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仁想告诉她,又不能告诉她,随便编了一个理由糖塞她:“我也不知道冷静是谁。确切的说,梦里的人和现实中的人未必能完全对应。”
广播通知登机。
路仁让她好好玩:“幼儿园不打紧,半年一年不去也没事。你在家好好玩,玩腻了我再回来接你。”
江暖目送他进去。
他却没有登机,而是躲到江暖看不见的地方偷偷打电话:“她梦到了冷静,并说出了冷静的名字。”
“冷静?”
“对啊!冷静!她没有梦到真真切切的霍廷懿,却被冷静追出梦境。她这什么情况?还有救吗?”
“我呸!请注意你的用词。”
“行行行,我注意我注意,可问题是现在要怎么办?让她见冷静?”
“见个p!”
路仁噗嗤一声笑:“你刚才让我注意言词,现在你自己爆粗口。我说,你能不能好好做个人?能不能做个人?”
某人没有理他,空了好一会儿才告诉他解决方案:“先别管她,让她自己去折腾。不管怎么说,进展是往前推动的。”
“一个月时间怕不够啊!”
“不够老子弄死你。”
某人挂断电话,路仁掐着手指数了又数,一个月的期限,只剩二十来天。
改签了别的机票。
在a市住了几天他又折回海市。
江暖还是那个江暖,但变得有些沉闷和嗜睡。江父江母找她说话,她也提不起劲头。逸逸怕她出事,整天挤在她身边。
她醒了就陪逸逸玩会儿,也只是一会儿。路仁坐在床沿俯视着她:“暖暖,你到底怎么了?”
江暖兴趣缺缺,她盯着天花板,目光一阵空洞一阵迷茫:“睡不好。睡着就是梦。各种各样的梦。各种各样的人。我不认识她们,她们都叫我诺诺。”
闭上眼睛。
她第n次反问自己:“我到底是谁?我到底是谁?”
“你有没有梦到霍廷懿?”
江暖睁开眼睛又无力地摇摇头:“没有,我没有梦到霍廷懿。我只梦到一个背影,和霍廷懿的背影很像。”
她以前总是追着背影跑,怎么追也追不到。最近她可以追到,还可以抱到,但是只能在后面抱住他。
她想绕过去看看他的脸,绕不过去。
她想让他转过来,他不转。
她累极了,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她这一睡就陷入了昏迷,怎么叫都叫不醒。
某人带着医疗团队赶过来,他们试了很多种办法都没法叫醒她,最后只能用电流刺激她的脑电波。
她紧闭的眼帘下,眼珠开始转动,越转越快。嘴唇噏动,好像在说什么。
路仁凑过去听,什么都听不见。
倏的。
两行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滑下来。
她困在梦中,哭得歇斯底里。他们则面面相觑,不知道她梦见了什么,也不知道要不要叫醒她。
然而,她是叫不醒的。
撤掉仪器之后,她继续昏睡不醒。
路仁的五官愁得皱成一团:“现在怎么办?要不都告诉她吧!”
某人剐他一眼:“告诉,告诉,你就知道告诉。你告诉她之后,她还会思考?还能做回她自己?路仁,我说过很多遍,他们把她做成傀儡。她冲不出来,她就一辈子都是傀儡。”
路仁低下头,叹了一口气。
一个月时间就这样匆匆过去,屋里的人都是垂头丧气,一年一年一月一月,何日是个头啊!
除夕前的一周,江暖终于醒过来,她睁着眼睛,整个人瘦成了纸片,脸颊上的颧骨高高的耸起来。她看着路仁,有气无力地说:“我要回a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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