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的是,刚刚挂断gcpd的电话,迪克的来电也到了:“嘿,布鲁斯,我听说你有了一个邻居?”

    布鲁斯说:“你也知道了?……不是一个,是一家子。”

    “真是奇怪,什么人会在你家附近买地,”迪克说,“我真想会会他们。”

    布鲁斯靠在沙发上,露出不易察觉的坏笑:“只要你愿意。”

    迪克:“?”

    布鲁斯残忍地指路:“他们一家现在都在gcpd。你可以去保释他们,再教他们一些劝退小知识。”

    迪克:“……”

    就,送上门的劳动力是吧?阿尔弗雷德都在旁边直摇头。

    临近黄昏时,雨势也渐渐转小。

    迪克冒着蒙蒙细雨来到警局,对警员说:“我代替布鲁斯来领亚当斯一家,抱歉,我来晚了,刚换班。”

    警员检查了他的证件后,将他领向看守室:“你们的邻居擅闯阿卡姆,这可是非常越界的行为。”

    迪克一时无法理解:“啊?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警员反讽道:“不好意思,你在问我吗?”

    迪克反应过来,摇摇头:“只是脱口而出,警官。”

    顿了顿,他微笑着解释:“他们是普通的外来人员,不了解情况。回去之后,我会好好向他们说明。”

    随着他们离看守室越来越近,听见里面传来的一家人的对话:

    法斯特站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瓶炸,药:“我等不及了,让我从这里炸出去。”

    “法斯特叔叔,耐心,”帕斯利跪在墙角,掏出一把勺子说,“我已经知道从哪个方向挖洞,能直通到家。”

    警员睨着身旁的青年:“普通的外来人员,哈?”

    迪克尴尬地挠头:“我猜这是某种苦中作乐,你不会真以为他们能够……”

    看守室里传来不祥的动静,迪克立刻大声阻拦:“嘿,朋友们,我来接你们了。”

    隔着铁栅门,亚当斯家的人们齐齐看向他。

    戈梅斯将雪茄收进口袋,迎上来,热情地说:“布鲁斯先生?我没想到你竟精通如此高超的换脸魔术,堪称当代的怪盗‘亚森·罗宾’。”

    警员的目光越发怀疑,迪克汗颜:“什么?不,我不是罗宾……我,我是代替布鲁斯来的迪克,我叫’迪克‘。”

    戈梅斯有些失望:“当然,这是最合理的解释,我叫戈梅斯。”

    警员打开大门,迪克看着一个又一个穿黑衣的人走出来,高矮胖瘦各不相同,还有三个小孩。

    这三个小孩的脸上都毫无血色。

    想到他们刚才不幸误闯了哪儿,迪克觉得这不难理解:可怜的孩子受到了惊吓。

    他批评这家的大人们:“你们寻找刺激,不应该把孩子也带进去。”

    法斯特自觉无辜,理直气壮地反对:“刺激?我们根本没看见刺激的东西,就被带到这儿来了。”

    迪克没好气地说:“恐怕让孩子们看见,你们就不是到这儿了。”

    他蹲下来,挨个摸了摸三个孩子的脑袋,温和地说:“害怕吗?我来带你们回家。”

    帕斯利遗憾地对星期三说:“我本以为我们能在这里过夜。”

    走出警局,他们坐上戈梅斯包下的那辆出租车。

    在车上,迪克表达对这家人的好奇:“戈梅斯,你们怎么想到闯进阿卡姆?”

    戈梅斯正要回答,但莫蒂西亚用一个眼神阻止了他,这个眼神仿佛在说:“防止别人同样盯上那间美妙的宅子”。

    于是,戈梅斯清了清嗓子:“我们……心血来潮,听说那是个挺好的地方。”

    迪克不解地嘟囔:“你们一定是被黑导游骗了。”

    他继续问:“戈梅斯,你们都从事什么职业?”

    戈梅斯哈地一声笑了:“亚当斯家的人已经有三百年没有工作了,我们以好逸恶劳为荣,以辛勤劳动为耻。”

    迪克担忧地问:“这些孩子们呢?他们上学吗?”

    他得到的反应各不相同:

    帕斯利举起一枚勺子:“我和法斯特叔叔学习如何制作炸,药。”

    星期三举起断头娃娃:“校长说我已经什么都会,不用再去学校了。”

    卡喀亚举起两把剪刀:“我已经上班了。”

    这些说法仿佛都是天方夜谭,迪克权当在陪孩子开玩笑:“是么,你在做什么工作?”

    剪刀在卡喀亚的手指间不停地交替旋转,发出响声:“我会剪头发,如果你愿意把脑袋交给我,我能还你一个时尚前卫的发型。”

    迪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可惜,我挺喜欢现在的发型,理发是一门手艺,但是你应该知道去学校会给你带来更多?”

    卡喀亚想了想,掏出一枚糖果,递给他:“这个,送给你。”

    在她的坚持下,迪克接过糖果,打开包装,里面裹着一颗圆滚滚的蓝色鸟蛋。

    他认为这应该是糖,但“鸟蛋”上还有黑色的斑点,十分逼真。

    三个孩子盯着他露出不怀好意的微笑,卡喀亚催促着:“吃它。”

    迪克小心地将它放进嘴里,感觉口腔里的“鸟蛋”越来越小。

    突然,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嘴里动,而且发出鸣叫。

    他连忙张开嘴,吐出舌头,透过车里的后视镜,看见有一只非常小的粉红色雏鸟坐在他的舌尖上,扇着翅膀发出“啾啾”的声音。

    “啊啊呜呜。”迪克指着舌尖上的小鸟说。

    但是孩子们都听懂了,卡喀亚回答:“别担心,吃吧,这是旺卡先生的特制糖。”

    迪克合上嘴,“咕嘟”一声将甜甜的巧克力微型鸟咽下去,疑心它会不会在肚子里长大。

    他缓缓地问:“所以,这是你……推销的商品?”

    卡喀亚似乎很惊讶他这么问:“什么?不是,这只是谢礼,我不做销售。我投资的商店在国外……”

    她正要向迪克描述自己在投资怎样的生意,司机一脚刹车停下来,他们到家了。

    迪克跟着他们走进门,顿时被这个布置得如同博物馆的房间惊在原地。

    “这太……”看着眼前的一幕,他喃喃地说。

    戈梅斯点燃雪茄:“怎么了?”

    迪克抓住他的手,激动地说:“你们怎么不说清楚,你们是马戏团的?”

    看看这些杂乱无章的摆设,看看这些无处不在的机关,看看这些奇特诡异的宠物们,看看那只跑过来的断手和高大得诡异的管家……

    这正是迪克的童年回忆:马戏团呀!

    迪克·格雷森,从小和父母一起,以“飞翔的格雷森”为家庭组合,在马戏团里工作。

    对他而言,来到亚当斯家如同他回到“马戏团”那个“家”。

    这一刻,他也明白亚当斯一家为何打扮如此奇怪——

    在马戏团里,有连体人,有侏儒,有小丑,有畸形……人们甚至能看见比他们一家稀奇一千倍的存在呢!

    迪克默认了真相,欢欣雀跃地跑进客厅,一脚踩在铺在地上的北极熊皮地毯上。

    北极熊地毯的脑袋顿时发出一声怒吼:“嗷呜!”

    迪克先是吓了一跳,接着又踩了一脚,也跟着熊头吼了一声:“嗷呜!”

    大家惊讶地看着他,莫蒂西亚睁大眼睛问:“他看起来真开心,不是吗?”

    戈梅斯说:“说明我们总算有个像样的客人了。当然,咔咔不算是客人,她是我们的家人。”

    莫蒂西亚赞同地点点头。

    法斯特却质疑道:“我不会这么快下结论。”

    于是,戈梅斯说:“让我验证一下就知道。”

    他喊住迪克,突然翻身,脑袋抵着地板,倒立起来:“嘿,年轻人,你会做禅宗瑜伽吗?”

    迪克灵活地翻身,同样用脑袋抵着地板倒立:“是这样吗?我能陪你做一天。”

    “哇!”

    这下,连孩子们都震惊了。

    帕斯利飞快地跑上楼,抱下他的章鱼,殷切地问:“它叫苏格拉底,你喜欢吗?”

    迪克头朝下看着那宠物:“苏格拉底的那只脚有些伤了,得上点药,你知道吗?”

    不再犹豫,其他成员纷纷涌向迪克。

    星期三拉着他去地下室,在那里用刑具表演“如何砍断娃娃的头”。

    迪克夸赞道:“这断头台是你做的吗?真是精巧。”

    随后,他又发现了熟悉的道具:“等等,那边是锯子和床吗?你们会把人锯成两半的把戏?”

    法斯特回答:“那是我做的。”

    迪克挽起袖子:“太棒了,我们能来演一遍吗?我很久没玩这个了。”

    然后,他把盖着白布的法斯特锯成两半,血溅了一脸,但他面不改色。

    白布下面,被切成两半的法斯特欣喜地叫道:“我确定你是位朋友!”

    戈梅斯咬着雪茄,对家人们宣布:“诸君,我喜欢这个年轻人。”

    莫蒂西亚更谨慎地表示:“亲爱的,我们应该查查亲戚里有没有丢过一个孩子,或者伊特表亲是不是有私生子流落在外。”

    “伊特,那个花花公子,”戈梅斯赞同,“我们是该问问他。”

    断手立刻捧来电话,打了一大圈电话,他们惋惜地发现,迪克确实和他们没有血缘关系。

    韦恩宅,布鲁斯本以为万事稍安,没想到又接到一通电话。

    电话那端传来迪克的笑声,以及弹琴奏乐的声音。

    在亚当斯家的客厅,勒奇在弹钢琴,卡喀亚在吹口琴,戈梅斯在拉大提琴,莫蒂西亚在弹三弦……基本在各奏各的。

    迪克倒挂在天花板的水晶大吊灯上,伴着杂乱的音乐表演“飞翔格雷森”的拿手好戏,同时举着手机喊:“布鲁斯,快来!你的这些邻居可太有趣了!”

    布鲁斯:……

    说好的劝退他们呢?

    迪克,你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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