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岚等人:“啊?”
“我说了不必跪我, 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折风渡的反应比所有人都快,他伸手将曲无应从地上扶起来,转头看向众人道:
“方才听到这里有呼救声, 发现这位道友被藤蔓所困,我便随手替他将藤蔓除去了, 一点小事不足挂齿, 再者说……内门与外门本就没有贵贱之分。”
景岚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 随后很快便脑补出了一个见义勇为的感人事迹, 他拍拍身上的灰从地上站起来:“啊……对啊,封兄本就是举手之劳, 这位兄弟何必行此大礼?”
说着, 他笑嘻嘻地凑过去勾折风渡的肩膀:“无论换谁遇上这事,我们都会出手相助的, 哪来的啥尊贵与不尊贵之说,你说对吧, 封兄?”
“你……你……”
曲无应看着眼前这个不知轻重的正道弟子与他们的魔尊勾肩搭背的模样, 眼睛都快瞪直了。
他几乎是倒吸一口凉气。
这人居然敢把手放在他们魔尊的肩膀上……他……他怎么敢的?
日后这只手肯定是不能要了。
景岚被他这副又惊恐又震惊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我……怎么了?”
折风渡与他密法传音:“你就将本尊当作寻常内门弟子, 表现得自然些。”
既然尊上都这么吩咐了……
曲无应艰涩地挪动了一下嘴皮子:“你说的对。”
景岚朝他走过去:“这位兄台怎么称呼?”
曲无应思忖片刻:“我叫曲有应。”
景岚提议:“有印兄,你看这荒郊野外的你碰到危险又正好叫我们给碰上了, 这就是缘分,不如一道走吧?”
尹柏寒表示赞同:“确实, 夜深了, 一个人独自行动也不安全,不如一起走。”
曲无应下意识地扭头看向折风渡, 征询他的意见。
折风渡冲他点头:“景岚和二师兄说的是, 不如就与我们一道走, 也好有个照应。”
曲无应:“好。”
他悄悄与折风渡说:“尊上放心, 属下定会竭力表现得自然不让这些人瞧出破绽。”
下一秒,
“封兄,帮我拿一下。” 景岚将随手将一袋弓箭替给折风渡,扭头向四周探去,“我剑呢,哎,我剑掉哪儿去了?”
几乎就在景岚伸出手的一瞬间,曲无应立即赶在折风渡之前把那袋弓箭接了过来:
“这些我来拿就行了。”
折风渡正欲开口和他说不必这样。
曲无应与他密法传音:“尊上怎可亲自提这些杂物?”
折风渡:“……”
这便是你说的表现自然吗?
……
隐蔽的丛林中,
连玉树将箭镞对准了树丛另一头的一直妖兽。
弓箭离弦,恰无声息,一切都在计划中。
可就在这时,眼前忽然闪过一道黑影,那妖兽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到,扑棱着翅膀飞向另一个方向。
连玉树的箭失了准头,他正恼火之际却见刚才惊扰他捕猎之人竟负手站立于自己面前,一副十分倨傲的模样。
连玉树看着他一副粗布麻衣的打扮,心想这是哪儿来的阿猫阿狗坏了自己的好事,当即冲他吼道:
“你谁啊?挡着人道了知不知道?”
下一秒,
一枚金色令牌被丢在了他脚前。
“你看看清楚你是在和谁说话?” 那张陌生面孔中带着无名的怒火。
几乎在看到那令牌的一瞬间,连玉树脸色一白,瞬间腿软,差点就给他跪了,“爹……您这是……易容了吗?”
“我说过多少次了?在外面不要这么叫我!”
连玉树一开口,风玄扬便气不打一出来,那日若不是信息出现了误差怎会害得他舍弃肉身逃离,这会儿还得寄生在这不知道阿猫阿狗的身体里,乔装扮作一个外门弟子混入这落枫试炼。
他向前走了两步,“我再问你一遍,五日前,亥时三刻,清筠在哪?”
连玉树:“啊……”
他努力回忆了一下:“藏经阁啊。”
风玄扬怒道:“放屁!”
“他若是在藏经阁,那我在山脚处杉树林里遇到的大乘期高手又是谁?”
连玉树一头雾水:“千真万确,有弟子亲眼看见清筠掌门走进藏经阁,亥时过了他才出来的。”
“够了!”
风玄扬不愿再听他胡扯,他冷笑一声,“我就让你打探清楚清筠的动向,就这么一件小事你都办不好。”
连玉树的嘴唇蠕动了几下,正欲再辩驳些什么,却风玄扬伸手制住。
如今他肉身无法重铸,而三清门显然已对自己有所提防,那计划只能提前进行了。
风玄扬扔给连玉树一张图纸:“今晚在这个地方我会布下幽冥火陷阱,我要你把夜凡尘引过来,切记支开旁人。”
连玉树看着对方眼神中流露出的狠意,他不知觉地往后退了退,喉头上下滚了滚,并没有立即伸手捡那张图纸。
风玄扬瞧见他这副抵触的模样,心中火气更大:“怎么,你是不想去做?”
有时候他觉得外人对他这个私生子的评价倒没错,确实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父……” 连玉树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即改口,“你确定只要得到了夜凡尘的灵根便能得道飞升吗?我怎么……觉得他与我们一样都是普通的修道者,只不过天赋比一般人好那么一点。”
风玄扬“哼”了一声:“与普通修士一样?”
“你可见过他的亲生父母,普通修士都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连玉树:“掌门……掌门说大师兄是他下山时捡得的一对村户的弃子”
风玄扬:“那不过是清筠对外的说辞,你也信?”
他朝连玉树步步逼近,发出一连串的疑问,语气压迫:
“为何他们都说夜凡尘继承了云宸道君的道体?”
“为何总说这百年内若是有下一个得道飞升之人,那必然是夜凡尘。”
“你觉得清筠为什么总是让他呆在三清门,避免他与外界的接触?”
“无尚宝剑中封存的不仅有那上古妖兽的残魂还有云宸道君的剑魄,你觉得宝剑为什么会承认他的天赋?”
最后在连玉树几乎愣怔的神情中,风玄扬一字一句道:
“他继承的不仅是老祖的道体,还有老祖的剑魄。”
“你若是不信,今晚你且亲眼看着,那幽冥火乃上古凶兽饕餮的内丹所炼化,他对普通修士无用……
“但克制世间一切妖兽,以及妖兽所化形、转世之人。”
……
折风渡与景岚那边在经历了一开始的一些小插曲后最终捕到了两只妖兽,也算有些收获。
此时夜已深了,尹柏寒独自一人在外守夜,其余几人扎了个营帐,准备歇息。
或许是难得离开宗门,不用再想着晨起去上早课去,大家都找到了些春游的感觉,明明现在已过了平时睡觉的时间,但却没有人想睡觉……
除了折风渡。
他睡不着觉纯粹是因为另外几人一直聚在旁边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你说这倚窗吹竹……”
折风渡翻了个身,将耳朵压在手掌心之上,但他们的对话还是断断续续地传进了耳朵,
“这几个姿势真的可行吗?”
“这,这……”
“我觉得啊……”
曲无应见状便想让那几人闭嘴,却被折风渡伸手拦住。
下一秒,他坐起身来,问:“你们在看什么?”
景岚压低了声音,支支吾吾起来:“封兄,这里面的内容是可以说的吗?你过来看就是了。”
旁边有人道:“这是好东西啊。”
折风渡把那书拿过来一翻,只见标题上写着“春宵秘戏图”几个大字,他伸手草草地翻了一下那画卷,便抬手将那画卷随意丢回了景岚怀里,一副“你们真的见过世面吗?”的神情:
“这算什么好东西?”
其余几人与景岚面面相觑起来:“这里面的姿势……难道说……嗯,你都知道?”
折风渡点头:“嗯,我还知道些别的。”
呵……
这画卷不过薄薄几页,能有多少内容?
《一剑之成为偏执魔尊的心尖宠bl》可是有好几十万字呢。
一时间,四五个脑袋齐齐向他转过来,将他整个人围在中间。
折风渡受不了他们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便随便与他们说了几种《一剑》里的玩法。
一番交谈下来,其余几人都是震惊地说不出话。
消化了许久,景岚才勉强回过神来,他问折风渡:“这……这些你都是在哪儿看来的?”
折风渡沉默了。
他总不能把《一剑之成为偏执魔尊的心尖宠bl》这本书名给说出来吧?
思忖了片刻,他风轻云淡地吐出几个字:
“不是看的。”
仔细想想也没什么毛病,反正他就是那本书的主角。
景岚:“啊……”
什么意思?
不是他看的,那难道是他……
在意识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后,景岚几乎是用一种崇敬的目光看着折风渡:“封兄……啊,不对,现在不应该叫你封兄了……”
他朝折风渡竖起一个大拇指:
“封老师。”
另一旁的曲无应也是愣怔半晌都惊讶的说不出一句话,
再转头看着折风渡波澜不惊的面容,他几乎是小脸一黄。
尊上的进度……未免也太快了。
此刻,营帐中的气氛终于安静下来,但面对着其余几人纷纷朝自己投来的崇敬眼神和那一声声“封老师”,折风渡更加睡不着了。
“封老师”选择独自一人离开营帐散散心。
微凉的晚风拂过鬓边,折风渡走了几圈便感觉又有些饿了,他随手逮了两只野兔,正思索着该在哪儿生火之际,却见营地的那一边燃起了一簇幽蓝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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