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因为前一天战斗消耗的咒力过多,情绪起伏过大,又在下雪的时候在户外蹲了太久。
初鹿野,不负众望地感冒了。
“啊嚏。”
初鹿野用纸巾捂住口鼻,打了个喷嚏。
这已经是他自起床的一个小时以来,打的第无数个喷嚏了。
他将纸巾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里,然后又抽了一张,这次擦掉了眼睛里流出来的眼泪。
见风流泪,典型的伤风感冒症状。
“笃笃。”
房门被敲响。
“进、进——啊嚏。”
初鹿野话说到一半,忍不住又抽出一张纸巾来,打了个喷嚏。
端着水杯的钟离推门进来,看见这一幕,无奈地摇了摇头。
“该吃药了,旅行者。”
初鹿野一瞬间精神萎靡起来。
他吸了吸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有点不情不愿地应声:
“我、知道了……”
钟离合上门,将水杯递给初鹿野,在一旁坐了下来。
初鹿野掏出药片,把它放在手心里盯着看了两秒,然后在钟离监督的视线里,仰头和着温水,一口将药片吞了进去。
他放下水杯,眉毛立刻纠结在了一起,仿佛刚才吞进去的不是普通的感冒药,而是什么混着黄连的毒药一样。
钟离忍不住露出了几分笑意。
但很快,等到他的视线移到了初鹿野的额角,他眼中的笑意就变成了担忧。
钟离叹了口气。
初鹿野愣了一下,有些迟疑地摸了摸自己的额角,因为幻术的存在,他什么也没摸出来。
“怎、怎么了、吗?”
初鹿野有些忐忑地问道。
“……没什么。”
钟离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解释,只是伸手摸了摸初鹿野的脑袋,温声道:
“你要时常记得,你是被人期待着的,我们一直在看着你。”
钟离的话提醒了初鹿野昨天的事情。
他低头看了看身上盖着的被子,犹犹豫豫地开口:
“钟离、先生,你已经、知道了、吗?”
“我什么也不知道。”
出乎初鹿野意料的,钟离摇了摇头。
他看着满脸疑惑不解的初鹿野,眼神温和:
“巴尔什么也没告诉我,魈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倘若你不想说的话,保持沉默就好了。”
“不必勉强自己笑,也不必勉强自己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初鹿野一怔,低下头,看着被子,心里又对自己刚刚的伪装被发现并不怎么惊讶。
“钟离、先生,发现了、啊。”
他磨磨蹭蹭地攥了攥被子角,还是鼓起勇气开口:“事情、就是……”
初鹿野结结巴巴地解释了一遍事情发生的全过程。
钟离始终眼神温和地听着,没有对初鹿野的卡顿、结巴、不流畅表露出一点不耐烦。
初鹿野于是越讲越投入,逐渐把表哥看起来温和、实际上特别喜欢嘲讽别人,脑花杰的脑壳被他撞了一下就骨碌碌地掉下来,祖父平常十分严苛、结果一提到源一就满口“源一大人”滔滔不绝……
还有深藏在内心的、对母亲的一点细微的不满和抱怨,都一股脑说了出来。
“所以、他……”
磕磕绊绊讲到一半的初鹿野不经意地抬了抬头,一下就撞上了钟离略带笑意的眼睛。
他卡顿了一秒,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时间,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滔滔不绝地讲了快一个小时。
初鹿野顿时睁大了眼睛,露出好像被闹钟伸手揍了一拳的震撼表情。
他飞快地停下还没说完的话,低头观察被子上的褶皱,黑发下露出来的耳朵涨得通红:
“对、对不起,我说、说完了。”
“没关系。”
钟离眼含笑意,揉了揉初鹿野的脑袋。
“下次如果还有什么想说的,可以再来找我。”
初鹿野的头顿时低得更厉害了。
“我、我知道了,谢谢、钟离、先生。”
钟离含笑点头,也不想再打扰初鹿野休息,于是端起已经空了的水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推开房门。
“那么……”你好好休息。
钟离的话还没说完,头顶上就传来了“轰隆”一声巨响。
伴随着这声巨响,初鹿野房间的天花板震了震,掉下来几缕细细的浮尘。
没过一会,门外就传来了有人跑动的声音。
达达利亚一个急刹车,出现在了门口:
“伙……”
达达利亚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门口站着的钟离。
他顿时露出不爽的表情,飞快地略过钟离的存在,再次看向坐在床上的初鹿野,快速道:
“我们屋顶刚刚被撞了一个洞出来,快去看看吧,伙伴!”
“?!”
初鹿野大惑不解。
他看了一眼窗外,确认自己确实是在现实世界,而不是不知什么时候连房子带人一起穿越到了提瓦特大陆上。
……说起来,提瓦特上房顶突然被撞穿这种事,好像也不是很常见吧?
初鹿野掀开被子,踩上拖鞋,犹豫了一下,又看向钟离。
钟离微微一怔,随后无奈地笑了起来:
“想去就去吧,旅行者,只是感冒而已,不必征求我的意见。”
初鹿野眼睛一亮,穿着睡衣踩着拖鞋,飞快地从床边站了起来,跟在达达利亚后面出了房门。
当然,他还没忘记带走那包还没用完的抽纸。
等到初鹿野抱着纸巾爬上三楼,出现在他面前的就是一堆废墟,还有几个围在废墟旁边兴致勃勃围观的闲人。
最先发现初鹿野到来的是温迪。
风色的吟游诗人一边仰头看着从破了洞的屋顶漏下来的天光,一边啧啧称奇。
他转了转头,然后一眼就看见从楼梯上冒出头来的初鹿野。
“呦!旅行者,来看看今天这漂亮的晴空吗?”
一旁不知怎么出现在这里的雷电影闻言,也转过头来,向初鹿野点头打了个招呼:“旅行者。”
初鹿野点点头,回了个招呼,然后略带好奇地看向了废墟周围的人。
温迪、将军、莫娜、香菱、迪卢克,还有他旁边的达达利亚。
除了楼下的钟离,以及大概又在外面锄地的魈,剩下的人竟然都在这里了。
所以……到底是什么把房顶砸了个洞出来?
初鹿野略带好奇的目光转移到了废墟之上。
在众目睽睽的注视下,废墟顶部的建筑残渣动了动。
忽地伸出了一只手来。
香菱“哇”了一声,躲到莫娜背后,用手捂住眼睛,又忍不住好奇地从指缝里偷看:
“是僵尸吗?是僵尸吗?”
莫娜有点恨铁不成钢地吐槽:
“都说了让你害怕就不要玩,为什么还要偷看我玩,而且这里又不是荒郊野外,怎么会有僵尸啊!”
初鹿野顿时想起之前瞥见的莫娜和香菱最近在玩的游戏。
他又看了一眼废墟里的那只手,忍不住“噗”地笑了一声。
——是真的有点像。
一旁不玩游戏的达达利亚满脸问号,不知道初鹿野怎么会突然发笑。
不知道是不是莫娜和香菱的谈话惊到了废墟里面的东西,那只黑指甲尖利的手动了动,猛然发力,将本体从废墟里拽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
废墟里的东西发出了一长串爽朗的笑声。
“咳咳……咳咳咳!”
……然后被自己扬起来的灰尘呛得猛咳嗽。
当然,这不妨碍他在咳嗽完收声之后,摆出一个帅气的ose。
“荒泷天下第一斗,今日到此一游!”
荒泷一斗扬起一个白牙闪闪的自信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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