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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日后,王垕见到了“稳重”但脑子不太好的张顗,称赞道:“将军弃暗投明,他日见到司空,我必在他面前称赞将军的忠义。”张顗虽然感到一些不对劲,但直到这时候还真的认为袁尚败了,向王垕提议道:“王将军,我们应该毁掉怀县以南的几处小渡口,防止袁尚抛下大军自己逃跑。也能防止袁绍派兵前来接应袁尚。”
怀县往南几十里就是大河,过了大河又百十里就是荥阳,袁绍本阵就在那里。平日间一些袁军内部往来军令、书信都是通过怀县以南的渡口传递。那几处渡口虽因为地形原因不能通过大军,但供小股人马使用还是没有问题。如果袁尚真的败了,要去找袁绍一定会从那几处渡口渡河。
王垕心中觉得好笑,但张顗的提议也确实有用,便命令秦琪带人去接管那几个渡口,多备火油,如果遇到紧急情况便将那些渡口一把火烧了。
自渡河以来秦琪还寸功未立,听到自己终于有活了,高兴的领着一百士兵去接管渡口了。对了,这一百士兵还是张顗友情提供的,他现在是光杆司令一个,原来的兵卒都交给沮授了。
张顗又道:“南匈奴的本帐就在山阳以东一带,等过两日他们听闻袁尚大败,定会发兵来救,将军不如先下手为强。”
山阳在怀县北方,靠近黑山山脉,南部匈奴就在这边放牧。
王垕斜眼看了看司马懿和法正,心道这两个阴人是怎么把这么老实的孩子给忽悠瘸的?
对张顗的这个提议,王垕一样心动,只可惜,他手中兵力还要用来监督张顗刚刚友情奉献的一万人马,确实不好立刻主动出击,便随便搪塞了张顗。只说他有些劳累,要先休息,可一转眼等张顗走了,他又叫来四大军师,连夜部署下一步计划。
张顗直到此时还不知道被人卖了,见确实天色已晚便径直走回家中。至于随时跟在他身边的一什虎豹骑士兵,“稳重”的张顗认为自己刚刚投曹,这种待遇是应该的,这应该也是王垕重视他的一种另类表现吧。
却说曹军“前锋”两千人马接管了怀县,一点异动也没有是不可能的。但张顗的极度配合使得些异动都没能动起来,包括太守府邸在内的一切行政机构都在很短的时间内便被张顗的士兵包围缴械。
说来好笑,由于司马懿、法正的速度太快,直到王垕带兵前来,河内太守魏种都不认为张顗投曹,而是误以为他是听从某位袁氏公子的命令,在大战的关口发动了一场父慈子孝的叛乱。
当然,这个“小误会”很快随着王垕带兵赶到,城头变换旗帜而得到解除,但随后更大的恐惧便充斥在河内太守魏种的心头。
王垕接管怀县,消无声息的将兵权掌控在手中后并没有为难这位背叛过曹操两次的太守,只是将其软禁在太守府。自己则在随便“征招”了一个反抗比较严重的士族的府邸,在那里办公。至于魏种,准备大战后再带回雒阳交给曹操处置。
但魏种似乎并不想再见到曾经的好朋友曹操,这种复杂的此生不见的情绪不仅是处于对曹操的恐惧,还包含一些无颜相见的愧意,和对家人可能遭遇不幸的伤感。
于是魏种只剩下一条路,他选择自我了断。
夜半时分,王垕收到魏种自裁的消息时正在和徐庶一起研究怎么才能加固怀县的防御体系。他苦笑了一下,随即命人将这件事记录在行军志中,准备最后交给曹操观看。他还命人送去一些食物给魏种家人,已做安慰。
但亲自送来魏种自裁消息的夏侯懋还带来了一封信,一封魏种留给曹操的书信。
王垕没敢观看,而是当着众人郑重收入怀中,他将亲自替这位河内太守传递他最后的意志。
文字是个人意志的体现,也是一个文明,一个种族,一段历史的沉淀。这种精神的传递不依传播媒介的变化而不同。无论是上古时期的龟甲、金文,还是后来的竹简、布帛、皮革、亦或是传递了两千年的纸张,还有现代的各种依托于网络的电子屏幕,它们乘载的文字都能让阅读的人感受到书写文字者在当时最真实的心境。这种传递哪怕跨越数千年的时光也不会改变。
司马防将准备给长子司马朗的家书团成一团废纸,狠狠的扔在地上。因为二儿子司马懿的无赖行径,他不得不帮助王垕掌控了怀县,却将在许都大将军府做属官的长子司马朗推入险境。
他希望能及时送出一封书信提醒司马朗,让其及时从许都那个深渊中抽离出来,但他却不敢保证这封信能送到司马朗手中。
渡口被王垕封锁了,信使想要前往许都送信只能绕路,可真等信送到,他的长子还能活吗?
如果是以前他在雒阳认识的那个袁绍一定会原谅司马朗,他还会笑着告诉司马朗不要担心,个人与家族不是绑定的。但现在,袁绍是大汉的大将军,是天下间掌控了最大权势的那个人。司马防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袁绍了,他还是当初那个天下楷模吗?
司马懿其实偷偷回家和司马朗分析过,袁绍为了自己的面子不会杀害大将军府的属官,所以司马朗不会出事。
但司马防不敢赌,他刚刚帮了司马懿,现在就只想着怎么去帮一帮司马朗。
“叔达!”
司马孚连忙来到司马防身边:“父亲何事?”
“你不是最信服王厚土吗?陪为父去找这位辅国将军一趟。”
王垕来到怀县后抽空来司马家看望了司马防,但由于军务繁忙,仅待了片刻便离去。
司马孚还没能和王垕说上几句话,此时听司马防这么说是大喜过望,连忙安排车马。
却说王垕在董昭、张辽等人的建议下,将张顗一万兵力一分为三。其中最大的一部五千人全部交由张辽带领,他们将作为守卫怀县的主力。
剩下五千人一分为二,在张辽副将侯成、魏续的带领下分别前往野王、州驻守,为弹压这些刚刚转换阵营的士兵,侯成、魏续还带走了中坚营来到河内的全部兵力,每人各五百人。
野王和州还各有当地士族组织的私兵七八百,以及王垕留下的府兵各五百。如此一来,每县都能有四千多的兵力。而怀县这里,除了张顗的五千兵马,还有两百掷弹兵,和七百虎豹骑。至于医疗兵,早就打散分散在三县之中了。
三县地理位置优越,又互为犄角,它们顺着沁水竖起一道坚固的防御链,切开了袁尚大军与冀州的联系。
但王垕还是觉得这个防守体系过于单薄,尤其三座县城的城墙都不算高大,更没有孟津、小/平津那种“依山傍水”的险要地形,不可能拦住全部袁尚的十五万大军,更没有机会在后面曹军援军的配合下想办法全歼袁尚所部。
四大军师得知王垕的野心这么大都惊呆了,即便是奇谋方面点满了的法正也不过是觉得可以通过断粮的方式逼迫袁尚军大乱,他们再趁机尾随追击,打上几个胜仗也就够了,却从未想过可能全歼敌军。
几人商议了半天,都还是觉得王垕的想法过于天真,想要全歼袁尚十五万大军是不可能的。尤其大河对面就是荥阳,那是袁绍本阵所在。冀州方面审配也不是白给的庸人,不可能给曹军合围袁尚军的可能。
王垕认为想一想总没坏处,就像一开始也没人看好法正的绕后计策和司马懿的嘴遁大法,万一成功了呢。
就在四大军师绞尽脑汁的想要王垕放弃那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时,张柄告知司马防来访。
众人一齐看向司马懿,司马懿也不知道自己老爹这个时候来干什么。
大家一齐出去迎接司马防。
司马防坐在这间原本属于某个怀县士族的府邸前厅之中,由于派系不和,他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了。没想到再次进入这间房屋,那个讨厌的家伙却死在虎豹骑的刀锋下,而这一切都只发生在小半天前。
司马防脚下石板的缝隙中还有着一些暗淡的纹路,散发着淡淡的腥气。
司马孚有些不安,即将见到偶像的兴奋感也淡去了很多。
这里明明刚刚经过一场杀戮,不在的那些血腥味和殷红色的印记就说明了这一切,那些曹军士兵是怎么做到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王垕等人从后院来到前厅,司马防连忙起身,弹了一下冠帽,又整理衣袖,郑重的向王垕行礼。
王垕不敢受司马防大礼,连忙躲到一旁。
司马防却紧跟在王垕身边。
司马懿惊愕的拉住父亲的手:“父亲,您这是在做什么?”
司马防正色道:“王将军,我有一封写给长子的书信无法寄出。我左思右想,这个时候给长子写信有些不合时宜。请允许我向将军请辞,我前往袁尚军中,以保全我长子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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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小知识:
古柏渡就在荥阳以北,怀县以南。但谭图和相关地图资料上都没有这个号称很重要的渡口,百度百科虽然说这个渡口有两千年的历史,连刘四、李二都来过,但饺子不敢全信,万分害怕是旅游广告,本书就不采纳这个渡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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