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汐看他便从子戒拿出几个带黄光的钢钉,便知他要做什么,忙用力挣扎起来。
“别怕,这是雷光钉,只会让你麻痹一个时辰,伤不到你的。”
去你的伤不到!
罗汐暗自咒骂。
眼看着雷光钉靠近,尖尖的钉头和缠绕的电光看的她心颤。该死,这网也太紧……
雷光钉触到了她的皮肤,一股电流随之进入到她体内,飞快地顺着骨头流向脊柱,直冲头顶。
“唔啊!”
电流在大脑横冲直撞的感觉真的难受,仿佛在阻挠大脑对身体的控制一般,她能感觉到身体在发麻,眼前渐渐发白,还有想吐的感觉。罗汐咬着牙,双脚扎根似的一动不动。
叶司南见她不倒,犹豫了一会,又拿出了一根雷光钉。
罗汐舌尖抵着牙关,恶心的感觉越来越强了,再不停下来她怕是会就这么被电到休克,可是,得先挣脱这网,这网……
颤抖的手一点一点抬起,手背抵在了网眼处,她咬牙控制着指尖触碰网绳,一点一点握住。
快了,快了,只要,只要扯下这网……
叶司南正思考着要不要再加一根,罗汐眼前已经花了,同时,网在她手中的感觉竟清晰起来,她一口气吐出来,随之暴喝一声,将所剩力气全灌注手中!
“够了!”
菟丝般的网竟如失去养分般瞬间松散,雷光钉因来不及收回而被连同网一起甩到地上。
叶司南大骇。反应竟是转身就跑。
然而没跑几步就被一股蛮力压得脸朝下伏地。
罗汐用还一抽一抽的双手摁着他,问:“服了没?”
叶司南艰难的扭着头,看她脸上肌肉尚不自然,然而背上力道甚大。他只得点头。
“服……”
罗汐松开了他。她看东西还有白花,脑子跟注水了一样又涨又疼。但她是不会说的,也不会表现出来。
“既然如此,我们先休息片刻,之后就去寻路出山。”
“好。”叶司南见她坐在树下,自己也乖乖的坐到另一棵下。
打斗了一会也确实累,叶司南闭眼后却有一个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已经网住了罗汐的木系灵蚕网,竟会突然间灵力全失而破……
叶司南没一会就睡过去了,再醒来时,罗汐在推他。
“我睡了很久吗?”
“没有,半个时辰不到。”罗汐示意他起来。“该动身了,这里不安全。”
在森林中行走,罗汐也算是经验丰富了。给了叶司南一根木棍做手杖,自己走在前面开路。
走了两刻钟左右,罗汐便看到了一处山洞,她示意叶司南在原地等着,自己先去查探。
山洞很干净,没有任何一点标记。罗汐确认无误后让叶司南也进来,把子戒中床铺给他让他铺好,自己则去附近寻些柴火。
叶司南一个小少爷哪里知道要怎么做?把床铺随地一摊,想了想,还拿了几块石头压脚。
不一会儿罗汐回来了,看着那歪歪扭扭的地铺挑了挑眉,叶司南红着脸不敢看她。罗汐没说什么,生了篝火,往洞口附近撒上药粉,回头把两个人的地铺铺好,自顾自睡了。
叶司南没法,也躺在自己的床铺上睡了过去。
一夜过去了。
罗汐被鸣竹惊醒,走出洞外看,可是白天看不见信号,只能靠声音辨识到位置,大约在洞外十一点钟方向。
立杆成影识别方向。罗汐叫醒了叶司南。他们离部队尚不远,然而出山的方向不确定,只能先跟大部队汇合。
叶司南问:“不能让他们来找我们吗?”
“当初我们团分了几个小队进山,这信号是提醒部队集合的,应该是发现我失踪了,准备集体展开地毯式搜寻。只是我身上没有信号箭,不能通知他们。”
叶司南无可奈何。
依旧是罗汐开路,叶司南跟着。为了照顾这个少爷,两人速度不快。
前进了大约两个时辰,叶司南先撑不住了。“不行不行,本……我累了,能不能休息一下?”
见罗汐皱眉,马上又示弱:“我是真的走不动啦,腿都在抖。”
“这才多久就累了?”
“昨天才跟你打一架,今日又走这么远的路,我是真的累了,嗓子都干透了!”
罗汐抬头看了看太阳:“快到正午了。前方六七十步左右有水源,到了那里就休息。”
叶司南忙不迭道:“好好好,快走。”
果不其然,六十步外真的有一清溪。叶司南急切上前,捧了一捧水便喝。
罗汐取出水囊,蹲在溪边汲水。
叶司南喝够了,问:“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水?”
罗汐头也不抬答道:“林中有湿气,越靠近水源越重。”
叶司南了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却被肚子里“咕噜噜”的声音弄得尴尬。
罗汐看了看他,他不好意思道,“早上就吃了一些野果子,实在是……”
罗汐揶揄道:“呵,你不是很想学仙人吗?不辟谷吗?”
“这怎么能一样?”叶司南叫道,“辟谷是为了修炼,可若是为了修炼放弃这大好美食,真真是一生憾事!”
罗汐笑笑“行了,正好我也饿了,我去附近寻些猎物,你在这里生火。昨天教你的,应该会吧?”
“那是自然!”叶司南仿佛怕她看不起他,抬起傲慢的下巴。
罗汐懒得和他计较。自己往林子里走,不多时便捕到了一只肥兔子。
拎着兔子回去,正好看到叶司南已经生好了火,正朝她招手:“快来,我抓到了一只大肥鸡!”
鸡?罗汐嘴角抽了抽。这林子里哪来的鸡?山鸡还差不多。不过叶司南这少爷,她还真不觉得他能抓到什么。
叶司南不知道她在心里把他想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少年”,招呼她过来,献宝似的掀开身边的布料,“看!这鸡多肥,够吃两天了!”
罗汐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大肥鸡”,表情裂了。“你在哪抓到它的?”
“啊?就在不远,我拾柴火时看它一动不动,就抓来了。”
“你真是……你就不怕抓到带疫病的鸡?”
“什么?”叶司南大惊失色,“这鸡染病了?”
罗汐无奈:“没有。还有,这不是鸡,是灌灌。你抓错了。”
“灌灌?”叶司南冥思苦想这名字,突然眼睛一亮,“灌灌?是那个灌灌?!”
“对,就是那个灌灌。”罗汐低头处理兔子,“就是你心心念念的灵兽灌灌。”
“果,果然是……真的……”
叶司南激动地语无伦次。一个人在这林子里寻了这么久,还被罗汐打击的那么惨,都快对初衷不抱希望了,没想到天大的馅饼就这么砸到他脸上,还给他喂了个饱。
罗汐斜眼,十分嫌弃他一脸傻子一样笑,开口打击他:“别得意,这只灌灌只是昏迷了,不然怎么会让你这弱,鸡抓到?”
“那也是我的本事!也是我碰到的!”叶司南嘴硬道。
“呵,运气也是本事?”
“有本事,你也去抓一只啊!”
“呵呵,我抓过的可比你多,而且,”嫌弃的眼神从叶司南绕到灌灌上,“也比这只凶的多。”
太打击人了!叶司南抱着灌灌抹泪。
罗汐心情愉快的处理好兔子架在火堆上烤。然后去看灌灌。“奇怪,怎么还不醒?”
“受伤了吗?”叶司南立刻凑过来一起看。
罗汐奇怪他突然关心,不过她不想知道原因。“没有外伤,外表看不出有什么不妥。”
“难道是内……”
“那咱们就无能为力了。”
叶司南闭嘴了。
罗汐又不是兽医,看不出是得病了还是中毒了。只好去捧了水来,泼在灌灌头上。
清凉的水流到灌灌喙上,双喙一开一合,水滴被吸了进去,末了灌灌砸了砸嘴,竟口吐人言。
“嗨呀,这水真该死的甜美!”
……
啥玩意儿?
山海经记载:“有鸟焉,其状如鸠,其音若呵,名曰灌灌,佩之不惑……”
请注意,“其音如呵”,“呵”指大声呵斥。
原来“呵”还包括骂人吗?
灌灌迷迷瞪瞪掀开眼皮,豆子似的小眼睛瞥了瞥身边石化了的两人,又不耐烦的窝回去:“哪,哪来的狗,嗝儿,男女……打扰小爷的美梦……”
叶司南第一次见灵兽,还是会骂人的,早就一动不动怀疑人生了。罗汐对灌灌的态度很不悦,提着那对小翅膀把它提起来:“喂,你说谁狗男女呢?快醒醒!”
灌灌不舒服,又睁开了眼,见还是这两人,挣了挣被夹住的小翅膀:“嗝儿,怎,怎么?孤男寡女躲在这老林子里,做什么丑事还不许人说吗?”
“首先,你不是人;其次,我脾气不好。”罗汐冷笑了下,“再多说一句难听的,炖了你!”
“嘎啊?”灌灌一激灵,似乎清醒了些,待罗汐正要准备放下它,肥肥的鸡身爆发出一阵狂笑:“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两个不知死活的凡人还妄想威胁小爷?你们知不知道小爷我可是这个林子的……喂喂喂,你干什么?”
灌灌才笑出第一声罗汐就知道谈不下去了,二话不说提着它就往水边去。看着眼前的世界上下颠倒,翅膀还被绑起来了,灌灌隐约觉得不安。“你踏马要干什么?快放了小爷!不然小爷我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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