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块钢板压下来后, 从亚当斯家的窗户看出去,外面漆黑一片。
戈梅斯用一副“这家搬对了”的语气感慨:“这座城市总能给人惊喜。”
迪克和杰森都发现了不对劲,在窗边试探地伸手, 结果摸到钢板上。
两人对视一眼, 脸色变了:“我们被困住了。”
猫头鹰法庭对“神秘的魔法家族”下了死手,不仅封闭空间,断绝氧气, 钢板上内置的机器更是开始自动释放毒气。
不过是从屋顶上往下灌,于是, 住在二楼的僵尸新娘艾米丽提着裙摆, 单手抱着自己的脑袋,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
她顺着楼梯抱头而下, 发出警报:“楼上在放毒。”
迪克和杰森统一地被她清奇的形象震了一下。
艾米丽以为他们不信, 手上的脑袋进一步作出解释:“我看见黄色的烟雾,我想这不是好现象。为了避免它的残害, 我把头摘下来放低些。”
如同火灾突然发生时, 为了避免被烟呛到,人要弯腰逃离灾难现场。
好像有点道理。
又莫名有几分生草。
不过, 两人都认为,当务之急还是让亚当斯一家明白, 他们应该赶紧逃离这个牢笼。
迪克负责解释现状, 杰森性子躁, 已经掏出武器,研究能不能远距离对钢板产生一些伤害。
但迪克很快发现, 亚当斯家虽然奇怪, 对“毒气”这个词有他们自己的反应。
换言之, 全家人已经进入了备战状态。
戈梅斯从墙上取下长剑, 挥了几下:“蒂西儿,一定是宗教裁判所的家伙,他们把舅舅关进毒气室后还不甘心,继续追杀我们的族人。”
“或者是教堂的圣徒。”法斯特端起□□,自卫似地抱在胸前,“自从那次梵蒂冈的教皇威胁要烧死我们,好像也没过多久,那番言论真的很无礼。”
那边,杰森试过所有的办法,总结道:“没用,我们出不去了。”
星期三一边在前方带路,一边说:“我们去地下室。”
眼看着毒气逐渐蔓延下来,大家都跟上她。
在地下室的道路间,星期三一边走,一边没忘记打开两边的门,将宠物放出来。
于是,狮子,鳄鱼,章鱼等等也跟在他们身后,导致这支队伍越来越长。
到了卡喀亚的房间,星期三打开墙上的机关,一道暗门自动打开,新鲜的空气立刻流动进来。
杰森质疑道:“你们的屋子里为什么会有暗道?”
戈梅斯回答:“因为我家小儿子对挖地道充满研究和探索的兴趣。”
接着,莫蒂西亚补充:“不过,他没有来得及向我们展示新通道的地图,但愿我们不要在里面迷路。”
当大家一起走进地道,才明白“迷路”这个担忧从何而来,杰森脱口问:“你们儿子是挖了个地下城吗?!”
不怪他会发出这样的疑问,从刚开始还有些狭窄的地道进入地下后,他们的眼前豁然开朗,在宽阔得可以跑马车的主干道上,数条分岔四通八达地延伸着。
迪克掏出随身携带的手电筒,法斯特已经咬住一颗灯泡,强烈的灯光分别照亮每一条路。
迪克收回手电筒,问:“该走哪里?”
“这取决于你想去哪。”星期三一本正经地回答。
迪克试探地问:“警局旁边的咖啡馆?”
气氛一时凝固,杰森扶额:“我们不是在逃命吗?”
迪克自有道理:“是啊,所以我想用最快的方法找到‘专业处理员’。”
杰森:“……”
虽然猜测到迪克融入得很快,但是未免太快了,淦,就很怪。
前方的暗道上突然黑影重重。
一记冲刺朝着迪克袭来,被他灵巧地躲开。
黑面具的先遣队“牺牲”得很有必要,借由他们的探路,多名“利爪”在黑暗中现身了。
这到了迪克和杰森的“专业领域”,也是这里的空间足够大,他们才能放开手脚,和利爪战斗。
当然,两人没忘记叮嘱亚当斯们:“你们先走!”
卡喀亚把手伸进口袋里,抓住一本书。
在她行动之前,戈梅斯却跑到迪克和杰森前面,挥着长剑喊道:“不要小看我,孩子们,退后,我来保护你们。”
话音刚落,他倒在地上,发出一秒睡着后产生的均匀的呼吸声,似乎都有“zzz”的象形符号从鼻子里飞出来。
迪克:“……”
杰森:“……”
麻了。
正当他们准备突破周围的“利爪”,捡起这家伙时,戈梅斯突然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手里长剑颤动地一转,挡住了利爪刺客尖利的爪套。
在利爪的包围下,戈梅斯闭着眼睛,仿佛睡熟了,但他慢慢悠悠,看似毫无条理的舞剑动作,又总能恰好挡住利爪的攻击。
哪怕是利爪这样没有感情的刺客,在这样的情形面前都感到了一丝抓狂:
无论他们发挥怎样猛烈锐利的攻击,戈梅斯始终闭着眼睛,保持沉睡状态,可他的动作又总能产生防御,甚至是反伤效果。
不,这已经不是“令人抓狂”了,是红果果的羞辱。
莫蒂西亚在一旁解释,戈梅斯有个隐藏多年的能力,与“耗牛肉”和“书”有关。
一旦他吃下姥姥做的炖牦牛,又正好读了一本书,睡着之后,他就会梦游。
梦游的同时,他又能完全发挥那本书里的主角的能力。
姥姥适时补充:“难怪我一直有预感,今天的晚饭应该做红酒炖牦牛。”
原来她的预知能力已经告诉她,要为此时的危险给儿子叠buff。
现在,戈梅斯睡着后发挥的“高超剑术”,一定也是他最近读过的书里的主角能力。
卡喀亚好奇地问:“如果他最近读的是《迪迦奥特曼》,也会在梦游的时候变成光吗?”
被她这么一问,莫蒂西亚同样困惑地摸着下巴:“不清楚,下次可以试试。”
迪克认真地分析道:“我觉得不应该抱有这么大的希望,人可以突然变强,但很难突然变异。”
既然梦游的戈梅斯都能够拦住利爪,在其他人心中,这些打扮成“猫头鹰”的怪人的危险感顿时下降了几个档次。
不仅如此,他们开始就“人类与奥特曼,奥特曼与光之间的转换”进行讨论。
猫头鹰法庭看了都要落泪
杰森放弃挣扎,加入其中:“如果真有那么一幕发生,别忘了邀请我旁观。”
在戈梅斯的开路下,他们带着一大群稀奇古怪的宠物,在法斯特的照亮下继续往前走。
眼前很快出现一处断崖,中间没有梯子。
星期三“啊”了一声,淡定地对迪克和杰森说:“帕斯利又忘了‘质检’和‘维护’。”
她似乎是在对客人表达歉意,这两位只好一边在心中嘀咕“这里还需要质检?”,一边摆手表示“不要紧”。
莫蒂西亚走到前方,提起黑色的长裙,从她的裙角下面“窸窸窣窣”地跑出一大群黑黝黝的虫子。
这些虫子密密麻麻地组成一条长梯,另一端搭在断崖对面。
“走吧。”她说,然后带头踩上去。
“黑虫子桥”稳稳地撑住她的身体,没有一点波动。
其他人也跟上去,距离近了,灯光照亮这些虫子,才看清这是一堆大镰蟑螂。
纵然在场的人都没有非常严重的洁癖,可这么多挤在一起的蟑螂也足够让人头皮发麻。
但它们的承重力超级顽强,连比扎罗都踩着虫子顺利过桥。
随着断后的戈梅斯也跑过来,为首的利爪没有收住脚步,追着上了“虫子桥”,莫蒂西亚一声令下,虫子如同潮水般散开,让追来的利爪摔了下去。
莫蒂西亚从逃亡中获得乐趣,评价道:“这些追兵还挺可爱的。”
艾米丽把头按回脖子上,闻言回答:“从他们的身上吗,我闻到了和我一样的气息,死亡的气息。”
迪克站在断崖边,低头观察掉下去的利爪,理解了艾米丽的意思:“他们不是活人?”
“对。”艾米丽点点头,没有与脖子连稳的脑袋又重新掉到手中。
猫头鹰法庭的“利爪”分两类。
第一类是活人,是他们捡回来并加以训练,最终变成冷血战士的孤儿。
第二类就是尸体或者濒临死亡的老人,被他们强行驱动,变成手下。
第二类战士通常被当作杂兵使用,不管没了多少,也不会让法庭造成损失。
他们并不知道真相,只是听见艾米丽继续说:“既然大家都是僵尸,我试试能不能和他们好好谈谈。”
这想法似乎过于天真了。
一只还有行动能力的利爪顺着藤蔓爬上来,两只手扒着崖壁,探出脑袋。
艾米丽俯视着他,文雅地问:“可以不要再追我们了吗?”
丧尸类利爪听不懂人话,双手一用力,就要爬上来。
艾米丽抡起从法斯特手里拿过来的□□,用枪柄狠狠将他砸回去。
“乒——”
利爪的丧尸脑袋被砸在地上,如果是活人,一定两眼冒金星。
其他人:“……”
啊,原来僵尸和僵尸之间是这么“谈谈”的吗?
虽然艾米丽素日是个温柔姑娘,但对于威胁朋友性命的敌人,她也能非常强硬地加入战斗。
此刻,她缓缓移开枪柄,用宛如公主的态度,继续要求:“可以不要再追我们了吗?”
利爪不死心地发出“尸吼”,艾米丽又是一枪柄砸下去。
这次没调整好角度,利爪被她重重地砸中脸,再次掉下悬崖,崖底传来“乒”地一声。
第一次没摔碎,第二次也该摔碎了。
艾米丽转过身,惋惜地宣布:“谈判破裂了。”
其他人只能一同客气:“……没事,没事。”
这一声响动倒是把戈梅斯从睡梦中吵醒,“呼”地一声睁开眼睛:“他们被打退了吗?”
“已经退了,亲爱的。”莫蒂西亚回答。
戈梅斯满意地掏出一本书:“我没白看。”
书的封面上写着《蒙面侠佐罗传奇》。
他们毫发无损地找到一道暗门,过程仿佛是在地下城里饭后散步。
戈梅斯说:“真抱歉,你们来我家做客,却遇见这种事。”
迪克真心地说:“没关系,我们也没帮什么忙。”
杰森则不想说话,比扎罗更没什么可说的:他还没理解情况,整件事就落幕了。
卡喀亚是这么想的:
她都准备把书掏出来了,结果敌方过于孱弱,没留给她半点发挥空间。
由此她判断:换言之,她应该是亚当斯家里最普通,最不起眼的,她在亚当斯家,就像一滴水混进了一片海洋。
很好,很符合养父们对她的“低调要求”。
听了迪克的话,戈梅斯依然说:“我更要谢谢你们没出手帮忙,如果亚当斯家战斗不利,让上门的客人对付敌人,这就太有损家族声誉了。”
反过来说,为了亚当斯家族的声誉,他们必须让客人们坐在安全的观众席。
星期三指着暗门说:“打开就是邻居家,如果我们没有迷路的话。”
迪克睁大眼睛,杰森回过神,直白地问:“你们在韦恩庄园掏了个洞?酷。”
断手爬过来,正要推开暗门,戈梅斯拦住它:“等等。”
他招手把家人们聚在一起,认真地叮嘱:“这是我们第一次正式地拜访邻居家。”
姥姥,莫蒂西亚,星期三和卡喀亚都点点头。
戈梅斯严肃地进行现场临时教育:“要知道,不是每个家庭都有我们家这样的生活条件,如果大家看见邻居家有什么难以理解,不合常理的事物,或者我们拥有他们没有的东西,不要产生优越心,我们要尊重他们的生活。”
听完他的话,大家一起点头,星期三摸着章鱼的脑袋说:“我们应该挑出邻居喜欢的,送给他们当见面礼。”
迪克:“……”
杰森:“……”
“古怪的”韦恩家真是遇到了一家热情好客的邻居,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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