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下得突然,两人外衣已湿了大半,更别提崔乐宁被淋得发丝黏在脸侧的狼狈模样。
不过幸好此处不远有一茶摊,虽用雨布撑起很小一块地方,但足以让他们避雨。
楚昭单手御马,目光急切眸色幽深,一边手圈着怀中人,大手挡在她发顶,试图让怀中姑娘少淋些雨。
两匹马横冲直撞的冲向茶摊,摊主坐在摊后摇着扇子,忽然瞪大了眼惊恐的冲了出来,“这这这——”
这马匹发疯喽!冲过来他的摊子要翻的喽!
“吁——”
两匹摊主眼里的疯马随着马上人的低喝,距离茶摊一步时堪堪停下。
摊主站在支起的雨布下,看着马上抱着姑娘的冷冽男子,颤抖着弯腰:“客、客官…请…”
马停了下来,听见雷雨声中摊主惶恐的声音,崔乐宁从他怀中抬了头。
楚昭淋着雨翻身下马,雨点越来越大,砸得人有些疼。
他顾不上那些礼节,伸了手便将马上侧坐的姑娘给捞了下来。
“快进去。”
楚昭扬声说完后推了推她的背,崔乐宁慌乱之中点了头,用手遮挡着雨小跑进了茶摊的雨布下。
“抱歉吓到摊主了,我二人能否借此地避避雨?”她一边拍着身上的雨水,一边歉意的与摊主颔首。
摊主只是担心他们撞坏摊子,见那有些凶相的男子及时停下后便松了一口气。
见二人衣服料子极好,气势不同普通人,摊主哈着腰点头,“两位客官坐便是。”
摊主也是个脾气好的,往常下雨也有很多人来他这避雨。
“多谢。”崔乐宁笑了笑,想着待会来两碗茶谢谢这位好心摊主。
摊主见没他什么事,继续坐去了摊后摇着他的扇子。
地方狭窄,马匹无法进,方才楚昭推了她进去之后,便淋着雨将马栓在了对面的大树下。
崔乐宁默默在摊子看着他,雨幕让眼前多了一层雾蒙蒙的感觉,兴许是大树繁密枝叶也无法遮挡大雨,雨水胡乱的淋着,让他拧了眉有些不耐。
但他回眸一转身,看见她静静站着等自己,楚昭瞬间松了眉笑着朝她跑过去。
“还好吗?”
见她额前雨水没擦,他下意识抬了袖子给她擦去。
暴雨让天又低又暗,雾蒙蒙的郊外让人有些生惧,可他靠近时看见他含笑的眼,另她乱糟糟的心也安静了下来。
“好了,快坐吧。”
楚昭给她擦后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亲昵,他僵住了一瞬,随后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拉着她坐下。
“你也快给自己擦擦呀。”
怎么光晓得给她擦,就不知道给自己擦擦,方才他淋得可比她惨多了。
大雨将她的衣裙淋得半湿,若不是楚昭替她挡了大半的雨,她估计还要狼狈一些。
楚昭咧了嘴笑,胡乱的用手抹了把脸就算好了,看得她无奈的笑着低语:
“笨蛋。”
雨更大了起来,看起来不像一时片刻就能停的样子,噼里啪啦的声音让人担忧这雨布的架子会不会倒塌。
摊主在后边悠闲的摇着蒲扇,偶尔偷偷摸摸瞧两眼自家摊子上两位容貌出众的客人。
方才不敢细瞧,如今偷偷一看,才发现这两位贵人生得都如仙人一般好看,虽其中一个黑了些,但最开始那周身的气势令人不敢直视。
但男子一靠近那位灵动的姑娘时,瞬间便成了好脾气的模样,那姑娘说什么他都笑着认真的听着。
摊主嘿嘿笑了一下,以他见识过这么多人的经验来说,这可不就是未来的小夫妻吗。
也不知两位贵人定婚了没有。
眼前大雨磅礴,崔乐宁看看周围,除了几颗大树之外有些空旷,她忽然想起什么,蹙了眉靠近楚昭。
“那两位暗卫呢?他们不进来避雨吗?”
两位暗卫的存在感太低,除了第一次见过一面之外再没有露面,但听父兄说虽看不见但暗卫一直在附近,雨这般大那位暗卫可不要愣淋着阿。
她眼底闪过淡淡担忧。
楚昭摆摆手,“我让他们回去了,对了我今日来还有件事险些忘记告诉你。”
他余光瞥了瞥不远处摇扇的摊主,周遭的雨砸到雨布上颇有些震耳欲聋的意思,他们方才说话皆提高了音量。
他做了个附耳过来的动作,崔乐宁意会,凑了过去听。
“那二人未曾看清你的脸,在他们眼底偷听那人已死,你不必再关在家里了。”
靠近时周遭的雨仿佛被隔开,楚昭刻意压低的清列声音响在耳畔,崔乐宁心尖微动,颤着眸看着他认真的神色。
忽然轰隆一声,雷响彻天地。
她浑身一抖,楚昭下意识拍了拍她的背低声安抚,“别怕。”
姑娘长发未干,唇色微白,脆弱狼狈的模样令他有些心疼,“早知今日出门带把伞好了。”
都说女子比男子要体弱,他真担忧她会生病。
男子眼中满是她,担忧自责的神色掩不住。
崔乐宁忽然看着他轻笑了一下,有种软糯的甜意。
“早晨的太阳那样大,谁能料到突然暴雨。”
说着她歪了歪头,故作娇蛮的模样道:“要这样说,应该怪我骑马骑得太慢,不然早进城了。”
说着她神色一愣,似乎真是这样,好像是她害得楚昭一起淋雨了。
楚昭立即不赞同的看着她,“这怪你做什么,你刚学骑马本就不能骑这么快。”
崔乐宁抿了抿唇,叹了口气戳戳他的手臂,“对不起啊连累你了。”
可事实就是这样,以楚昭的速度,早便进城了,不必与她一起淋成这样。
他傻了眼,本是自己在自责,怎么搞得乐宁也自责起来了。
都怪他说错话了。
楚昭喉结滚了滚,拧了眉想想要怎么才能转移话题。
“不说这个了,前些日子我还得知一件事。”他慢悠悠卖着关子,一边瞥着她的神色。
崔乐宁忍不住笑了一下,果然配合着露出好奇的样子。
楚昭暗戳戳的勾了唇,凑近她耳畔有些气愤的告状:“那高子澄好生不要脸,竟然意图让皇上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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