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买吗？”
新体育中心入口，米雪瑶拿着件摊位上的简单t恤问nina。
nina嫌弃道：“才不会，有男朋友可以买给他穿。”她又补充说，“印路厘的话我会买！把他穿身上嘿嘿。”
“嘁。”米雪瑶放下t恤，目光在贩卖周边的小摊上转悠，不动声色打量着到场的粉丝群体。
在购买人群中，大多是战队或个人粉丝，不同产品唯一的区别在于印了各战队logo，售额较高的也偏帽子、挂件类的配饰。
米雪瑶观察着，在脑海中不停地划线织网，构想出他们的穿衣风格。
国内女装品牌基本饱和，男装则是一大块潜力市场。
陈岱纬也经常和她吐槽，一个综合品牌在商场的店面中，女装占了四分之三，总有可选的，而男装不仅数量少，设计也不出挑。
米雪瑶看了一圈，男性群体对着装似乎也不在意，基本穿着单一。相反，女性群体人数相对虽少，但已经表现出各自的喜好偏向，款式多样、色彩丰富。
fingerlips首发的设计款式已经拍版确认投入生产中，接下来可以让设计师团队在男装上多多发力，她自己也多琢磨一下，拓宽设计领域。
排队安检，人头攒动。
男生为多，女生占了五分之一左右，也有情侣组队来的，间或有小声讨论。
“这次fs一定拿冠军吧。”
“欧洲两支top战队都没来，家门口还输了说不过去吧。”
“我已经对fs不报什么希望了，反正我猜road一定全场p。”
“这还要你猜？还不如打赌路神一局击杀多少人。”
“第一把就对阵犀牛，有点悬。”
“fs也太衰了，天佑我路神，不要被围剿。”
米雪瑶听得稀里糊涂，转身问nina，“你了解这些？”
得到指令的nina眼睛一亮，心想总算轮到她给老板科普，清了清嗓子，道：“本人江湖人称doubletap编年史史官，从这款游戏的发展开始到巅峰时期再到现在，甚至是国际战队知名选手间的爱恨情仇，无事不晓。”
“哦不需要知道发展现状，我只想知道这些人的喜好。”米雪瑶在前面画了个‘u’，把队伍中的人划拉进来，“你到时候做个调研吧，现在的受众群体和周边贩卖情况。”
nina还是第一次在doubletap上受到冷落，瞬间蔫了下来，“sherry，不带你这样抛砖摔玉的。”
米雪瑶看了nina一眼，抬起眼皮道：“有额外补贴，找alice报销。”
“啊，老板我太爱你了。”nina搂着米雪瑶，差点亲上一口。
米雪瑶梗着脖子，上半身拉开距离，远离nina的口水，“明天要。”
nina一下子放开手，擦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嘤嘤嘤，今天周六诶，老板就会奴隶新人。”然后把手拿开，凑近米雪瑶，“您看我转正有希望吗？随便奴隶。”
米雪瑶食指点在nina额头上，把她推离，“先改掉你这讲话距离，我考虑考虑。”
“噫，喜欢你才靠近你嘛。”
米雪瑶搓了搓穿着毛衫的手臂，面无表情道：“我，直的。”
“救命，过直了。”nina放声大笑，和米雪瑶混熟后越来越放肆，毫无员工自觉。
过道处人群三俩成队，上下年龄段都有。
场馆占地面积很大，三面视角转播屏占据中央视线，正轮番播放着doubletap最新宣传视频和各战队介绍。侧边顶端分别挂下横幅，印着八支参赛队伍的logo。
下面红蓝光分割舞台，左右各有五个位置的操作台，正对观众。
第一轮出场的两个队伍成员正依次出场打招呼，体育馆里散落着零零散散的拍手声。
每个座位上还配了两个加油棒和一小包周边，米雪瑶和nina的位置在a区上位座，和舞台离得远，但视野开阔，三个屏幕一览无余，内场的情况也可以尽收眼底。
米雪瑶还是第一次现场观看竞技体育类比赛，一些不一样的思绪涌上心头。
nina贴心地吹好气把加油棒塞进米雪瑶手里，“老板，激动的时候就拍拍它。”
“不存在的。”米雪瑶把两个充气棒夹在腰边，打开塑封，摸出一个手榴弹形状的挂偶，前面加了张牙舞爪的机绣小表情，她忍俊不禁道，“这个还挺可爱的。”
“这个我也许会掏钱买，不给我机会。好看的只送，就卖那些丑不拉几的t恤，多个印花价格三番。”nina义愤填膺，“还不如当卖战队标呢，还能当集邮。”
一个想法灵光而现，米雪瑶快速抓住，“你是说那些logo吗？你们会支持不同的战队？”
“是啊，很多游戏粉才不管战队嘞，谁厉害喜欢谁呗。就fs的doubletap是唯一能代表中国的战队了，打多烂咱都支持的。”
米雪瑶会心一笑，“行，记下了，到时可以做成魔术贴的形式。”
“老板！”nina睁大眼睛，眨了好几下，“你已经决定和fs合作了吗？”
米雪瑶收好所有物品，把两个空气棒塞回到nina手里，下巴往舞台那一抬，“看他们表现了。”
上午的第一场大家都没什么精神状态，米雪瑶看了几遍，再加上nina的解说，好歹把这游戏看懂了。
竞技团队模式，分为两个阵营，任何一方消灭全部敌方玩家或是反恐精英在规定时间内完成拆弹任务则为胜出。
同样的地图上进行了多次回合，米雪瑶只觉得一局一局走得很快，屏幕上的很多数据细节还没看懂认清，一枪响起，全场观众爆发出如雷的掌声。
nina在一旁激动地拍着加油棒，米雪瑶看了她一眼，再看了看屏幕，沉默了——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同。
pk结束后米雪瑶仍静坐在位置上，唯一让她有印象的是，舞台上的所有人，不管是谁，即使是下巴长满胡子的欧美选手，手指都很纤长。
远远望上去，颇为赏心悦目。
“sherry，我去上个厕所奥。下场路神要来了，我一秒钟也不能错过。”nina匆忙站起，把所有东西放在椅子上，向着厕所飞奔而去。
米雪瑶靠在椅背上，挥了挥手。
这时向蓉发了条消息过来，说是自己刚到——
「过来坐吗？」
米雪瑶视线扫荡着，和坐在内场vip席的向蓉远远打了个照面，低头回了信息——
「不了，这位置也挺好。」
人员流动，米雪瑶敏感地发现，气氛有些不同，场馆里涌动着一股不知名的热浪。
一个个都好似在摩拳擦掌，一副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前排几位女生也掏出了特制啦啦棒，一边写着“forwardsuperior”，一边写着“road路厘”。
大多人端坐在座位上，等着主持人的转场词。
“恭喜上支的巴西队伍e取得首胜，接下来让我们欢迎rhino犀牛战队和……”主持人特意卖了个关子，停顿了好几秒钟。
场下的观众齐心喊道：“fs战队。”
“没错，就是我们forwardsuperior，最受瞩目的两大受邀战队在第一局就是对手，究竟谁能最先取得小组胜利进入总决赛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有请出两个战队的首发阵容，请看大屏幕。”
电子屏幕上，路厘的战队证件照格外突出，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肉，线条很流畅，鼻子尤为精巧，眼神淡淡地，仿佛目空一切。
观众仿佛从睡梦中清醒，热烈呼叫着，打击棒相撞发出的助威声响彻整个场馆。
穿着橙白色队服的路厘走在队伍的最后面，他从容地，不断地挥着手，和队友们统一给观众鞠了躬后，在位置上坐下。
正式开始前，他从裤子里摸出一副眼镜，两指搭在镜框上，端端正正佩戴在高耸的鼻梁上，黑色细丝边勾勒镜片下的那双眼睛，无比坚毅。
“还好还好，没迟到。”nina急匆匆而来，“五年前我来看比赛厕所，蚊子连只母的都没有，如今排队都要等亿万年了。”
“说明玩游戏的受众多了。”
“哪能啊，一般玩家真玩不了doubletap，会被虐成渣的，大多游戏群体都是老玩家，你看看边上几个，基本从初高中开始玩起的大学生以上。”
“你会doubletap？”米雪瑶瞥了nina一眼。
“当然，不会。”nina理直气壮，“我只是爱看比赛而已，这种不知道结果带来的刺激感，和上学时观看运动会中的竞技体育是一样的，自然希望自己支持的队伍胜利了。”
“其他要不是陪男友来的，大多冲着路厘来的，玩ddt的更多。”
“男色消费当道啊。”米雪瑶盯着座椅上的那个少年——
戴上耳机后的他颓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神色也冷了下来，专注地调试着各种设备，偶尔冲着队友打手势确认。
观众的所有呼喊和反应，在进度条加载到最后的那一瞬间，全都从他的世界里退却，全场只剩下了队友和对手。
米雪瑶突然间觉得，自己似乎又见到了路厘的第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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