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宇城要的东西,几个侍卫自然是抢不过的,一群人扛着战利品,雄赳赳气昂昂的继续在林中狩猎。

    没多久,带来的家丁又追猎物去了,几个公子哥寻了一处坐下,商量着这头野猪要怎么吃。

    “可惜今日忘了带酒出来,咱们在这里饮酒作乐,也别有趣味。”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顿时有人一脸风流的接道,“就咱们几个饮酒作乐有啥意思,要是有几个美人相伴,那才叫痛快。”

    “出来狩猎全是男人,上哪找美人去,还是等回了京都,我再带你们去醉梦楼寻乐。”

    严宇城合起折扇,一脸不赞同的摇了摇,“男子滋味也不差,就好比那齐家大公子,长相身段可不比醉梦楼的姑娘带劲。”

    “确实如此,像他这种男人,天生就适合在别人身下承欢做乐。”

    几人说得肆意放荡,越发没了下限,却在下一刻乐极生悲,只见眼前光线一闪,几人头顶被罩了一张捕猎用的网。

    众人还未看清发生了什么,头顶、肩上、后背接连传来剧痛。

    “谁这么大胆子,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还不住手。”

    “敢打老子,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几人开始还有力气叫骂,之后就只剩下求饶跟惨叫了。

    那棍子落在身上,骨头都好似要承受不住,四五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少爷,被打得哭爹喊娘,连形象都顾不上恨不得给人下跪。

    一群家丁护卫听见动静赶来,就看见两个蒙住脸的男人,拿着棍子像打落水狗似的痛揍他们家主子,立即怒冲上去,“什么人,站住。”

    见有人来那两歹徒还不解气,又狠狠的补上几脚,直到十几个家丁近了,才一溜烟的跑得不见踪影。

    那两人轻功了得,严家这些普通的武夫根本追不上,只能先返回去查看,就见平日风流潇洒的一帮公子哥,个个鼻青脸肿,模样狼狈又滑稽。

    家丁们可笑不出来,只觉大难临头,“公子,你们没事吧。”

    “怎么没事,疼死我了。”

    “人呢?你们怎没把那两混蛋抓回来?”

    “是小的办事不力,那两个人轻功不错,被他们逃了。”领头家丁有些惶恐的说道。

    “跑了?你们干什么吃的,这样都没抓到人,看清楚是谁没有?”

    家丁更是羞愧的垂头说道,“那两人都蒙着脸,小的,小的没看清楚。”

    “一群废物。”

    其他人都在怒骂,只有严宇城趴在地上无法动弹,额头冷汗直下脸色也变成青紫,“还不快过来,扶我。”

    他感觉自己身下疼得厉害,一定是刚才被踹到了,那两王八蛋分明故意的,严宇城又痛又恨,一张脸都扭曲起来。

    几个家丁这才察觉异样,紧张的围上去,“少,少爷,您伤哪了,可别吓我们。”

    严宇城可是他家老爷的命根子,要是少爷有个好歹,他们回去铁定要挨罚。

    “还废话什么,赶紧带严少回去,找太医瞧瞧。”看出严宇城情况不对,就连几个公子也急了,狠踢一脚这些没用的下人道。

    众人也都反应过来,七手八脚把严宇城抬下山去。

    “等回去,我再跟你们算账。”严宇城快疼疯了,一路上都在不停的叫嚣着。

    “少爷,他们走了。”

    躲在树丛后面观察的陆玖,直到那行人彻底消失,才扯下罩在脸上的东西说道,心脏却还忍不住“砰砰”直跳。

    这也太刺激了一点,他家少爷堂堂少将军,居然会干套麻袋敲闷棍的事来,只不过麻袋是套在自己身上就是了。

    迎着陆玖怪异的目光,陆靳翀一脸淡定的扔掉木棍,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这种做法虽然幼稚,但老子高兴。

    看少爷一副傲娇的走了,陆玖哭笑不得,不过还别说,这样的少爷终于有了一丝少年该有的气息,不像前几日浑身散发着戾气。

    傍晚两人回营地时,却发现守着入口的执勤守卫,正在对回来的人进行盘问。

    “今日去过北边樟林没有,有没有看见两个穿黑色衣服的可疑男子。”

    “我们没去北边,不过穿黑衣的倒是见得挺多。”

    被拦下的人一脸莫名回答,出来狩猎大多都是穿着耐脏的颜色,黑色自然不少,至于可疑,皇上在这里狩猎,太衡山早就被重兵把守,什么人能混得进来。

    “少爷。”陆玖发现侍卫身边,还站着一个严家的家丁,不难猜到他们要找的人是谁。

    虽然他们没有露脸,但保不准那些家丁能从身形上认出他们来。

    “莫慌。”陆靳翀跃下马背,即使怀疑,只要没证据便拿他没办法。

    却在这时又一队人马从后面上来,陆靳翀听到有人唤他,竟是萧启弘回来了,不由对他露出这些日子以来,最为真诚的一个笑容。

    ——

    营地守卫看见雍王回来,纷纷躬身行礼,“参见雍王殿下。”

    “免礼,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萧启弘指着被拦下盘问的几人,向营地守卫询问。

    打从刚才还未靠近,他便已经察觉今日营地氛围古怪。

    “回王爷,严家公子在山中遇袭,瑞王担心混入什么可疑人,便命我等加强戒备。”守卫老实交代道。

    陆靳翀顿时了然,严宇城本来就是瑞王的人,想必瑞王是猜到他得罪人,吃了暗棍,却不好大张旗鼓的抓人,只能找了这么个由头。

    萧启弘眉梢微挑,“遇袭?可看清动手的人长什么模样?”

    “严家下人说歹徒身着黑衣,头上都用奇怪的布袋蒙着,看不到长相,不过两人身形颇有辨识度,只要出现定能认出。”

    听到这话陆玖浑身一僵,要是被认出来,少爷的一世英名可就毁了,不过他似乎想多了,那个严家下人目光往他身上扫过,很快就移开了。

    也不怪那人眼拙,雍王队伍中穿黑衣的护卫就有不少,陆靳翀跟陆玖之间又隔着几人,想要一眼认出确实不大可能。

    更何况,也不会有人想到,镇北少将军会沦落到蒙面打人的地步。

    萧启弘皱了皱眉,声音却依旧温润,“如此说来确实可疑,父皇就在营帐小心点是对的,你们盘查也要仔细些。”

    “是,王爷。”

    陆靳翀就这么轻松回了营地,陆玖拉着两匹马,跟雍王的护卫一起到马厩安顿。

    严宇城的事情已经不是秘密,陆靳翀与雍王在营帐间行走,还能听到不少窃窃私语,其中就包括太医说他险些不能人道的消息。

    萧启弘听了几句,大概知晓怎么回事了,“严大人老来得子,对严宇城十分宠爱,如今定是气急了,难怪三弟要插手。”

    陆靳翀心中一动,故作惊讶的问,“雍王是说,三皇子与严家关系很好?”

    萧启弘颔首,接着道,“严宇城的舅母跟珍贵妃是亲姐妹,严宇城经营不少地下产业都是与三弟合作,全是一些来快钱的买卖,说他是三弟的钱袋子都不为过。”

    知道萧启弘是在为襄灵做铺垫,陆靳翀不动声色的听着,不过这番话倒也证实他的猜测,瑞王手上见不得光的生意,远不止一家赌坊。

    或许回去可以从严宇城下手,好好查一查那些产业,说不定以后还能派上用场。

    两人一路谈着事情,不知不觉已经走到营地后方一处草地,一群年岁较小的皇子与世子,正凑在这里踢蹴鞠,热闹的声音也传入耳中。

    “四哥快冲,四哥快啊。”

    “燕大哥快抢,他要射笼了。”

    萧启弘突然笑了,“还记得咱们小时候吗?也像他们这般无忧无虑的。”

    听到他提起小时候,陆靳翀眼中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光,随即又变成自嘲,“是啊,无忧无虑。”

    陆靳翀说完目光却落在球场外,一道蓝色的身影上。正好这时那本该飞向球笼的蹴鞠,被人半路截住,瞬间改了方向往齐玥正面冲去。

    几乎是下意识的,陆靳翀甚至未能顾及萧启弘,三两步便冲到齐玥身边,轻松挡下那颗飞来的球。

    “陆将军好生厉害,竟跑得比球还快。”四皇子跑来捡球,嘴上兴奋的喊道。

    陆靳翀笑笑,把手里的球还给对方,一群半大小子又开始撒着欢的踢球去了,留下他处境变得有些尴尬。

    其实这球的重量与速度,根本伤不了齐玥,只是刚才那一瞬间自己头脑发热,什么也没想就冲过来了,果然一转头就看到齐玥似笑非笑的脸。

    “你……没事吧?”陆靳翀讪讪笑了一下。

    感觉重生以后,他跟齐玥见面的场景都不太正常。

    “无碍,陆将军费心了。”齐玥摇头。说实话,他刚才没被那颗球吓着,反倒被突然闪现的人吓了一跳。

    陆靳翀也看出来了,为了化解尴尬只能转移话题,“怎么就你一个人,小厮呢?”

    “我只有丫鬟,不方便带出门。”齐玥低垂着眉眼,避开对方直视的双眼说道。

    狩猎不能带女眷,丫鬟自然也不能带,不过哪家公子身边没个小厮,陆靳翀突然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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