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后一周凯瑟琳从西西里采风归来,刚下火车这个金发小妞彻底吸引了火车站所有人的目光,烟灰色的西装裤和作战靴并不是很配,扛着比行李还重的摄像机凯瑟琳比离开柏林时健壮了很多。
看着面前形象改变非常彻底的妹妹,克莱文觉得以后绝对不能再惹她生气,不过强壮点是好事,肌肉代表着健康的体魄和强大的精神,相比之下林安那种病态的身体状况才是最可怕的。
将宝贝摄像机塞进车后座,一把抢过哥哥手里的车钥匙凯瑟琳准备自己开车,经过在意大利半年的摸爬滚打,此刻这个金发小妞已经变得全能起来,当然厨艺还是那么糟糕。
"报社还想我再多留几天说没有车送我,那是纯纯的假话,我自己开车到罗马然后赶上最快的那班火车。"握着方向盘凯瑟琳轻车熟路的开着汽车,柏林的交通管制比意大利好很多,一路上没有随意掉头停下的傻蛋,尽管心里着急但车子还是开的很稳。
"林怎么样?你圣诞节电话里说她从波兰回来是怎么回事?"
"这个我也不清楚,他俩对这事都不太想讲。"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看着广场上还没被清理走的圣诞树,再看看褪去稚嫩一脸成熟的妹妹,克莱文觉得万一那天自己死了也可以安心些,毕竟那个曾经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姑娘已经成长为独当一面的记者了。
"不过你等下见了她别太激动,什么抱着转圈就别想了,她身体有点差有人又宝贝的紧,你要是把她勒过气了,恐怕今天咱俩都要被埋进后花园。"
"他们?"
"呃…等到了你就明白了,切记别太激动,你不想被埋后花园对吧?"
伸出手指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克莱文觉得万一林安那小身板出了什么问题,他们两个今天就要去见上帝他老人家,他还年轻不想死。
车子平稳的停在街道旁,小跑到那扇熟悉的木门前凯瑟琳礼貌的敲了几下,在一阵熟悉的狗叫中她看见了分别许久的老友,努力克制住想抱她的冲动,对着人打量一圈那高领毛衣下紫红的伤痕,还有那缠着纱布的指头以及那有些憔悴的面庞都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你怎么回事?谁干的?"
刚刮过的眉毛拧成一团,看着一脸兴奋的老友凯瑟琳气的牙疼,别让她找到那个人,不然她会在柏林上演一场黑手党审判。身后克莱文将人推进房子关上门,脱掉带着寒气的大衣看着咬牙切齿中的妹妹,笑着打圆场缓和下情绪,他看见艾德曼扎着围裙在厨房做饭。
"好了凯瑟琳,外面挺冷的咱们进去坐沙发上说,林你声带好一点了吗?哦,前天去看了医生,医生说还要段时间但现在恢复的很好,今天吃牛肉,早上有人卖非常新鲜的牛肉你们就买了很多。"
在凯瑟琳进来的一瞬间林安就拿起自己的笔和本写起字来,这些天因为指甲好了很多她现在的写字速度飞快,虽然字迹有些潦草但姑且能算成连体字。看着靠纸笔交流的人凯瑟琳感觉脑子已经炸开锅了,怎么一年没见就变成哑巴了?
喝了口姜汤凯瑟琳觉得这一切都太扯了,刚刚靠纸笔她大概了解了这一年林安的路线,从瑞士到华沙再到柏林,这一路上林安忽略掉那些可怕的事,对自己的伤也是简单写了一句,现在她对凯瑟琳的意大利之旅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后世电影《西西里的美丽传说》上映后,除了为玛琳娜悲惨的命运伤感,看着电影里风景如画的小岛林安也想过要不要去旅游,可钱包空空没有时间也不会意大利语。
想想莫妮卡·贝鲁奇那惊天的美貌,还有什么教父啊披萨啊罗马假日啊,写满整整两张纸林安眼里冒着求知的小星星,她可不会放过面前现成的意大利导游。
"嗯…许愿池里确实有很多硬币了,也有人会偷偷拿那些硬币去花,不过大家都不管。披萨味道还不错但吃多了就腻了,我还是想吃香肠。真理之口不会咬断你的手,那只是一个传说而已。我倒是认识几位叫莫妮卡的女士,但这个名字很常见,而且‘惊人的看一眼就会爱上她的美貌’是什么东西?教父?教父没看见但黑手党是真的有,他们看上去平平无奇但每个都很凶残…"
滔滔不绝讲着自己在意大利的见闻,凯瑟琳突然感觉回到了38年,那个时候她们还是为实习考核发愁的学生,没有战争没有什么恶棍,吹着夏天的风喝着苹果气泡水看窗外飞舞的蜜蜂,日子就这样宁静普通平凡的过下去。
不过现在也挺好的,和林安讨论着去意大利旅游的计划,凯瑟琳闻到了煎牛排的香气,看来今天自己回来的真是时候。
"好了过来吃饭吧。"将一锅牛肉汤放在桌子中央,看着茶几上正兴奋写字的林安,好奇的窥探那个快被写光的小本子,艾德曼觉得等下应该再买一些这样的小本子回来,"你要去意大利旅游?可以,不过现在是冬天没什么好看的,等到春夏咱们可以一起去,而且去意大利前你要先吃饭,医生说你必须多补充肉蛋奶,不然你的身体肯定支撑不了长途旅行。"
拉开椅子再放上一杯温度刚刚好的姜汤,坐在弗林斯兄妹对面三人聊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虽然很想参与但盘子里的牛排味道太迷人,切着又嫩还没有血丝的牛排,对于他们讨论的话题林安只是点头摇头加单音节表达意见。
喝着杯子里的热红酒看着对面殷勤盛汤的艾德曼,放下酒杯凯瑟琳不动声色的踩了克莱文一脚,这一脚力道不轻疼得克莱文嘴角抽搐。
对面艾德曼放下了手里装满牛肉的汤碗,对于克莱文不断抽动的嘴角他觉得可能是什么后遗症,看着凯瑟琳那健壮不少的身材,偏过头再看着吃饭的林安,艾德曼觉得强身健体食物补充计划绝对不能停止。
吃过午饭休息一会四个人去看了话剧,圣诞节第二天林安和艾德曼出门时正好碰见剧院宣传,在那一众衣着华丽戏服的俊男美女中,林安一眼就看见了那个扎着双麻花辫的金发小姑娘。
也是那天林安才知道看上去普通的汉娜是隐形的富豪,作为名气很高的穆勒剧院唯一继承人,去出版社上班纯粹是个人兴趣爱好。
金碧辉煌的剧院舞台上金发碧眼的男女主们正互诉衷肠,坐在二等席上凯瑟琳对此不是很感兴趣,她最喜欢的话剧是莎乐美,此刻的爱情喜剧不是很对胃口。
扭头看向旁边很自然坐在一起的两人,尽管坐席上方没有照明一片昏暗,但她还是看见了那双注意力不在舞台的蓝眼睛,对视一下两人默契的转头看向台上的男女主。
喜欢莎乐美这种历史向话剧的人除了凯瑟琳还有很多,白了眼假装看戏的人,一脚下去克莱文咬牙防止自己疼出声,面部狰狞的看着踩在自己脚上的作战靴,克莱文觉得这小妞肯定是和黑手党学坏了,这样阴毒的招数都能面不改色的使出来。
晚上摩西缠着林安和克莱文玩球,将最后一个盘子洗净放到碗架里,摘下身上的围裙看着身后抱起双臂的凯瑟琳,叹了口气艾德曼觉得她当记者真是有天赋。
"有什么事吗?"
"真是想不到,你们两个居然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看来以后我要当见证人或者孩子的教母了。"挑着眉毛凯瑟琳想起了去年的那场夜谈。
"那还需要一段时间。"
"你知道你现在看上去像什么吗?"
"像什么。"
"像一条努力讨好怕被再次丢下的小狗。"
逗弄着趴在冰箱上的手套先生,看了眼对方那警惕起来的眼神,轻笑一下凯瑟琳继续撸那柔顺的猫毛,"别紧张我不是来劝分的,她看上去很粘你而你也离不开她,所以我不准备做那个恶人。你跟她表白了吗?单身二十六年你要不要找克莱文学一下。"
"还没有。"黄绿色的网球滚进厨房,弯腰捡起沾满口水的球艾德曼有些嫌弃,但在摩西那兴奋的小眼神注视下他还是玩起了丢球游戏。
"那你要快一点,说不定春天你们还能去西西里度蜜月呢。"拍了拍对方的肩凯瑟琳笑着走出了厨房,坐在客厅沙发上她继续给林安讲意大利奇遇,当然在路过克莱文时依旧一个白眼加一脚。
一月中旬身体抱恙的林妹妹终于恢复如初,喝着姜汤用英语写信林安想到了珊莎和艾莉亚,不知道她们姐妹两个怎么样了,不知道艾莉亚有没有长高些。将信件装进信封黏上一张蓝色矢车菊的邮票,裹紧围巾准备出门寄信可下楼就和刚下班的艾德曼撞了个正着,看着那圆润起来的脸艾德曼思考着今天的晚餐。
"要出门?"
"去邮局寄信。"将信封藏在身后,靠在楼梯上言简意赅的说明情况,林安对自己有些尖细的声音很是不满,虽然医生说再养养就会好,但这声音她自己都嫌弃更别提别人听到的感觉。
"等下我陪你去,刚好可以遛一下摩西,顺便再去你家看一下。"在得到对方同意的点头后艾德曼走上了楼,保险起见他要换掉这身过于招惹的制服,如果穿着这一身出门的话林安会远离自己的。
听到遛这个字睡眠中的摩西瞬间蹦了起来,叼着自己的牵引绳它坐在门口等着出门,将牵引绳牢牢的扣在项圈上,揉着大狗头林安看见了换好衣服的艾德曼,不得不说这人不当模特都是设计师的损失。
"走吧。"
牵住一脸兴奋的摩西两人开始了日常的遛狗健身,晚上五点邮局即将下班,赶在工作人员关门前的一瞬间艾德曼跑步前进将信寄了出去,走出邮局他看见了林安那有些躲闪的目光。"她们应该回到瑞士了,我给她们订的是软卧包厢。"
"你知道了?"
"我看的懂英语。"看着明知故问的人,笑着接过摩西的牵引绳往她家走去,"而且你刚刚说担心艾莉亚看不懂英语,不过放心珊莎会讲给她听的。"
"我教的可是很认真负责的,艾莉亚已经能熟练读写英语了。"傲娇的翻了个白眼林安装作生气的走在前面,"既然我一年都没教会英语,那以后你自学中文吧,我不教了。"
"别这样,自学中文可是很难的,林老师你不能放弃学生。"
"看心情。"
轻车熟路的掏出钥匙开门,空旷没有家具的房间毫无烟火气,关上门艾德曼从怀里掏出一份设计图,泛黄的纸张上清晰的画着装修线稿,看着那新旧笔迹交错的图纸,歪着脑袋林安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等过段时间要去家具市场看看吗?买好家具再打扫一下就可以住进来了,沙发你想要什么样式的,地毯是纯色的还是要带花纹的…"
"你要赶我走?"
看着眼眶瞬间泛红的人艾德曼慌了神,他只是想将这里重新装修让她在柏林有个可以落脚的地方,施耐德的家门永远为她敞开,但艾德曼希望她有自己独立的房产,这对一位女性来说是很有必要的。
"我不是赶你走,只是想赶紧把这间房子装修好还给你,对天发誓我从没有过赶你走的想法。"
弯腰哄着默默流泪的人,可对方明显不想听他说的话,推开自己林安转身站到小角落里背对着他,细微的抽噎声传进耳朵,看着小小一只缩在墙角抹眼泪的人,此刻艾德曼后悔为什么要提这茬,明明医生说过不要刺激她。
最近林安情绪敏感还有点小矫情,医生将这归于万能的后遗症,对此的建议是尽量顺着她减少刺激,艾德曼自认做的很好毕竟家里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人有异议。
而且说实话她的矫情貌似只针对艾德曼,而被针对的人对此甚至有一些庆幸,艾德曼更喜欢她任性一点的样子,倒不是他有受虐倾向,只是比起之前那过于礼貌的像是客人之间的相处模式,起码这证明自己在她心里算是特别点的存在。
林安对所有人包括克莱文都是很礼貌的朋友状态,对凯瑟琳汉娜则是闺蜜间的姐妹情谊,但共同点是她出来不会将那些小性子展现出来。
这段时间艾德曼看到了不一样的林安,她不在再只是那个教养良好礼仪合规范的大小姐,她会生气会闹别扭会翻白眼阴阳怪气,有点作但艾德曼很喜欢这样的林安,因为这样的她更像一个活生生的人,不再是一台完美的机器。
走到墙角手动将人转了个身,虽然喜欢她现在的样子但艾德曼不想她哭泣,不仅伤眼睛而且看她哭自己心脏就会很难受。
眼泪一滴一滴流下,倔强的偏过头林安不想对视,她不知道最近情绪是怎么回事,但她还记得上辈子从某天开始自己动不动就会矫情的流眼泪,这是个很可怕的症状,因为在多愁善感半年后她就了结了自己,当然这些艾德曼不知道。
"别哭了,我发过誓不会先离开你的。"板过那张照刚回来时圆润一些但依旧消瘦的脸,艾德曼怀疑那些牛肉真的有被她吸收掉吗,看着那低垂不愿对视的眼睑再看看那挂满泪水的睫毛,掏出手帕擦干眼泪他将人搂进怀里。
最近自己上班出门时林安都会破天荒的拥抱一下,开始他很欣喜但又有些意外和窘迫,不过人类适应能力很强,几天后他就习惯了这短暂分别的拥抱。到了现在除了上班前,下班回家甚至没有任何理由两人都会抱一下,而拥抱的时间越来越长,他们就像最普通最常见的情侣一样喜欢腻歪在一起,尽管艾德曼还没有真正的向她告白。
下巴搭在她头顶上,艾德曼感受着柔软发丝触碰皮肤的奇怪触感,"我们不会再分开了,如果我赶你走就让我被雷劈死,中文里这个怎么说来着…对五雷轰顶。"
"冬天没有雷电,还有是轰不是红,你口音太奇怪了别说中文是我教的。"停止哭泣林安吐槽着对方残破不堪的中文,她教了那么多成语结果这人只记得这个最离谱的,“你要是死了我就把你的钱全部卷走,然后去美国瑞士澳大利亚养老。”
“你不是想去西西里吗,怎么又突然多了这些地方?”
“哪个离你远我就去哪个地方。”不满意的捶了下对方胸口,林安很讨厌艾德曼说那些丧气的不吉利的话,因为很有可能这些话会在几年后一一实现,“我是不会回来看你的,我要拿钱住最好的养老院找最好看的男护工给我端茶倒水。”
“那样的话我会从坟里爬出来把那个护工丢进河里。”下巴继续蹭着那柔软的黑发,艾德曼觉得自己真的会那样做,“听见了吗,它只为你一人而跳动,我永远不会先你而去,我发誓。”
将人搂的更紧些艾德曼哼着那首略微悲伤的歌,他的爱人就在身边无需等待那个路灯下的身影,他们会永远在一起直至死亡,不,即便是死亡也不能将他们分开。
依偎在那温暖的怀里,强劲有力富有节奏感的心跳有很好的催眠效果,抬起头林安对上那双冰蓝色的眼睛,依旧是冬季冰封的湖面但却很温暖。
昏暗的灯光下气氛微妙起来,身体上互相摄取对方的温暖,精神上的空洞却逐渐扩大,看着那双雾蒙蒙的褐色眼睛,锁住心中野兽的链子逐渐松懈。
林安想的没错,他是个贪心的家伙,曾经他渴望林安的一个眼神或者一个触碰,只要得到一点他就会兴奋好久,圣诞节后他如愿得到了奢望中的拥抱,可胃口也被喂的越来越大,现在他已经不满足于一个拥抱,他想要更多更多。
暧/昧的气氛中林安闭上了眼睛,她明知一切却还是无限纵容,而此刻她自愿陷入那片湖中,哪怕被水草缠身拖进深渊也无所谓。
低下头艾德曼心中野兽彻底挣脱锁链,他想起了话剧中为爱疯魔的莎乐美,为了亲吻爱人的唇,曾经高傲的公主穿上七重纱衣于众目下起舞,最后她如愿吻上爱人的唇瓣,可惜爱人的唇瓣却是那样冰冷。
就在两人即将更上一层楼时,门口处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就如拆迁办的大铁锤一样,一锤下去砸掉了小房子的承重墙。林安被从湖里一网捞出,艾德曼心里的野兽被一脚踢回笼子,顺便还在笼门上加了三把锁。推开抱着自己的人林安红着脸去开门,只留下身后眼神逐渐阴冷的艾德曼。
推开门林安看见了一位戴着小礼帽身穿西装的男士,而对方看到她明显是很高兴,但很快当他看见屋子里那个一脸阴冷的男人时,那笑容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看着门口那个穿的和英国人一样的家伙,走上前艾德曼感叹这柏林真是小缘分也过于奇妙。
"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吗?"拽住摩西的项圈林安疑惑的看着面前有些失望的男人,头脑风暴这位看起来有些面熟的先生,她怀疑这位是不是林小姐认识的人,不过很快男人就为她解了围,苦笑一下那位先生说出了自己的真名。
"莱纳·布朗,林小姐你真是健忘啊。"
"莱纳先生!"听着那流利的中文林安惊得说不出话来,这位只存在于林小姐日记里的,帮助她赴德留学的先生此刻就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某一瞬间林感觉自己见到了武侠小说里主角的师父。
莱纳·布朗曾经是专注东方贸易的商人,33年后转战英法发展女装生意,现在回到柏林接收刚入股的商会。看着面前和她母亲很像的姑娘,恍惚间莱纳好像回到了年轻上大学的时候,课后的聚会上白小姐也是这样健谈,她永远能成为人群中的焦点,可惜红颜薄命,她离开欧洲后没有几年就去世了。
"莱纳先生?莱纳先生?"
"抱歉我走神了。"从回忆中醒来莱纳看着身边的小姑娘,和她母亲真像啊,"人们经常说女儿会像父亲多些,不过林小姐你恰恰相反,你和你母亲更像一些。"
"我母亲?"
"是的,你和白年轻的时候很像,所有人都能一眼分清你们是母女关系,我想白的少女时期应该和你一样。"回忆着那穿着礼服在水晶灯下起舞的身影,莱纳突然有些心酸。"抱歉耽误你们这么长时间,我该回去了,你的房东看上去慷慨又贴心,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可以来穆勒剧院对面的白色大楼来找我,我很乐意为你效劳,再见祝你晚安。"
"再见莱纳先生。"
挥挥手告别白的女儿,看着玄关灯光下那一脸严肃的德国人,回了个标准的礼仪莱纳消失在夜色中。
脱下大衣围巾挂在衣挂上,好不容易和人用中文交流林安很是高兴,对于那位在莱纳口中传奇貌美的母亲她非常好奇,转身想回到楼上休息她看见了沙发上一脸不开心的人。
"生气了?"靠在沙发上看着对方的侧脸,林安有些羡慕欧洲人的骨骼优势,这张脸放在后世怎么说都是大网红的级别。
"没有。"将摩西叼来的球丢出去,低头整理茶几上乱成一团的本笔,艾德曼不知道那个定居巴黎的家伙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刚刚一路上他们都在用中文交流,跟在两人后面吃着冷风他只听懂了零星几个字,这种语言不通听不懂的感觉让他很难受。
"他是我母亲的朋友,在刚来德国的时候他也很照顾我们兄妹两个。"伸出手掐了一下对方的脸林安觉得手感很好,最近艾德曼陪着她一起强身健体,大量优质蛋白和高强度锻炼的作用下,这人看上去比在华沙的时候壮了很多,不过那张脸倒是没有一点变化。
"刚刚把你忘在后面很抱歉,等明天我就教你口语,下次见面你们两个也可以聊一聊。"
"明天早餐想吃什么?"转移话题艾德曼准备明天再去查一下莱纳,直觉告诉他这个家伙回柏林的目的肯定不单纯。
"你不是买了鱼回来吗?我想吃鱼头。"
"…可以换成鱼排吗。"
"真是不会享受。"
"我还买了牛奶…"
"鱼排就好。"
"真是不会享受。"
将报复性掐自己脸的手拿下,握着空荡荡的手腕艾德曼想到了镯子和手表,那块可怜的小手表中看不中用,只是掉在了地上就彻底罢工,送回去修理还要一个月才能拿回来,算一算刚好是情人节那天。
作为两人的共同好友以及牵线的红娘,在得知他还没有表白后凯瑟琳气的拿着记事本揍了他一顿,回想起那个金发小妞愈发矫健的身手,被拍了一顿的后背还在隐隐作痛。
【你情人节后再没动静,我就带着她去西西里找热情似火阳光爱笑的意大利男孩,你就和克莱文在柏林玩泥巴去吧】
情人节听上去不错,看着和摩西抢球的人艾德曼去楼上书房打起作战报告,他才不会打没有准备的仗,这种事必须做到完美,他的林值得最好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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