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在说什么啊……
藤原寺初九愣愣地看着他的锁骨和喉结, 漂亮的肩颈线条向下隐没在衣领里,这本是惹人遐想的一幕,落在她眼里, 却像是一只刚刚烤熟、还泛着油光的大鸡腿,带着无比诱人的香味,勾得她都快灵魂出窍了。
她矜持地咽了咽口水。
松田阵平好笑地看着她:“不是饿了吗?”
“可是,我想吃肉……”藤原寺初九比划了一下:“你现在这样,就像是一盘肉和一杯奶茶摆在我面前,虽然奶茶也很好喝, 但是人饿狠了对肉的渴望肯定会大一点。”
让她咬一口但是只能吸血, 这跟让她把肉咬到嘴里又吐出来有什么分别?
松田阵平:“……那怎么办?”
肉是肯定喂不了的,吸血还有点缱绻的味道, 喂肉就……
藤原寺初九可怜巴巴:“我忍忍吧,忍忍就过去了。”
但鬼对血肉的渴望难以抑制,越是集中注意力想与它对抗, 就越是控制不住地口舌生津,然后不可避免地注意到身边这个香饽饽。
她嗅着越来越浓郁的香气,欲哭无泪:“你要不先出去?找找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能让我咬住。”
就像祢豆子嘴里的竹筒一样。
松田阵平没有听从她的建议,而是忽然说道:“你还在卧底吧?会出现在这里也是执行什么秘密任务?现在这个状况,越早解决越好吧?”
藤原寺初九没有反驳。
的确, 任务已经完成,她现在应该立刻回去交任务领代号, 而不是毫无缘由的在外逗留,虽然挺过了洗脑,让琴酒和贝尔摩德对她的疑心成功降到了最低, 但一旦出现极其不合理的举动, 他们依旧有可能把她列入叛徒嫌疑人的列表。
可现在的情况同样严峻。她在过往四年都没有展现出对人类血肉的渴望, 而今年,大概是因为鬼化次数增多,心情起伏也大,才会使欲望渐渐放大,直至无法控制。
松田阵平冷静地分析道:“现在通过喝血来抑制食欲是最好的办法——奶茶还是顶饱的,只是消化得快饿得快而已,但这段时间也够你处理好很多事了,不是么?”
他拉过藤原寺初九,把她的头按在了自己肩上:“好啦,就喝一小口,像献血一样,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如果你控制不住了,我会及时叫停的。”
像糖醋里脊。
藤原寺初九鼻子里充满着“食物的芬芳”,她看着近在咫尺,一张嘴就可以咬到的白皙肩肉,口水疯狂分泌。
“那就……一小口?”
她试探性地用两根手指比出一个小小的长度。
松田阵平点点头。
藤原寺初九这才伸手抱住他,把头凑到他肩上,炽热的呼吸顿时喷洒在他肩上。
松田阵平下意识轻颤了一下。
藤原寺初九见状,非常贴心地停止了呼吸。
字面意义上的停止。
反正是鬼,呼不呼吸,对她来讲没什么区别。
藤原寺初九伸出舌头舔了一口。
……
好、好香!
她眼睛一亮,再也控制不住暴涨的食欲,张开嘴一口咬下。
尖锐的獠牙破开皮肤,刺入血管,鲜血慢慢从伤口流出,淌进藤原寺初九的嘴里,又流入喉管,香甜的血味充斥在味蕾间,令她情不自禁眯起了眼,脸上都生出了幸福的红晕。
松田阵平感受到异物刺入身体,皱着眉“嘶”了一声,低声嘟囔了句什么。然而藤原寺初九没听清,她满脑子都是——奶茶真好喝。
她喉间不自觉发出幸福的呼噜声。
松田阵平:“……”
他忍不住露出柔和的笑意,拍了拍她的头。
简直像小狗一样。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藤原寺初九的衣服下摆处,突然伸出几条血红的藤蔓,顺着他的腿缠绕上来,一点点围向他的腰,爬向他的背部。
松田阵平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对。
他扯了扯藤原寺初九的头发,试图唤醒沉浸在“喝奶茶”里的干饭人,然而不幸的是,由于他用的力气不大,藤原寺初九完全没注意到。
就这么一会儿,他已经失去了先机,藤蔓缠绕而上,非常上道地束住了松田阵平的手臂,向外拉去。
松田阵平:……
没说过还会有这一出啊?
藤蔓渐渐收紧,藤原寺初九齿间的咬合力度也增大了些,疼痛感突然增强,松田阵平忍不住溢出了一声闷哼。
她和藤蔓的动作都蓦地一顿。
松田阵平见状,又看了看依旧在蠢蠢欲动、不断想往他身上攀附的藤蔓,咬了咬牙,虚着声音在藤原寺初九耳边道:“别咬了、要死了……”
藤原寺初九猛然惊醒,藤蔓也在这一瞬松弛下来,只是将将挂在松田阵平身上。
松田阵平抓住机会,拿来一旁的小碗,“刷”地一下盖在了藤原寺初九嘴上。
藤原寺初九被迫清醒过来。
她看着一片狼藉的现场,又默默摸来两个小杯子,盖在了自己眼睛上。
呜——她简直像个如狼似虎把人家黄花大闺女吃干抹净了的禽兽。
肚子稍微冷静了些,鬼化的特征也慢慢消失,不过片刻,藤原寺初九便变回了白白净净的模样。
她收回了藤蔓,又挪开眼睛上两个小杯子,声音在碗里闷闷响起:“我醒了。”
松田阵平松了口气,放下盖住她嘴巴的小碗。
“我给你处理下伤口……唔唔唔?”
藤原寺初九正打算帮松田阵平简单处理下肩上被自己咬出来的两个血窟窿,就被他又用碗盖住了嘴巴。
她:“???”
松田阵平提醒道:“牙,牙还没收起来。”
藤原寺初九这才惊觉自己神似吸血鬼的两颗大獠牙还露在外面。
她还没来得及收起牙,就听见包间门被轻轻敲响:“小阵平,你是不是走错包间了,我们要走了哦……”
下一秒,一个熟悉的脑袋带着迷之微笑探进来,和藤原寺初九面面相觑。
……
萩原研二:“!!!”
他笑容消失,瞪大眼睛。只见幼驯染坐在地上,怀里抱着本应在家里“养病”的同期,发丝凌乱,领口大开,衣服上是意味不明的勒痕,肩膀上还有奇怪的血迹,只是从他的角度看不到创口。
而按理来说应该身体虚弱的初九,虽然脸色一如既往的惨白,整个人却莫名透露出一股精神抖擞的气质,看起来中气十足。
他斟酌半响,道:“你们在外,还是注意一下影响……”
这玩得也太花了……
松田阵平嘴角一抽,移开碗露出藤原寺初九的獠牙。
萩原研二:“居然还是吸血鬼cosplay?!”
藤原寺初九:“……”
这居然是最好的理由。
不然他们该怎么解释松田阵平肩膀上的伤?!
松田阵平掏出两枚创可贴简单贴了下伤口,对藤原寺初九说道:“你先走吧,hagi这边我来处理。”
藤原寺初九看看他又看看萩原研二,最终点点头,捂着脸飞快冲了出去。
萩原研二:“诶,小初九……”
他还想叙叙旧呢。
松田阵平抓住了他的尔康手:“hagi,我们聊聊。”
-
藤原寺初九首先去替换了居酒屋内所有她出现过的监控,然后又联系了相原央,让她处理后续事宜,这才带着任务交接的资料朝她和琴酒会面的安全屋跑去。
熟悉的木楼,熟悉的护栏,那上面甚至还残留着上次琴酒留下的弹孔。
藤原寺初九推开屋门,不出意外又对上了伯|莱塔黑漆漆的枪口。
她视若无睹地走上前,拉来一旁的椅子坐下:“琴酒,你能不能换个欢迎方式?”
“东西。”他一如既往地惜字如金。
藤原寺初九把公文包甩在桌子上。
伏特加检查了一遍,确实没问题后向琴酒点了点头。
琴酒屈起手指,敲了敲桌子:“对接人?”
藤原寺初九:“死了。”
琴酒:“你没拍照?”
“太恶心了,不想让那种东西的照片出现在手机里。”
其实是没顾得上。
藤原寺初九说:“明天,他应该会出现在社会新闻里吧。”
一个□□分子在停车场被不明人士击毙,警方想必都不会怎么去查探,毕竟找不到凶手的话,直接归结于帮派寻仇就好了。
上个新闻,呼吁一下,远离□□,珍爱生命,也就差不多了。
琴酒冷笑:“你最好不要有别的心思。”
藤原寺初九一点都不想搭理他。
获得代号后,没有足够的证据,哪怕是琴酒也不能随意处置她,她会有自己的安全屋,不再受贝尔摩德名为“看护”实为“监视”的掌控,也不再是任由他们摆布的小新人。
她觉得自己已经可以适当地不知好歹起来了。
琴酒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脸色又臭了几分。
“滚回你的地方。”
藤原寺初九也没兴趣跟他待在一起,迅速依言走人。
隔天,任务目标的死亡果然出现在了新闻上,她也顺利得到了自己的代号。
——aretto(意大利苦杏酒)。
倒是和苦艾酒有些像,是因为她是贝尔摩德带出来的新人么?
藤原寺初九不在乎这些,拿到代号的第一天她就收拾东西搬出了贝尔摩德的小别院,新人时期她也积累了不少财富,很快就置办好了自己的安全屋,在坐上自己家小沙发的那一刻,她差点没感动得哭出来。
终于有那么一个地方,她不用时时刻刻维持着拟态,也不用一直提心吊胆,不再是“月野优”,而是放松地做回藤原寺初九。
三室两厅的格局,她改装了一下次卧的门锁,像小松鼠囤仓库一样把重要的东西都往里塞,又上街买了好几个大布娃娃,把卧室布置成自己喜欢的可可爱爱、软趴趴的样子,才心满意足地去折腾别的房间。
月野优喜好简单、暗色调的东西,藤原寺初九却全然不同,她喜欢一切可爱的、明亮的、能让人心情雀跃的小玩意儿。
天知道她扮演月野优这几个月遭受到了怎样的折磨!
碰到喜欢的衣服、可爱的娃娃,永远只能面露嫌弃的走开,看到毛茸茸的小动物也要下意识远离,可她最想做的,明明是上前给它们一个大大的拥抱才对!
不过以后就不用担心这么多啦。
她仰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抱住新买的猪猪玩偶,狠狠蹭了蹭,发出沉醉的叹息声。
代号成员的权利和自由比新人多了不知道多少,不仅能接触到更多核心机密,还可以在一定程度内自由选择任务完成,等她拿到带新人的权利,就可以把诸伏景光抢过来,至于降谷零,就不贸然改变他的命运线了,该谁带谁带去吧。
真令人期待啊。
崭新的、光明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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