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大夫!”孟婷婷一边喊一边朝他招手,示意他出来。

    “哎?这大夫为什么在药房里?”袁伯岩问道。

    孟婷婷并没答复他。邓一新很快就从药房走了出来。袁伯岩一看见邓一新就问道:“司机回来了没有?”

    “我也不知道,好像还没有吧。”

    “哎呀!”袁伯岩一下子捶胸顿足道,“人肯定跑了!我说别让他走,你非要放他走!他不会回来了!”

    早上发生事故时不到八点,现在已经下午四点多,邓一新心里也越来越没底了,不过他从兜里掏出那把汽车钥匙,说道:“车钥匙在我这,他怎么会跑呢?难道车他都不要了?”

    “肯定没这么简单!报警!马上报警!”

    面对消失无踪的司机和袁伯岩的要求,邓一新只好拿出手机报了警。过了一会儿,两名交警来到医院药房外面。

    警察出现的地方就意味着有故事或者有事故,总能吸引一片目光。邓一新和孟婷婷就在门诊大厅的药房门口接受了警察的简单盘问,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俩好像又成了医院的焦点。

    当警察得知眼前的两位医生和一位病人就是医院门□□通事故的目击者和当事方后,将他们三人都带到交警队。

    交警队里,邓一新将肇事司机的身份证和车钥匙提供给警察。

    一个长脸交警接待了他们。他先是对袁伯岩说道:“从事故现场的情况来看,机动车属于在人行横道上撞人,所以这起事故面包车司机负全部责任。”

    袁伯岩眼神里有了些许光彩,这种责任认定意味着他和妻子的医药费都有了着落。他问道:“我和我老婆的医药费都是对方承担吧?”

    “对。不过,”长脸交警又说道,“中型面包车司机到现在都没回来,涉嫌逃逸。起码得把人找到你才能要到钱。”

    袁伯岩眼神又黯淡了下去,嘴唇开始颤抖,用炭条一样黑的手在脸上抹起眼泪:“那求求你们赶紧把他抓回来吧!我老婆现在还在医院呢!”

    这时,一个方脸交警从办公室门口走进来,拿着那张司机的身份证对长脸交警说道:“柳队长,这张身份证是假的。”

    袁伯岩的心情跌到了谷底,柳队长表情也凝重了:“看来是逃逸无疑了!”

    方脸交警刚刚走出去,又进来一个交警,说道:“柳队,那辆白色面包车是辆套pai车,查不到车辆的真实信息!”

    柳队长凝重的神情上又添了烦忧,身份证号和车牌号都是假的,肇事司机就彻底难找了。他把司机的身份证递给邓一新道:“相片是本人吗?”

    “是他,这相片就是那个司机,就是他嘴角有块黑记,但是照片上没有。”邓一新下午在药房无所事事,又拿着这张身份证看了好几遍,他确定除了黑记之外没有区别。说完之后,他就在一张白纸上画了一张嘴,并在嘴的右上角画上了那块黑记。“把这个加上就和那个司机一模一样了!”邓一新把纸递给柳队长。

    柳队长接过来点点头,稍感安慰。

    几个人都陷入沉默,办公室里寂静无声,可没几秒钟,这阵寂静就被嚎啕大哭的声音打破。两个坏消息的接连到来,让袁伯岩在事故后本就脆弱的神经被击垮了,他指着邓一新悲戚地控诉道:“都是他,是他让司机走的!我说了不能走!那个女大夫也说不能走。你是故意的……我老婆还在医院,生死未卜,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找你拼命……”

    这个看起来粗糙的汉子此刻眼圈通红,泪流不止。和庞兵不同,他表达难过的方式就是流泪,显得有点软弱,但是更让人揪心。袁伯岩絮絮叨叨地骂着,呜呜咽咽地哭着。邓一新得知身份证和车牌都是假的之后也心存愧疚,低着头没有辩解,任凭袁伯岩在那里骂。

    袁伯岩骂了一阵还没骂够,他要把所有怨气都发泄到邓一新身上,说着说着,他又愤愤说道:“他根本不是医生,就是个药房抓药的!还给我老婆做手术!他无证行医!”

    刚刚还低着头的邓一新立马拔直了脖子,这话他很不爱听,在这个时空他就是个医生,再说不管他是不是医生,袁伯岩这句话都带着明显的鄙视。邓一新反驳道:“哎哎!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医生?”

    “你就不是,你是药房抓药的!”

    “行了!”柳队长制止道,“袁伯岩,你能不能提供什么线索?”

    袁伯岩止住哭声,低下头想了想:“我就记得和一辆车撞上了,然后我就躺地上了,什么都没看清。”

    “好吧,你先回医院,你们两位留下来继续说明一下情况。”

    “警察同志,你可要为我主持公道,这人不是好人!他和司机没准就是一伙的!”袁伯岩临走还指着邓一新不分青红皂白地骂着。

    “我们会调查的。”

    袁伯岩走后,那个方脸交警又走进来,在柳队长耳边低语:“那辆车后面发现很多……”邓一新竖着耳朵听,可后面还是听不清了。方脸交警说完,柳队长挑了挑眉毛,脸色明显不一样了,说了一声:“你们先在这等着。”就跟方脸交警一起走出办公室。

    办公室里就剩下邓一新和孟婷婷两个人。邓一新瞥一眼孟婷婷,发现她一脸愠怒,正瞪着自己。

    邓一新被看得全身发毛:“你瞪我干嘛?”

    “你是不是傻啊!你怎么能让他走呢!”孟婷婷看袁伯岩哭得那么伤心心里很不好受,话说得很冲。

    “我怎么知道他身份证是假的,就连车牌号也是假的呢!他车都押这了,那车怎么也值几万块钱吧,我觉得没问题啊!”

    “我说你多大了?”

    “干嘛?我……”想想自己在这个时空的新身份,邓一新答道,“我二十七!”

    “二十七还这么幼稚!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就是你把他放跑了!连大学生都比你有常识!”

    “嘿!”邓一新气不打一处来,孟婷婷骂他别的他都能忍,可他原本就是个大学生,孟婷婷此刻骂他连大学生都不如,这不是侮辱他的智商吗?他那个时候可能确实考虑欠周,可他的出发点也是好的,刚刚袁伯岩就把他骂了一顿,孟婷婷又来,好像所有责任都是他一个人的了。

    邓一新厉声还击道:“你上班就上班,非得在路上多管闲事,要不是你,怎么会出这种事?”

    “我多管闲事?难道你一个当医生的能见死不救?你还是个医生吗?你在美国上学,老师就是这么教你的吗?连羊水和尿都分不清,我真怀疑你……”

    “怀疑我什么?”邓一新知道自己早上又出了丑,堂堂美国顶级医学院海归妇产科博士分不清羊水和尿,他是假医生的身份就要暴露,那他该怎么解释自己的真实身份?说是从未来穿越回来的?恐怕谁都不会相信,他会被人当成疯子的!这一定不行!因此他急忙提高了声音,打住孟婷婷的话:“还轮不到你怀疑我。我是不是医生也不用你管,你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什么事都强出头,刚来医院第一天,别人做不了的手术你就抢着做,就显摆你懂得多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还能当医生,都要感谢我!”

    邓一新脸红脖子粗地说着,但这句话一出口,他就觉得自己说得过分了,孟婷婷的脸色也很难看。屋子里沉默了几秒钟,邓一新缓和了口气,又道:“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你是个很好的医生……但那份家属签字真的不是我藏起来的,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你还冤枉我。”

    听到邓一新道歉的话,孟婷婷的情绪也平复了很多:“我也不应该指责你。那件事确实要谢谢你,要不是你在关键时刻出现,我现在还真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孟婷婷说完莞尔一笑,邓一新也笑了笑,一场争吵终于平息了。

    柳队长和方脸交警阴着脸走了进来。柳队长道:“邓一新,以后再遇到事故,要等交警到达现场之后再做处理,任何肇事者不能私自离开,除非是出于医疗急救的需要。你放走肇事者给我们的工作带来很多麻烦!你说该怎么办?”

    被警察这样板着脸一责问邓一新有点慌了,急忙解释道:“我真不知道啊!我不是故意的,他说得可像真的了,车钥匙都给我了,谁知道他连车牌都是假的呢?”

    柳队长坐下了,一脸无奈的表情。好在他并没有揪住这个问题不放。方脸警察坐到电脑前,开始准备做记录。柳队长问道:“那个司机有没有什么特征?”

    “他右边嘴角有块大黑记,面积大概一平方厘米,上面还长着黑毛。”孟婷婷说。

    “对,眼睛和眉毛也往下耷拉着,就跟身份证照片里一样。”邓一新补充道。

    “说话是哪里口音?”

    孟婷婷说:“我觉得像湖南口音。”

    柳队长又看了看邓一新。邓一新道:“我听不出是哪里的,但应该不是本地人。”

    “像湖南哪里的呢?”

    孟婷婷说:“这我就听不出来了。”

    “身高有多高?是胖是瘦?”

    邓一新觉得那个司机身高体型都和自己差不多,他站起来说:“他一米七左右,算比较瘦吧,就像我似的。”

    柳队长看了看邓一新,又道:“他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特征,比如脸上有疤,说话口吃,身体有残疾之类的。”

    那个司机整副面孔都仿佛印章一样刻在邓一新的脑海里,他想起那人脸上确实有道一般人不容易注意到的小疤:“他左眼眼角有个小疤,也就半粒大米那么大。”

    柳队长笑了:“这么小你都记清楚了!”

    “我就是记性比较好一点。”邓一新也笑了笑,然后他又想到一个比较奇怪的地方:“其他特征没有了,但现在大夏天的,他还戴着手套,白色的布手套。”

    柳队长转了转眼珠,身后的方脸警察一直在做着记录。柳队长又问:“他穿的什么衣服?”

    孟婷婷道:“上身穿一件普通的圆领衫,白色的……上面好像有个图案。”

    孟婷婷没看清楚的图案,邓一新记得很清楚:“那不是图案,是四个变形的字母:asus。”说完,邓一新拿起一支笔在纸上快速勾勒出四个变形字母组成的图形,引得孟婷婷连呼:“就是这个!”

    柳队长拿着邓一新画的草图,拧着眉头思考着,似乎不清楚这四个字母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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