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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间低矮硬皮的房间。屋子空间还算大,此时天日将晚,昏暗潮湿,墙皮早已脱落,墙上凹凸不平,积水顺着屋檐悄然滴落。
云洛姿态优雅地倚立在窗前,面色苍白,神色淡漠,给他的俊美平添了三分拒人千里的冷硬。
凌谨之开口道:“公子认识若姑娘?”
云洛轻瞥过去,淡淡扫了他一眼,薄唇掀起一丝冷笑:“怎么了,看来她熟人不少。”
看不惯对方倨傲的神情,池布师兄恼道:“当然是熟人,若姑娘和我们都是宇常城的人,你这家伙是打哪里来的?”
云洛用打量猎物的眼神看着他,透出一丝凉意:“还是把自己先管好吧。”
说罢便不愿多说一个字。
在这里面有一位其他门派来的长者,他笑呵呵地问:“大侠们可不要内哄,咱们都是被掳来的,还是要多多帮衬,早些离开这里才是。”
“他可不一样。”身边一个小年轻小声提醒道,“我们有手铐,他没有,人家是为了儿女情长。”
一旁坐着的池布终究是忍不住,这若姑娘可是凌波未过门的媳妇,被这小子一口一声情意绵绵的,焉能容他败坏名声,不禁怒斥道:“他这算哪门子情,人家姑娘的正主在这儿,莫胡乱臆测罢!”
“哦?”云洛转过身来,双目骤然一深,饶有兴趣地问道:“正主在哪儿呢?”
点苍浙的众人立刻背挺得直直的望着凌谨之。
后者接受到同门眼神的力量,微微叹了气,暗叹若姑娘此时绝对不会愿意自己的名字在一帮大老爷们嘴角传来传去。
他一拱手:“凌某与若琪自少时有婚约,既然阁下心属,还是让若姑娘自个拿主意为好。”
“这我倒是不知道。”云洛轻笑出声,“不过石歌倒是提起过你和这城里一丫头的娘不清不楚的。”
“你还想知道什么?”东荷看着躺在卧榻上的母亲白氏。
此时的白氏隐忍怒气,一双眼睛灼灼地盯着东荷:“你还要害多少人。”
“娘,你竟然同我说话了,至今为止三年了。”东荷满面喜色,随即眼底一片黯然,“自从你这个样子,你已经很长时间不理我了。”
“你把我的双腿变成这样,如今还想把别人变成这样吗?”
白氏努力直起身,但也只能这般,她现在有自己的意识,其他身体器件用“废铜烂铁”形容再合适不过了。
东荷一把抓住白氏,慌张地解释道:“这样娘亲就不会离开我,我还记得娘以前生病的时候,我和爹爹都陪着你,可是后来你就跟郎中大伯跑了,爹爹后来也走了,就留着我一个人在这里。”
“所以,这三年的报复还不够吗?”
东荷微微垂下长长的睫毛,掩去瞳眸中的泪光,轻声道:“娘,这怎么能算报复,我一直没让别人碰你的大脑,就是希望和你永远在一起,即使你埋怨我、恨我,我都愿意。你瞧!”东荷撸起自己的衣摆,一道道狰狞的伤口赫然出现,不忍直视,“这是流浪的时候被别人用刀割的,当时我的肠子都快出来了,连野狗野猫都吸引来了,亏了石歌把我救回来,我活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娘。”
白氏一阵伤心,呜呜咽咽地哭出声:“我知道你以往过的是苦日子,可是东荷你现在也在做着惨无人道的坏事呀!”
东荷胸口一阵起伏,满怀委屈:“我这怎么能叫坏事呢!我找的爹爹,可是丹安城里最好看的,娘,你不觉得他比郎中大伯好看一千倍?”
白氏想到郎中和后来生下来的孩儿,此时还不知被哪个黑心的小鬼头做成人偶受着苦,直哭得气噎如嘶,泪如清痕,顺颊流下。
她泣声道:“别给我找什么夫君了,东荷,你便是将我大脑也一并‘器化’吧,我不想就这么活在这世上。”
说完,紧闭双眼,她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刺在东荷的心口。
“那就顺了你的意思吧!”东荷拍拍手,从外面走进一位仆从,听从她的命令,将白氏背起,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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