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见尚文调整了计划,将参谋长建议的凌晨发起进攻改为了入夜即行动,还是因为弹药问题。仅仅25ri一ri,第八师团就消耗了他们所带的炮弹的一半以上。当然,这些炮弹都送给了俄国人了,落在du li团头上的并不多。

    第二个原因是对部队夜战和白刃战的自信。

    决定从支那人守卫的地段达成突破后,立见中将集中了最大的兵力,他将手里的四个步兵联队中的三个,第17、第31和第32三个联队全部投入进来,炮兵联队的大部分火力也调至了这个方向。

    jing心伪装的ri军前锋一直摸到二营前沿不足100米才被发觉。枪一响,匍匐前进的ri军嗷嗷叫着猛扑上来,战斗在瞬间全面打响,先是二营方向,然后三营方向的重机枪也啸叫起来,夹杂着手榴弹的爆炸声,一下子将平静的战线打开了锅。

    加上临时配属的机枪,二营阵地上的八挺马克沁重机枪和两麦德森轻机枪先后呼啸起来,几乎不需要瞄准,弹雨向火鞭抽过ri军的进攻队形,扫开一道道血胡同。但百十米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更多的ri军已经逼近阵地,一部分翻入了胸墙,与守军肉搏在一起。

    ri军担任前锋的是31联队的第1大队,四个中队两个部署在前面,两个跟进,大队长浅草少佐一直跟着最前面的一个中队,枪声一响,浅草少佐一跃而起,一举战刀,狼嚎般喊了一声“杀给给”,士兵们跳起来挺着步枪朝阵地扑去!

    在骤然响起的机枪shè击中,浅草摸出信号枪打出了两发红sè的信号弹。就在这时,一发11.43mm的马克沁重机枪子弹击中了浅草少佐的左眼,巨大的冲击力将他的脑袋打成了碎瓤。

    浅草少佐的过早阵亡对于战斗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

    “投手榴弹!将鬼子反出去!”冲上二连阵地的熊勋看到混乱的情景,头皮都要炸开了,手里的匣枪连续shè击,也不管会不会误伤了。

    清冷的月光下,ri军深蓝sè的人影不难辨认。

    近距离腾起一股烟雾,紧接着是巨大的爆炸声,这是第一起用手榴弹同归于尽的案例,在这个血腥的晚上,已经无法统计究竟有多少这样同归于尽的事例了。

    熊勋身后,预备队一连已经从二线战壕上来了,挺着刺刀顺着几道预先修筑的交通壕涌入宽阔的主战壕。刺刀的碰撞声,近距离开枪的声音,低沉的吼叫声和惨叫声交织在一起,瞬间将战壕变成了人间地狱。一连的及时增援和机枪火力的不中断拦阻shè击成为了控制局面的关键因素。

    一连的加入使得肉搏战迅速朝du li团倾斜了。

    “保护住机枪,机枪不要停,拦阻,拦阻!”熊勋声嘶力竭地大喊着,“去报告司令,让炮兵拦阻shè击,不要管前沿!”

    一个黑sè的人影呀呀叫着扑上来,熊勋的jing卫员挺着上了刺刀的步枪迎了上去。乘着这个机会,熊勋换了一个弹夹,一枪将正与自己jing卫员刺刀格斗的ri军打倒了。跟着,熊勋拎着手枪,顺着战壕往前摸,辨别着身形,毫不留情地shè击,再shè击。

    ……

    “司令,二营阵地被突破了,熊营长要求炮兵拦截,不要打前沿,拦截敌人的后续部队!”二营派出的通讯兵右手上满是血,剧烈地喘着气,面对鲁山,哆嗦着完不成敬礼的动作。

    “命令炮营,朝黑沟河开炮,不要舍不得炮弹,全部给我泼出去!”鲁山大吼道,团部通讯排长转身出去,一连朝天空shè出四发曳光弹。这是规定的信号,而另一个通信兵飞速朝后面跑,去口头传达命令去了。

    “怎么搞的!”鲁山顾不上管二营通信兵的伤势,瞪着眼睛问。

    “东洋兵悄悄地摸了上来……”通信兵平复了下呼吸,“营长说,不要援兵,我们可以顶住,但要炮火拦截,东洋人的大队人马就在后面。”说完,努力举手朝鲁山敬了个礼,转身便走。

    “老许,你带jing卫连上去。”鲁山挥手下劈。

    “是!”许公持手里握着张开机头的德国造匣子,冲出了指挥所。

    “不,你去盛光那里!”鲁山看见程二虎咬牙切齿,“将鬼子反下去!”

    “是!”程二虎挥着驳壳枪冲了出去。

    程二虎带一营上去后,鲁山心神稍定。他对熊勋的指挥能力更为放心一些。看见俄军联络官马里宁少校跑进来,鲁山朝他喊道,“光靠我的几门炮不行!赶紧去联系你们的炮兵,朝我的前沿开炮!”

    等邓清华将他的要求结结巴巴地翻译过去,马里宁二话不说便跑了出去。

    “我到三营方向,这里留给你指挥。”鲁山带了jing卫员,不顾邓清华的拦阻,冲出了指挥所。

    扑入二营阵地的ri军不足二百人。后续部队被猛烈的机枪火力所阻,原以为支那人会丢下阵地逃跑,没想到守军极为凶悍,甚至采取同归于尽的打法,一步不退。在狭窄的战壕里展开肉搏是极为残酷的,双方的战损率几乎是一比一。

    突破二营阵地的ri军分了兵,一部分扑向机枪阵地,另一部分按照预先的计划突向纵深,黑暗中他们找不到交通壕,只能奋力爬上第一道战壕的里墙,继续朝里攻击。但没想到华军的阵地不止一道,刚爬上战壕的ri军官兵被从后面shè来的弹雨扫倒,密集的弹雨给了ri军极大的伤亡,许公持的jing卫连已经接管了原二营一连据守的第二道战壕,自己人都走交通壕运动,暴露的黑影肯定是ri军。

    随着华军预备队的加入,突入阵地的两个中队的末ri很快到了。不到半小时,突入阵地的ri军被屠戮一净,虽然造成了du li团几乎同等的伤亡,但没有摧毁du li团机枪火力及du li团炮兵的迅速反应,导致了ri军进攻部队的脱节,取得的战果被消除了。

    鲁山到了三营的第二道战壕时,局面比他想的要好,一营已经占领了第二道战壕了,鲁山放了心,顺着交通壕往前跑,来到主阵地,见局势已经得到控制,士兵们都在shè击,奋力朝外投掷手榴弹。鲁山顺着战壕走,踩中一具尸体,差点崴了脚,劈面看到脱了大衣正在大喊大叫的盛光,“怎么样?”

    “不要紧。摸进来的鬼子已经被消灭了!老熊那里有些麻烦,我已经让预备队四连增援过去了。一营不需要管这边,我顶得住。”

    “很好!”鲁山说了句,一声锐利的尖啸传来,盛光一下子扑倒了鲁山,一发炮弹准确地落入战壕,将一挺机枪炸飞了。一截不知道谁的小臂被炮弹从主人身上撕下来,砸到了鲁山头上。

    鲁山爬起来,觉得脸上黏糊糊的,抹了一把,“不要躲炮火,坚决顶住!”

    “回你的位置去!”被炮弹震的失去了听力的盛光对鲁山大吼道。

    “我去二营……”鲁山努力辨别了下方向,朝右边跑去。

    更多的炮弹砸到了第一线主战壕周围。意识到偷袭失败的ri军转入了强攻。

    前沿的枪声一响,没有等命令过来,du li团炮营的八门不同口径的火炮在两分钟内先后打响,按照预先标定的标尺,炮火开始覆盖黑沟河两岸,在正在蜂拥前进的ri军后队当间腾起了一股股的血雾。

    “营长,ri本人最多上了两个大队,最多一两千人,拦住他的后队就是胜利。”指挥炮战的穆长chun对黄锦辉说。

    “是这个道理……”黄锦辉望着烟雾升腾的阵地,焦虑不堪。他很想冲上去,但职责所在,不能动。

    ri军的炮弹砸过来了,在黄锦辉右面一百米左右炸响,但黄锦辉没有动,“打呀,快他妈的打呀!”他大喊大叫,但声音被周围巨大的轰响所淹没……

    鲁山到了二营阵地时,肉搏已经结束,jing卫连正在清点转运伤员,在零下二十多度的极寒天气下,得不到及时救治的伤号很快就会死去。而程二虎从三营方向调过来的两个连已经加入了防御,ri军的第一次猛攻在留下数百具尸体被击退了。

    很快,ri军报复xing的炮火砸过来,战壕里的du li团军官们一叠声喊叫,“进洞子,快进防炮洞!观察哨留下!”

    鲁山被一个班长拽进了防炮洞,“你待着,俺去找营长来。”鲁山看不清班长的面孔,依稀记得他是跟商凤chun来的第四批人员。

    ri军的炮火极为凶猛,躲在防炮洞里的鲁山只觉得天崩地裂,头上的土石似乎马上就要塌下来。鲁山感到憋屈的难受,嗖地钻出了洞子,小过甚至来不及拉住他。只好跟着司令官钻出了洞子。

    鲁山看到东面有人猫着腰飞跑过来,辨别出正是二营长熊勋。

    “怎么搞的!竟然让敌人摸进你的阵地!”见到熊勋来,鲁山劈面训斥道。

    “司令,你负伤了……”借着火光,熊勋看到鲁山脸上血糊糊的。

    “没有。你们伤亡如何?”

    “正在清点……他妈的,ri本萝卜头真他妈不怕死……司令,你快回指挥所,只要我活着,阵地就不会丢!”

    “营长,鬼子上来了。”趴在战壕上观察的一个排长喊道。

    “将司令送回去!”熊勋对两名士兵下令道,“不要在这儿碍我的事。”一发炮弹在战壕背后炸响,熊勋的jing卫员软绵绵地顺着战壕壁滑倒了。

    鲁山顾不上去管伤号,登上战壕留预的台阶,朝东南面望去,借着不断炸响的炮弹火光,黑压压的ri军形成了散兵线,朝阵地扑了过来。

    “司令,你下去,不要妨碍我指挥!”熊勋将鲁山拉了下来,“你们两个,将司令送回指挥部。”两个士兵不由分说,上千夹住鲁山便往交通壕拖。

    “现在听我命令,将敌人放近了打,准备手榴弹。”身后传来熊勋下达命令的声音。

    紧接着,两侧的重机枪率先打响,无数支步枪shè击的声音加入了合唱。

    “好了,你俩回去吧。”鲁山确实需要掌握全局情况,他挣开二营的两名士兵,带着与他寸步不离的jing卫员小过,猫着腰往后跑去。

    鲁山回到指挥所,焦虑万分的邓清华终于松了口气。旋即看到鲁山脸上的血污,“啊,你受伤了?”

    “没有,被溅上的吧?三营方向如何?”

    “商凤chun过去了,二虎已派人回来报告,那个方向暂时没事。”

    “弹药呢?联系了吗?”

    “联系了,老赵正往上送呢。”当初的马帮头子,现在成了du li团辎重营的营长,“二营阵地巩固了?”

    “暂时安全了。狗ri的小ri本发疯了!也好,让他们来送死吧。”鲁山接过湿毛巾擦了把脸,“预备队不能动,让老许和二虎的人撤下来,传我的命令,哪个连丢了阵地,哪个连给我夺回来!组织督战队,敢私自撤退的一律就地枪决!他妈的,第八师团的主力怕是盯上咱们了。”

    这是极为血腥的一夜!自偷袭失败,ri军连续的两次强攻都被du li团打退,蒙受了重大伤亡的ri军31联队被撤换下去了,第17、32两联队加入了进攻。

    号称东洋名将的立见尚文中将表现的极为不理智,似乎决心要在这个血腥的冬夜一举压垮敌手。他将两个联队做了分工,32联队对着二营,17联队对着三营,在并不开阔的阵地前沿轮流更换进攻部队,不停不歇地发起进攻,一半的中队甚至打了两次!

    而打顺了手的du li团依靠炮兵的有效拦阻,正面坚守的两个营在预备队及时的增援和弹药补充下,将ri军的进攻一次次无情粉碎,机关枪、手榴弹和步枪火力组成了一道难以逾越的死亡屏障,再没让ri军突破自己的阵地!

    这一夜俄军第四西伯利亚师成了看客,他们目睹了友军顽强的厮杀,再也不敢小觑这支华人友军了。

    值得一提的是马里宁少校发挥了极大的作用,意识到局面危急的他说服了他的上司们,将俄军的炮火转到了du li团方向,大约有四个炮兵营在支援du li团的防御。俄军炮火有效地压制了ri军炮兵,如果没有几十门俄国火炮的“加盟”,仅靠du li营的六门火炮(炮战中有两门火炮被摧毁)是无法阻挡cháo水般进攻的ri军的。

    惨烈的战斗从晚上八时左右一直打到次ri一时,承受了重大伤亡的ri军终于终止了进攻。ri军死伤极为惨重,堆积如山的尸体甚至遮掩了du li团的机枪shè界!顽强的ri军步兵趴在尸堆后坚持,直到凄厉的撤退号响起,那些悍不畏死的步兵才撤退了下去。

    清点人数,在四个多钟头不停不歇的血战中,du li团付出了六百余人的惨重伤亡,其中二营占了大头,因为这个方向的战斗比三营方向更为激烈。这个营基本残废了,营长熊勋右臂中弹,但一直坚持一线指挥,尽到了自己的职责。四个连长战死两个,剩下的两个也带了伤,其中一个还是重伤,一块弹片将其左手的三个手指削去了!班排长们的战损更是惊人,这都是从山东过来的jing锐,他们中的大多数并不晓得为什么来关东,为什么要帮助俄国人与ri本人死拼。但在蒙山军中,他们学会了服从,懂得了军人和百姓的区别。既然司令要我们来关东,那就来吧。既然上面要与ri军打,那就打吧。他们根本不知道黑沟台防御战的意义,经此一战,ri军行进间夺取黑沟台的希望落空,而立见尚文的第八师团也在这一血腥之夜基本被打残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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