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头看着他。
俩人四目相对，等了几秒，顾景臣说：「既然不得不做，那还有得选吗？」
林一念又转头看向桥下的影子。
是啊，没得选，明知道是不得不做的事，就不该问。
不管水中的影子是另半个自己，还是原主要回来了，都必须找回来不是么？
她再次趴在护拦上。
顾景臣也不知道她正面临着什么样的选择，他又说：「不得不做，但可以在你去做之前，安排好其它的事和人，尽量降低它的影响范围。」
林一念还趴在护栏上。
她现在不急，既然能看见了，也不必急着一时找回来。
赞同地点点头，「你说得对，可以处理好别的事。」
要处理的事其实也不多，就是她的种植园和咸鱼一家了，林秀丽和叶从荣不用她担心，不管是她自己，还是原主回来了，都会给他们养好。
家里的猫猫和狗子也不用担心，林秀丽他们会照顾好的。
芦苗也改良完了。
其实她没有后顾之忧。
之后，林一念就不说话了，顾景臣就站在她身后。
她好像有什么困惑的事，但没有跳海的想法，可能在想事？
他也不吭声，静静地陪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林一念转动了一下因为长时间不动而僵住的脖子，一回头，发现顾景臣还站在原地不动，她刚转过头，他的视线就追随而来。
对视了将近半分钟，林一念喊了他一声：「韭菜精。」
顾景臣说：「镰刀手。」
林一念又说：「如果……回来的还是我，那我们试试吧？」
目前来看，二号韭菜精身上好像挑不出大毛病。
之前最大的麻烦是他爸，现在他爸已经去世了，他家里现在人口简单，除了他和两个老人，就剩下几只猫猫了。他人也很上道，能让她割韭菜，还能帮她割韭菜。
关键是和他相处的时间里，她也没有半分不适。
顾景臣被这个巨大的惊喜给淹没了。
终于给他回应了！
他原本还在想，「回来的还是她」是什么意思，可听到后面那句和他试试，突然觉得前面那句话不重要了，也不想去深究那句话的意思，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后面这一句。
怕她反悔，顾景臣第一时间应道：「好，我们试试！」
林一念眉头一挑。
他可真会顺杆往上爬，好像当成现在就试一样？
「我说的不是现在。」
「我可以等，十天？半个月？还是一个月？」
顾景臣突然意识到自己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有耐心。
在她不给回应的时候，他可以不急不躁，一直等，等她给自己回应。
而眼下得到她的回应之后，他甚至觉得十天太久，恨不能马上就能牵起她的手，可又怕自己太心急会吓到她，才在后面加了句半个月，一个月。
林一念认真地想了想，十天半个月肯定不行，至少要过完年才行。
就像她刚穿来时，就有想过，还好原主没留个男朋友给她。
同样的，如果回来的人是原主，她也不想留个男朋友给原主。
一来，不想给原主添麻烦。
二来嘛，不想把自己的人留给别人，让别人继承她的男朋友。
所以，要等！
等确认了回来的人是她，才能跟他试试。
林一念说：「过完元宵节吧！」
顾景臣算了算时间，到元宵节，差不多一个半月的时间。
等待的时间总比平时更漫长，但他等得起。
「好，我等你。」说到这里，顾景臣的脸就开始发烫了，他轻声问，「我可以提前牵一下你的手吗？」他眼里的期待都快化为实质了。
林一念直接把手伸过去，「给你牵。」
顾景臣嘴角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容。
提前牵手，这一个半月可以好好地培养一下感情，把牵手变成一种很正常也很自然的举动，等一个半月过去，就可以跳过这个环节，直接进入抱抱的阶段了。
「那我牵了，谢谢。」
顾景臣握住她的手，再把自己的手指挤进她的指缝间，与她十指相扣。
从普通的牵手快进到十指相扣，这进展可以说是飞速了。
按这个速度发展，估计两年就能领证了。
顾景臣的笑意太过明显，林一念想刻意忽略都忽略不了。
她觉得，可能是自己没说清楚。
有些话可能说起来不好听，但一定要说在前面，免得最后让他失望。
「元宵节后才会给你答案，不一定是肯定答案。」
「嗯，我知道，我可以等。」
「还有一件事，你不要对我有太多期待，我的性格注定了不会有轰轰烈烈、热情似火的爱情。哪怕是肯定答案，我的生活也会跟之前一样平平淡淡的，不会为你改变多少。」
有着十年的末世经历，就算来到这个世界后，林秀丽和叶从荣他们一直在治愈她，身边还养着一群无比治愈的小可爱，但想彻底摆脱末世的影响是不可能的。
她这辈子都只能、也只愿过这种平平淡淡的生活。
不会为别人改变太多，也不可能为了所谓的爱情去轰轰烈烈一把。
林一念不想给人画饼，难听的话一定要说在前面。
他若能接受，那就等一个半月。
若是不能接受，一个半月也不用等了，现在就可以分道扬镳了。
顾景臣收起笑容，很认真地说：「你过的这种平平淡淡的生活，也是我最向往的生活。每次去种植园，哪怕你不开口，我也在忙自己的，但我内心很平静，感到无比心安。」
人终究是活在现实里的，再轰轰烈烈的爱情，最终都会回归平淡。
有些人会在激情褪去后感到厌倦，也有些人会出去寻找刺激。
可他追求的，本来就不是轰轰烈烈、热情似火。
一开始吸引他的，就是她治愈的笑容，和她的快乐与知足。
后来接触更多，了解也更深了，顾景臣觉得现在就很好了，平平淡淡的生活，相处时的脉脉温情，轰轰烈烈会消退，但细水长流会长存。
林一念听后，还怀疑地问：「不向往激情？」
顾景臣说：「过完年，我就二十九了，不是冲动的十七八岁。我是经过深思熟虑，也考虑过我们的未来。没有一句话是随便说说的。」
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林一念终于信了。
「那你等一个半月吧！」
「嗯，我等你。」结束了未来的话题，顾景臣的笑容又回来了。
「是继续看海，还是想去别处玩？」
「今天不看了，走吧，去玩！」
之前来海城大桥看海，是顾景臣单方面认为的第一次单独约会。
现在不一样，现在是真正的约会了，不是他单方面认为的了
！
……
俩人回到市区玩了一下午。
第一次约会很顺利，就是一起吃，一起玩。
顾景臣又送林一念回到上原村，在海边吹了太久的海风，脸上都不太舒服。
晚上要出去跨年，肯定要重新换衣服。
这次跨年，顾景臣原本的计划有多个项目，可顾长泽刚去世没几天，还是要考虑一下爷爷奶奶的心情，一些项目就取消了，只保留了一个他认为最能打动林一念的。
到了七点，天已经很黑了。
顾景臣来到上原村接林一念，先去盛元对面的顶楼餐厅吃饭。
金池家的大厨厨艺一如既往的好，林一念胃口大开，这顿饭吃了很久。
餐厅里很空，顾景臣提前包场了，就他们一桌客人。
吃饱后，已经将近九点了。
海边的烟花秀开始了，这是政府搞的活动，海边很多人都在看烟花秀，林一念和顾景臣站在百米高楼的玻璃前，看着璀璨的烟花在空中绽放。
这场烟花秀持续了半个小时。
很多网友拍了视频上传到网上，现在已经上了热搜了。
海边风大又冷，等烟花秀结束后，很多市民就离开了。
又过了将近半个小时，林一念和顾景臣还在顶楼餐厅。
在这里呆太久了，她就有点无聊了，「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顾景臣说：「再等两分钟。」
两分钟后，漆黑的空中开始闪现一抹亮光，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亮光闪起，组成一个长发女孩，她缓缓地向前走着，后面还跟着一只小狗。
走了不远，她遇到一只小猫。
很快，小猫也跟在她身后，前方又出现一个男生。
俩人相遇，那只小猫从女生身后跑出去，来到男生脚下。
女生又继续向前走，又遇到一大两小三只猫咪。
这时候，被落在后面的男生带着自己的小猫追了上去，在漆黑处又跑出来六只更小的小猫，它们也追了上来，最后，男生追上了女孩，他们身后还带着一串猫猫和狗子。
他们走着走着，又回归了一片漆黑。
林一念转头看向顾景臣，「十只猫猫！」
顾景臣应道：「两个人，一条狗，还有十只猫咪。」
这是他们相遇的过程，因为一只猫猫相识，她把猫猫还给他后，自己拥有了更多的猫猫，后来是他带着威武奔向她。
顾景臣又问：「喜欢吗？」
林一念点点头，「很喜欢，也很惊喜。」
顾景臣说：「我也很喜欢，我还希望余生的每个今天，都能和你一起跨年！」
这场无人机表演很成功，主角很喜欢，本来就是为了讨她开心。
又被一些在海边玩的网友拍下来上传到网上。
继烟花秀后，海城今晚二度登上热搜，引来了一片惊呼声，这种带剧情的无人机表演，比起被网友大喊土豪的一箭穿心、戴戒指求婚，今晚这场表演就复杂多了，一看就是烧钱行为。
恶龙聚集地有人在悄悄爆料。
【小星河：热搜上那个烧钱秀恩爱的土豪，是我老板。】
【乖乖：榜一大哥？】
【想喝奶茶：他被篡位了，现在是榜二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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