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翔阳今天出奇的兴奋,可能是因为马上要成为前辈了吧。
我本人最近因为春天来临而苦恼着,不是因为花粉和天气干燥,而是因为天气回暖要自己骑车去上学了。
白天学习的时光对我来说并不枯燥,相反是个很好的放空自己的休闲时间,因为成绩一直过得去,老师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午休时间,谷地仁花凑过来和我分享她听到的消息。
“月酱,递交入部申请表的唐泽同学是新生代表,也就是说是年纪第一?”
昨天的表上他只说了自己成绩稳定,没想到是稳定优秀,不过我很满意,高兴地多吃了两口饭,咽下去后说道:“那挺好,另一个宮川星写得字基本都是错字和圈圈,只写对了自己的名字,之后期末补习就交给他了。”
“圈……圈圈!?”谷地仁花昨天没有翻看申请表,可她看到过封面的名字和班级,字迹“有些”稚嫩却也能看懂,“可是昨天……”
我看着她的目光充满怜爱,“可能只有班级姓名会写,里面他写了双语,不过我第一时间确实没反应过来那是日语。”
看完那份申请表,我对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充满信心,毕竟日语他们还是会的!
就像大地前辈他们对我的要求无限放低一样,我已经把要求放低到会日语了。
下午放学该去部活了,我和仁花酱结伴前往体育馆更衣室,换好衣服就看到两个身影陌生的男生站在体育馆门前,个子都很高。
我俩的脚步声一迫近,他们立刻扭头看过来,只是第一眼,我就差不多摸清两个人的性格了。黑头发的唐泽和也看上去温和好相处,可眼睛里透着点傲气和冷淡。金色碎发的宮川星标准的混血模样,青绿色的眼睛又凶又冷,所有情绪都在脸上了,倒是很直白。
这两个人完全相反呢。
“自己有带鞋吧?换了直接进去就好了。”我朝着体育馆的方向抬了抬下颌,又用英语重复了一边。
宮川星硬语气邦邦地说道:“我能听懂日语,也会说。”
那挺好,沟通方便,我了然点点头,“就是不会写是吧?一会儿乌养教练和缘下前辈会审核你们,先进去热身吧。”
“是,学姐。”唐泽和也含笑应道。
谷地仁花趁着三人说话的时间,打量了一下两个新人,呜哇……真的好高啊!感觉和月岛君还有东峰前辈差不多的样子。
像是野兽的直觉,宮川星突然扭头看过来,把谷地仁花吓了一跳。
我把手往后伸,握住仁花酱的手,对宮川星笑了一下,语气十分友善:“怎么了?”
“……没!”宮川星警觉地往后撤了一步,头发也炸起来,见没事发生,头发又落回去。
将仁花酱拉到前面来,我扶着她的肩膀,笑容和蔼,“仁花性格腼腆,但是办事仔细认真,所以不要吓到她哦?”
唐泽和也笑眯眯的不说话,宮川星抿紧嘴唇,警惕地看着我,半天才回话:“哦。”
“怎么都在这里站着?”
我认出来这是缘下前辈的声音,换上一副乖巧的样子回头,“没什么,就是凑巧遇到聊了几句。”
“……你没吓到人家吧?”缘下力有点担心。
这话说的,我是那种人吗?我自认为很和善,也没故意吓人,于是十分自信地说道:“没有哦。”
谷地仁花勉强表示同意,“嗯,没有。”
缘下力:……你们看我信吗?
一直在门口站着也不好,于是都进了体育馆。
今天轮到仁花酱记录日志,我凑到乌养教练和缘下前辈身边,听他们说准备考核一下两个新生,我立刻举手示意。
乌养教练和缘下前辈顿了顿,互相对视一眼,便像无事发生一样继续交谈起考核的事情。
哼哼啊啊啊!看我,看看我!
我忍不住出声:“我……”
乌养教练叹气,他挠挠头,问我:“新垣想说什么?”
“我想说,要不要先让他们跟着训练,我们跟外校约一个练习赛,让他们上场试试,就像当年和青城那场练习赛一样。”我终于得到允许,飞速把话说出来,“以及我们打进了全国,约练习赛也很好约,据我所知,青城、伊达工都有意约一场练习赛。”
缘下力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青城和伊达工想约练习赛?”
我眼神游移,心虚道:“就……前辈你也知道翔阳偷跑去白鸟泽集训,加过一些人的联系方式。”
“你让日向问的?”缘下力瞪大眼睛。
我更加心虚,其实是我要的联系方式问的,而且黄金川真的蛮好套话的。
不过这其中细节也不必全都讲出来,缘下前辈这么认为也不是不行,到时候应该不会露馅吧?
这一想,我立刻开始转移话题,“嗯嗯嗯,就是说要不要约一下?可以前面放新人上,实在不行再换下来。”
“虽然拿人家来练手不地道,不过确实是个好方法。”乌养教练点头,“可以让小武老师问问。”
我小声道:“他们未必就不让一年级上场,估计后半段比赛才换主力呢。”
缘下力脑袋开始疼了,“到时候千万别当着他们的面说哦?不过我觉得还是得看看他们的水平,最起码有个底。”
“确实,要是和当初的翔阳一样烂,那真的是不行呢。”我赞同地点头。
“我听到了——”
我虚伪一笑,也不是很在意你听不听得到。
检验的方法定位让影山来传球,让他们扣。
乌养教练略微一合计,让月岛萤和日向翔阳还有田中前辈参与拦网。
唐泽和也一直在看影山飞雄,我观察到他眼里的冷淡消失了,心里大吃一惊,你小子浓眉大眼的不会是影山飞雄的迷弟吧!?马萨卡!?
月岛萤应该没有考虑过放水的可能性,在适应三球后开始指挥拦网,十球里有三球封死,四次一触,唐泽和也似乎有些不满意这个成绩,只是面上依旧温和向几人道谢,说了句辛苦了便退到一边看宮川星扣球。
我看他这幅样子忍不住啧啧几声,懂得掩藏情绪的弱化版影山飞雄,在他的那页上写道:技术不错,但是笑面虎。
宮川星的扣球表现,我先不发表意见,旁边的仁花酱已经用日志本挡住脸了。
怎么说呢,技术虽然稚嫩,但最起码和烂挂不上钩。力度大是大,但他根本不管拦网在哪里,连躲避的想法都没有,就是往下扣。
乌养教练喊了停,他摸摸头发,问:“你完全不看拦网吗?”
宮川星面无表情道:“扣球就是要直接扣才爽快。”
我低头在笔记本记录宮川星的那一页写上:力度大,但是憨,且除了力道大暂时没看出来有别的地方值得留意。
“在比赛里你这样会让对手得分的,这个你明白吗?”
“有自由人在。”
“自由人并不能一直给你善后,而且你这是在增加队伍不必要的负担。”
“扣球就是要直接扣才爽快。”
乌养教练闭上嘴。
缘下前辈扭头看向我,向我招手,“新垣,你来。”
我合上笔记本走过去,“您说,是直接动手还是言语感化?”
缘下前辈对我温和一笑,“不许动手,其他的你随意,哦对,他的去留你决定。”
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我忽然发现这个笑容有几分大地前辈的味道,收敛了一点,敬个礼表示了解,朝着左眼写着不服、有眼写着不忿的宮川星招手,也不管他跟不跟过来,转身走到门口换鞋往外走。
缘下力对着迟迟未动的宮川星说道:“现在你的去留是新垣决定的,你留在这里也没用,其他人继续训练,唐泽你也一起。”
目送着宮川星远去的背影,山口忠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总之先祝福吧。”
日向翔阳语气犹豫:“月应该不会太、太可怕的对吧?”
月岛萤则是毫不掩饰地大笑,“哈哈哈哈凶名在外的乌·野·经·理。”
宮川星牙都快咬碎了,最后还是去换鞋了。
……
我坐在外面长廊的扶手上等了一小会儿才看到人走过来换鞋,估计是缘下前辈和他说了什么。
也不是很关心他的态度和想法,我问道:“比赛最重要的是什么?”
“实力。”宮川星瞪着我说道。
“差不多吧,”我站起来活动活动腰身,“赢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只要输掉一场比赛就直接结束的比赛你打过吗?你知道输掉比赛意味着什么吗?你知道我们的目标是什么吗?”
我抛出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宮川星皱着眉不回答。
本来我说出这些问题也没多期待他能给出什么回答,便继续往下说:“我的前辈们已经三年级了,他们没有再来的机会,而我们的目标是全国大赛。”
“所以你凭什么让他们用如此珍贵的机会陪你玩扣球游戏?喜欢扣球怎么不去县里的排球兴趣班,是不喜欢吗?”
宮川星的脸色越来越黑,呼吸越来越急促。
我看他这样笑了起来,“很生气?排球部不讨厌球风有特色的人,但前提是懂得团队配合,刚才我也很火大啊,有自由人在就可以瞎打?西谷前辈活该给你擦屁股?你想留在排球部打排球就给我好好想什么是团队,就算是牛岛若利也不能不配合队友,影山都坐过板凳,你是?”
“哦对了,下周和青城有一场练习赛,教练有意让一年级上场,如果在那之前你没想明白,就不用来了。”
“有一件事情忘记说了,”我拍拍裤子上的灰,“我是二年级的新垣月,排球部经理,是整个排球部脾气最恶劣的人,所以不要和我耍横也不要和我耍脾气。”
宮川星低着头迟迟不说话,他双手握拳几乎在极力忍耐,我凑过去从下面看他的表情,他本人似乎被我的突然靠近吓到了连忙往后退,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蹲下来直视他的眼睛,“你今天先回家吧,这段时间都不用来,在下周前想清楚再来,想要倔强地不妥协也可以,现在就说不来排球部也可以,都随便你。”
意识到态度可能太强硬了,我柔和了表情,语气也跟着缓:“毕竟,我也不是什么魔鬼嘛,还是让你自由选择的。”
宮川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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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地仁花回家在日记中写道:新一学期的社团活动也是以极其和平的一天为开端。
嗯,极其和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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