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元和他姐姐劝了了一会, 就这么消停了下来,男人坐在座位上越来越显得不耐烦,手背一直敲击着桌子, 还时不时看看手上的手表,隔壁桌的客人看见闹剧没有了, 又恢复成了正常聊天的状态。
银时被他敲得也开始心浮气躁, 还想开口嘲讽几句时,看到女人清秀的面容此刻正布满愁容,对他微微摇了摇头, 希望他不要再口头上惹怒对方了。
他内心还是有些不太愉快,眼不见心为净扭头看向窗外噼里啪啦打着窗户的暴雨。
“看这雨下的, 明天出游的计划也要取消了。”
“是啊, 好不容易暑假里出来一趟,花市今天人那么少, 结果遇上了台风。”
之前没有开口过的两位女高中生在旁边压着声音谈论。
“几位客人, 咖啡来啦。”店员端着个端盘,把咖啡一一放在众人的桌上。
“谢谢老板的招待~”
“也辛苦你啦,店员小姐。”
众人抿了口咖啡,稍微缓解了一下各自略烦躁的心情。
店主已经把外面的花都收进去了,进店的大门也被关上,正要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时,两个小孩子淋了一身雨, 冲了进来。
“大哥哥, 能让我们进来躲一下雨吗,我们等雨小一点就走。”
“大哥哥可以么?”
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牵着手, 眼睛里写满了祈求。
“当然没问题, 进来吧, 正好还有两个座位。”店主把门打开一小半,供他们两个孩子走进来,店主还喊店员取了两条干毛巾过来,给两位小朋友擦擦雨水。
银时还撑着脑袋在发呆,他瞳孔聚焦到对面的那个孩子时,紧缩了一下。
“工藤新一?!”
“坂田你干嘛,那么大声的喊我全名”
“坂田同学,你好,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你。”
工藤新一和毛利兰坐在他旁边,三个人围着一张桌子。
银时看见工藤新一就开始头疼了:“你怎么在这里?”
工藤新一白了对方一眼,没好气道:“这是我该问的话吧!”
银时见自己买向日葵盆栽的事肯定瞒不住,于是提了一下手中的袋子给对方看了眼,然后看到对方翘起嘴角,银时在对方想张口的瞬间,给他比了个停止说话的手势。
“如果你想来调侃几句就算了,阿银今天心情不好,不想和你拌嘴。”
工藤新一嘴角抽搐了下:“说的我很想和你拌嘴似的。”
毛利兰上前替对方地解释:“新一是陪我来买牵牛花,我在暑假里买的牵牛花被爸爸浇水浇死了(说到这毛利兰带上了点委屈的哭腔),所以只好重新买种子种”
工藤新一无奈叹声:“毛利大叔也真是的,牵牛花根本不需要天天浇水,还每天早晚浇两回,结果造成了烂根,今天早上小兰看到它已经挽救不回来,这种在夏天放室内只需要每隔3-5天浇水一次就够了。”
银时懂了,毛利大叔这是好心办成了坏事。
三个人在一旁聊起了暑期作业和之前出去玩的经历,银时想起铃木园子说的图书室的情况。
他好奇地问道:“喂,工藤,说说你那天晚上在学校图书室里和毛利同学干什么呢,是不是在和小女朋友约会?阿银看你们两个经常在校园里手牵手,回家也牵着,不错嘛青梅竹马。”
工藤新一和小兰瞬间涨红了脸,特别是后者,把头埋得低低的,都快到桌子底下去了,工藤新一倒是脸皮相对厚一点,他一本正经乱飘眼神,就是不看向银时。
银时撑住脑袋半睁着眼,头上的发丝有些长了,垂落到他的眼睛前,他朝这撮发丝吹了口气。
工藤新一忍不住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在图书室遇到了个奇怪的男人,他给我们留了谜题。”
银时起了一分好奇心:“哦?学校里还有奇怪的男人?保安大叔能放进来嘛”
毛利兰呼出口气,缓过来:“因为因为那个怪人是偷偷闯进学校来的。”
然后两个人有声有色的讲起了和男人斗智的事情,通过对方留的线索找到了最后一张写了“s→w”的线索,最后他看到西边夕阳的美景。
最后工藤新一说道:“大概我爸爸看见我总窝在家里看书的原因吧,所以希望我出去多走走,所以才设计了这局。”
银时:“这不是很好吗。”
工藤新一靠着椅背,感叹道:“是啊,爸爸有心了,虽然被他牵着鼻子走,推理全程还挺好玩的,虽然在终点那位设计了一堆线索的怪人始终没有出现,所以我在最后,在最初的图书室给那位怪人留下的钱包里留了张纸条,不知道他会不会找到呢。”
银时没有接话,他悠哉悠哉地晃着距离地面有那么几公分的两条腿,时不时看看窗外雨有没有下小点。
安静的好景不长,隔壁那桌又吵起来了。
那位叫渡边玉的男人,也就是撞了银时的那位,开始嚷嚷:“受不了了,那医院爱谁谁去吧,阿元你陪你姐姐去吧,我先回家了。”
店主见到有人要离开了,赶紧准备去开大门。
“阿玉!”女人叫住了渡边玉。
“你又要干什么啊!让那个老太婆去死吧,烦死了,怎么居然撞不死她,两回碰到她,倒霉了两回,你看第一次出了车祸,第二次给她买花居然还来了台风,被暂时困在这里在外头很难行走”男人唠唠叨叨的,语速越来越快。
“你说够了吗?渡边玉!”阿元冲着对方过去,直接一拳砸在对方脸上,“那是条生命啊!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你还是人吗?”
银时在一旁张口没发出声音,吐出两个字:畜生。
“你在干什么!吉田元!”渡边玉左脸被揍了一拳,他用舌头舔了舔口腔内部,感觉一颗牙齿有点松动了,整张脸呈现非常愤怒的样子,“就为了个老太婆,你就打你姐夫?你头上戴着的耳机还是我买的,给我拿来!”
“等等,阿玉,别这样,阿元他不是有意的——”女人慌慌张张地冲过去拦住。
可她瘦弱的身躯哪里能拦住一个强壮的男子,直接被推了下,倒在了银时那一桌上,还好毛利兰避让及时,不然她也被受到牵连了。
“喂你在干什么!我要报警了!”工藤新一鼓起脸,一把拉过毛利兰,生气地掏出手机。
“臭小鬼你别烦!”渡边玉回吼了一声。
工藤新一站在毛利兰身前挡住对方的视线。
接下来,女人的弟弟吉田元很有骨气地把那副看似很昂贵的耳机,重重往地上摔:“我忍你很久了,我姐姐嫁给你不是为了让你家暴她的!前天你自己喝了点酒就出去违规开车,还想肇事逃逸,对你有钱!你了不起!要不是姐姐劝你把人送到医院,你就直接害死一个人了你知道吗!你已经害死一条命了,我姐前不久肚子里的孩子就被你打流产的啊!你还想害人,你这废物活在世界上干什么啊!”
“什么什么孩子?”渡边玉又被揍了一拳,人有点愣愣地犯着傻,没有还手。
“你说呢?!”吉田元狰狞地笑着,又往前冲了一下。
店主站出来拦住吉田元,已经起身的女人也和店员一起拉住渡边玉,两人使劲的把人往后拉走,将两人分开一段相对安全的距离。
“好了,两位客人,有什么事坐下来好好聊聊,这么打下去万一伤及了性命该怎么办。”店主好言相劝着。
吉田元冷漠地扭过头,坐在椅子上没去看对方。
这时,店主接到一个电话,在接电话的过程中店主突然松了口气,脸上带着关切,他一边嘱咐店员给顾客续上咖啡,一边往店里休息的地方走去。
两个女高中生已经都站起来了,因为渡边玉往他们的座位上一坐,两个女生被他们的架势吓坏了,赶紧跑得远点待着。
气氛就这么再次僵直下去。
“吉田元,你说清楚,到底什么孩子没了。”渡边玉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问道。
吉田元走过去,抓起渡边玉的领子,将他从座位上提起:“孩子,当然是你的孩子啊,半个月前你喝了酒,晚上回家把我姐打了一顿你忘了吗?我姐手上的淤青都还在,你自己看看啊!”
“抱歉,我不知道昌绘她怀着孩子——”
“哈?!你跟我讲你身为一个父亲,一个妻子的老公不知道她怀孕?!”
“昌绘她没告诉我啊!你以为我想失去我的孩子吗!”
“那你怎么不想想为什么我姐没告诉你,啊?用你装了一坨○的脑袋好好想想!”
吉田元用力拍了拍渡边玉右边的脸颊,抓着对方衣领的手松开,对方又重新落回了座位上,留下对方陷入沉思中。
一旁的女人(昌绘)无助地捂着脸,眼泪从她的指尖溢出一部分,无声的哭泣着。
谁也没想到,会到如今这种局面。
毛利兰缩在工藤新一的身边,紧紧拽住对方的手臂,银时一直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事情到这种地步,也是无法预料。
外面的狂风暴雨一直没有停下,风吹动玻璃窗户的声音、下落的雨猛烈敲击窗沿的声音、还有人重重的呼吸声,全部交织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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