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回去后,陈圆依旧重复着每日的工作,但与陈圆比较熟悉的阿呆却感觉陈圆有些地方变了,虽然他也说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变了。大白更是直面这种变化,最明显的是,陈圆再也不用他盯着才修炼,而是有空闲就会将他给的青龙诀掏出来看看,打坐代替睡觉,还每日早早起来在房子里用树枝比划招式,曾经那个懒惰的陈圆似乎在一夜之间就消失了。
阿呆找到陈圆时,他正在院子里劈柴,十五岁的少年看着清秀,却能一劈一个准,阿呆有些呆滞,这还是那个一个月前刚来时连半桶水都提不起来的弱鸡吗?
“阿呆,你来是找我?”陈圆擦完劈了一早上柴也没流汗的额头,自己先愣了愣,随即又无奈的笑笑,他总是忘记自己现在体质好了很多。
阿呆回过神来,并没有发现陈圆的异样,恢复了平时高兴的样子
“我们楼的清倌如意姑娘去年嫁到柳老爷家做妾,今年那柳老爷的老婆暴毙,如意姑娘被扶作正妻,她也是个感恩的人,感念徐姐当初的照顾,明日要请徐姐去云鹤楼做客,还请了我们几个相熟的,我不是想着云鹤楼的菜远近闻名,也带你去尝尝鲜”
“哦,那可不巧,明天莫先生要去游览连碑山,我也要跟着”
“那算了,云鹤楼的菜其实也不怎么好吃,等你回来哥带你去汇林河捉鱼吃,你还没去过汇林河吧,每年花神节我们流香居都会租一条大船,在汇林河边表演,那时才是漂亮……”
阿呆讲得眉飞色舞,还联手比划,仿佛当时的情景就在眼前,陈圆却想起了那时去买糕点的事。
“阿呆,你别什么话都跟刘栓说,我以前看见过他跟楼里的姑娘说笑,看着机灵得很,跟平时完全不一样,我猜……那件事就是他说出去的”
“嚯,原来是他小子说的,难怪呢,你不用担心我,那些就是没事儿吹吹牛的酒友,知道什么该说,你阿呆哥我可是在流香居混了二十年,精着呢”阿呆很有长辈范儿地拍拍陈圆。虽然并没有帮到阿呆,但说出来,似乎也不那么难。
“陈圆你怎么最近老是看到你在砍柴,以前不是大全干的吗?他欺负你了?我去找他!”
“没有”陈圆苦笑,“我去绣庄拿姑娘们订的衣服,结果回来时遇见下雨,全都淋坏了,被徐姐罚了一个月工钱还要砍半个月柴”
“……”
第二天,陈圆也没再练剑,而是早早起来亲自打水送到莫玲房里,陈圆还没有与莫玲一起出去玩过,想着就很兴奋。本想趁着莫玲还没起身欣赏一下女神的睡容,没想倒,莫玲却是已经起来了,而且明显一副已经收拾好了的样子,要不是莫玲曾经明显拒绝过他的告白,陈圆都有些怀疑莫玲跟自己一样开心得没睡。
“这次我们会在山上待几天,山上有食物和水,现在还是盛夏,东西可以少带些,你也可以带些你喜欢的点心”莫玲将画笔放进唯一一个包袱里,似乎是准备马上就走。
“莫先生,现在……天还没亮”
“嗯”莫玲低头思索了一会儿,“你想天亮再走?”
“我们,不需要跟徐姐说一声吗?而且,你还没用早点呢”怎么搞得跟私奔一样,这么急
“昨日我已经打过招呼,至于早点,你可以带着在路上吃”莫玲看着他,目光中隐有笑意“你还有问题吗”
“没有了”
这条出城的路陈圆还是在一个月前走过,那时自己惶惶不安,不知该去何处,如今……陈圆捏捏手腕处的泗水珠,看着莫玲的背影,不由得笑出了声,引得莫玲回头看他一眼。
天才蒙蒙亮,都城的大门却已经开了,进城的队伍也是长长排了起来。出城的人较少,陈圆两人出示过凭证就被放行。
陈圆走了半日才到连碑山脚,看着眼前的高山,他终于知道莫玲为什么天没亮就要出发了。虽听过连碑山是越国境内最高的山,陈圆也不觉得会比前世自己去过的名山还高,但看着这高耸入云的连碑山,山顶不会还下着雪吧。
这座山应常有人来,道路间少有杂草,有些地方棱角都被磨得平整。其实这连碑山陈圆不是第一次来了,听尚书府里的下人说,那位小少爷就是在连碑山观景,被这碑林奇景震撼,正诗兴大发准备作诗一首,不料脚下有坑,摔了一跤磕到石碑上,才昏迷不醒,最后送进城里的医馆醒来时,芯子已经换成陈圆了。
陈圆仔细看周围,果然看见前面林子里有块石碑,走到半山腰时,石碑更多,有的三五个凑做一堆,倒真是有趣。那石碑看着是普通的石头,可愈往下,与土地连接的地方逐渐呈土黄色,倒真像从地里长出来似的。据传,在越国建国时就有这些石碑,国君有感于上天召唤,这石碑就是上天的天诏,故将都城建在了连碑山附近,但其实,这些石头上什么字都没有。
陈圆就这样想着听说的各种传说,欣赏着美女背影,在天完全黑了之后抵达山顶。一般比较高的山山顶温度会变低,可这连碑山上却是与山脚一般无二,不过陈圆走了这么长时间,早就饿了,没有那么多兴趣关注温度的问题。
山顶有几间茅屋,屋子里有些米粮,陈圆还奇怪谁会在这里放这些,莫玲就告诉了他原因
“这都是山脚农户放的,他们有时会来这山上采草药,我们走时放些银钱就好”
“可是这些菜只够两天的吧”陈圆望着桌上的菜,有些担心
“嗯”莫玲一派从容“所以,你明日要去打猎,这山上的猛兽不多,小鹿之类的倒不少”
“打……打猎?”
“对,你打猎,我做饭,有什么问题吗”
陈圆看着莫玲做的一桌香喷喷的菜,再回想了一下自己只会烧火这个事实,违心地答道:“没有问题”
“打猎而已,不要跟天塌了似的”吃完午饭陈圆拿着在茅屋内寻到的弓箭刚走进树林,就传来大白懒洋洋的声音“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在这座山横着走”
陈圆撇撇嘴没说话,但还是提起精神、拿起弓箭去寻找目标。
阳光正好,微风轻拂,水潭边雾气缭绕,一只野鸡从林中跃了出来扑向花枝上的毛虫,五彩的羽毛在阳光下闪烁着华丽的光彩,还没落地,只听嗖——的一声,从草丛里射出一只箭将野鸡钉在了树干上。
陈圆拔下他的第三只猎物,感觉此处的空气格外清新,丹田处似有异动。
“这里灵气充沛,你快进阶了,正适合在这里修炼”听大白这样说,陈圆有些意动,看天色还早,在莫玲眼里自己还是个少年,这么快就打到这么多猎物是有些奇怪的吧。
“等会儿到回去的时候记得叫醒我”说完便选了一块平整的大石头,静心打坐。
晚上陈圆回到茅屋时,莫玲正在看书,似乎一整天都没有出去过。
“你来连碑山做什么?”陈圆一边烧火一边想这个问题,吃过晚饭后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我以为你不会问呢”莫玲不知从何处掏出来一张棋盘“下棋吗”
陈圆摇摇头,“不会”
“想学吗,我教你”又从包袱里掏出两罐棋子
“好”陈圆点点头,又追问“那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我来找一样东西”莫玲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每次到越国都会来找……”抬头笑了笑“好了,不说了,教你下棋”
他们这一住,就是一个月,陈圆每日打猎修炼,在来到这儿的第七天,顺利突破炼气期,一举到达炼气期巅峰水平,并在第二十天突破筑基期,这一度令陈圆格外惊讶,他也是看过某点小说的人,这样的修炼速度可不像是普通修士,但大白的一通冷嘲热讽又让他打消了顾虑,也许这才是正常的修炼速度,小说只是想象,肯定当不得真啊。
而莫玲在第二天开始白天就消失了,晚上做饭才会回来,值得一提的是,在这里住了半个月以后,米吃光了,这可难倒了陈圆,米他可变不出来。最后是大白不想放弃那样合适的修炼之地,就给陈圆出主意赶紧下山用肉换粮食,陈圆做这事的时候还一直担心,怎么向莫玲解释自己打完猎还能往返山上山下换米,结果莫玲根本没注意到快见底的米缸怎么又满了。
这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闲时陪莫玲下下棋的生活真让陈圆有些乐不思蜀了,可惜一切都终止在那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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