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好的一个儿子,那般优秀,若不是因为这孟少鸢,只怕就像是元秀说的那样,娶公主也是绰绰有余的了。

    可放着满京城的名门闺秀不要,自己这傻儿子就像是被孟少鸢勾了魂一样,非得要娶她。

    若孟徽还是朝廷官员,边关大将尚且还能马马虎虎,自己也不计较孟少鸢的母亲是商人之女,可偏偏这孟徽要自甘下贱,辞了官去做这最下贱的商贾。

    所以每次看到孟少鸢,萧夫人就觉得自己是萧家的罪人!

    从前老爷们还在的时候,萧家就算是妾,那也是正经人家里用小轿子抬出来的。

    可现在府上的嫡少夫人,居然是一介商贾之女,她觉得自己的脸面在孟少鸢嫁进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彻底被丢完了。

    也幸好,老天爷怜她萧家,这不送了一个郡主上门么?而且柳若华那肚子里,自己找人看过了,肚子尖尖的,铁定是儿子了。

    只要见了孙子,她也算是能对得起萧家了。

    唯独是这孟少鸢还是碍眼,可也不能就这样赶走了,到底这家中没她,中馈如何能维持得下去?等熬几年吧。

    一面吩咐身后拥簇着的丫鬟,“打发个人去柳姑娘那边,就说自此后,孟少鸢已经是妾,她大可不必再让人去瞧。”

    原来,萧夫人听说了柳若华让珊瑚去过孟少鸢的偏园,便以为是她去探望孟少鸢的。

    只是这话传入了正舒服慵懒躺在榻上的柳若华耳中,柳若华不但没有半点高兴,反而一下挣扎着爬起身来。

    珊瑚连忙去搀扶,很是不解这样的好事情,自家姑娘为何不高兴呢?当即只让那传话的人退下去,给面色有些不好的柳若华递了水,“姑娘,您怎么了?”

    柳若华捧着茶杯,却是迟迟没灌入口中,而是不解地低喃着,“怎么只是妾?”她不是应该已经写了休书走了么?她耍自己么?

    一想到这个可能,柳若华就气愤不已,觉得自己太天真了,萧元辰这样优秀的男人,世间能扒拉得出来几个?他虽是武将,却有着文臣的儒雅,又十分温柔细致,与战场上那些大老粗一点都不一样,即便是放在文臣群中,也像极了当朝探花郎。

    就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自己怎么看相信孟少鸢真的愿意放弃了呢?

    果然,孟少鸢还是骗了自己,还是留了下来。

    她将茶盅扔在地上,“去偏园。”

    珊瑚隐约觉得发生了什么大事情,一面蹲下身给她穿鞋,一面朝外面招呼小丫头进来收拾地毯,还要忙着安慰柳若华:“姑娘,您冷静些,奴婢不晓得一个妾到底怎么惹恼了您,但也犯不着您亲自过去训斥她,更何况偏园那边道路狭窄,您如今这样的月份了,还是不要去了,有什么话,奴婢给您传就行了。”

    听到这话,柳若华才冷静了几分。是啊,萧夫人都说了,那就是个住在偏园的妾室,叫自己不要多去理会,自己何必给她这份脸面呢?

    于是当即坐回榻上,“去叫她过来。”看看她打算怎么和自己解释。

    这事儿珊瑚是亲自去的,但是奇怪得很,偏园还是这个偏园,和外面的热闹繁华格格不入,可偏偏这个坐在偏园那野花丛边上的孟少鸢,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不止是简单换了一身鲜艳的裙衣那么简单,更可恨的是,她身上穿着的是火云纱。珊瑚顿时就气不到一处来,快步直接上前去质问,“三夫人不是说,这火云纱买不到了么?”

    柳若华很喜欢这火云纱,刚跟着萧元辰踏入京城的时候,就看到一位高贵的小姐穿着这火云纱裁剪的裙子,好似天边那火烧云一般,灼目又鲜艳,她便想要是自己的嫁衣裙摆上也有火云纱,那必然美极了。

    事实上这婚事一开始筹办,她便朝萧家的几位夫人表明了自己想要火云纱,但是萧三夫人专程来跟她说,那火云纱是虽非贡品,但几年才出产一两匹,有钱也是买不到的。

    所以她放弃了。

    可是哪里晓得,珊瑚如今却在孟少鸢的身上看到了。

    她这么一套一群,里里外外的,不要一整匹么?自家姑娘想在嫁衣上用一丁点都没有,她却用了一整匹。

    可想而知,珊瑚现在是有多愤怒了。

    事实上孟少鸢这衣裳是她从旧衣箱里翻出来的,一眼就十分中意。

    她的旧衣箱,萧家的人自然是看不上。

    不然的话,这火云纱的裙子也放不到现在,早就被贪慕虚荣的萧家人给瓜分了。

    “不是买不到,是你们买不到。”和离书都拿到了,当然不必再示弱了,孟少鸢笑盈盈地看着珊瑚,顺便提醒她:“我要是你家姑娘,就该趁着还没办这婚宴,早些跳出萧家这个大火坑。”

    珊瑚被眼前孟少鸢的嚣张跋扈气得不轻,冷笑了一声:“你是嫉妒我家姑娘吧?因为我家姑娘,你成了妾,所以想耍花招逼走我们姑娘,你做梦吧!”

    孟少鸢没有想到,萧夫人不但来通知自己一声,自己成了萧家的妾,还要通知其他人。

    这就没意思了,她本来还想让萧家的人再多快乐两天的。但既然萧夫人不愿意多享两天的福,自己就成全她呗。

    于是收起笑容,抬眼才好珊瑚看过去,“收拾东西,滚出去!”

    明明就是一句简单的话,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忽然退下去的笑容,让珊瑚对孟少鸢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心里竟然生出惧怕,也忘记了自己原本是来找孟少鸢干什么的。只稳了稳心态,朝孟少鸢骂了一句:“该滚出去的是你。”然后拔腿不要命地跑了。

    跑出了这偏园,珊瑚才有些后知后觉,自己跑什么?难道孟少鸢还敢朝自己动手不是?

    但一想起孟少鸢刚才的眼神,她心里还是有些发毛,也不愿意再回去了。

    只回到垂花园,将这边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同柳若华说起来。

    只是那么多话,柳若华只将火云纱给听进去,当下只觉得委屈之际,明明告诉自己火云纱买不到,可孟少鸢又有一整匹火云纱裁剪的裙子,说到底还是萧家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罢了。

    她这一气,便躺在床上哭起来,下面的人一时乱了套,生怕影响到了孩子,只忙着请大夫,又是通知萧夫人。

    很快萧夫人和大夫都紧接着赶来了,大夫在里面诊治,萧夫人则听着珊瑚说前因后果,听到孟少鸢那些话,气得一巴掌拍在桌上,“我看她是反了天。”然后立即差遣了几个身形粗壮魁梧的婆子,“去把那贱人给我绑来,要是我的宝贝孙子出什么问题,我要她的命!”

    不知道萧夫人是气得忘记了孟少鸢有着不错的武功,还是孟少鸢这么多年在萧家忍气吞声做小媳妇,给了她一种孟少鸢不会反抗的错觉。

    所以妄想几个婆子就能把孟少鸢绑过来。

    然后自己就气急败坏地坐在垂花园里,等着收拾孟少鸢,连家法都提前请来了,一根拐杖粗细的荆条,罪名目前拟出了两条,不敬尊长,谋害嫡孙等几条。

    但是这几个身材魁梧的婆子浩浩荡荡地到偏园时,正看到孟少鸢穿着那一袭灼目的衣裙,握着已经尘封了多年的长剑,好似那绚烂的火凤凰一般,飞檐走壁,长剑如虹,所划过之地,花叶舞弄。

    几人顿时就怵在了原地,除了对这位以往总是低眉顺眼的孟少鸢惊艳之外,更多的害怕。

    就她们这一身肥肉,估计孟少鸢手里的剑能一次刺穿一个吧?

    沉香正沉浸在自家小姐舞剑的英姿飒爽中,哪里顾得上这几个不速之?此刻只仰着头,满是崇拜的目光随着孟少鸢的身影飞舞,一边拍手叫好,“小姐好厉害!”好像又让她看到了未出嫁前的小姐。

    不对,好像比出嫁前还要厉害了。

    忽然,孟少鸢收了剑,如同高贵的凤鸟一般,稳稳地落了下来,整个人浑身上下像是散发着一种让人忍不住臣服的光芒一般。

    所以当她目光扫过来时,几个婆子立即战战兢兢地跪下身来,“少夫人,我们我们奴婢们就是,就是夫人让奴婢们来请您!”

    孟少鸢淡淡地看了一眼,“还是叫我孟小姐吧,毕竟我与你们少爷已经和离了。”

    和离了?几个婆子一怔,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都没听说?这个时候却又听孟少鸢说道:“对了,通知你们夫人,收拾着赶紧离开,这里如今是孟家别院了。”

    当然,她才不会住,这萧家老宅也不会是什么孟家别院,不配!以后给孟家的下人们住就得了。

    只是不知道萧家引以为傲的,这座萧家传承了多年的老宅子往后要给孟家的下人居住,他们是什么心情?

    几个婆子从偏园里出来的时候,还觉得不真实!少夫人和大公子和离了,但为什么要搬出去的是萧家人?

    她们不解,但这话又不得不带回去。

    毕竟,她们没能把人带来。

    而这几个婆子一走,孟少鸢也直接带着沉香从侧门出去,直径去了孟家。

    一回到孟家,就直接跟谢止舟说道:“不等我爹了,你直接帮我把和离书公众了,此后我与萧家无任何关系,还有萧家拿不出钱财赔偿我的嫁妆,如果他们不把老宅和财物拿出来,我就直接拿着这些票据去衙门里。”

    谢止舟昨天拿到和离书跟那些票据时,虽然震惊萧家这群败家子的败家程度,但其实是没指望孟少鸢真的会把萧家的人赶到绝路上去的。

    虽然,他觉得都是萧家的人自作自受,阿鸢真要这样做,也不算过份。可是以他对阿鸢的了解,阿鸢不可能会这么做。

    所以此刻听到这话的时候,有些不大确定,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你再说一遍?”

    “说一百遍都是这样,立即公布我与萧元辰和离,萧家与我无关,各大商家应该会马上找到萧家要尾款……等等。”她说到这里,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顿住了。

    谢止舟盼着她口中所说的一切成真,哪里晓得她忽然就停下了,莫不是反悔了?一时可谓是把谢止舟急得不行,“怎么了?你不会反悔又心软了吧?”

    “不是,我是忽然想到,萧家赊了这么多东西准备办婚宴,如今我和萧元辰和离,这些商家哪个不是鬼精鬼精的,肯定晓得萧家还不起钱,那些还没用的能搬回去,可是已经用过了的,他们肯定不能白亏本啊!”那不得就只能让萧家偿还,萧家人就会动他们的首饰古玩甚至是房子……

    可这一切都是她当初从当铺赎回来的,要么就是她买的,单据都在呢!“算了,还是多带些人,让他们赶紧搬走,那些票据也拿上,让人看票留东西,别叫他们浑水摸鱼给带走了。”

    谢止舟是十分赞成的,萧家的一针一线,可以说都是孟家的血汗钱了,的确没道理给萧家的人拿走。但是他一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幕,很是担忧,“这样一来,只怕往后你的名声……”想要再嫁怕是艰难了。

    “名声值几个钱?没钱我连名声都不配有。”不是孟少鸢的价值观已经歪曲了,而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这个事儿就麻烦你了。”她晚点再去萧家那边看看进度如何。

    “自家兄妹,如此气作甚?”谢止舟并不介意,这算是什么事?只是总觉得,以前的阿鸢虽然行事也洒脱,但是现在的阿鸢,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谢止舟想了好久,都没想通,直至将孟少鸢和萧元辰的和离书公布出去,听到耳边各商家掌柜忙不迭要去萧家要钱的时候,才恍然反应过来。

    阿鸢,真狠!简简单单把萧家打入万劫不复之地就算了,还真的是一条后路没有给萧家留啊。

    萧元辰眼下还什么都不知道,若是晓得了,怕要活生生给气死了!于是他有些恶趣味地让人去通知萧元辰,“去找萧将军,这种事情他也是当事人之一,总不能最后一个才知道。”

    说罢,然后浩浩荡荡地带着人去了萧家。

    萧家这边还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萧夫人被几个婆子带回来的话气得头昏脑胀的,萧元秀自告奋勇地带着人去收拾孟少鸢,但是偏园的门砸开了,里里外外却不见孟少鸢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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