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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沛带着五千步兵,来到萧孝先面前。萧孝先只知谭辛未、邢宝臣等将领,正在追赶,却见阵前跑出一名小将,金盔金甲,胯下黑色高头大马,甚是威武。可惜两旁军士连个大旗都没有打出,只有几支琅琊小旗不断挥舞。萧孝先问道:“来将何名?通报上来!”
叶沛说道:“宋将叶沛是也!”
萧孝先轻蔑地说:“无名小辈!”
叶沛不容分说,抽出鱼龙鞭,夹马向前,直奔萧孝先。
萧孝先身边偏将李居明出列迎敌,边挥动手中长柄月斧边说:“无名小辈何足挂齿,看我将他头颅砍下,献与将军。”
说着,与叶沛一个照面,将手中长柄月斧探出,横扫叶沛上半身。
叶沛一个“蹬里藏身”躲过月斧。等到两匹战马将要错过之时,叶沛一个回身挥动鱼龙鞭,绕住李居明长斧柄,一下将他拉下马来。
辽军见势不妙,跑出来十来个军士,将李居明抢回阵中。
萧孝先不想面前这个无名小将一出手便打败他手下惯将,不敢轻敌,亲自挥舞长柄环首刀出列应战。
萧孝先一崔胯下黄骢马,两人立刻照面。他手中环首刀竖劈叶沛,叶沛抖鞭缠刀柄,侧拉。
萧孝先自然不能示弱,用力回拽,两厢较力。
这骑马打仗,既较人力又较马力,叶沛胯下乌骓踏雪乃是大宛宝马,萧孝先的黄骢马也是草原良驹,两马相对,兜兜转转,竟然一时间不能分开。
萧孝先不知叶沛鱼龙鞭伸缩自如,正自用力,不想叶沛突然收回长鞭,他手中长刀柄骤然失去力道,险些掉下马去。
还好萧孝先久经沙场,一把勒住缰绳,黄骢马一声嘶鸣,前蹄上扬,人才在马上坐稳。
萧孝先骂道:“小子使诈!”
叶沛哼道:“兵不厌诈!拿出真本事来!”
说话间两人又都提马向前一个回合。
萧孝先长柄环首刀横砍,叶沛竟然飞身跳起,使出武林招数。趁下落之势鱼龙鞭加长击打萧孝先头顶,吓得萧孝先急忙一脚脱蹬躲避。
叶沛一击不中,坐回马上,兜马回来又使“鱼龙摆尾”点击萧孝先前心。萧孝先“横刀立马”拨开叶沛鱼龙鞭鞭头,借势前推扫叶沛前胸。
叶沛收鞭,变幻“猴子捞月”之手,缠绕环首刀长柄。萧孝先不敢让叶沛再次缠住,急忙收刀回拉,此时两匹马已经跑开一丈远。
两个人再次兜转马头回来再战,你砍我击,如此数十个回合便过去了,一时间竟然难解难分。
叶沛虽然功夫了得,若是换了赤手搏斗,叶沛早占优势。可是骑马打仗对于她来讲还是头一遭,虽然练过骑射,可实战经验毕竟不足。
萧孝先虽然不会武功,可是擅长骑射,又是久经战场的老将,因此也不落下风。
李居明见时间一点点过去,怕后面宋军跑远,大声对着萧孝先喊道:“萧将军,何必跟他多费力气,我们兵力较他十倍之多,碾压过去,乱马也能将他踏死!”
李居明一提醒,萧孝先顿悟,不该和这小子恋战,想着,提马拖刀往回跑,口中喊道:“何必与子恋战,险些误我大事!”
他本想使个“关公拖刀”的诈退之计,等叶沛追来一刀砍伤对方。
谁知叶沛听了李居明之言也是顿悟,若不能一招伤了萧孝先,待他回营,十万铁骑碾压过来,哪里还有宋军的活路!
叶沛也不多言,提马后面追赶萧孝先,待他偷偷举刀准备回砍叶沛时,却不想叶沛早藏在马蹬之下,弯弓搭箭射出一支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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矢,正中萧孝先后心!
“啊!”萧孝先一声大叫,跑回辽营。
李居明带人抢回萧孝先,为其止血疗伤。还好有护心镜阻挡,这一箭划破肩头甲胄薄的地方,刺中肩膀,才没有伤及内脏。
李居明不甘失败,带领辽国十万铁骑,冲杀叶沛。叶沛只有五千步兵,就算她一个人再能干,能杀多少辽兵?叶沛等宋军被团团围住。
叶沛心中焦急:“这可如之奈何?难道我叶沛就要命丧黄泉了不成?”
这时叶沛身边突然窜出一人,乃是头两天叶沛遇到奸-淫妇女的百夫长黄剑。
黄剑说道:“将军,敌人兵力众多,我们难以突围,不如逃到离此最近的代州城中避难。”
这黄剑去过西夏,战过阻卜,也算是身经百战之人,由于冲杀勇猛,被封为百夫长。
他此话一出,虽不是上策,可是面对成排倒下的宋国兵士,叶沛又看看满身血污的黄剑,点点头道:“只得如此!”
琅琊旗一转,宋军不是突围,反到朝辽军兵力更多的地方奔去。
李居明冷笑道:“果然是黄口小儿,想去那代州城躲避?无异于饮鸩止渴。那代州被我二十五万大军围困,破城指日可待,你如今逃去,也不过是多活数日罢了!”
此时萧孝先箭伤不明,李居明不敢狠命追赶,只得收兵就地安营,既可阻挡其余宋军南逃,又可修整待命。因此,叶沛等人才逃出一条命来。
叶沛到达代州城下,守将崔奎却不开城门。急得城下的宋军将士几欲落泪。
黄剑道:“这可如何是好!好容易逃到代州城下,不会在这里做了城下鬼吧?”
叶沛思索片刻,心生一计,大声喊道:“崔将军,我是监军叶沛,我奉大将军谭辛未之命支援代州城,外面他亲率大军已经将辽军包围,派我率小股部队冲进城中支援,崔将军速速开门,我们里应外合冲出代州!”
崔奎开始以为叶沛是溃军,怕一开门辽军便趁乱进城,可叶沛一说,崔奎听说来的是援军,高兴不已,立刻命守城官兵开城迎接。
等叶沛所率之兵都进了城来,叶沛手持佩刀,挟持住崔奎喝道:“咱们同属宋朝,见同胞被砍杀,你如何眼睁睁看着不开城门救援?”
崔奎这才知道上当,跪地求饶道:“叶将军饶命,代州城危,我自顾尚且不暇,哪里还有余力救援他人?我只怕城门一开,辽军趁乱攻入,一城百姓图为刀下之鬼呀!”
叶沛闷哼一声,放开崔奎,吩咐道:“我暂且饶你狗命,如若再敢抗命,格杀勿论!”
叶沛看看四周自己带来的兵士,个个精神萎靡,伤势惨重,又吩咐崔奎道:“你快命手下为我带来的军士安排住宿,派军医为他们疗伤!”
崔奎哭丧着脸说道:“叶将军有所不知,代州本为弹丸小城,如今被围困已有半月,死伤者亦多,金疮药早就用光了。别说药品,眼下连粮草也不够半月使用的了!”
“啊!”叶沛听了后背冒出一层冷汗,心中暗想:“真是刚出狼群,又入虎穴呀!”可叶沛不敢过多表露,只淡淡地说:“那先为他们安排休息!”
崔奎连连称诺,跑下去安排。
叶沛不敢休息,带了黄剑等人下城头清点伤兵。此时叶沛带来的五千兵马已经不足两千,尚有一千多人带伤忍痛。
面对满身血污,呼号不住的兵士,叶沛皱眉叹气,满眼泪花。她摘下盔甲,亲自动手为兵士疗伤。城中没有金疮药,叶沛就用草木灰止血,用百姓家中的被单撕开做绷带。
箭伤、矛戈伤、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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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伤……叶沛用火烧过的匕首为他们治疗伤口,排除脓毒,接骨续断肢,包扎止血。
白天,叶沛顶盔掼甲,登上城头,观察敌情,让所剩军士全副武装,随时准备应战。
傍晚,叶沛亲自清点所剩粮食、草料、马匹等物质,按人头酌情分配,想办法筹集抽调。
深夜,她又手提油灯,巡视营中伤兵,为他们疗伤,为他们鼓劲儿。
叶沛没日没夜地操劳,每天熬得两眼通红,眼见着瘦下去一整圈,如同削骨一般。
北方的深秋格外寒冷,北风簌簌,叶沛穿着单薄的皮甲到处跑。由于走路太多,她脚上磨出了水泡,泡破了结痂之后又磨破,叶沛甚至没有时间为自己包扎。
她原本细嫩的双手白天握着兵器,晚上治疗伤兵,在血污里泡着两三个时辰,很快变得通红粗糙,生了冻疮,她也没有时间去保护。
可即使是这样,眼见冬月到来,一天比一天冷,城中滴水成冰,兵士们只穿着单衣冻得瑟瑟发抖。粮草用尽,战备物资也见了底。
眼望城外是一层又一层的辽军军营,代州城像荒草山坡上的一座死城,荒凉而孤寂,大家的意志越来越消沉。可是援军迟迟不到,物资总有用光的一天,叶沛每日也是愁眉不展。
这天深夜,伤痛的士兵还在叹息,饥饿使大部分人都未睡实。
只见宋军大营内,一位飘飘然的神女,手提油灯,在军帐之间穿行。萤弱的灯光笼罩着她,使她显得格外神圣。
她口中大声唱着一首诗:“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沙哑的歌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很远很远,它并不悠扬,甚至是嘶哑的,苦涩的,可就是这沙哑的声音中,众将士听出无限的力量。
它让所有听到的人都热血上涌,让所有人都潸然泪下。未眠的人们站起来随着这歌声哼唱,连骨折的伤兵都坐起来边哭边唱。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这歌声越来越嘹亮,跟唱的人越来越多,不久又加入了箫声、笛声,震动了整座代州城。士兵、百姓同时引吭高歌,很多人哭拜在地。
天快亮时,大家看见这位神女便是白日里带领他们抗击敌军的将军,晚上为他们解除病痛的大夫,现在是为他们歌唱鼓励的神女!
这个提灯歌唱的形象一下成了圣象,它深刻地印到了所有军民的心里,她就是他们的主将叶沛,被传称为“提灯神女”!
从这晚,宋军将士的士气一下不同了,他们虽然仍旧饥饿难耐,仍旧饱受痛苦,可是他们感受到一股力量,他们看到一种希望,他们心中升腾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士气!
叶沛告诉大家,大宋的官家绝不会弃他们不顾,一定会派将士来营救他们。只要挺住,坚持,一定能等到援军的到来!
众将士枕戈待旦,他们相信叶沛的话,他们愿意相信她,愿意抱有希望,哪怕赴死,也要追随他们心中的神女!
就这样,代州城又坚守了一个多月。
纵然将士们面黄肌瘦、神请疲惫,可是心却是热的。此时城中粮草已经用尽,叶沛就让大家用战马充饥。守城用的烟灰炮子、滚木擂石用光了,就拆民房用砖头瓦砾抗击。
将士们手脚上生出了冻疮,握着长矛的手几乎是僵硬没有知觉的,叶沛就征集民用棉被御寒。大家唱着歌,一天一天地挨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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