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捕令下, 是详细的任务资料。
这还是一个长期任务。
主要参与人员:朗姆、贝尔摩德、琴酒、苦杏酒……
嚯,大半个酒厂。
藤原寺初九稀奇地翻看着。
组织不愧手眼通天,把她警校毕业前的经历调查得清清楚楚,不过可惜, 苏醒前的那些资料, 都是凭空捏造,不过废纸几张。
为什么会突然下令追捕她呢?
现下“藤原寺初九”正养病在家, 要把她从产屋敷家眼皮子底下带出来, 哪怕是黑衣组织,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能让他们不惜如此……
“鬼”。
他们发现了。
组织的最终目标就是返老还童、长生不老,若让他们知道“鬼”的存在, 必会如一群甩不掉打不死的恶犬, 一旦寻到机会就不顾后果地攀咬上来。
只是,他们到底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唯二知道她身份的就是产屋敷佟哉和松田阵平,但这两人绝不会泄露半分。
藤原寺初九冥思苦想, 终于从记忆的犄角里翻出一个怀疑对象来。
——小松美黛。
虽然不知道黑衣组织怎么和她搭上的线, 但这样一来,就全能说得通了。
组织大概早就知道有“鬼”的存在,实验室里所见,都是在“造鬼”。
所以听到小松美黛的“疯言疯语”后,和旁人下意识的怀疑不同,他们选择相信, 并将目光聚集在了“藤原寺初九”身上。
不过,组织能从她口中得到的消息必然有限,毕竟, 小松美黛知道的也只是冰山一角。
他们知道鬼能长生不死、断肢重生, 却不知道还有血鬼术和拟态的存在。
不能让他们继续深入了。
藤原寺初九翻出许久不用的电话卡, 给产屋敷佟哉发去了消息。
贝尔摩德的目标很明确,在任务正式开始前,她们要对“鬼”进行细致的调查。
她甚至已经拟定了初步的行动计划。
产屋敷家记录鬼杀队千年历史的家书会成为他们的首要目标。
他们要先通过它彻底了解鬼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所以现在——
【身份暴露,保护家书】
这是重中之重。
—
贝尔摩德难得行动力奇高,花火大会过去小半个月,她就把手上其他工作全部交接完毕,全身心投入这次行动的规划中来。
藤原寺初九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从国外回来的,但诸伏景光应该知道,毕竟她这一回,还顺路捎回来一个降谷零。
他也要参与进这次的行动中去。
苦杏酒在组织中的定位一直不明确,说她是行动组,暗杀和突袭的确是她的强项,但要说她是情报组,易容和盗物她也不落下风。
得益于此,这次调查她才能早早得到消息,并参与进去。
许久未见,贝尔摩德风情依旧。
她一上来就给了初九一个大大的拥抱,眼里都是藏不住的喜爱:“好久不见了,我们小优,有没有想我?”
“没有。”
初九被迫埋在她肩头,闷声开口。
“诶?真绝情。”
嘴上这么说着,眼里却没有一点意外。
贝尔摩德惯来就是这么个人。
为他人设下无数蜜糖陷阱,自己却时刻清醒,随时抽身。
“先说任务吧……嗯,你们家那位绿川君没来么?”
贝尔摩德虚虚点了点身后的金发男人:“还说让安室和他联络下感情呢,毕竟是同一期训练营出来的,多少会有些共同话题?”
“是想联络感情,还是打探消息?”初九面色淡淡,语带嘲讽:“绿川是狙击手,带他来有什么用?”
琴酒有句话说得其实不错——情报组的,心都黑。
他们这群人,十句话里八句是假,剩下两句用来开话头和收尾。
半分信不得。
贝尔摩德也不强求,开始叙述这次任务的主要内容。
产屋敷家是千年望族,听闻百年前门客无数,皆是无双剑士,虽然后来不知为何没落了几年,但底蕴尚存,不可轻视。
她们此行,首要目标是盗取家书,并确认“藤原寺初九”是否真的静养在家。
“一个大小姐……”
苦杏酒问:“组织要她来做什么?”
安室透在一旁默默竖起了耳朵。
这也正是他想问的。
刚刚接到任务,铺天盖地的疑惑便将他淹没:藤原寺为什么会被组织盯上?她和组织有什么关系?她的养病……是真的养病吗?
然而面对两人的疑问,贝尔摩德只是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等到该知道的时候,你们自然会知晓。”
苦杏酒不满地“啧”了一声。
“好啦。这次任务,其实还有一位成员要加入哦。”
贝尔摩德笑道:“论起来,她才是我们的底牌。”
一个任务,派出四名成员?
苦杏酒皱眉:“是不是太大动干戈了?”
贝尔摩德:“毕竟那位大人,可是非常非常重视这次行动呢。”
“……”
她不再说话。
那位大人、酒厂boss,他的命令高于一切。
“那么——”
贝尔摩德合掌:“行动开始。”
—
夜色沉沉。
产屋敷老宅是百年前的鬼杀队旧址,地处偏僻,夜深之后,四下无人,只余些蝉鸣蛙叫,伴着三人来到墙角。
这个时间点,宅内众人应当都已睡下。
根据贝尔摩德前两天从佣人那儿套来的情报,宅子里唯一不需打扫、不准进入的地方,便是“上锁的祠堂”。
家书大概率就在祠堂里。
苦杏酒去确认“藤原寺初九”是否真在宅中,贝尔摩德则负责盗取家书,安室透找到供电室,通过耳麦确认她们的情况,一旦不对,就纵火引起混乱。
初九面上不显,实际听到这个计划的时候,可谓是一肚子的火。
好家伙,觊觎她不说,还想在她家里纵火?!
她马上像个传声筒似的,气势汹汹又委屈巴巴地把计划全盘抖落给了产屋敷佟哉,并在心里暗自记下一笔,誓要想办法给酒厂整个大的。
不过……计划里没有提到的一环,是第四人。
她做什么去了?
夜色寂寥,木质走廊里落针可闻,初九穿梭在熟悉的大宅里,心里估计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调转路线,朝祠堂跑去。
虽然佟哉哥得了消息,大抵都已布置好了,但贝尔摩德何许人也,还有一个不明身份不知去向的第四人,实在是让她放不下心来。
祠堂的确是放置家书的地方。
准确来说,那里不止有家书,同时还摆放着历任柱战死后留下的刀剑。
那本是一个绝不应该被打扰的地方。
……
昏暗的祠堂里,男人一身红白色剑道服,手中一柄未出鞘的长刀抵在地上,闭目跪坐在中央,满身肃杀之气。
他身旁两侧,是长短粗细皆不一的十几把刀剑,右边靠墙则摆放着一列木质的书架,从下到上,依次有序地放置着木简、帛和纸册。
祠堂外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
男人睁开眼。
他睁眼的那一刹那,好似一只猫头鹰双眼炯炯有神地准备去捕猎,又仿佛几近熄灭的行星重新燃起了火焰。
似乎有一股无形的气从他身上扩散开来,左侧的一顶刀架上,有着火红刀锷的长刀几不可闻地震动一瞬,像是发出了一声常人无法听到的嗡鸣。
撬锁声响起。
男人聚精会神地盯着大门。
贝尔摩德几下便将门锁撬开,轻而快地推开木门。
下一瞬,跪坐在正中央的强壮男人便映入眼帘。
男人“怒目圆睁”、中气十足地大声说道:“恭候多时了,小偷小姐!”
贝尔摩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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