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内,孙太后看着朱祁镇的背影,脸带寒霜。
随侍的嬷嬷劝着她:
“陛下几次谋划,都化作流水,灰心丧气也是正常的,只要看到希望,陛下还是会振作的。”
孙太后叹了口气:
“哀家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皇位他肯定是想的,但是宁王他也是真的害怕。”
“焦驸马还没到吗?遣人去催,召见他一次,也这么磨磨蹭蹭。”
嬷嬷吩咐了门口的小太监,回转进殿,给孙太后倒了茶水:
“焦驸马年纪大了,腿脚不便,必定是已经在路上。”
孙太后喝了一口茶水,叹了口气:
“哎,我何尝不知,但是哀家手里堪用的勋贵,也就那么几个,能连通内外的,也就是焦驸马了。”
负责召唤焦敬的小太监出了宫,没有见到驸马的马车,沿着道路寻去,到了驸马府门前,也没见到驸马的马车。
小太监摆出了架势,呵斥着来迎接的家丁,进了正院,见到了正在堂上来回踱步的焦驸马。
“我的驸马爷啊,您老怎么还在家没动弹呢!”
小太监急坏了,上来就埋怨了焦驸马。
驸马看到是相熟的小太监,心道来的还是个熟人,太后是真着急了。
跺了跺脚,焦驸马一脸为难:
“太后召见,本当立即就去,可是我当初向陛下做过保证,绝不再牵扯与太上皇有关之事,这才保住了一条老命。”
“太后召见,必与太上皇有关,实在是君命难违啊。”
小太监可不管这些,他拉住焦驸马:
“太后也不曾说与太上皇有关,驸马怎的就猜到与太上皇有关,难不成是太后肚子里的蛔虫。”
“驸马走吧,太后还等着呢,君命难违,难道太后的圣命就能违了。”
焦驸马看看左右,走到门口,站在一个家丁旁边:
“公公啊,你就别难为我了,你去跟太后复命,就说我年老体弱,舞刀的时候伤了腿脚,不能入宫面圣。”
小太监闻言不乐意了:
“驸马爷啊,你这好好的在我面前,如何能让我向圣人回复,谎言欺骗圣人可是大罪,我的驸马爷啊。”
这样说着,小太监就要过来拉焦敬。
焦敬看到想要过来的小太监,抬手就把旁边家丁腰里悬挂着的钢刀拔了出来。
“咔嚓!”
焦敬一刀就砍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血从伤口处一下就流了出来,瞬间就染红了大腿,旁边立即窜出一群家丁,架着两个大夫嚷嚷起来:
“驸马爷被刀砍伤了,大夫快给看看。”
“这是大伤啊,等闲半年下不了地啊。”
“半年不成,依着老夫行医六十年的经验来看,得半年多才能好。”
小太监懵逼的看着高谈阔论的一众家丁,被几个大夫围着的焦敬,这尼玛啥情况,焦驸马自己砍了自己一刀?
还是当着自己的面砍的?
小太监晕晕陶陶的出了驸马府邸,回到皇宫,进了慈宁宫,站在殿外,不敢向内里进。
这怎么向太后交代?
这时候,殿内传出了呵斥声音。
“焦敬怎么回事,还没有到,遣人去催催?”
“什么,已经催了,去催的人呢?”
小太监咬了咬牙,伸头缩头都是一刀,这刀自己可不能替焦驸马扛。
快步进了殿内,小太监跪在了地上:
“回太后,焦驸马大腿挨了一刀,躺在府里不能动弹了。”
殿内一下就安静了。
小太监跪在地上,不敢吭声,这该死的宁静啊。
“啪”
一个官窑的青瓷茶盏在小太监旁边的地上碎了。
看着碎片中间冒着热气的水渍,小太监心中十分庆幸,幸亏没砸到咱啊,要不然热水也得把自己给烫伤。
暴怒的声音在慈宁宫内响起:
“砍伤了大腿,他焦敬是动刀的人吗!”
“你看见他的伤口了,真伤还是假伤?”
小太监跪在地上,忐忑的把事儿说了一遍。
孙太后闻言脸色苍白,怒火一下就散了,颓废的坐在椅子上……
……
撒马尔罕,汗帐。
曹泰对拦着自己的侍卫嚷嚷了:
“滚开,老子是大明的使臣,副都御史,征西大军提督大臣,察合台汗国的大汗不听老子的,已经被我大明给擒了。”
“你若是再敢拦我,我大明大军一到,擒了你家大汗,你可吃罪不起。”
拦路的侍卫顿时就胆怯了。
察合台汗国的大汗被明军擒了的事,已经在国内传开了,明军出现在察合台人军中的事儿,也已经传开了。
这人也真是大明使臣,若真是他说的这样,大汗怕不是要弄死我啊。
可是大汗已经明发诏令,不能再让蛮横的大明使臣进宫。
我可是已经挨了板子的,再进去禀报,怕不是还要挨板子。
曹泰看这侍卫有些意动,立即大声说了:
“你家小大汗已经被我明军给打败了,再不放我进去,小心老子召集明军,擒了你家大汗,到时候你就是罪魁祸首,你家大汗会把你踩成肉泥。”
侍卫摸着屁股,又进去禀报去了。
任遥在旁边懒洋洋的问了曹泰:
“你这样闹腾,他还得挨板子,到时候真把他给害死了,你这心里就好受了。”
曹泰一脸正色:
“打死活该,这孙子家里有一个大牧场,还霸占别家牧民的草场,还得十五户牧民失了草场,被饿死冻死,被打死活该。”
任遥指了指旁边的侍卫:
“说话小心点,他们若是听见了,不定怎么收拾你。”
曹泰冷哼一声:
“收拾我,他们敢?”
“谢狗蛋的大军就在迭失干,我看他们谁敢对付我。”
任遥不屑一顾:
“老谢的大军可不会听你的指挥,再说了,那些都是察合台人,可不会听老谢的,来救你出去。”
曹泰眼一瞪:
“小点声,他们又不知道。”
“本官是大明的官,领察合台人的是咱大明的军士,他们知道个屁。”
这时候,前去通报的侍卫捂着屁股回来了,看他裤子上血呼啦的,应该是又挨了板子了。
看到曹泰,他如同被踩了脚丫子的猫:
“滚滚滚,大汗不见你,赶紧滚。”
曹泰闻言大模大样的转身,招呼着任遥:
“既然不见,那咱们就走吧,我回去给王爷写信,让大军出击,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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