愿回了玉京,可不能做出错事引人笑话。
今日事多,他浑身都是汗,便先回房洗漱,走到一半,听到厨房那儿热热闹闹的,他也没太在意。
一进正院,发现只有一个小丫头守门,坐在旁边的石凳上,正捧着糕点吃的欢快,见他来了连忙起来招呼,“姑爷回来了。”
顾之恒随口应了一声,便进了卧房,灯火倒是通明,谁料里里外外都没看到人。
他想起隋愿说到从前她身边的规矩,大家小姐的闺房内是万万不能断人的,不止防着狂徒更防着那起子坏心思的贱人,万一落了什么帕子钗环贴身物件,一旦被人陷害,声名都要没了。
再次扫了眼空荡荡的房间,确定连翡翠玛瑙都不在。
顾之恒笑着摇头,又觉得挺好,也不知是自己身上的习性沾染得多些,还是隋愿身上的习性改变得多。
才洗漱完,就听到正院外头一阵吵闹嬉笑声,他连忙披衣出来,免得隋愿又寻着什么由头生气。
隋愿领着翡翠玛瑙还有好几个丫头正走到门边,大家都笑嘻嘻的,看到他披着衣裳,露出精壮的胸膛,古铜色的沟壑极为夺人眼球。
这下除了隋愿,全都红了脸。
隋愿连忙走过去,轰走丫头们,又朝顾之恒拧眉道:“你怎么不穿好衣裳就跑出来?”
这大块头的凶悍模样,还有那硕大的肌肉块,别吓着其他人。
顾之恒一时无言,不知自己哪里又错了,又觉得热,干脆将衣裳脱了下来,拉过她的手,“终于肯跟我说话了?”
隋愿一双杏眼不住地瞟他,耳后已经飘红,抬手想推他,又触到石头般硬的手臂,终于憋不住哼起来。
“谁让你欺负我?”
顾之恒真是被她这娇声娇气、又口是心非的模样给吃的死死的,相处日久,他也摸清了一点隋愿的脾性,爱生气,但是不爱记仇,气性过了,认真道个歉也就没事。
此时见她嫩脸如桃,烛火下她肌肤似透出如月清辉,莹润白皙。
他轻手轻脚把她抱在膝上,夏日衣衫薄透,他触到柔嫩纤腰,又想起那日纵横驰骋,浑身再次滚烫起来。
“嗯,是我不对。”
隋愿哼唧唧地缩在他怀里,这辈子的顾之恒,确实没有上辈子那么讨厌了。
顾之恒自然是不想忍,抱起隋愿就往湢室去,大步如流星。
隋愿有些不解,又很是羞恼,“干嘛呀,又去湢室做什么?”
顾之恒俯身在她耳边轻喃了一句。
隋愿听着这虎-狼之词就挣扎起来,光洁的小脚使劲踢踏,“顾之恒,你放开我,臭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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