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上刘珺烦躁的打开手机,而后锁屏,反反复复。她把头探出车外,眼神放空,思绪早已飘到阳光之外,满布愁云。
“事情可能比你想象的……有些不同。”
曾玉年发来的消息悬挂在屏幕中,刘珺盯了一会,打开手机。
“直说吧,年哥哥。”
拜托曾玉年的事,刘珺她很重视,曾玉年看的出来。因此,当曾玉年动用关系跟这位主教接触时,他就十分谨慎的观察着这位出色的外国主教。
有什么关联和……故事呢?
是有些与众不同,若他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情感纠纷,可当曾玉年跟踪这位主教时,他看到了惊人的一幕,直接让他愣在了原地。
这……
曾玉年脸上只剩下震惊。
“下午四点,我去接你。”他没有多说什么。
曾玉年的消息让刘珺内心忐忑,纵然已经想好事情可能会有些棘手,可是曾玉年的话还是让她捉摸不定。
下午五点。
曾玉年把车停在f街一角,一路上他没说一句话,刘珺什么也没问,两个人就这样相处了一路,安静的可怕。各怀心思,都不想第一个张口。
车内的男人抬头,望向窗外。
顺着曾玉年的视线,刘珺看到了她曾照片上看到的金发主教,在他旁边,一个俊秀的金发小团子跟的紧凑,好像是怕自己跟丢了,走路的动作满是可爱,打扮的很乖巧,像个小大人一样表情严肃,精致又漂亮的小瓷娃娃,一旁路人都忍不住看上几眼。
刘珺目光瞬间被勾住了,她有些震惊,表情都是满满的不可思议。
曾玉年观察着刘珺的表情。
刘珺则目不转睛的盯着另外两个人,直到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渐行渐远。
“曾玉年……我……”刘珺眼不知所措,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你好好消化消化,想好了再说吧。”曾玉年开口。
“我怎么就……”刘珺自言自语道。“其实我是说,”刘珺突然转过来,“彼西他住在哪里?”
她抓住曾玉年的胳膊,像是下定了决心:“我要跟他谈谈!”
一向稳重成熟,做事沉着冷静的曾玉年这次没有有问必答,他看向刘珺,缓缓地说:“看样子得有五六岁了吧?”
刘珺闭上眼,短暂思索:“不会超过四岁。”
“他很漂亮,不是吗?”接着补充。
“眼睛很像你。”曾玉年望着刘珺,仿佛要把她看穿。
确实,小瓷娃娃精致的五官,俊俏的面庞,以及那满头金发都值得赞叹,可他的眼睛,跟对面这个人——刘珺,可谓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深情时会迷惑对方,绝情时又及近陌生,望向你的时候,又无辜纯洁,是没有一丝杂念得美好,而小孩子,又或者幼时的刘珺,应该也是这样纯洁漂亮的吧。
曾玉年这几天对彼西的了解,他们每天都会去图书馆看书,小朋友会抱着彼西挑的书乖乖阅读,他自己跑到一旁的阅读区,端正坐好,读到新鲜的情节还会眉头紧锁,情绪深入,真的是被教育的很好。而彼西则会在咖啡角看书,时间一到,才会带着孩子离开。
曾玉年推开玻璃门,大方自然地走向金发先生。
“您好,彼西先生,我们有荣幸坐在您的对面吗?”曾玉年缓缓开口。
俊朗的彼西先生点了点头,他站起来,“当然,您和您漂亮的同伴都可以坐下来品尝……”
刘珺微笑,对着这位金发先生。
彼西话还没说完,就被刘珺热切的目光吸引了,尤其那双清澈的眼睛,他看着刘珺,愣住了。
两个人对视良久,就像相识很久的老友久别重逢那般。
“彼西先生。”
刘珺微笑伸手。
彼西回过神来,绅士地同刘珺握手。
原本内心忐忑的刘珺松了一口气,没有很敌对,这已经很好了,不是吗?
在刘珺的眼神示意下,曾玉年借口离开,他向厕所走去,把时间留给了两人。
……
两人交谈了一会儿。
……
待到曾玉年回来,彼西牵着孩子的手准备离开了。
“曾叔叔再见!”
而后礼貌的小瓷娃娃抬头望向刘珺:“漂亮姐姐再见!”
刘珺冲孩子温柔一笑。
彼西蹲下来,摸了摸孩子的头:“不是姐姐,是阿姨……”
“嗯,漂亮阿姨再见!”
“乖,安安宝贝再见!”
第一次见面确实给刘珺很大的冲击,她以为事情很棘手,却没想到会有这么一个“惊讶”亦或者是惊喜?纵然是做了十分准备,还是被一个孩子惊到了。
果然,天降“惊喜”,还是好大一个惊喜呢。
我谢谢你,刘珺内心感慨,国外那个大恩人。
……
“你想听听吗?”刘珺低头转动手里的勺子。
“如果你想说的话。”曾玉年挑眉,他等这句话,等了很久,是时候解开谜团了,纵使真相显而易见,他也还是想听听她怎么解释给自己听。
不过解释,轮不到自己吧,曾玉年嘲笑了下自己。
窗外的风摇曳着树枝,咖啡角的二人也在认真交谈着。
……
曾玉年认真听着事情的原委,中间他又惊讶了一次,这次是有些庆幸,有些意想不到的收货,不仅仅是因为这是属于两个人的秘密……
“这就是全部事情,年哥哥,起初我也不知道小安的存在,不,应该是忽略了这个孩子。”
刘珺望着窗外:“或者说……年哥哥我不能按照事先的的对策处理彼西的事件了,性质不同了。”
曾玉年缓缓抬头:“刘珺不是在感情面前没有心的吗?”原来也会被孩子制衡。
“那如果年哥哥……算了”刘珺低笑,“金发小娃娃,我还真的贼喜欢。”
“我想好了,小安是我们家的孩子,他不也是在中国长大的吗?”冲着他那流利的中文就不难判断,孩子就在中国出生的。
孩子从小生活环境就是熟悉的国度,这就是最大的庆幸了,不是吗?
“那你想怎样,彼西会把孩子给你吗?比起别人,你更不靠谱吧?”曾玉年挑挑眉。
换男友像换衣服一样随便,对待感情从来没有认真过,立人设交男朋友,分手也是干脆利落,从来没有尊重过每一位男友的爱意。
不尊重别人的感情,想分就分,更是对自己的不尊重。
一个对自己感情都不尊重的人,怎么能够教养好一个孩子。
况且在此之前,她还从来没有意识到这个孩子的存在。
“相比我对年哥哥的了解,”刘珺换了一种语气,“曾玉年你真的不怎么了解我吧。”这一次她说的是曾玉年,而不是年哥哥。
“那倒也是,不过,那是跟你在一起的曾玉年,一个被你蒙在鼓里,被你的甜言蜜语,被你的情感陷阱一点点攻破的曾玉年。”他一边喝咖啡一边说,“可如今的曾玉年不同,他不觉得刘珺是小白兔,相反,他被迫沦陷了。”
他似乎回到了几个月前,两人爱意最浓的时候,当然是他自己爱意最浓时,那个刘珺不过是玩玩罢了,曾玉年回忆。
他喜欢刘珺的懂事,并且十分享受刘珺对自己投来的饱含仰慕的眼神。但现在,从他真正去了解刘珺时,他刚开始是愤怒的,不甘的,是不可置信和无法理解,而后就是着迷战胜了好奇,他更加感兴趣了,或者注定逃不掉了。
当一个人受迷惑落入沼泽时,他不愿清醒,可当他顺利上岸时,他会时不时想起那片沼泽,无数次梦里,都没人能阻挡他像虚幻走去。
他,是真的想征服那片沼泽,他迷恋的那片虚幻沼泽。
“工作上认真负责,对待朋友也没有弄虚作假过,就算是个人能力,也没得差,对不对~年哥哥”刘珺开始调侃,“当然除了谈恋爱嘛,谁还没谈过几段感情。”
虽是自夸,可她真的是名副其实的有能力,除了自家公司,单单学校组织的活动,老师同学都夸赞过她的能力,做事不拖拉,严谨认真,她和赵启超还获得过一次电视台组织的比赛大奖呢,当然那是后话。
“但是,”刘珺慌忙举手,“我发誓,我可没有当过小三,更没有出过轨。”
不当小三,不出轨,就是不渣吗?
“是,你只是谈的次数多嘛,”曾玉年替她回答。
“对。那我感情方面也是蛮正的。”刘珺浅浅的笑着回应。
“没有人会认为一个,半个月就分手,谈了一二十个男友的人感情方面会有多正。”曾玉年一字一句吐出这句话。
“是吗?”刘珺辩解,“那这就是世人的偏见,是对我们的误解。”
“误解?”
曾玉年冷笑:“你爱他们中的哪一个?嗯?”
曾玉年盯着刘珺的眼睛,“你追他们的甜言蜜语,哪怕是在一起时,你侬我侬的幸福,有几句真的?”
刘珺无以言对。
“你所谓的男朋友中,你又真诚对待过谁?前面十几个男友,我,亦或者是现在新谈的,我的兄弟张浩?”
他继续说,“在情感面前,你的每一次形象,我说的是每一次,都是人设吧!”
曾玉年站起来,“我一直以为你很爱我,爱到让我心疼,爱到让我共鸣,爱到把这种爱意传染给我,让我把心思都转移到你身上……”
他顿了顿:“可后来,我不过是你万千男友中的一个调味剂罢了。”
曾玉年往前走开几步:“起初,你是我在朋友面前的骄傲,后来,你是我失魂落魄的良药,当我准备找你医治时,我才知道,那不过是你无聊时立出的人设……”
曾玉年推开门:“刘珺,我倒觉得孩子你不养也罢。”
“没有正式过自己的感情,又去伪装自己欺骗别人的感情,你是彻头彻尾的骗子,这可不是你口中的自由恋爱,这也不是谈的有点多,这个更不是冤枉你,是你在玩弄感情,你用虚假的情意去玩弄别人的感情……怎么会没有报应。那么此时的你,凭什么从一个不缺钱,三观很正的心理专家那里要来孩子的抚养权?这一点,刘珺你有没有想过呢?”
说完,曾玉年起身离开咖啡厅,刘珺看着他的车从窗边开过,呆呆的坐着,思绪万千。
或许她也是被黑暗笼罩过的人,但这不是她玩弄感情的借口。
刘珺再认真的思索曾玉年的话,更多的是反思,是怀疑,是懊恼。
她给别人带来痛苦了吗?
别人不知道,别人指的是她的一众前任们,至少曾玉年是被她深深伤害了。
她一直以为感情就是一时间的,不可能长久,也不可能保鲜的,男人不都是喜欢不负责任,没爱了就分手吗?她有伤害到别人吗?或许,她做错了吗……
刘珺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的无尽黑暗,没有人关心,所有的疼爱都只是最里吐出的文字,她永远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一个人度过漫长又无尽的黑夜。
这也是她喜欢“快餐”男友的原因,她喜欢别人为自己着迷,她喜欢谈恋爱的甜蜜,但是别人一单走进她的内心,她是恐惧的,她害怕失去,她不知所措,她更害怕着迷和关心。
于是她不断分手,不断谈恋爱,给自己编制一个爱的蜜网,新鲜的爱,没有负担的爱,不用在意对方会逃跑的爱,她好像爱每一个人,又可以谁都不爱,她着迷这种状态……
彼西,会把孩子交给她吗?好像事情又变得跟当初一样棘手。
“叮!”
微信提示音下,刘珺看到曾玉年发来的消息:
是我言语偏激了,我会尽力帮你,别担心。
刘珺望着窗外发呆,或许在反思,也或许是在想对策,总之,她一个人在咖啡厅待了很久很久,直到咖啡馆打烊才回去。
校内,一周课最少的周三又来了。唯一的一节课下课。
“珺珺你们回去吗?我等下,去听张文艺老师的公开课哦。要不要一起。”花花转过头对室友们说。
“嗯,啊?等下不没有课了?”李梦惊讶!
“啥,调课了?加课了?”潇潇大声询问。
“我靠,我等下还要主持演讲比赛,”一个男生吐槽,他们演讲协会等下有场比赛,“帮我答到学委,不行就记名吧”。
“什么啊,公开课!”花花无语,“你们真的是……”
“恋爱相处学赏析,我想你还不需要听吧~”学委对着刚刚要去演讲比赛的室友微笑地说道。
“啊!那我更感兴趣了!”梦梦笑着说,“脱单第一步,就是像张文艺老师学习。”
“得了吧,跟你刘珺老师都学不明白,张文艺老师可带不动你这位榆木学生~”沈一刑调侃,躲开了李梦的偷袭,胳膊往赵启超肩膀一搭,“阿超,咱们走,图书馆还是体育馆~”
“呦,大少爷还去图书馆!”李梦凑过来,“学渣和学霸之不得不说的秘密。”
“刘珺。”赵启超喊住准备离开的刘珺。
“对对对,刘珺也来听吧,一起嘛~”花花开始邀请大家。
少年时代的友谊,最多的大概就是组团吧,组团干饭,组团唱歌,组团听课,组团参加活动……甚至是组团逃课~
大学生活更是如此,一起去听课才是最快乐的时光。
刘珺正在犹豫,梦梦走过来:“走嘛,回来指点指点我们。”
“行吧,”刘珺抬头,“超超走吧。”
赵启超不是这个意思好吗,其实他只是想喊刘珺……
“嗯。”赵启超反常的跟了上来。
刘珺也愣了一下,她有想到赵启超应该要找她谈事情,到绝对不是听什么恋爱课,她也只是逗一下对方,没想到对方竟然没有反驳。
“不是吧,超超你听恋爱学?”沈一刑吃惊。
“去吃学委的狗粮?”沈一刑继续。
“来电话啦!……”沈一刑电话响起。
“喂?……嗯。”沈一刑挂了电话,看了一眼众人,“我就不去吃学委的狗粮了,我走了拜拜!”
学委跟花花有在前面,刘珺等人跟了上来,一行人赶到教c五楼大阶梯教室。
几个人找到了中间坐下。
“刘珺”,赵启超拉住刘珺的胳膊,一副欲言又止得表情,“我们坐后面。”
刘珺挑了挑眉,看着室友们去前排坐下,自己则跟着赵启超坐在了最后一排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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