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亭子处,身着华丽的男子站立,现在还没有入秋,不过天气慢慢回凉,那人穿的明显比盛学真多一些,头上带着红艳的珠子,一看就价格不菲,腰间配玉,怎么富气怎么来。
盛学真慢慢的欣赏着桂花,此处桂花不到十株,棵棵树叶繁茂。中间夹杂着一簇一簇的明黄色小花,聚集一处,惹人喜爱。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人已经走了过来:“参见和颂公主。”
盛学真微微转头,没有注意到来人,一时间眼神迷茫,清澈的眼睛就像是迷失丛林的小鹿,让人心神一阵。
怎么哪里都有他?上次泛舟游湖也是,真的是讨厌至极。盛学真回了一个微笑,而后转头,对于刘居这种随意将人拿来玩弄,随意去毁了别人一家,将看中的男男女女玩弄鼓掌,又可口百姓粮食收成的人渣,盛学真是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
“公主为何至此?”刘居开口。
“你又如何来的武陵?”盛学真反问。
她记得自己在御书房陪着父皇批阅奏折的时候,就有官员上报刘家残暴抢百姓粮食,又故意接着征收搜刮百姓的最后一丝希望。后来盛学真记得那官员是自己贪污入狱,虽然刘家没有受到惩罚,但是刘侯爷的税收官职被扯掉,换成了马丞相,也算是变相的降职。
“臣是奉命前来武陵。”刘居看着盛学真。
“那你好好完成皇命吧,监督大使~”盛学真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只是看着桂花出神。
刘居这次前来确实是监督作用,因为武陵之事确实有些时间长,倒不是皇帝记起张在延等人,而是有官员提到了郑勘,这个在做官考试中最后一篇文章口出狂言的“文曲星”,随后刘居提了句明年马上就是几十年一次的大修史册了吧,或许史官早就忙起来来了,因此皇帝让他查查事情进,密探来报,二人在武陵根本就没什么进展,甚至去武陵体察什么民情。
武陵之地圣上已经题词,这二人还多此一举去什么县内体察民情,说好听些是负责,实际上就算是藐视君主了。这刘居前来说是协助,实际上也算是监督,最主要的他会将武陵之事的进展悉数告知皇上。
刘家不是太子党的人,太子靠宰相,而刘贵妃如今有了大皇子,武陵表彰是太子提出,刘家如何做,大家都是心知肚明,所以盛学真这个监督,就说的有意思了。
“本宫只是觉得武陵风景秀丽,”盛学真冷眼抬头,“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原本温柔可人打扮的盛学真瞬间公主,冷眼注视着刘居,算了不看了,盛学真没了好心情,转身回去,等她前脚到了钦差大人的专属书房时,张在延跟郑勘看着资料。
“看着我干什么?”盛学真疑惑,丝毫不知道她身后站着的刘居。
“冒昧前来,属实打扰,”刘居这次竟然没有往日的高傲,不过语气虽不是那般气盛,这做的事就不是什么好事了,“不过是陛下圣旨难为。”
“参见刘世子。”张在延跟郑勘行礼。
“两位大人快快免礼。”刘居穿过盛学真坐到了张在延的位置上。
盛学真一阵冷寒,直接霸气的走到刘居身边:“本宫累了。”虽然房内不差椅子,但是公主站在这里意味明显。
刘居只得起身,眼里没有一丝微笑:“是。”
看着他吃瘪,盛学真就心情好。
“刚刚已经将表彰进展同世子您说过了,请问您还有什么吩咐吗?”郑勘语气淡淡,他从来就不是那低声下气的人,也懒得同刘居周旋。
郑勘话里的意思就是,该交代的都已经交代过了,你还有什么事情?
刘居冷笑:“或许郑大人应该知道本世子为何会前来武陵,这表彰武陵州内,就没有一个视察一说,圣上题词已经下达,你们……你们这般多此一举,意欲何为?”
他又走到一边,“是你郑勘能够担待的起,还是你张在延张大人?”
“这表彰牌匾,如今我就替两位大人带回武陵州长府内,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将此事落实吧,也好赶在入秋,哦不,赶在明年,二位大人能回家见见家中亲眷。”刘居言语讽刺,“哦对了,二位大人是否娶妻?若是没有,这等节奏,家中应该也是没有挂念的人了,对吗?”
张在延没有说话,他注视着刚刚盛学真揉成一团的画,思考着,她怎么会这个画?这画,不该盛学真能画出来才对,是巧合还是?
“两位大人有没有挂念的人本宫不知道,这刘世子挂念的人应该是满天飞吧,虽然武陵没有什么清风朗月阁,可是有清斋,刘世子可以去欣赏欣赏,怕不是会遇到一两个挂念的人来?”盛学真轻笑,挑眉对视。
“公主说的极是,”刘居低着头,表示恭敬,可是话里带着冲头:“武陵之行是两位钦差,怎么公主会在此地?不知道圣上知道了会不会挂念公主。”
盛学真站了起来:“同样的话本宫不想说第二遍,本宫是父皇最宠爱的公主,若是今天有人将此事告知父皇,那么日后就等着本宫报复吧。”
她说的很直白,让刘居这个蛮横惯了的人一时也说不出来什么。
“将牌匾抬头。”刘居冷眼。
两位小厮照做,结果黄布散落,这牌匾是破了的。
刘居了然,怪不得两人拖延时间,原来是这圣山亲笔题词的原因,二人害怕被怪罪,他还以为这两人有其他计划。
“这是本宫碰坏的。”盛学真一句话飘出。
她的意思明显,要么你告知是圣上这是公主弄坏的,圣上基本不会怪罪盛学真,只是暴露盛学真的行踪,一定是得罪了公主的,若是不说,那么就要等到牌匾修复好了。
“走。”刘居吩咐身边随从,气哼哼的离开了。
“气死本宫了,这个刘居可这真够讨厌的。”盛学真拿起书本往自己身上扇。“张在延他竟然敢说你没有妻子,喜欢你的男男女女不得从武陵排到皇城!他?他就是一个欺男霸女的肾虚男!还有郑大人,郑大人也比他好看多了,竟然还说郑大人!”
盛学真气不过眉眼一台,示意郑勘说两句。
“臣属实没有娶妻……您也是知道的。”他刚刚被退婚,而且这件事告诉盛学真的时候,她还说张在延也被退婚过。
公主护着他们这是事实,可是这二人被退婚也是事实。
有些尴尬。
张在延看了一眼放在远处的牌匾,实际上他连修复未曾招人修复。
“明日要去四合京山看看吗?”张在延忽然说了这句话。
这个地方很有名,武陵的京山,甚至还出现在很多的古籍里,山上有个寺庙,据说很灵。
“京山哎!本宫差点忘了,你们要一起去吗?”盛学真瞬间换乐笑脸。
“嗯。”张在延轻声说,“您可以去寺庙看看,臣觉得山上的风景也是不错,臣幼年来过一次,到如今都没有忘却,山上还会开满蓝色的小花,这个季节,仿佛天空倒影一般。”
“哇,”盛学真期待着,“你当时许愿了吗?可灵?”
张在延点头。
“许得什么愿望?说来本宫听听,既然这么灵,那么……”盛学真围着张在延转了一圈,“你应该是向神灵要的倾国容颜吧。”
郑勘忍不住一笑。
“自然不是,”张在延一顿,“臣自小便是这个模样,不用浪费愿望。”
盛学真来了精神:“郑大人你该有张大人这样的觉悟,我还担心刘居欺负了他,还是白操心了,刘居那傻帽跟咱们家张大人,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
郑勘:“您是说的对。”
盛学真准备回去,明天还要去爬武陵有名的京山,她得养精蓄锐。
盛学真走后,张在延换上严肃神情:“明日你陪着公主去京山。”
他这样一说,郑勘立刻知道张在延是不打算去了:“那您?”
“刘居是协助工作的,他今天的态度就能看出,这表彰是一天也耽搁不了,快马加鞭,明日下午,也应该够了。”张在延看着窗外。
郑勘顺着他的方向,也跟着他的思维,快马加鞭,原来他的意思是刘居会将牌匾一事上报给圣上,耽误武陵表彰进度,怎么也得参他们一本,不管他们是不是太子党羽,如今他们是得了太子的举荐来的武陵。
“若是陛下怪罪……”郑勘担忧。
“圣上怎么对给本官些颜面的,京山归来,带着她去欣赏四合戏曲表演,”张在延道。
“臣……”郑勘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中间传话的人是刘居,刘居是什么人他比谁都清楚,一定会添油加醋的挑事。
“不必早归。”张在延补充。
郑勘只得妥协:“是。”
张在延是自己的上级官员,自己本就应该听他的,他心中有种预感,张在延一定会替他们扛着此事。
实际上,有了刘居的上书,圣上怎么能不生气,他将二人体察民情说成是二人真的有私心,原因就是张在延的手下官员郑勘弄坏了圣上亲笔的题词,所以想要隐瞒,修复最低也要十天半月甚至一月有余,所以二人还偷偷隐瞒,他这样一说盛圣上就更加生气了。
皇帝本就对郑勘有意见,因此直接下令赏弄坏牌匾的大不敬之人十大板子。
刘居知道圣上并不会太过严惩张在延,因为他是大齐的史官之首,掌管记录大齐事件,所以就将此事引到了郑勘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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