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咳。”
一声,罗汐没听到。
“咳咳!”
罗汐还是没听到。
“喂!”
罗汐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感觉生无可恋……
“罗汐!”
男人终于怒了!
罗汐吓了一跳,忙道:“大人?”
“你叫罗汐?哪里人士?”
“……”什么情况?查户口?
“我没有家人,只有一个服侍的外门弟子。”
“嗯。那今晚你守夜。若你敢……”
“不敢不敢,我一定乖乖的,绝不敢动别的心思!”
“……”
男人心里想,他就没见过这么没志气的。
罗汐心里却想,没节操就没节操吧,命重要还是节操重要?这根本不用想嘛!
当下,她把自己的房间让出来,自己抱了床被子往塌上一放,打了个铺。
“大人您安心睡吧,奴婢给您守夜!”罗汐一脸真诚地看着他。
“……”
男人无话可说了。走进罗汐的房,就这么躺在她床上。
罗汐心在流泪啊。她好歹也是个黄花大闺女,就这么让陌生男人躺在自己床上,很招人嫌好吗?要是被自己老妈知道,非打死她不可!
要是在这个时代被发现,不知道会不会抓去浸猪笼?
去熄了灯,躺回塌上时她脑子里乱糟糟的。白天发生太多事,晚上也发生太多事,她有点受不了。
呜呜呜,可怜她晚饭还没吃呢,在药园干得筋疲力尽还要伺候这尊大佛,有没有天理呀喂……
“我叫金鸣。”里面的男人突然闷声说。
罗汐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金鸣!我的名字!”男人加重语气,一字一顿地说。
“啊,啊!人家知道了……”罗汐在被子里缩了缩。
呜,好凶……
罗汐迷迷糊糊地蜷缩成一团,几乎是枕着心跳声入了眠。
隔天早上,罗汐起床时,花了五分钟才想起并接受自己小窝里多了个陌生男人这件事。
嗯,那男人还是个受了伤的劫匪。
罗汐自个儿洗漱完,便自觉地打了盆水送到房里。
金鸣果然一脸诧异。
自动无视他眼里的警惕,罗汐径直走到桌旁,放下水扔下毛巾,说:“你自个儿洗漱吧,脏水倒在屋后的小沟里就行。”
语气自然地好像和自家人说话。让金鸣有些意外。
丢下他不管,她转身去厨房,蒸了几个大馒头。想到屋子里还有个人,就用碗装了几个放到桌子上,自己揣着两个,打了壶水就去药田。
她还有一堆烂摊子要收拾。
灵气没了,那只能想办法补补,或者把别处的灵气引过来。
罗汐蹲坐在石头上,愁眉苦脸。
灵气的话,修士常用灵石,灵石确实容易得,她自己也有几块,但用在药田上简直杯水车薪,而且她又不知道怎么用。
还得想想别的替代材料。
灵石不成,暂时没办法第一时间把灵气补回去,那总该缓解一下土壤皲裂程度吧?灵植虽说吸收灵气,但也涵养灵力,本就是与自然互惠互利的。现下生存的环境这么差,卖相自然好不到哪去。当务之急还是得把草药的“脸”先养好。
植物最需要什么?阳光、水、土壤。前两者不缺,重点在后面。土壤内灵气不知还有多少,但看这颜色,已经泛白,肥力早就不剩多少了。修士的世界就这项不好,什么都看灵力,灵力充足的情况下,也不管这土壤适不适合种植,就把草药全栽进去,也亏得这些草药好养活,光吃些微小的灵力就能长。
这会增强土壤肥力会是不错的方法,尽快让植物“吃”到养分。不过她不想用粪便那么恶心的,可以收集枯枝落叶杂草什么的沤肥。
那著名的黑土壤,不就是靠昆虫尸体和落叶堆出的吗?
说干就干!罗汐去仓库翻翻找找,挖出两个大箩筐和大扫帚,用扁担挑着,去后山扫落叶。
后山离药田不远,大约就走十来分钟而已。因是深秋,地上落叶挺多。罗汐把落叶扫成一堆堆,用箩筐装了,挑回药田。
回去后,她先在田里挖了个坑,把落叶倒进去,撒了一层干土,想了想,又抱了些干草铺在上面,最后再封好口。
好像是这样沤肥没错吧?罗汐抓抓脑袋。怎么好像少了什么?
哦,好像有堆粪便、水啊……
哎算了,不管了,那个太恶心。
罗汐挑着箩筐再次去后山。
上午的太阳不算烈,但特别刺眼。罗汐挑着箩筐来回走时,都是低着头的。
金鸣出来透透气,走到门口就看到那小小的身影在药田来来回回地折腾。
“……”
他都不用问,看那一塌糊涂的药田就知道了,八成是被坑了。
还真是……虽然他对凡人嗤之以鼻,但陷害凡人也是很掉身份的事。那药田都不能种灵草,破坏了又能怎么样?谁会这么小家子气啊?
金鸣没兴趣知道。
他的伤看着好了,但耗了不少功力和修为。眼下他需要安安静静地修养。
这院子虽然低级了点,但很适合掩人耳目。趁着罗汐忙碌中,金鸣在院子外晃荡一圈,时不时随手画上几个符,等他再次站在门口,院子里已经成了一个迷阵,只为阻隔修道者的窥视。
当然,对罗汐无效。谁让她是凡人?
罗汐在忙什么金鸣不感兴趣,同样,金鸣对院子做了什么罗汐半点不知。来来回回跑了多少趟,挖了多少坑,她早就累坏了饿扁了。
等最后一个坑填好,罗汐直接坐地上了。前一天晚上才挑了几趟水,这会又是挑又是挖又是埋地折腾,累死她丫……
抬头一看,都大中午了。哎,该做饭了。
收拾好工具,罗汐边活动活动腰背,边去厨房。
先把菜洗净,下米时她猛的想到屋里还有另一个人,顿时懊恼。
去屋里找那伤员,却看到了桌上没动过的馒头。罗汐纳闷,那家伙不会睡了一早上吧?早餐都没吃。
正想着,就去敲门,听到里面说了句“进来”,她才进去。
金鸣坐在椅子上,果着上身,腰上裹着绷带。罗汐还奇怪,他的伤不是好了吗,还裹着干嘛?
当然,她是不敢问出口的。
“那个,我要做饭了。你想吃点什么?”
金鸣抬起头,很是鄙夷地看了她一眼:“我已经辟谷多年了。”
“……哦。”罗汐摸摸鼻子,退下了。
真是,不吃就不吃,干嘛那么得意?老娘手艺那么好,不吃是你的损失!
当下,自己做了饭,吃完收拾了一下,就去睡午觉了。上午耗费太多体力,得好好补回来。
沤肥需要时间。罗汐就打算去药房那儿要来些草药种,打算先发芽,等土壤改良好了再种下去。
发芽就有点难了。前世试过发豆芽,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药草,好像不能用水一直泡着吧?
要来的种子没有全部用上,而是先拿一些试验一下。晚上罗汐就在厨房里,试着用箩筐装上土制成的小型温室种药草。
土是从后山挖来的,颜色偏深。罗汐每样种子挑出一些,每样隔着距离种下。
前世种过不少花,但药草似乎比花要矜贵些。罗汐不敢保证一次就能全发。
种子萌发需要稳定的温度。怕夜间气温骤降,罗汐把箩筐放在熄了的火炉旁,兴许能保持种子温度。
接下来,就是等了。
一天过去,两天过去,三天过去了……
罗汐默默地数着天数。
改良土壤,起码在几个月以上;种子萌发,至少也要十天以上,更别说现在只是试验期……
罗汐叹了口气,有些头痛。
时间真的太少了……
摇摇晃晃地回屋,不想迎面就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
“嗷!”
罗汐揉揉撞麻的鼻子,正想跳起来,抬头却撞上一双冷冷的眼睛,只得硬生生把火气憋了回去。
惹不起惹不起……
金鸣只瞥了她一眼便收回视线,自顾自朝外走去。
他只是例行出来透气而已。
罗汐看着他的后背,不禁咋舌,怎么把这尊大佛给忘了?
其实,金鸣存在感不算低,甚至有时隔着墙都能感觉到他的冷意。但最近罗汐忙里忙外的,加上金鸣又不常在她面前晃荡,她就这么把他撇下了……
如果不是每天晚上屋里亮着的灯,她几乎就忘了她还在一个劫匪手里这件事了。
默默在心口上双手合十,罗汐就去准备一个人的晚餐了。
院外,金鸣拔出一把匕首,刀背呈鲨齿状。寻了一棵树,用刀背揩树皮,一下又一下。
“笃,笃笃……”闷闷的声响传出。
他划的角度刁钻,几乎跟树皮表面凹痕没什么区别。仔细确认图案完整后,换了个地方再敲几下,如此重复几遍,直到终于把暗号补齐,几棵树串联在一起,才是完整的密语。这种特殊的暗号一般人近看远看都察觉不出,唯有他的同僚能识别并解读。
最后收刀前刀身在树干上用力一划,注入一丝魔力。
做完这些,他就把匕首收起来,转身回院子里去。
“干、干嘛?”
“没我的饭食?”
“……”罗汐哪敢说没有,只能默默多做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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