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了酒楼的薛和兴,正得意忘形之时,突然看到迎面而来的薛蟠,愣住了。

    薛蟠也看到薛和兴,十分客套地做揖道:

    “见过二叔,看二叔这个样子,想来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薛和兴总算反应了过来,狐疑地看着薛蟠: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突然又想起什么来,颇为得意地指了指身后的酒楼:

    “你是准备来买盐引的吧?可惜啊,你来晚了一步,如今这盐引已经全部卖完了。”

    说话间,薛和兴还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因为那两张刚刚得到的盐引,就放在胸前衣袋内。

    薛蟠眼神闪了闪,笑着说道:

    “二叔,你怎么知道侄儿是来买盐引的?我可没告诉任何人啊,其次,二叔你怎么在这?可也是来买盐引的?”

    薛和兴听后,瞬间神色一滞,随后不耐烦地解释道:

    “你小子休得胡言乱语,我不过是来看看热闹,什么买盐引,这是你们长房应该做的事情。”

    “三日前,我就跟你娘说过,她不当回事,那就休怪我们这些族人不讲什么情谊了!”

    “以前你们长房吃肉,咱们这些旁支族人还能喝汤,可如今呢?别说喝汤了,就算是连碗都快保不住了。”

    薛和兴原本是想向薛蟠炫耀的,可转念一想,知道此时是打压薛蟠的最佳时刻,若先说出他买了不少盐引,肯定会被薛蟠说道,甚至以长房的名义,从他手中拿走这些他好不容易买下来的盐引。

    而薛蟠听了薛和兴的话后,只是淡然地说道:

    “二叔,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祖父和我父亲都已驾鹤西去,进项自然也就少了。”

    “若二叔真是替咱们薛家着想,就该好好辅佐于我这个长房嫡子,重拾咱们薛家的光荣,而不是整日想一些歪门邪道。”

    “想来二叔你也不想百年过后,去见祖宗先辈们时,说自己是欺压长房才得以坐上族长位置的吧?”

    薛和兴听了前面的话还不怎么在意,直到薛蟠说出最后一些话来时,瞬间愤怒了起来:

    “放屁!你这是空口诽谤,什么欺压?我又岂敢欺压你们长房?外人听到,我薛和兴还有什么颜面活下去?!”

    薛蟠知道薛和兴本就不怀好意,此时听了这话,便接着淡淡地说道:

    “有没有欺压,二叔你自己心里清楚,还有,你准备怎么做,我从虹大哥口中已经听说了。”

    “其次,二叔你敢说来广陵城是来游玩的?”

    眼见被薛蟠当面戳穿,薛和兴瞬间恼羞成怒:

    “简直胡说八道!广陵城里有我们二房的生意,我就不能来了是吗?”

    “至于欺压你们长房,你若能拿得出证据,尽管去衙门告状都行,亦或是找你姨父舅父去诉苦,我薛和兴全部接着就是。”

    见薛和兴依旧不肯承认,薛蟠内心鄙夷不已,迟疑了一下后,微笑道:

    “二叔不必如此恼怒,这里可是大街上,大庭广众之下,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薛和兴听后,也猛然想起,这里是大街上,下意识朝着四周看了看。

    只见不少人似乎正看着他们,而且对他们指指点点,这让薛和兴瞬间更加恼怒了。

    薛蟠却没什么顾及,接着说道:

    “二叔,以我之愚见,这次官盐生意,恐怕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罢了,二叔你若是及时收手,还来得及。”

    薛和兴听了这话,明白薛蟠已经知道他买下了盐引的事情,便也不再隐瞒,十分自得地说道:

    “蟠哥儿,我虽不知你今日怎么这么聪明,不怕实话告诉你,我确实买下了一千盐引。”

    “不过,你可别想着,这是薛家公中生意,因为这是我自己买下来的,算不得家族的生意,你休想染指!”

    说话间,薛和兴下意识护住胸口处的盐引,似乎生怕薛蟠一言不合就开枪一样。

    薛蟠见此,眼底闪过几分怜悯之色,微微摇头: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侄儿是由衷劝二叔收手,既然二叔认死理,不听劝,侄儿也无可奈何。”

    “不过,到时候后悔的时候,就别追悔莫及了,也别说咱们薛家其他人不搭救你们。”

    薛和兴此时已经有了先入为主想法了,况且他本就觉得薛蟠跟他说这样的话,肯定不怀好意。

    薛蟠虽然说的真诚,可听在薛和兴耳中,却极为刺耳,只觉得薛蟠这是故意让他放弃一本万利的生意,好维护长房的威严?

    故此,薛蟠刚说完,薛和兴便冷着脸挥手道:

    “用不着你在这里假仁假义,这官盐生意岂能有假?我知你来晚了,没赶上,心中不忿,不过眼下说再多也没用了!”

    说完,薛和兴还睁大眼睛,死死地看着薛蟠,似乎在给薛蟠压力一般。

    薛蟠见此,再次微微摇了摇头,不再劝说,而是淡淡地提醒道:

    “二叔莫急着高兴,眼下虹大哥正面临着巨大的危机,二叔先想好,怎么拯救虹大哥为紧。”

    说完,便也不再管薛和兴是什么反应,转身便离开了这里。

    而薛和兴则站在原地,死死地盯着薛蟠的背影,直到薛蟠上了一辆马车,随后消失不见。

    眼见薛蟠已经不见了踪影,薛和兴这才满心惊疑,回想刚刚薛蟠最后说的话,让他猛然心跳了几下,只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让薛虹拦住薛蟠来广陵城,就是为了让薛蟠错过盐引售卖的最后时机,这样一来,他才可以从中谋利。

    可听刚刚薛蟠所言,似乎薛虹遇到了什么大麻烦?

    薛和兴站在原地思索了一小会后,急忙叫来了自己跟班,让其回金陵城去,看看薛蟠说的到底对不对。

    随后,薛和兴再次兴奋起来,忍不住将刚刚得到的盐引拿在了手上,认真且仔细地看了起来,就如同在看一件稀有宝物一般。

    心中则想着,有了这些盐引,他就能得到薛家众人的支持,他便会成为族长,此后起居都有人服侍,再不用为银子而发愁。

    想了想,一时间想痴呆了,正准备将盐引收回去时,只见手中盐引瞬间被人给抢走了!

    这让薛和兴猛然惊醒了过来,急呼:

    “抢劫啦,快来人啊,有人抢东西了,快抓住他!”

    是一个蒙面男子,以极快的速度从薛和兴手中抢走了两张银票,又以极快的速度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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