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若星被亲的懵了,柔软的唇瓣擦过脸颊,和羽毛似的,又轻又柔,还软软的,靠近她时,朝花香弥漫散开,将她团团围住,周身都是苏宜的气息。
第一次觉得,这个味道是如此的浓郁。
她不敢深呼吸。
苏宜却满不在乎,她亲完低头对许若星说:“明早要抽血,我晚上不能吃东西了,也不能喝水,刚刚护士说,我可以洗澡,但我没换洗衣服……”
声音忽远忽近,许若星似乎听进去了,又似乎什么都没听进去,苏宜喊:“老婆?”
喊着手在她面前晃了:“你在想什么?”
许若星回神,反应明显的迟钝,刚刚被亲过的皮肤热气灼灼,淡淡的绯色,她妆容淡,细看,还是能看出来的,只是一低头,被发丝盖住小半边脸,没让苏宜发现,她问:“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没换洗的衣服。”苏宜说:“刚刚楼下有个小超市,我去买点东西。”
许若星点头:“好。”
苏宜拿着手机,看许若星没动,疑惑:“你不陪我去吗?”
从前的苏宜,可不会这么粘人,干什么都要许若星陪着,若是刚刚之前,许若星肯定会陪她一起去,可那块烧灼的肌肤烫醒许若星的理智,她说:“你去吧,我还要打个电话。”
苏宜哦一声。
等苏宜离开病房,许若星才三两步走进卫生间里,一抬头,镜子里的人面泛红,她手背碰脸颊边,烫的惊人,许若星做了个深呼吸,低头用冷水扑在脸上,冰凉的水浸透肌肤,稍稍缓解那炙热的温度。
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完全跳脱她的掌控,许若星和一向冷静自持的苏宜相处习惯了,还真应付不了现在的苏宜。
她重新补了妆,粉饼是花香味的,她拿在手上,突然想到苏宜身上的朝花香,默了默,还是没用粉饼,简单上了妆对着镜子看了看,没问题才走出卫生间。
苏宜去的时间不长,折回时手上拎着两个袋子,给了一袋给许若星,许若星低头:“这什么?”
“睡衣啊。”苏宜说:“还有换洗的衣服。”
她买的挺全,只是住一晚,都是买的小样,洗发水,沐浴乳,还有小瓶的身体乳,苏宜说:“那我先去洗澡。”
许若星还没说话,她已经拿着衣服进卫生间里了,里面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搅合的她心神不宁,许若星想了会拿手机走出病房,原想去窗口吹一吹,又想到苏宜在洗澡,只得干坐在病房门口的长椅上。
不时有人从她身边经过,好奇多看她两眼,许若星被看多了,又打开门进去,刚抬头,就和刚从卫生间出来的苏宜打个照面,苏宜说:“忘了买吹风机了。”
她秀发湿漉漉的,虽然用毛巾擦拭过,但发梢的水滴不断滴在睡衣上,睡衣又是薄款,打湿后贴她肌肤上,若隐若现的胸前轮廓,许若星只是瞄一眼,说:“我去给你买。”
“不……”苏宜还没说完,许若星已经拉开门走出去了,她想说不用,风吹吹就干了,但许若星没给她这个机会。
苏宜坐在病床前,这个病房是双人的,一个独立卫生间,两个大衣柜,除此外就是两张病床,她将东西都塞在外面和她床号对应的柜子里,听到手机铃响,转头从柜子上拿了手机,是一个微信通话。
看备注,并没有印象。
苏宜心底有些忐忑,这种陌生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也很没有安全感,她下意识想要找许若星。
许若星不在。
苏宜突然想到第一次学校开家长会,她用姥姥的手机给父母打电话,问他们有没有空过来,苏长和说:“我还要上庭,没空过去,让你妈去吧。”
她把唇都咬破了,声音带着哭腔:“可是老师说要父母都过来。”
幼儿园的活动,父母都要一起参加。
苏长和皱眉:“知道了。”
没说来,也没说不来,她权当苏长和同意了,后来给她妈妈打电话,她妈妈的助理说会告诉她妈妈的,一定来。
家长会那天,她坐在班级里,四周同学的父母一个接着一个来了,那些小朋友漾着笑脸叫爸爸妈妈,还给她介绍:“苏宜,这是我爸爸我妈妈。”
她羡慕极了,也想和别人介绍,但门口进来的人越来越少。
她忐忑的坐在位置上,妄想下一个推门进来的就是她父母,可是没有,有的只是老师不停响起的手机铃,还有老师看向她想安慰的眼神。
那时候不安的心情,和现在如出一辙。
铃声也如出一辙。
许若星推门进来时,苏宜的手机还在响着,她不解:“怎么不接电话?”
苏宜声音有些低:“我不知道是谁。”
许若星听出她声音里的不对劲,拧眉,走到她身边,看到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接通电话,喊:“妈。”
苏宜微怔。
许若星冲她微点头。
电话那端的人奇怪:“苏宜呢?”
“苏宜在洗澡。”许若星解释,她妈妈说:“哦,她有没有事?我今天和你爸赶不回去了,明儿回家。”
许若星在来之前通知了她父母,事情太多,都忘了报个平安,她说:“没事,苏宜明天就出院了。”
她妈放下心:“那就好,没事就好。”
许若星挂了电话,苏宜说:“对不起。”
她不知道是她妈的电话,一直晾在这,因为一个电话掀起的情绪还没抚平,许若星说:“没事。”
情绪看不出来高兴与否,苏宜低头,又说了一句:“对不起。”
许若星察觉她情绪很不对劲,从刚刚进门就发现了,如果只是一个陌生的电话,怎么会让苏宜不敢接?
她坐在苏宜身边,放下手机和刚买来的吹风机,小声问:“你怎么了?”
苏宜说:“没事,你吹风机买回来了?”
许若星点头,把吹风机递给她,苏宜接过后,问:“你妈妈,刚刚说什么?”
忐忑的心情又浮上来,很糟糕。
苏宜不知道以前自己是怎么消化这些情绪的,但她现在真的很想逃避,她打开吹风机,试图淡去许若星的声音,许若星说:“没说什么,她只是担心你身体。”
“我没事。”暖暖的风吹在湿发上,不一会头皮烫到头皮,她仓促拿开,许若星见状走到她身边,接过她手上的吹风机,嗡嗡嗡的声音在安静房间里响起,两人没有再开口。
许若星本来是不准备洗澡的,但苏宜还没睡觉,坐在床上不时看着她,她拿着睡衣进了卫生间,卫生间很小,淋浴室里就够一个人站着,她简单冲了个澡,瞥到洗漱池上的日用品,还是擦了一点身体乳,和苏宜身上的味道一样。
从卫生间出来时间已经不早了,病房外安静下来,窗户开着的,偶尔能听到交流声,不大不小,刚好助眠的声调,许若星怕打扰苏宜,没洗头,也没用吹风机,就用干毛巾把末梢的水擦一擦,一抬头,苏宜正坐在病床上拨弄手机。
病床只开了一盏床头灯,病房里的大灯关了,光从苏宜头顶倾泻而下,将她整个人笼罩在淡黄色的光晕里,显得很温馨。
记忆中的苏宜,一向淡漠,疏离,每次和她做戏结束总会客套的喊一句许总,似乎这两字是开关,能迅速划清她们彼此距离。
两人之间,鲜少有如此温馨的时刻。
苏宜抬头看到许若星拿着干毛巾站在病床边,低头不知道想什么,她喊:“老婆?”
淡淡的嗓音居然有了些没失忆前的感觉,但她叫的是老婆,许若星不知怎么,突然想,如果是没失忆的苏宜,叫老婆该是什么样?
是和现在这样?
还是更冷淡一些?
她会叫老婆吗?还真的想象不出来。
她想的入神,苏宜下病床走到她身边,又喊了句:“老婆?”
许若星回神,苏宜已经靠的很近了,近到两人四目相对时,她能看清苏宜眼底的倒影,她紧了紧毛巾:“怎么了?”
苏宜说:“你在想什么?”
许若星说:“没什么,工作的事情。”
苏宜点点头,许若星问:“你公司那边需要再多请两天假吗?”
“不用了。”苏宜说:“我也没受什么伤,后天去上班。”
许若星垂眼,对她公事没有多说,两人私下也不谈公事,见苏宜转身坐在病床时她拉开病床旁边的一个椅子,苏宜问她:“你干什么?”
“睡觉啊。”许若星将椅子平放,两边支开,是一张陪护床,苏宜听到她的话皱起眉头:“你要睡那里?”
许若星顺她眼神看向自己的陪护床,疑惑:“怎么了?”
苏宜比她更疑惑:“你为什么不睡我这里?”
许若星几秒没说话,苏宜低头:“我刚刚没接你妈的电话,你是不是生气了?”
怎么话题拐到这了,许若星说:“没有。”
苏宜抬眼看她,理所当然的语气:“那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睡?”
许若星捏紧干毛巾,微微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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