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怔了怔，随后才反应过来，也不知从哪来的自信，还没得到证实的话，他就已经在心里笃定了这就是杨咩咩的想法。
“你想动监视厅很久了吧。”路白舟颔首笑了笑说。
“原来路医生还会读心术。”杨咩咩挑着嘴角，转了转手里的笔继续说，“那路医生猜猜我现在想做什么？”
“哪来什么读心术，你快正经点吧。”路白舟每每听到杨咩咩这种带丝玩味的语气，他都招架不来。
“我可没说什么不正经的话啊路医生。”杨咩咩继续提着笑意道，“我也来猜猜看，是不是路医生想到了什么不正经的画面，所以脑子里才出现了不正经这个词呢？”
“哎，好了！停！”路白舟急忙打断他的话。
真是怕了他了，‘路医生’这一称呼怎么到了杨咩咩嘴里就变味了？
“抱！”
“”杨咩咩转过头看着正蹲在桌前玩得开心的杨小路，她都已经熟悉到这种地步了？心思明明不在他俩对话上，还能脱口而出‘抱！’来打断。
“看吧，老套的剧情走向，连小路都熟悉了自己的出场方式。”路白舟不禁笑道。
“过来。”杨咩咩朝她招了招手。
杨小路依旧拎着自己的小猫窝，跑过来歪着头盯着他看。
杨咩咩看着她的眼睛，突然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
这个粘着路白舟不放的小家伙，留下也没什么不好，或许要找监视厅还得需要空灵帮忙。
杨小路和陈帆不一样，她独立习惯了，能在冥界总局局长门口徘徊数年，也说明了她应变能力肯定很强，再加上刚来这边那会的古灵精怪，这无疑不是个好的合作伙伴。
可她再怎么，也是个小孩子。
杨咩咩抬起头来，将视线移开，打断这个念头。
“我还没确定好从哪下手。”杨咩咩将杨小路抱起来放到身侧为她准备的凳子上，又从抽屉里拿了盒小鱼干塞给她才转过脸来，“监视厅不除根，对空灵来说随时都有风险，但主动引出监视厅，空灵一定会有风险。”
“我想这件事如果做，就一定得让宠员们知道，这不是个能秘密行动的小事情，延铭就是例子。假如我们没成功，宠员们连我们去哪了都不清楚，这只会让局里越来越混乱，甚至还给了监视厅变本加厉的机会。”路白舟说。
杨咩咩严肃着表情微微点头，“我见过监视厅的人，同在冥界，我怀疑他们也是灵。甚至关于监视厅，总局应该也不了解，他只是目睹了监视厅的出现和消失，具体心思都放在了延铭身上，现在也如此。”
“试一试，我们一起，让这伪装命运的地方从冥界消失。”路白舟蹙起眉盯着杨咩咩继续道，“但是，你别想着自己能行，总局局长有特权，你没有，万一失败了，我可没总局那么有耐心。”
杨咩咩看着他严肃的表情笑了笑，“好，听你的，我们一起。”
“什么一起不带我？”一只哈士奇从档案室的楼梯口跑过来，到了他们跟前才幻成人型随手拉了个凳子坐下，“老大，你们又在密谋什么？也不告诉我！”
“你他妈怎么又在档案室？你住里面？”杨咩咩早就想打他一顿了，工作不好好干，整天和上瘾了一样泡在档案室里。
“你还别说，我最近真的没回家。”哈里一本正经地说。
“”
“别这么看我，我是真的在工作，我怕出什么意外，他们整理好的资料，我挨个过审来着。”哈里又笑了笑将凳子拉的与他们更近说，“而且我有个超级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你们！”
“不够大怎么办？”杨咩咩调整了坐姿，抱着胳膊随意地往身后椅背上倚了倚，做好了听故事的准备。
“绝对够！老大，那只叫陈奇奇的吉娃娃你还记得不？”哈里说。
“当然。”杨咩咩回答。
“最近不是在查宠员资料吗，我竟然发现了他的资料，甚至不止他的，应该是当时不小心将那一批灵的资料漏掉了，所以他们其实都是有名字的！”哈里说着从口袋掏了一张纸递过去，“没记错的话，路医生和他同期！”
杨咩咩听了立马坐起身来接过那张纸看了看。
上面清楚地写着当时的死亡日期、原因、来局里所属区域以及暂用名。
所以路白舟也会是因为漏掉了资料吗？
杨咩咩抬眸看了眼路白舟，后者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依旧面挂笑容。
“你可是琢磨着要毁掉监视厅的人，还相信没有名字就不会过得好这种话吗？”路白舟笑着说。
杨咩咩看着路白舟微笑着的嘴角愣了愣，关于名字，这是路白舟的心结，杨咩咩纵使再不相信这些没经历就下了结论的话，他还是会为了路白舟小心翼翼。
“原来资料上会写暂用名吗？”路白舟神态自若地拿过那张纸看着说，“所以不积极向上的话，名字也有改动的可能吧？”
见杨咩咩没说话，路白舟又将纸放下，认真地看着他说，“从什么时候我有了这种想法呢，大概是我听到你因为我被关禁闭室的时候，就那一瞬间我什么都不想相信。‘就算把整个冥界总局掀了我也一定要把你带回来！’我有了这种想法。所以，我还没等到轮回，他就说我下辈子好不了，这种话，我怎么可能信呢？”
杨咩咩就这么静静地盯着路白舟看了许久，随后笑着低下头，路白舟啊，可不是只脆弱的小猫咪。
“那我们不妨废除掉提前告知宠员姓名这一环节怎么样？和动物管理局统一管理方式，重新制定管理制度。”杨咩咩笑着说。
“听你的。”路白舟说。
“你觉得呢傻狗？”杨咩咩又将视线移到哈里身上。
“我？”哈里指着自己。
“嗯，你怎么也算高层领导，给个意见。”杨咩咩说。
“这样就没有落差感了，我觉得可以，不过，我们局可以更改制度吗？”哈里问。
“既然任命了我当局长，就要承担局长做事的后果，我想总局应该不会管这么多。”杨咩咩说着起身走到奥拓工位前，问他要了份局里的管理制度边翻看边说，“这两天就把它落实了，我先拟一份需要删减和补充的内容，明早叫上各个部门负责人开个总体会议，哈里你去准备会议室，顺便找人明天负责接待动物那边过来开会的人。定下之后，没问题我就去趟总局报告一下，行不行的回来都要把新制度传达到每只宠员身上。”
“这么快？”这行动力给哈里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只是个开始，既然影响着我们的问题有了着落，接下来就是处理问题的时候，一点点来，即使在地狱，也要过得风生水起不是吗？”杨咩咩拿着那份管理制度又回到工位上。
哈里听完这些话竟莫名觉得热血沸腾，终于，这充满求知欲的管理局要开始变天了。
“收到！保证完成任务！”哈里站起身朝杨咩咩比了个手势，才转身交代了秘书处的几位宠员，并命令他们马上执行。
“对了舟舟，还有件事，需要你帮我一下。”杨咩咩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头看着路白舟有些犹豫。
“怎么了？”路白舟问。
“在向宠员通知新制度前，我想把左左的故事告诉他们，还有空灵，你说得没错，这不是我一个人可以完成的任务，他们也有权利知道。”杨咩咩垂着眸，手里的笔帽在纸上划出几道凹进去的痕迹。
路白舟看着杨咩咩的小动作低声笑了笑，他们局长很容易紧张啊。
“致歉信，我在写了。”路白舟说，“要道歉的是我，你紧张什么？是不是在他们面前嚣张惯了，要软下语气心平气和地聊天，招架不住了？”
“有点。”杨咩咩抬起头看着路白舟说，“我主要是担心他们不会好好听，或者不会好好配合和理解，反而对空灵更有影响。”
“这个”路白舟一时没想到该怎么回应他，宠员的不确定性太大，而且就他们对杨咩咩地误解来看，听话服从不起义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也说不定，我觉得，有你在管理局只会越来越好，不然总局让你来当局长是要毁了这里不成？”路白舟语调柔和，好像本就自带了种让人安心的效果，他说，“我不敢说宠员们一定会支持我们的决定，但至少他们不会因为局长是你而做些不妥的事情，毕竟他们是你的子民，我不是相信他们，而是相信你。”
杨咩咩将那落下的嘴角扬得更高，或许是叫爱情的家伙起了作用，他看得出来，路白舟比以前自信了很多。
“相扶大概就是，我总是能在你安慰之后，满载能量的做下决定吧。”杨咩咩温柔地看着他道，“一会我会写个稿，你帮我看看有没有漏掉什么。”
路白舟笑着点头说好。
闯天管地的他们管理局局长啊，在路白舟和宠员们面前总是能心思细腻到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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