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孟玉兰靠在于斯然身上, 聂轻舟不禁觉得刺眼。
他沉着脸,也想要上前查看孟玉兰有没有受伤。
聂娇燕却大声说:“是她扯我头发,我什么都没做!”
聂轻舟根本不相信。
这里这么多人, 都是聂娇燕带来的,孟玉兰只有一个人,怎么可能讨得到便宜。
而且以前聂娇燕也经常欺负孟玉兰。
只不过以前都只是口头上警告说一些难听的话,聂轻舟没看到她们对孟玉兰动手。
可是聂娇燕今天竟然动手,这就过头了。
于斯然低声问孟玉兰:“是不是她们欺负你?”
孟玉兰回头看了眼聂轻舟,她的眼神满是失望,她沉默地低下头。
于斯然皱眉,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们对你做了什么?”
孟玉兰:“现在没事了, 我急着回家,能麻烦你送我回去吗?”
于斯然不想就这么放过欺负孟玉兰的人,但是他从来不打女人,这些又都是些学生,他其实也不知道要怎么帮孟玉兰出气。
总不能给这些女生都打一顿吧。
所以听到孟玉兰提出想让他送她回去的要求时,于斯然下意识就点头了。
他扭头看向以聂娇燕为首的这群女生, “别让我再看到你们, 下次再欺负她, 我不会放过你们,就算你们几个是女生,我也照打不误!”
他凶巴巴的语气着实唬住了这群女孩子。
她们都不敢和于斯然对视, 于斯然看起来就不好惹, 高高大大又强壮,特别是他的眼神凶得吓人。
聂娇燕也害怕了,她的底气来自于自己这边人多,但是于斯然这样, 她们几个女生也打不过,看他护着孟玉兰的样子,好像很重视孟玉兰。
于斯然带着孟玉兰离开后。
聂娇燕委屈巴巴地看着聂轻舟:“哥!刚才是孟玉兰欺负我,你怎么就让他们这么走了。”
当着于斯然的面,她没敢这么说,当然也是担心聂轻舟和于斯然打起来,要是聂轻舟打不过于斯然这种混混,惹出事来,她怕被聂轻舟的爸爸知道。
聂轻舟本来就一肚子火,扭头冷冷盯着聂娇燕,“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聂娇燕:“我?”
她头皮还疼着呢!
聂娇燕:“我根本没碰到她,是她扯我头发还威胁我。”
聂娇燕让其他女生把刚才的情况告诉聂轻舟。
但是聂轻舟根本不听,在他看来,这些人都是聂娇燕一伙的,她们说的话根本不可信。
聂轻舟不耐烦地说:“好了,别说了,她们都是你叫来的,你们这么多人在这里,难道不是要对孟玉兰做什么吗?”
聂娇燕古怪地看着聂轻舟,迟疑地问出自己心里很想知道的问题:“哥!你是不是喜欢孟玉兰?!”
“你在说什么?”
聂娇燕见聂轻舟没否认,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大声叫道:“哥!你不能喜欢她!”
聂轻舟无语地看着她,“我的事不用你管。”
“你真的喜欢孟玉兰?”聂娇燕不敢置信,她没办法接受自己最亲近最崇拜的哥哥喜欢她最讨厌的人。
这对她来说简直是沉重的打击。
可是聂轻舟才不会考虑到她那些小心思,他心情很糟糕,语气严肃地警告聂娇燕:“别再找孟玉兰,要是你再这样就告诉你爸。”
“哥!”
聂轻舟没理她,转头骑上车就走了。
此时跟着聂娇燕混的女生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面面相觑,当做刚才什么都没听到。
聂娇燕哭嚎了一嗓子,低头一看,地上全是自己的头发,粗略一数,就有二十几根,全是被孟玉兰刚才薅下来的。
而且她头皮痛得要死,下巴上也疼。
心里也是疮口,被聂轻舟的眼神燎伤留下来的疮疤。
她越嚎越大声,有些吓人,其他人也不敢出声,只得站在旁边看着。
……
孟玉兰和于斯然走了一半就让于斯然自己回去了。
她本就没打算让于斯然送自己到家。
刚才当着聂娇燕和聂轻舟面前那样说,有两个原因。
一个是让聂娇燕忌惮于斯然,不敢再欺负她,毕竟于斯然看着确实像个不好惹的刺头。
另一个原因是她看出聂轻舟很在意自己身边忽然出现了一个对他有威胁的异性。
是个男人就会有幼稚的胜负欲。
而刺激男人的胜负欲,有一个很简单也很管用的办法就是让他看到新的竞争者。
当然,这个竞争者也要在关键时刻出现,并且有能够刺激到对方的点,不然也达不到孟玉兰想看到的效果。
刚好今天就是这么巧。
从于斯然手中接过试卷,孟玉兰和他约好下次找机会请他吃饭,就和他分开了。
于斯然看着孟玉兰离开,心里有种不上不下的落寞感。
孟玉兰刚才让他送她回来,虽然没有要让于斯然患得患失的想法,但确实也起到了这个作用。
于斯然感觉今天自己英雄救美,似乎靠近了孟玉兰一点,但是又被推开了。
虽然有点难受,却让他觉得孟玉兰其实是需要他的。
而且他也在孟煜树那里知道了一些关于孟玉兰的事情,知道她上进要强,聪明又成熟,这样的女孩子往往更需要一个更强的男人。
他想要成为那个保护她的男人。
于斯然的眼底燃起希望。
……
孟玉兰回来的晚了点,孟厚德和孟煜树已经把东西都整理好,就等着孟玉兰回来检查一遍就能出发了。
“不错,这个架子也很好,刚好能挂十几件衣服。”
孟玉兰夸了孟厚德做的架子,因为没找到合适的挂衣服的东西,孟厚德就照着孟玉兰的要求,临时做了一个。
这个很简单,孟厚德以前学过一点木工,用了一下午就做出一个光滑简易的衣架子,木色的摆着也挺好看。
“能用就行。”孟厚德现在越来越在意孟玉兰的评价,他的自信心最近老是起起落落的。
孟玉兰看了看时间,“一会儿我们先挂一些样板出来给顾客挑选,然后其他的都叠好用袋子装起来摆在布上,客户都更喜欢新的,这些样衣就放着,等到最后只剩一件的时候再卖,价格你们都记住了吗?”
“姐,记住了,毛衣四十块钱一件,裤子三十,外套一百零八,买两件能给便宜十块,我都写上了。”
孟煜树拿出一个广告牌给孟玉兰看。
下午孟厚德在那做衣服架子,孟煜树也没闲着,他先把衣服都叠好装起来,又重新做了一块广告牌,和之前卖对联的不一样,这块广告牌做的更漂亮,之前的很简陋,是随便找了个纸板子写上几个字,这次找了个厚实的木板,刷上漆,又用木块在后面做了个支架,这样就能够摆放在地面上,上面不仅写上了衣服的品种和价格,还画了衣服裤子的图案,看着像模像样的。
孟玉兰眼前一亮,“这个做的真不错。”
“我觉得有用就做了。”
孟玉兰很高兴,笑着说:“很有用。”
她最近事多,难免会忽略一些细节,孟煜树能够想到这些,她挺欣慰的。
孟玉兰和孟煜树一人拿一个袋子,孟煜树另一只手抱着广告牌,孟厚德则拿了架子还有两袋衣服。
三人来到了第一次摆摊卖对联的地方,百货商场的三岔路口。
这时候真好是下班的时间。
但是孟玉兰一家来的时间晚了,要把衣服摊子弄起来还需要时间,人最多的时候,孟玉兰才刚把样衣挂起来。
但是她早有计划,广告牌一摆,衣服挂好,就算还没完全弄好,但也可以开始叫卖了。
她让孟厚德和孟煜树继续摆地摊,把衣服都整齐摆好,自己则看到人就吆喝起来。
“便宜大甩卖了,广市服装厂大甩卖,精品女装便宜卖,样样都是好货,走过路过别错过……”
孟玉兰的嗓音清亮,自信又好听,就像之前卖对联那样,一吆喝就能吸引来人群。
旁边放着的广告牌写了价格,确实便宜,感兴趣的就会上前看一看。
而且她把衣服熨得平整又好看,想买衣服的都会拿起来比划一下。
“小姑娘,这毛衣四十一件,有没有的少?”
讨价还价的是一个打扮朴实的中年阿姨,背着一个挎包,穿着厚棉衣,一来就看中了一件灰蓝色的毛衣,她摸了摸料子,看起来对这件毛衣挺满意的。
孟玉兰笑盈盈地说:“这个价格都是出厂甩卖价呢,这样的料子,百货里可要五十多块一件了,姐姐要是喜欢就买两件,我给你少点,毛衣反正都要换着穿的,买两件好换洗,这毛衣穿着可暖和了,天气冷就加件外套,等到开春暖和了,就单穿也好看的。”
孟玉兰的销售话语放在十几年后也是很管用的,更何况,这年头百货里的销售都不会讲这些漂亮话,女人听了就心动,只是两件毛衣可不便宜了,而且她年前就买了两件衣服过年呢,她一个月工资才四百多。
“要买两件才便宜啊?这款式看着也不新了,去年就有了。”女人皱起眉,似乎犹豫起来。
孟玉兰很有耐心,拿起那件灰蓝色的毛衣,又拿起一件黑色毛衣,“款式经典才耐看,这样好的毛衣可是要穿很多年的,姐姐你看看,这颜色多衬你的肤色,又耐看,这个颜色可没几件,我这都是甩卖,库存没多少,卖掉了就没有了,还有这个黑色,显瘦又气质,穿在里面多百搭。”
女人接过那件灰蓝色的毛衣,孟玉兰赶紧从袋子里掏出一个镜子,那是家里的旧镜子,虽然不大,但是放远点也能照出上半身。
女人没想到孟玉兰还拿了镜子,下意识就看了过去。
听了孟玉兰的话,她越看越觉得这毛衣很适合自己。
“那我要是买两件,能少多少钱?”
“我看姐姐也是爽快人,我给你少十块钱,再送一双袜子给你。”
孟玉兰和女人说话的空档,已经有几个中年女人围上来了。
这次进的衣服主要都是经典款,款式不是很新,主要是质量好,吸引的都是些打扮朴实无华的主妇。
招待这些中年女人,孟玉兰也是一口一个姐姐,她们听了都很受用。
其中竟然还有几个在她这里买过对联的女人。
“哎!是你呀,之前我还在你这买了对联呢,后来我想来找你给你做生意,结果你都没来了。”
孟玉兰记性好,两眼就认出来,是她一开始摆摊卖对联的时候遇到的那个客户。
只是她摆了没多久就被城管赶走了。
“你还记得我不。”女人对孟玉兰的印象很好。
“当然记得。”
“你怎么又卖衣服了呀?”
“家里去广市服装厂弄了一批货来,质量好,就拿来搞个甩卖,价格很合适,姐姐你也选一选,衣服裤子外套都有的。”
女人点点头,看了眼广告牌,“哟,毛衣四十一件啊,挺便宜了,那你给我看看,哪个适合我?我买一件。”
她正巧也想买衣服,虽然孟玉兰这里的衣服也没有多好看,但是熨平之后看着很有质感,质量也不错,毛衣穿在里面又不需要多花哨,主要是得穿的舒服。
当然她还想着之前答应了要给孟玉兰介绍对联生意的事,既然之前对联生意没介绍成,这次买件毛衣照顾生意也好。
孟玉兰点点头:“好嘞。”
之前还在犹豫的女人,听到别人说四十一件挺便宜,心里就有了想法,一看人突然变多,自己喜欢的灰蓝色就挂了这一件,又不知道总共有几件,于是拉着孟玉兰说:“那这两件我都要了吧,说好的价格啊。”
孟玉兰点头,“嗯嗯,两件少十块,说好了不会变,你等一下,我给你把这两件找出来。”
她回头喊孟煜树:“小树!”
孟煜树:“诶,姐,怎么了?”
“找一件这个颜色的还有黑色的毛衣给这个姐姐,检查一下没问题就给姐姐包起来,再送一双袜子。”孟玉兰大方地说着。
女人听到孟玉兰还让人给她检查一下衣服,心里更舒坦了,从口袋里掏出钱就付给了孟玉兰。
孟煜树的动作爽利,没一会儿就找了出来,还配合着孟玉兰说:“姐,这个颜色没几件了呢。”
“是呢,这个姐姐眼光好,这颜色适合她。”
孟玉兰把女人又夸了一遍,人家拿着衣服离开的时候脸上都是笑眯眯的,开心极了。
没一会儿孟玉兰就又卖了一件毛衣一条裤子。
那个买过对联的客人本来只想买一件毛衣照顾生意的,也在孟玉兰的舌灿莲花之下,多买了一件外套离开。
这时候孟厚德和孟煜树也摆好了衣服,加入了卖衣服阵营。
在孟玉兰的言传身教之下,他们也学会了一些销售技巧。
再加上两人的帅气颜值加成,这衣服卖得不要太顺利。
几个小时过去,摆满的地摊,就空了许多。
来之前,孟玉兰还担心这衣服款式旧了不好卖,所以定价不高。
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就卖出十几件衣服,她塞钱的两个口袋里都鼓鼓囊囊的。
孟厚德也高兴得很,他今天卖出去的衣服可不比孟玉兰少。
毕竟客人都是中年妇女,看到孟厚德一个个的都忍不住多看几眼,不管是什么年龄段的女人,都喜欢帅哥。
孟厚德这种嘴甜的就更加了。
他多夸几句,好几个阿姨都快飘了,付钱的时候都笑得红光满面。
快要收摊的时候,又来了个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穿着一件贵气的呢子衣,她随便看了一下,好像没什么兴趣,但是孟厚德热情地推荐了几句,她就还是买了两件,付钱的时候,女人盯着孟厚德的脸,又看了看孟玉兰,“那两个是你的儿子和女儿啊?”
孟玉兰刚刚在帮客人装衣服,一抬头听到这一句话,看了过来。
孟厚德憨厚地点头,“是啊。”
他也没解释孟煜树和他们的关系,毕竟相处这么久,他也把孟煜树当成半个儿子了。
那女人听见孟厚德承认,好像不太开心,接过衣服转身就走了。
孟玉兰看着那个女人离开的背影,又想到前世那个和孟厚德牵扯的已婚富婆。
这时候有路人认出女人,喊了她的名字。
“姚婷,好巧,怎么在这碰到你,你拿着什么呢?”
孟玉兰听到这个名字愣了一下,好像就是这个人。
不过此时孟厚德正低着头数钱,沉浸在卖出很多衣服的开心中。
孟玉兰又瞥了眼那个女人,心想:这一世,孟厚德应该不会再和她有什么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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