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风多,小跑连带着几阵和风,吹动他额前的两条发须。
他又看看君临秀又看看顾存,露出一脸令人难以忘怀的笑:“原是顾二小姐啊,在下风连崖,顾二小姐可是想逛逛山河宗的风景?能否让在下陪你们去附近最美的靠江瀑布游赏?”
后面的人还在打架着,风连崖管都不管就着急着过来给自己献殷勤,真是只顾着自己利益的渣男,顾存看到他就恶心。
于是冷淡地回应:“多谢风师兄好意了,我有事不能再去欣赏贵派的江山风景,还望见谅。”
风连崖似乎仍旧不肯退让,一双桃花眼流露出撩拨的情意,换做其他女子,兴许会被他的帅气所迷倒,但是顾存一见如坑上粪臭,心里作呕不堪。
正想着该用什么话推辞,这时君临秀开话了。
“风师兄,你只顾着跟顾二小姐讲话,从来没有留意过我。让人家好生难过啊。”君临秀在旁边弱弱的说话,眼神可是委屈至极,还以为别人欺负她呢。
刚开始风连崖就是先看她几眼的,现在看到美人如此心酸,风连崖都不好意思了,顾存在旁边都看得心怜起来,不禁稍微朝她靠近过去。
等等!这货被人一口一口秀姐叫的,怎会像是如此软弱之人,莫非她在搏好感?好家伙,此人不知是好是坏,若是能帮上忙的话,女主的幸福她也帮上一半吧。
风连崖果然心动了,柔声道:“这位姑娘是山河宗的人么?我好像没见过。”
君临秀忽而抿嘴一笑:“我叫君临秀,拜见风师兄啦。”
眼神泛着星光,好看的唇形弯成完美的弧线,雪白的双颊出现一丝粉红。
风连崖双眼一直盯着她,似乎要沉陷在温柔乡里醉倒了。
“师妹”话还未说完,风连崖的耳朵就被他的师父莫长酥长老攥得生疼。
莫长酥长老出了名的脾气差,他怒道:“你这个做师兄的在干什么?!后面一大群人打架你也不管管。”说罢,即刻拉着风连崖去劝架了。
顾存撇了撇嘴,差点笑出了声,活该!她瞬间把目光转向君临秀身上,结果看到她表情上并不像刚才那般讨巧,反而出现一种不屑的意味。
“你现在可以带我去看季繁沄了吧?”顾存小心翼翼地问。
君临秀瞥了她一眼,叹气地说:“好吧。”
山河宗有个规矩,便是只能御剑上山,而不能御剑下山,因为下山气流大,如果把控不好速度会加快很多。反而会和上山的弟子碰撞在一起。
为了保证弟子们的安全性,因此规定不能下山御剑。
君临秀所说的女主所在的住宿院子还要走下半山腰。
这一下去差不多要走个半个时辰。
才走了一半,君临秀就气喘吁吁了,香汗涔涔在额头,倚在树桩累得不行。
顾存是天生拥有仙风骨,从小身子骨好,这点路程压根不累。甚至跑个几千米也不成问题。她迷茫的看着君临秀,君临秀忧愁地说:“我好累,我不想走,能不能歇一会?”
眼看天色渐渐暗沉,天黑不好走。
“天色已晚,还是早点回去吧。”顾存劝道。
君临秀伸出手来,娇弱地说:“那你背我下去吧。”
顾存一怔,看着她娇柔地锤了锤酸疼的大腿,也不知道是不是疼,看向哀愁的君临秀,她那饱含泪水的眼睛,好像在说你站着干什么,快来背我下去啊。
顾存:“”
“那你上来吧。”顾存背对着她,双手撑住大腿。
君临秀一怔,她感到意外,养尊处优的二小姐居然屈身去背别人,这要是说出去可不惹人嗤笑。
她咬了咬唇,一下子噔到了顾存的背上,轻轻在她耳边笑道:“我重不重?”
顾存天生体力好,虽然君临秀身子高,所幸也很瘦,她只是稍稍弯腰了几许,又一次撑了起来,双手环住君临秀的脚脖子,以免让她掉下来。
刚开始好好的,结果君临秀在旁边“骚扰”,耳根子忽然变热,顾存咬咬牙:“不重!”
君临秀抿着笑,轻轻将下巴搁置在她的肩上,发间隐约飘出一丝香气,君临秀闻了闻,清新舒爽。
她所在的平山堂位于平山峰,每个山峰山腰处会建造桥,他们举办的青年大会是在上月峰,因此要走路两座桥。顾存背着君临秀,靠她指挥路线。看到前方木桥伶仃地建立在两峰之内,旁边多为青树巨木,高高大大的树枝疏影横斜。与之桥旁的铁链相比,显得温和许多。
顾存蹙眉,这桥会不会摇晃啊?
君临秀轻笑,似是看出来顾存的犹豫,道:“你且放心,这桥很安全。”
桥虽又长又高,但走上去却极为稳定。很快抵达前方。
顾存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会有什么危险。
君临秀轻松地跳下来,拍了拍手。
顾存挑眉:“腿不疼了?”
君临秀笑嘻嘻地吐舌头:“我是担心你不小心把我落下。”
她们穿越这座虚夜峰,来到平山峰早已是黑夜降临。
顾存的师兄姐妹们纷纷使用传递之音迫切地问她在哪里。
顾存叹息,找个女主也太麻烦了。
“我在平山峰,你们不用担心。”
“你还是回来吧,我们好向师父师娘交代。”
“我认识好几个平山峰的朋友,我要跟她们一起聊天呢,明天及时回来,还希望师姐帮我美言几句。”
“你真是顽皮!”
“你带我去见季繁沄吧。”顾存笑着对君临秀道。
君临秀古怪地看着她,抿了抿嘴:“我现在就带你去我们住的寝舍。”
走到山下,一幢一幢房子开始呈现。
路上有不少人在修行。
有些人正在修炼如何召唤仙剑,然而一点反应也没用,开始懊恼大破大骂。
君临秀看顾存好奇地瞧着,抿嘴笑道:“平山峰的弟子是普通百姓过来修行的,他们若是有天赋的话多半被其他顶级高的山峰堂座给收入囊中。”虽是笑着,但听着有些遗憾和不甘。
顾存道:“天赋虽然重要,可没有什么比努力更重要。”
君临秀叹息:“顾二小姐,没有人会像你一样拥有仙风骨的。”
顾存一怔,脚步开始缓慢了起来,紧紧跟着那位背影婀娜的女子,瞧着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前方是一座不起眼的小院,里面却住着二十四个人,六个房间平均四个人,又挤又糟心。
院中长着一颗巨大的杏花树,此刻刚刚初春,花骨朵儿正在含苞待放。一树杏花与流泻下来的月光交织绘成一幅精美的画,在院中盈盈惹人注目。
顾存看到树便欣喜起来,女主住的小院确实有杏花树的,看来这个人没把她带错。
一个长相可爱的女子站在门口,看到君临秀一阵欢喜,连忙跑过来抱住她,嘴里不断喊出:“秀姐,你可算回来了!!”
“怎么了?花漱。”君临秀担忧地问。
“那个方荧又来找茬了。子惜去找她了,香原去找别人帮忙。”名叫花漱的小巧女子摇晃着君临秀的细臂,半是娇嗔半是抱怨的说道。
君临秀微微蹙眉,看向顾存道:“我先带你去我们的卧室,等一会解决完事情再跟你说。”
花漱看向君临秀身旁的女子,一身红衣,眉目英气,整体可算明艳大方。在清一色的青色校服中显得别具一格。花漱不免多看了几眼。
她惊讶地张了张嘴,君临秀的气质并不输与这位女子,两个人坐在一起,一个如火,一个如水,看起来竟有些般配。
顾存不愿多管闲事,轻轻地嗯了一声,跟着君临秀去她们的房间。
房间内四张床整整齐齐的铺垫,君临秀指了指靠窗的床:“你先坐一会,我等一会处理完事情再来跟你说。”她扣住窗沿,笑道:“可别乱走哦。”
留下一抹安心的笑,顾存坐在她的床上,一股清凉的冷香开始弥漫,她用力一嗅,只觉心下舒坦。
“子惜,你别乱说话。”君临秀靠在墙上,轻轻一瞥一旁的三个女子,为首的女子颔首睁眼,举止表情可谓嚣张跋扈。是刚刚花漱所说的方荧。
而君临秀左右两边分别站着两个女子,一个是刚刚找她的小巧女孩花漱,另一个身子高挑,模样略带清冷,是另一个朋友冯子惜。
方荧怒视她:“听说你又勾搭另一个师兄了,还是胡犹师兄!你对他使了什么迷惑心的伎俩,他百般在我面前常常提及你,甚至还送了我想要也求不得的礼物。你一个游转在多个男人的贱女人,凭什么能得到胡犹师兄的礼物,这支笔我不拿走就对不起师兄了。”
听她一句一句的讲完,君临秀慵懒地挖了挖耳朵,先是冷笑一下,然后用一种无所谓的语气说道:“胡犹师兄送我礼物我可从来没有收下,至于这支笔为何出现在我桌上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能知道的事就是你是不是想象力是不是太丰富了点,我游转在各个男人之间?你确定不是你的眼睛出现问题了,看不清究竟是我故意去找他们,还是他们来找我?”
方荧模样虽是不错,可与君临秀相比还是差了很多,出于对君临秀美貌的嫉妒以及自己心意的师兄爱慕与她,心里难免对她恨意十分。
君临秀的话实话实说,却也戳中她脆弱的心脏。
顿时火冒三丈,整张秀白的脸开始涨红起来。
方荧身边的女子直接向前走了几步,厉声喊道:“你不要脸的女人,就知道出口狂言,荧荧喜欢胡犹师兄,你却加以阻拦,还说什么他们故意找你不是你的错的话,这些师兄们各个清风月朗,优秀百态,哪个女子不爱,你肯定欲拒还迎,每个都要勾搭,我不信你不会不喜欢他们!”
“你们脑子是不是有病啊?难道没看到秀姐都没理他们吗,他们还马不停蹄地送礼物给秀姐,还不是照样被扔出去了。”花漱气极,小小的脸蛋粉红不止,秀眉眉心拧成了川字。
“花花,你先被动怒。”
君临秀嗤笑一声,终于站直身体,与前面的女子对视,她足足比她高了半个头,在气质上更是胜了一大筹,低下头笑道:“我确实对他们没意思啊,师姐这样子的质问,临秀会以为自己做错什么事了呢。”
君临秀眉眼笑得如此灿烂如花,说出的话又是无辜楚楚,方荧说了一句不知羞耻,拧着眉直接召唤出自己好不容易学会的仙剑。
恨声道:“君临秀!今天我不好好教训你,我就跟你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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