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天气,倒是个风和日丽的日子。
一大早,部队的演习就开始了。
或近或远地从山里传来了,乒乒乓乓的枪炮声。
上午9点多的时候,随着一阵隆隆的飞机声,天空中绽开了一朵朵,大大小小的“白玉兰”花朵。
严阵以待在各自岗位上的,专案组5个人。紧张的情绪,让他们的全身,不由自主地发生着颤抖。
让他们庆幸的是,大大小小远远近近的“白玉兰”花朵,都去了山下的“断魂坳”。
随着一朵朵“白玉兰”的陆地,伞兵们训练有素地,收起了他们的降落伞,持枪进入了他们的下一个战斗序列。
正在庙门前巡视的吴影,脸上露出了些许宽慰。
他做了一个欣慰的深呼吸。
然而,没等他这口深呼吸完成,只见身后东北角,“哗啦”一声大响。
循声望去,一个伞兵的伞绳,挂上了庙宇的屋脊,屋脊不堪重负,降落伞绳连同下面的人,一起“砰”的一下掉到了地上。
不容吴影多想,他冲着声音奔了过去。
这是一位20来岁,肤色黝黑的年轻战士。
初次照面,年轻战士脸上升起了抱歉的神色。
他落在地上,显然已经负伤了。落地时,被降落伞绳带下来的屋脊瓦片,砸在他的额角上,砸开了一个口子。
鲜血正从伤口处冒出来。
在山头上巡逻的马新和陈东,也闻声赶来了。
吴影指挥他们,先帮伞兵把身上的降落伞解下来,给他来个“松绑”。
这是个很可爱的战士,皮肤虽然黝黑,五官长得十分周正,稚嫩的脸上,疼得咧歪着嘴。
吴影心疼地凑上前去,从自己的身上摸出急救包,拿起消毒水和纱布,给战士包扎头上的伤口。
还好,额头只是砸开了一道口子,没有伤到骨头。
小心翼翼包扎好伤口,吴影凑到伤口处闻了下。又亲切地问战士还伤到哪儿没有?
“哼,哼,”战士没有马上接话,却不断地呻吟起来,紧皱着眉头,一脸的痛苦。
“我要死我要死了!快救救我,我快不行”呻吟半天,战士断断续续说。
见这么说,吴影马上趴在他身上细细检查,却没有看见有其他外伤。
按照他落地时的情形,没见其他外伤,就是内伤也不会怎么重。
吴影心里不禁笑出来了,这个战士的意志怎么这么脆弱?受了这么点轻伤,就讲出那样的话来!
心里倒不禁生出了一阵怜悯,一股父爱。
“我头痛我口口渴。我快不行了。”战士脸上的痛苦神色更严重了。
“让我到庙里去,让我到庙里去喝口水,去躺一会儿。”
战士像个落水者,抓住了吴影的胳膊央告着。
吴影痛惜地拍拍战士的脸颊,安慰了他几句,面对战士的不断求情,吴影说:
“可庙门是关着的呀,我去给你敲门,看人家愿不愿意开?”
“那那就求求你了,求求你”战士的声音,听起来异常的可怜。
吴影让马新和陈东,把受伤的战士扶到路上来,吴影对那战士说:
“那好,我去敲门。人家给不给开门就不好说了。你先坐在这里,听我的信吧。”
吴影去了庙门那儿。
庙门那儿离这里有7、80米,讲话声音听不到,只好用部队在参战时的手势,来进行告知和交流了。
因为是逆风,敲门的声音这里听不到。
敲了好一会儿,吴影站在门口,对着坐在地上的战士,打起了手势:
吴影先用右手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再张开五指,在胸前朝外推动了几下。
接下去,吴影再用右手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又用这根食指,向外来回晃动了几下。
这算是一组手势。
再接着的一个手势,是吴影的右手拇指和小指翘起,中间的三个指头卷起来,贴上自己的耳朵。
然后,他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成二指状,在自己的左臂,该是有臂章的地方,拍了几下。
这是第二组手势。
接下去的一个手势是,吴影右手握拳,套心向外,在胸前往前推动几下。
做了这些,他的右手改由握拳变成手背,成45度角,在胸前往地上指了指。
这是第三组手势。
为怕没有看清,吴影把以上动作再做了一遍。
今天的天气很好,能见度很高,7、80米外的战士,完全应该看明白了。
吴影微笑着走了过去。
“庙门能够打开了?他们愿意让我进去了?”没待吴影走近,那位战士,就满面春风喜不自禁地问吴影。
“是的,人家同意我们进去了,让我来抱你过去吧。”
说着,吴影就抱起那个战士。但他没有走去庙门的方向,而是走到悬崖边,把那战士,像扔一件破棉袄似地扔了下去。
一声凄厉恐怖的惨叫。
一个飞速堕下的物体。
让悬崖顶上的人大跌眼镜的是,那个堕下悬崖的物体,到一半的时候,化成了一缕青烟飘了起来。
“哈哈哈哈!”
一阵狂放的大笑,在悬崖顶上直穿云霄。
“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吧?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吧?哈哈哈哈!”吴影笑完,拍了拍自己的两只手。
“哎呀,哎呀!”马新情不自禁地扑到吴影身前,狂热地给他来了个拥抱。
“今日能跟吴老前辈一起共事,真真切切地感受了,你的火眼金睛侦察神功,我这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啦!”
“一辈子都受益匪浅,终身难忘!”陈东也充满激情地说:
“吴老前辈还是讲讲,你是怎么识破那个假士兵的伪装,认清他是又一次,向我们进击对手的呢?”
“几个方面,只要我们动动脑子,任何骗局的被识破,其实都不是很难的。”
吴影拿起一支烟,在烟盒上顿了几下。
陈东上前给他点了火,吴影欣快地喷出一口,说:
“今天他们部队搞演习,所有的降落伞,都落到山下的‘断魂坳’去了,唯独这个伞,却在这里降落。”
“这种反常的现象,本身就应该引起我们的注意,该打个问号了。这是其一。”
“其二,我一看见那个战士,那个战士的脸色长得比较黑,但也黑得有点特别。我的警觉就更大了。其三,”吴影的眼里骤然放出一片晶光:
“一个重大的提醒是,我在给那个战士包扎伤口的时候,看到他的鲜血,跟我们人类的鲜血没什么不同。”
“但血的味道,也许是我干刑侦的时间久了,被害人的鲜血闻得太多了,有了一种特殊的嗅觉。”
“我觉得这个战士的血液,跟普通人血液的味道有所不同。我就基本认定,面前这个东西是个假货了。”
“但是,就凭这些,你要认定从天上掉下来的这个战士,就是我们的对手,还不能就此贸然认定。”
“万一弄错了,毕竟这是一位j放军战士,把他扔下山去,那可不得了啦!”
“正好这个时候,那个所谓的空降兵战士,却再三再四提出来,凭他的那伤口,要进到庙里去,做休息讨水喝。”
“我就将计就计,找到了一个绝佳的检验办法。”
“就是你用特种兵,在作战时使用打手势的试探办法?”马新恍然大悟。
“正是,”吴影对刚才使用的这个妙计,看来得意至极。
他兴致勃勃地讲:
“你们还记得不?我做的第一个手势是:先用右手的食指,指指自己胸前。这是一个‘我’的手势。”
“然后,我做的第二个手势是:张开五指,在胸前朝外推动几下,这是一个敲门的手势。”
“接下去的手势是:我用并拢的五指,左右晃动了几下。意思是说:敲门没人理睬。”
“把这三个手势连起来,翻译成的语言就是:‘我已经敲过门了,没人应门。’”
“下面的这个手势,我做的是:右手的拇指和小指翘起来,中间的三个手指卷缩着,放在耳边。”
“这个手势是说:‘我们打个电话吧。’
接着做的一个手势是:
“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并拢,在自己的左臂,应该是军人臂章的部位拍打几下。这个手势的意思是:‘叫医护兵。’”
“把这几个手势翻译出来,就是说:‘我们还是打电话,请你们的医护兵来吧!’”
“这是第二组手势。”
“第三组的手势呢?”
“我右手握拳,拳心向外,在胸前向外推出几下。这个手势的意思是:‘原地等待。’”
“接下去,我还做了一个右手的五指并拢,手背和手指呈45度角,手指在胸前向下戳几下。他的意思是:‘我们守在这里吧!’”
“把第三组的手势意思翻译出来,是:(得到了你们部队回话的指示)‘好了,你就原地等待,我们陪你守在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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