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专属,不是吗?
这劈头盖脸砸过来的词汇让温知礼后退几步,站在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
太危险了温知礼,你差点中了美男计。
“是吗?”他反问傅津年。
男人显然只想逗逗他,低笑一声,抬头时已经收敛好所有情绪,胸腔震动,说出的话却让温知礼放松不少:“至少合约上是。”
那确实。
“那么温老师为什么会来这里呢?”傅津年又问,他步步逼近,高大的alpha几乎将温知礼笼罩,说话间呼出的热气打在头顶,热热的。
他眼神晦涩,心里明明早就有了答案,但是还是希望oga能够亲口说出来。
温知礼瞳孔一缩,不敢抬头看傅津年,他伸手扣住毛衣衣领,扭过头。
从alpha的角度,能清楚看到他红透的耳根。
——温知礼在害羞。
这个认知让傅津年心里的阴霾瞬间一扫而空,他伸手揉揉oga毛茸茸的脑袋:“我会加油的,温老师。”
周子衿的离开为《奇迹哥哥》狠狠炒了一波热度,虽然损失一个艺人,但是带来不少流量,导演也就懒得去管网上的言论。
时长两周的综艺拍摄,节目组共设置了五轮比赛,第一轮结束后,陆言目前为止排第一,傅津年第二。
oga昨晚上受到不小的刺激,现在整个人还是恍恍惚惚的,脑子里一直循环着傅津年那句“我们有关系”。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惨,好不容易喜欢的alpha居然和自己一直崇拜的学长是一对。
陆言心里的雨好大,比依萍找她爸要钱的那天还要大,出师未捷身先死的小oga走神太过专注,以至于没有听到主持人的声音。
“陆言?”
傅津年喊他,alpha怀里抱着节目组发放的画板和画具:“第二轮开始了。”
《奇迹哥哥》节目组以“培养全能艺人”为口号,通过抽题的方式让艺人自己决定自己的考题,很不幸,他们第二轮抽到绘画。
“请老师们迅速领取绘画材料,然后用五分钟的时间绘出在现场的任意一个人。”
傅津年兀自走到一边支好画架,慢条斯理地从笔盒里拿出炭笔。他大学时学过绘画,素描人画像对他来说小菜一碟。
现在的问题是,他想画谁。
大多数艺人没学过绘画,自然选择画彼此,免得得罪导师或者节目组,但是傅津年不想,他婉拒了上前搭话的艺人,目光看向坐在导师席位上的温知礼。
oga脊背挺直,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桌上,像极了高中班里那种老师看好的乖乖生,眉眼精致间带着清冷,绯红的唇微张,离得近些甚至能看到内里瓷白的牙。
在理智回笼的那刻,米色的画纸上已经勾勒出oga的大致轮廓,傅津年手一顿,接着垂下眼不再看温知礼。
习惯是件很可怕的事,他已经在这短短的几个月,习惯了温知礼的存在。
*
温知礼记得,傅津年在第一次试镜的时候说过,他在大学期间学过画画,所以他一点都不担心alpha这局不能赢。
傅津年的手很好看,衣袖后缩露出劲瘦的手腕,象牙白的手背上是跳动的青筋,十指修长,用力时指骨微凸,自有一种禁欲般的矜贵。
温知礼知道那双手有多么滚烫,知道掩在阴影里的那张脸有多么俊美,也知道这个人有多么耀眼。
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就是一张薄薄的合约,离了他,什么都不算。
这时,一个工作人员穿过层层人海,在温知礼身边停下,她面带犹豫,欲言又止,最后决定换一个委婉的说法。
“温老师,宋先生找您,有重要的事。”
宋执?
为什么他会现在联系自己?
深知对方脾性的温知礼知道:出事了。
他甚至来不及和傅津年告别,起身跟在工作人员身后就匆匆忙忙去往后台。
温知礼的慌乱并没有传递给台上的人,傅津年迅速描绘着笔下oga的模样。他画技很好,画中的人仿佛就是温知礼本人,乖乖巧巧地坐在座位上,干净漂亮。
五分钟一到,他停笔看向温知礼的方向。
没人。
原本坐在那里的oga已经不见踪影。
alpha眼底的笑意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那张画着温知礼的画被他无意识地攥紧,然后迅速放开,工工整整地放到主持人手里。
他有种预感,温知礼不会陪他录完这档综艺。
*
温知礼猜的没错,宋执确实出事了。
beta声音嘶哑,声音里是浓浓的哭腔,他喊温知礼,像是寻求安慰的小兽:“温温,奶奶走了。”
没心没肺的宋执在意的人不多,除了温知礼就是从小把他带长大的奶奶,他爸妈离婚得早,重组家庭后谁都不要他,还是老太太一把把他抱起。
老太太抡起棍子打自己的儿子,气势汹汹:“你们都不要,好!我老婆子自己养!”
宋执和老人家感情很深。
在温知礼的记忆里,老太太是个身体健康的,喜欢在院子里侍弄花草,背泥自己栽菜或者种宋执喜欢的水果。
每次他和宋执回家,老太太都会拉着他们爬树摘柿子,离别时恨不得把家里的所有东西都给他们打包带走。
他以为,时间还很长,但是没想到会这么突然。
“阿执,我马上回来。”
回答温知礼的是一个抽抽噎噎的好。
oga速度很快,他迅速找到导演说明情况,然后订好返程的机票,在去酒店收拾行李的当口,他还是掏出手机给傅津年发去信息。
【w:出了点事。】
对方意料之中的没有回复。
温知礼关掉手机,坐上回帝都的飞机。
*
宋执从医院请假,现在就窝在自己的小家里。
他给温知礼开门的时候,温知礼差点没有认出他。颓败,难过,灰暗时刻萦绕在beta周围,他眼下满是青黑,下巴处冒出点点胡茬。
看到站在外面的温知礼,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温温。”
这句话一出,他眼泪就开始往下掉,他抱住温知礼,就像抱住一个依靠。
“呜呜呜,我没能见到她……最后一面……”
温知礼拍拍宋执的背,他知道这种感觉,比谁都能感同身受,但是他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他所有的语言天赋在此刻仿佛全部冻结,只能任由beta打湿自己的衣衫。
家里很乱,喝空的啤酒瓶到处都是,吃完的外卖盒也没有收拾,温知礼把宋执哄进浴室,自己蹲下身收拾满地狼藉。
把垃圾打包,又把地全部拖一遍,温知礼系上围裙,准备给宋执做一顿饭,这几天宋执喝酒又吃外卖,一定把自己的胃糟蹋地不清。
在煮粥的当口,洗干净的宋执站在门口探头探脑,他刮干净胡茬,但眼睛还是很肿,看起来莫名滑稽。
温知礼知道他在看,熟练地调好鸡蛋,他头也不回:“明天我陪你回家好不好,我会一直陪着你。”
没有动听的话,但是却让宋执差点再次哭出来,他走上前,伸出双手拉过温知礼空着的右手,然后把自己滚烫的脸放在上面,依赖地蹭了蹭。
“好。”
温知礼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他任由宋执赖在自己身边,眼里满是心疼:“我们去送奶奶最后一程。”
“嗯。”
吃过饭,温知礼陪宋执看电视,beta呆呆地坐在沙发上,抱着膝盖,心里的悲伤就快溢出来。
“温温你知道吗?她把我养这么大,自己还没享过一天的福,她喜欢看人唱曲,然后捣鼓自己的果树,因为她觉得我喜欢吃,”宋执一度说不下去,他悔恨地盯着电视屏幕,一字一句犹如泣血,“但是她从树上摔下去了,很大一声响,她那么小一个人怎么受得住的?”
“她当时是不是在想我,在想我为什么还不回去看看她……温温,我是不是不是一个好孙子?”
温知礼说不出话,他心里很难过,比宋执好不了多少,但是他不能哭,只能爬过去把颤抖的beta抱进怀里。
“不是,你很好,奶奶也希望你一直好。”
我也希望你一直很好。
凌晨,宋执终于睡着,温知礼回到客厅,宋执家小,典型的单身公寓,一间房,所以oga今晚上打算在沙发上将就。
黑暗中,手机震动,温知礼顺手拿过,是傅津年发来消息,alpha似乎才得空,一连发来好几条。
温知礼逐一回复,最后在那句“温老师我会一直在”上卡壳。
思寻无果,他直接跳过,alpha也没再发来消息,温知礼最后迷迷糊糊睡过去,手机顺着指间脱落,砸在地上。
亮起的屏幕里是alpha刚刚发来的一句话:【傅: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
*
宋执第二天是被电话吵醒的,对方十分锲而不舍,大有他不接就一直打的架势。
“喂。”宋执率先认输。
“出来。”
商景低沉的嗓音在手机那头响起,alpha似乎在极力压抑自己的愤怒,两个字说出了杀气腾腾的感觉。
宋执没有说话,他感觉很累,根本不想搭理突然发疯的商景。
于是他果断挂断电话。
但是很快,商景又打进来,alpha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讨伐:“宝贝儿,我耐心有限,你不听我话私自乱跑的事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就别惹我生气了吧。”
“乖乖出来,不然我砸门了。”
宋执相信,商景这个疯子干得出来。
无法,他只好拖着疲惫的身体去开门,路过客厅,他看到蜷缩在沙发上的温知礼,oga小小的一只,看起来比自己还可怜。
宋执走上前给oga盖好被子,这才大开门。
商景站在马路对面,身高腿长的alpha双手插兜,黑色衬衫黑色西装裤,脚下是一双锃亮的皮鞋,看起来矜贵异常。
beta走过去,他努力绽出笑颜:“商太子。”
这次轮到商景说不出话,面前的beta不像以前那样闹腾,一反常态的安静,红肿着眼,鼻尖也染上胭脂色。
——一副受到严重打击的模样。
商景不过出差两天,一回来就火急火燎来找自己的小刺猬,没想到还没逗弄,人就这样要哭不哭的样子。
alpha心里涌上心疼,他看着离自己三步远的宋执,大方地张开双臂:“喂,小辣椒,要不要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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