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众臣闻言,眸光微微一闪。
此时,只听左经纶又道:“若我秦军能在疾宣王到来之前,将周王宫踏平。那时,疾宣王就没有了第二选择,除非,他想与我大秦全面开战。”
“嗯。”秦宣思量片刻,又扫视众朝臣,道:“各位如何看待此事?”
“大王,臣等附议。”众朝臣躬身。
其中利益之得失,他们又岂会分不清,大秦既能统一中州,又可退疾宣军。
当然,他们也能从其中听得出来,大王看似在与相邦商榷,实则在配合大王。
“嗯,甚好。”秦宣额首。
又看向左经纶,开口:“三十万疾宣军到来,必然少不了大动干戈,速命人通知沿途黎民百姓,避开疾宣军,以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诺!”
巴蜀,位于秦国西南。
而今已是战火连天,身为家主的巴淑,以及其弟巴道宗,被疾宣军所擒。
三十万骑兵在山道间疾驰,一路东出,往秦王朝所在的人合迅速行驶而去。
疾宣王朝一众将领,身披甲胄,眸光锋锐而凌厉。
在其中,还有一位年约六十的统帅,两鬓斑白,已过花甲之年,但仍旧不缺杀伐之气。
他,正是疾宣王!
也是疾宣王朝的君王。
在他身旁,还有一位长者和一位三十左右的青年。
前者是周王朝的丞相,茗相。
后者身穿金甲,是疾宣王朝的公子,也是疾宣王的嫡长子,尊称公子宇。
“疾宣王,我们再往前六百里,便可抵达秦王朝京都,届时我大周的希望,可都寄托于疾宣王了。”茗相骑着战马,眼眸目视前方。
这段时日,他相继游说列国,可最终无一例外,列国君王知晓了他的来意后,便吃了闭门羹。
但即使如此,他仍旧不甘心。
游说一座座王朝,都让他险些失去了希望,所幸皇天不负有心人,遇到了这位疾宣王。
后面经过一次次相谈,双方终于达成一致,疾宣王被他说服。
这才有了眼下的一幕。
“我疾宣与周既已合盟,自会襄助于周,周相不必三番五次的提醒。”疾宣王手拉缰绳。
战马疾驰而去,众将领紧随其后。
“疾宣王说得极是。”茗相回应。
然而,在众将领后面,有俩人在地面上被拖着前行。
双手被麻绳捆绑在一起。
麻绳的另一头,是一位骑着战马的疾宣军将士,拉着麻绳让她们在地面上前行。正是巴淑、和刚满舞勺之年的巴道宗。
“咳咳。”巴淑咬着牙,被人拉着奔跑,手臂和身体上已是一片淤青…连日的徒步行走,致使她早已身心无力,脸色都变得无比苍白,脚步虚晃。
再加上家族被屠,驻守巴蜀的秦军和侍奉她多年的丫鬟也为了保护她,丧命在了疾宣军手下。
来自身体和内心的打击,让她再也坚持不下去,倒在了地面上。
“还在这里浪费时间!”疾宣军将领手中鞭绳一挥,啪的一声,直接打在了巴淑身上。
巴淑口中忍不住冷嘶,身体都因发疼而颤抖。
“给我起来。”将领手臂再次一挥,鞭绳又要落下。
“你敢。”巴道宗连忙靠近。
鞭绳落下,被他以身体挡住,仍由鞭绳击打在身上,眉头都没皱一下。
“姐姐,你怎么样?”巴道宗挡在巴淑身前,扶起她的身体,脸色苍白如纸,他连忙担忧问道。
“我没事…只是…可能去不了秦国…”巴淑轻声回应,语气都虚弱无力。
“不。不会,我们一定都可以。”巴道宗神情一慌。
“还不给我起来。”将领一声斥喝,鞭绳再次朝着俩人落下。
这一次,巴道宗没有任其打下,身体微微侧身,手臂抬起,鞭绳直接击打在他掌心,被他紧握住。
“你想死吗。”
即使双手的手臂被捆绑在一起,也抵挡不了他的愤怒,手臂猛地一用力,直接将将领拉下了马。
轰的一声。
滚落在地,十分狼狈。
“小东西,你找死。”将领脸色冰冷,稳住了身形,直接拔出腰间长剑,朝着俩人走出。
“住手。”
长剑即将落下,一道声音响起。
公子宇骑着战马来到了这里,平淡的看着俩姐弟,又落在巴淑身上,“我命令你们,立刻起来。因为只有死人,才配停下脚步。”
“嘎吱。”巴道宗拳头一紧,神情冷漠的凝视着他。
随后他挪开眼神,扶起巴淑的身体,“姐姐,我背你走。”
“不行,你放开姐姐,还有很远的路,会拖累你的。”巴淑想要推开他,可她早已虚弱无力。
手臂使不出半点力量。
“姐姐莫要再说,道宗是不可能丟下姐姐。”说着,巴道宗将巴淑背了起来,朝着前方而去。
公子宇看着俩姐弟的身影,神情平静,又落在那绝美的身姿上。
嘴角微微上扬。
随即又有几分冷漠,若非父王和周相都相继交代过,这是秦王的女人。
不能有事,不然…“公子。”一旁的将领靠近。
“走吧。”公子宇神情冷漠,眼神从巴淑的身上收回,驾马前行,走在前方。
又过去了数日,三十万疾宣军奔袭千里,一路前行,直指秦国之京都。
秦王宫,议事殿!
殿内有不少朝臣,三公九卿除了太尉,都已至大殿,站立在大殿两旁,寂静无声。
“大王!疾宣王三十万骑兵,距我京都不足百里,按其路程,今日傍晚就将抵达京都城下。”左相回应。
“天降等人,是否已归来。”秦宣坐于王台,看着手中的竹简,神情平静。
“三路龙骑已于昨日凌晨归来,按大王旨意,回到岷山大营待命,以防不测。”左相回应。
当前中州局势尚未明朗,大秦欲以结盟之方式,令疾宣王退军。
但自不可能将所有底牌,全都压在结盟一事。
大秦,既要统一中州,便不会顾忌任何威胁,若真到了最后一步,也可面对一切挑战。
“嗯,甚好。”秦宣始终坐于王台,轻抿一口茶水,方才开口:“关闭京都四门,静待疾宣王到来,同时派人安抚我秦人子民,无须惊慌。”
说着,一挥手,示意朝臣退下。
“诺!”左相等人相继离开了大殿,处理各自的政事。
这一日,京都。
已是中尉的尚武,亲率所有巡城军登上城楼,即使有三十万疾宣骑兵,也无半分怯战之意。
在等待疾宣王到来的同时,身在议事殿的秦宣,看着手中竹简。
这是从前方战线传回来的捷报!
此时,忽有脚步声传来,还有一道声音响起:“三十万疾宣精锐骑兵到来,大王竟还能如此平静的稳坐王台?!”
阿娜丝塔琳迈步走来,看着上方的王袍少年,即使她到来,秦宣也未从竹简上移开。
仍旧专注的看着前方捷报。
“不平静又能如何。身为大秦君王,若连寡人都失了方寸,我大秦臣民又如何能安心!”秦宣平淡的回道。
阿娜丝塔琳嘴角微微上扬,来到他右下方的首位跪坐而下,“大王,真有如此把握?”
“你不是精通光明术么,为寡人逢凶化吉,才是你应该做的。”秦宣一问。
阿娜丝塔琳轻笑:“那倒也是。”。
炎日,逐渐西下!
京都上空弥漫有一股压抑之气,地面在随之轻颤,越来越剧烈,让城中无数秦人暗生凛冽。
此时的京都外。
一眼望去,数十万骑兵围城,致使这片天地都变得极为的沉重。
正是三十万疾宣精锐骑兵!
“这,便是秦国京都?”公子宇骑着战马,手拉缰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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