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乐桃爸爸已经去了公司, 只有云乐桃妈妈还在家。眼看着云乐桃被带走,云乐桃妈妈连忙给丈夫和云奶奶打电话。
云乐桃爸爸应该有事,暂时没有接听, 但云奶奶很快就接起了电话, 得知了这件事情。
“毒妇, 那个毒妇!她这是要搞得家宅不宁啊!”云奶奶一拍大腿,在电话里就干嚎起来,“我可怜的乐桃啊!”
云乐桃妈妈无奈打断,开口道:“妈, 你快给小叔子打电话, 让姚氏集团的律师去警察局捞人。”这老太太, 现在是骂人的时候吗,应该先找人把乐桃捞出来啊。
“对对对。”
云峻正在听下属汇报这个季度的车子销售情况, 突然, 他的秘书从门口悄悄走进来, 把事情汇报给云峻。
云峻皱了下眉, 将手中钢笔一合, 示意正在汇报的下属停下。
会议室众人不明所以。
“今天的会议先到这里, 大家回去工作吧。”丢下这句话,云峻就离开了办公室。
“这是怎么了?”
“出了什么急事吗?”
“还用说。”有人压低声音,“十有八九和云家人有关系。前天云家人不是才被赶出别墅吗, 谁知道现在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旁边的人听到, 嘴上没有附和, 心里却暗暗骂了句:公私不分!
云峻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直接吩咐秘书:“通知律师团, 让他们接手乐桃的案子。”
姚氏集团聘请有专业的律师团队, 所以在需要律师时, 云峻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些人。
虽说云峻对云乐桃的做法很不满,但现在不是指责云乐桃的时候。
秘书连忙给律师打电话,传达了云峻的意思。
可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秘书有些尴尬地看了云峻一眼:“云总,律师团现在可能不太方便。”
云峻猛地抬头:“怎么回事?”
“就在半个小时前,夫人给律师团打了个电话。夫人她说……她说姚氏集团聘请的律师,只需要、也只能为姚氏集团服务。任何人,连同她这个姓姚的,都不能公器私用……”
秘书吞吞吐吐,都快要哭了。
这还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啊。
仿佛有一巴掌凭空打在了云峻脸上,云峻脸色一僵。
姚容这句话的意思实在是太明显了:连她这个姓姚的都不能因为私事用姚氏集团聘请的律师团,云峻这个姓云的,又凭什么公器私用!?
“好,好!”云峻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去律师事务所请律师,给我请a市最好的律师!”
秘书应了一声,转身退出办公室,不敢留在这里承担云峻的怒火。但他刚走出大门,就看到了云乐桃妈妈扶着云奶奶迎面走了过来。
“妈,大嫂,你们怎么来了?”云峻也看到了,连忙起身迎过去。
“乐桃这个情况,我们怎么坐得住。”云乐桃妈妈抹着眼泪说,“我们原本想去警察局,又担心过去了会添乱,就先过来你这坐坐。小叔子,你请好律师了吗?”
“秘书已经去请了。”云峻一笔带过。
律师很快就请好了。
可姚诗云请的陶律师也不是吃素的,再加上优势完全在姚诗云这边,云峻请的律师在了解到情况后,提议云峻他们最好私下先达成和解。
云乐桃妈妈当即决定去市医院找姚容。
在商量之后,云峻派了司机开车,送云乐桃妈妈和云奶奶去市医院。
这也是姚容病倒之后,她们第一次去了市医院。
路上,云乐桃妈妈一直劝云奶奶忍忍,不要当场发脾气,就当是为了云乐桃好。
“乐桃还这么年轻,她不能留案底啊,不然她这一辈子都毁了。”
云奶奶能怎么办?
当然是暂时忍了。
一行人就这么冲进了市医院住院部。
但在冲进市医院住院部后,她们才想起来一个问题:她们连姚容住在哪间病房都不知道。
“我去导诊台问问。”云乐桃妈妈说。
现在是中午休息时间,陶子晋和科室医生一块儿坐电梯下楼,打算去食堂吃午餐。
路过导诊台时,余光一扫,陶子晋认出了云奶奶。
想到昨晚上姚诗云请律师的举动,陶子晋脚步微顿。
这些人只怕来者不善。
姚姨前几天才刚气得旧疾发作,要是再被气上一遭,那还得了。
而诗云的性子也比较内向腼腆,如果真和云家人吵起来,她肯定会吃亏。
于情于理,他既然碰到了,都该去看看。
也许会有什么他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怎么了?”同事见他停下脚步,好奇道。
“我突然有些事情要处理,你们先去吃饭吧。”陶子晋开口道,长腿一迈,朝着电梯间快步走去。
今天是周末,姚诗云不需要去学校上课。
她坐在沙发上,垂着眸给陶律师发消息,询问陶律师这种案子一般怎么判,她应该怎么处理才是最合适的处理方式……
陶律师现在已经在警察局,作为专业人士,他从专业的角度给姚诗云提了很多建议。
有了这些建议做参考,姚诗云对于自己接下来要如何做,逐渐有了一个清晰而完整的思路。
她将手机抱在胸前,闭上眼睛,在脑子里模拟着如果见到云家人,她应该怎么做。
模拟第一遍——不行,这个反应太没有气势了。
模拟第二遍——还是不太行,情绪太平了。
模拟第三遍——嗯,好像学到了两三分妈妈怼人的气势。
姚诗云同学,保持住这股劲!
姚诗云心满意足,刚睁开眼,便听到走廊外传来的喧哗争执声。
其中有一道音色,是……云奶奶的!
姚诗云下意识看向姚容,目露担忧。
姚容正站在窗台边晒太阳。
阳光投落在她的半边侧脸,照见她略有几分憔悴与苍白的容貌。
她现在已经不需要扶墙走路,能够自己站稳,但长年累月积弱的身体不是那么容易调理好的。
注意到姚诗云的视线,姚容问:“怎么了?”
姚诗云起身,轻声开口道:“妈,等会儿我把手机录音打开,要是云家人说了什么很过分的话,你不要生气,我让陶律师去告他们来给你出气!”
说着,姚诗云解锁手机,打开了手机录音软件,并且直接点击“开始录音”。
姚容讶然失笑:“放心吧,我不会再被他们气倒了。”
要是真有人被气倒,那也肯定不是她。
“那就好。”
虽然姚容这么说了,姚诗云还是有些不放心,心里想着到时候要多注意些,如果云奶奶再对妈妈说那种乱七八糟的话,她一定,一定要努力帮妈妈骂回去。
“那我去开门了。”姚诗云说,“他们要是在外面闹起来,会影响其他病人的休息。”
走出病房,姚诗云一眼就看到了被拦在门外的云奶奶和云乐桃妈妈。
姚诗云朝于雪挥手。
于雪会意,与其他保镖一块儿往旁边退开,不再阻拦。
云奶奶看着拦她拦得最凶的于雪,不爽地哼了哼。
姚诗云理都不理云奶奶,直接问:“你们有事吗?”
云乐桃妈妈笑应道:“小云,我们来探望你妈妈,顺便找你说点事。”
“你们来探病?”姚诗云扫了眼两人空荡荡的手,“那东西呢,谁探病是空手来的?”
云乐桃妈妈脸色一僵,意识到自己找了个很烂的理由,她赔笑道:“来得匆忙,我等会儿就下楼去买。”
“不用了,我妈不缺那点水果。”姚诗云也轻轻哼了一声,“进来吧。”
一旁的云奶奶被这死丫头的态度气炸了,可云乐桃妈妈一直在拽着她,她只好继续为大局‘忍辱负重’。
进了病房,云乐桃妈妈就看到了姚容。
乍一看,云乐桃妈妈心里轻咦一声。
姚容的气质和她记忆中似乎有了不少变化。
还是一样的容貌,以前就像精致却只适合放在博古架上观赏的易碎艺术品,现在却多了几分岁月沉淀下来的镇定从容。
“弟妹,你最近感觉身体好些了吗?”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云乐桃妈妈不急着切入正题,笑着问候姚容的身体。
姚容微微一笑,笑容温柔又完美,与过去一模一样,这让云乐桃妈妈心底那丝异样感消散了。
可紧接着姚容的话,又让云乐桃妈妈心头狂跳不止。
“托云峻他妈的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呵呵。”云乐桃妈妈勉强挤出几声笑,“弟妹真是幽默。”
“实话实说。”姚容问云奶奶,“云峻他妈,你说是不是?”
云乐桃妈妈:“……”
云奶奶阴阳怪气:“我没见过有人咒自己死的。”
“像你这种咒儿媳妇死的婆婆也不多见。乐桃妈妈日后也要小心了,千万不要有什么地方惹到这位老太太。”
云乐桃妈妈没听懂他们的这段对话,生怕姚容和云奶奶再吵起来,她也不敢再寒暄了,决定直奔正题。
“小云啊,都是乐桃那孩子不懂事。”云乐桃妈妈边说话边要挽住姚诗云的手。
姚诗云往旁边退开一步,与云乐桃妈妈拉开距离。
云乐桃妈妈的手僵在空中,默默收回,继续一个人的独角戏。
“乐桃那孩子,从小被我和她爸爸宠得无法无天,这不,看到你有好看的东西,就忍不住羡慕,所以才从你那里借了些东西。”
“她也不是不愿意还给你,昨天她不是拖了三个大皮箱过去还你吗。剩下那几样东西,是她不小心漏掉了,我给她买给长得类似的首饰衣服,她那孩子素来粗心,没仔细看,还以为那几样东西是我买给她的,所以这才犯下了错,她也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怪她啊。”
“我今晚,不,我下午就把剩下那几样东西送来给你,再让小云给你赔礼道歉,你看这样可以吗?”
在姚诗云心目中,云家人已经不算是她的亲戚了,所以她也没喊大伯母,而是学着姚容刚刚的称呼:“云乐桃妈妈,如果要找借口,麻烦找好点的借口,不要把人当傻子。按照法律来说,云乐桃的行为就是已经构成犯罪了。”
事情不能轻易糊弄过去,云乐桃妈妈无奈之下,开始打感情牌,一口一个“乐桃是你妹妹”。
姚诗云依旧不为所动:“她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而且我妈不是没给过她机会。”
云乐桃妈妈都要急死了:“小云,那你说,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乐桃?这样吧,剩下那几样东西我照原价赔给你,你看这样可以吗?”
“现在是你们在求我原谅她,那你们就应该按照我的条件来办。”
姚诗云说出这句她在脑海里模拟了三遍的台词。
说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掷地有声。
姚容双手抱臂靠在窗台边的墙上,眸光始终落在姚诗云身上。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笑意先从她的眼里一点点晕开,连带着她的唇角也不由自主上扬。
她该夸姚诗云学习能力和观察能力强吗?
因为姚诗云说这句话的语气与神情,居然有那么几分她的影子在。
“那你的条件是什么?”云乐桃妈妈问。
“你们不仅要把那几样东西按照原价赔给我,云乐桃之前送来的三个大皮箱里的东西,也必须按照原价赔给我。如果你们愿意,我可以在法院出庭的时候表达对她的谅解,这样她的刑罚应该能减轻不少。”
当然,因为涉案金额比较大,就算减轻了刑罚,云乐桃也要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什么!?”云乐桃妈妈和云奶奶同时出声。
只不过云乐桃妈妈是为刑罚而震惊。
云奶奶则是为了赔钱这件事震惊。
之前因为云乐桃妈妈的念叨,云奶奶忍了很久没说话,现在她是彻底憋不住了,直接跳了出来指着姚诗云。
这回云乐桃妈妈没有再拦着云奶奶,她也是被云乐桃说的那番话气到了。
“姚诗云,你是缺钱缺疯了吗,东西都还你了还敢要我们赔那么多钱!乐桃怎么说都是你堂妹,打断了骨头连着筋的关系,你这是要逼死她啊!”
“还有,这就是你姚家的家教吗。从我和你大伯母进门开始,你连一句奶奶和大伯母都没喊过。你是哑巴吗。你是哑巴的话怎么怼你大伯母的时候就那么伶牙俐齿呢!”
云奶奶的战斗力非云乐桃妈妈能及。
这一连串话说完,姚诗云的气势彻底被云奶奶压住了。
再加上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对云奶奶的畏惧,姚诗云明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在开口时,却大脑一片空白。
她被自己这个反应气到了。
可当姚诗云试图再次张口,还是一时组织不起语言。
真是太没用了!
刚刚不是还说得好好的吗,怎么关键时刻就开始掉链子了!
姚诗云急得又忍不住想掉眼泪。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以至于云奶奶的手指都快要戳到她眼睛了她都没反应过来。
就在这时候,一只带着淡淡淤青却纤细有力的手,握住了姚诗云的胳膊。
掌心的温热透过肌肤蔓延开,唤回了姚诗云的思绪。
她怔怔回神,顺着姚容拉她的力度走动,最后,她被姚容稳稳护在了身后。
“小云,你今天已经做得非常棒了,后面的事情,都交给我来处理吧。不用担心。”
熟悉的声音抚平了她的急躁,也安慰了她的情绪。
姚诗云眨了眨眼,又忍不住想落泪了。
姚容说的是真心话。
相比起刚开始的时候,姚诗云已经做得非常好了。即使姚诗云现在的做法,是靠着她的引导、靠着陶律师的建议,但能做到这一步,绝对缺不了姚诗云本身的勇气与智慧。
作为一个母亲,她会适当推着姚诗云前进,让姚诗云直面挑战。
因为完全不经过风吹日晒雨淋,在温室里长大的花朵,一旦不慎脱离那个舒适的环境,就会出现严重的不适。
它应当感受烈日、感受狂风也感受暴雨,却将烈日、狂风与暴雨都化作茁壮成长的养料。即使一朝脱离舒适的环境,于崇山峻岭、于悬崖峭壁、于料峭酷寒间,也能从容盛开。
当然,这个度要合理,要循序渐进。
这些年来,云奶奶明里暗里一直在伤害姚诗云。姚诗云对云奶奶的畏惧,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根深蒂固,要让姚诗云现在就对上云奶奶,那还太早了。
所以姚容在看到姚诗云被云奶奶指得说不出话的时候,立即站了出来。
护住了姚诗云,姚容才分出心神去回应云奶奶。
“姚氏集团将来都是小云的,真正缺钱缺疯了的人,不是云乐桃吗。穿堂姐的衣服,偷堂姐的生日礼物,如果说打断骨头连着筋的都是这些人,那小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有你们这么些亲戚。”
“还有,我姚家家教如何,不劳你操心。你在质问姚家家教的时候,不如先质问自己一个问题——”
“以你云家的家教,是怎么教出云乐桃这样把偷窃视作理所当然的人?”
“当然,我知道没有自知之明的人,是想不明白这个问题的答案的。所以我就大发慈悲,为你答疑解惑吧。”
说下面这番话时,姚容依旧是笑着的。
语速轻缓,不像是在斥责,倒像是在与亲戚含笑低语。
可这话落在云奶奶耳中,不亚于恶魔低吟。
“云乐桃这么做,不都是跟云峻和你学的吗。”
“鸠占鹊巢,把我的别墅当做你们的别墅,把姚氏集团当做云家的私产。”
“你们以身作则,晚辈自然有样学样。”
云奶奶指着姚诗云的手一转,就变成了指着姚容,脏话已经到了嘴边——
姚容轻飘飘看了云乐桃妈妈一眼:“如果她还敢当着我的面骂我或者小云,哪怕只有一句,我都拒绝私下和你们沟通。”
云乐桃妈妈被姚容的眼神和话语吓得一激灵,几乎当场跳到了云奶奶身边,伸手又拉又捂,才总算是把云奶奶给拦住了。
姚容唇角微微弯了弯,面对着不说脏话就几乎失去还嘴能力的云奶奶,她当然是选择——
继续怼了。
“你觉得我做得过吗?”
“不,一点都不过。”
姚容看着云乐桃妈妈:“乐桃妈妈,你一定不知道我这回是为什么住院做手术吧。当然了,毕竟是家丑,云峻他妈肯定不会外传。但是我不介意让你知道。”
姚容直接将那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云乐桃妈妈,末了,淡淡道:“所以也别怪我不念亲戚之情,因为是云峻他妈先不认我这个云峻妻子的。你看看,是不是应了我那句话:她以身作则,我有样学样?”
“你……你是在报复吗?”云乐桃妈妈满嘴苦涩,半晌问了姚容这么个问题。
姚容:“我只是在为小云讨个公道。”
虽然姚容这么说,但云乐桃妈妈已经认定姚容是在报复。
这时候,云乐桃妈妈连带着云奶奶都有些恼上了:这老太太造的孽,凭什么让她的女儿来承担!
只不过云乐桃妈妈脸上的神色没有遮掩好,云奶奶一看到云乐桃妈妈的神色,就将云乐桃妈妈的心思摸了个七八成,当即就憋不住了。
她自认为今天一直在为了云乐桃的事情忍辱负重,受尽了挤兑和委屈,结果云乐桃妈妈居然埋怨上她了,这还有理了!
现在不仅是三儿媳妇要造反,大儿媳妇也要跟她造反啊!
“我呸!你这不要脸的,别什么事情都推到我身上,自己就清清白白一小白花,你这种戏码我年轻时候都玩腻了!”云奶奶朝着姚容开始骂道。
结果姚容还没什么反应呢,云乐桃妈妈先炸了:“妈!你少说两句!”
这老太太,是真的一点都不为乐桃着想吗!
万一惹怒了姚容,她的乐桃可怎么办啊!
现成的把柄落到姚容手里,还不乖乖顺着姚容的意思,那不是逼她的乐桃去死吗!
“行了!你被她骗了,这黑心肠的还能放过你女儿?”
云奶奶翻了个白眼。
“有老三在,乐桃最后肯定会没事的。”
她对自己的三儿子特别有信心。
玩了一手挑拨离间的姚容听到这里,朝一直在注视她的姚诗云招手:“小云,把赔偿清单给乐桃妈妈。”
姚诗云早有准备,闻言直接从桌面拿起一份彩印好的赔偿清单,上前递给云乐桃妈妈。
云乐桃妈妈连忙低头翻看。
姚容:“按照这份赔偿清单来赔偿,有我们的谅解,云乐桃的处罚不会被判得很重。不按照这份赔偿清单来赔偿,那就直接法庭见,到时判多少年就是多少年。”
以姚容查到的数据来看,单靠云乐桃爸妈的存款,除非卖了房子车子,不然还真赔不起。
所以——云乐桃爸妈十有八九会去找云奶奶和云峻帮忙。
云奶奶被她气成这样,又对云乐桃妈妈有了心结,就算愿意出这笔钱,也肯定会不痛快。
到时就有好戏看了。
“行了,要没别的事情你们就离开吧,我和小云还要去吃午饭。”锻炼姚诗云、骂云奶奶、挑拨离间,三项目的全部达成后,姚容直接下了逐客令。
而云乐桃妈妈和云奶奶,确实也达成了她们此行的目的。
只是她们心里完全高兴不起来。
这一趟,就感觉是专程过来找骂的。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满心复杂地往病房外走去。
病房门一直都是虚掩着的,如果靠得离门口近了,还是能听清病房里面的动静。
云乐桃妈妈一拉开门,就看到门口旁边的墙面前方,站着一个身穿白大褂、容貌俊秀的年轻医生。
她看了年轻医生一眼,就和云奶奶一块儿离开了。
年轻医生自然是陶子晋。
云乐桃妈妈他们前脚刚进病房,他后脚就到病房门口了。
保镖们都认得他,所以没拦着他。
因为那是姚容他们的家事,陶子晋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进去,而是守在了外面听动静,心里想着要是里面打起来,或者姚姨和诗云落了下风,他就马上冲进去帮忙。
结果……
好吧,白担心了,他需要重新评估诗云和姚姨的战斗力。
不过也还好是白担心了。
只是,陶子晋现在又面临一个纠结:他要不要进去和姚姨她们打招呼。虽说他本意不是偷听,但他确实不小心听到了很多隐秘的事情……
陶子晋揉了揉太阳穴,心下叹了口气,伸手正欲扣门——
姚容和姚诗云就拉开病房门,手挽着手从里面走了出来。
瞧见陶子晋,姚诗云有些意外:“子晋哥,你怎么来了?”
“说来话长,但长话短说呢,就是我刚刚听到了你们的对话。”陶子晋苦笑。
“你听到了?”姚诗云意外。
陶子晋点头,还没来得及道歉,就听到了姚诗云的问题。
“我妈刚才是不是超级酷的!”姚诗云一脸寻求认同的表情。
陶子晋一愣,下意识想笑:“对,我第一次知道姚姨这么厉害。”
“当然——”陶子晋朝姚诗云竖起拇指,“我发现你也变厉害了。”
当年那个被云乐桃欺负了都不敢吭声的小姑娘,现在已经能够保护自己并开始反击了。
姚诗云微抬下巴,骄傲道:“子晋哥,知不知道什么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这都是跟我妈学的。”
“现在知道了。”陶子晋顺着她的话说。
姚诗云心满意足了。
“姚姨,你们是要去吃饭对吧。”
陶子晋看了眼手表,他的午休时间还剩一个小时。
“一起去吧,医院附近有家店的猪肚鸡汤煲得很不错,我请你们尝尝。”
“好啊。”姚容笑着问,“我现在可以吃辣了吗?这几天吃的太清淡了。”
陶子晋按了电梯:“可以吃了。”
陶子晋推荐的猪肚鸡汤确实很不错。
除了猪肚鸡汤,姚容还点了一份酸辣鱼,再加上一碟青椒炒肉,就差不多了。
等着上菜的时候,陶子晋拆开三套碗筷包装膜,用滚烫茶水一一冲洗,又给姚容和姚诗云都倒了椰汁。
姚诗云喝了一大杯椰汁润喉。
放下杯子,姚诗云问陶子晋:“子晋哥,你怎么会出现在病房门口的?那个时间你不应该是午休时间吗?”
陶子晋帮姚诗云加满杯子里的饮料:“我还以为你不打算问了。”
“我这不是没话找话吗。”在姚容和陶子晋面前,姚诗云表现得很放松,所以直接把心里想法说了出来。
陶子晋哭笑不得,不过这个也没什么好瞒的,他就都说了。
“有心了。”姚容说。
姚诗云弯了弯唇,也跟着道:“对啊,谢谢子晋哥。”
要不是关心她们,陶子晋怎么会特意跑一趟。
菜很快就上齐了。
吃完午饭,三人再次回了医院。
陶子晋的上班时间快到了,在住院部与姚容姚诗云分开。
姚容和姚诗云不想这么早回病房待着,干脆就在医院里慢慢散步。
午后阳光微醺,乳燕在林间振翅穿梭,木棉于枝头盎然盛放。
天空有一朵木棉花打着旋从枝头落下。
姚诗云眼尖,小跑过去,趁着那朵木棉花还没落到地上,伸出手接住了它,然后又踩着枯枝败叶跑回姚容面前,将这朵木棉花递给姚容。
“妈,给你,我看你这两天经常在窗台边欣赏木棉花。”
姚容双手捧过木棉花,对姚诗云说:“等我出院,我们就回别墅住。到时我打算在院子里种一棵木棉树。”
“只种一棵吗?”
姚容走累了,拉着姚诗云在一旁的长椅坐下,光斑从枝叶缝隙间投落在她的手背上:“一棵就够了。”
她这一世,就是为了一场木棉花开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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