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餐桌上,岛民们自然不免谈论起夜里的偷捕事件,情绪上都颇为愤懑。[]

    江逸晨随即让大家集思广益,看看有什么法子应对当前这种局面。

    “他们要是再敢过来,咱们直接报警不就得了。”老窦觉得如此明目张胆地偷盗行为,自然应该依靠司法机关来解决最为稳妥。

    江逸晨摇了摇头,向大家简要说明云沙岛承包范围的局限性,以及某些不便拿到明面上的东东。如果真闹到官方那儿去,己方未必能占理。

    “原来是这样儿啊,那可就有点儿难办了。”老窦皱起眉头,沉默下来。

    如此说来,云沙岛周边仍属公共海域,即便是私自搞网箱养殖都不合法,更何况放养的野生鱼类,硬要说归己所有,又拿不出证据,实在太过勉强。

    “要依俺说啊,承包证书这事儿其实好办。进城,找街上办证的给整一套不就得了,那种高仿的,做得跟真的一样,也就千儿八百块的事儿。”喜子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以前他曾经想找街上办证的给弄一份儿汽车驾驶执照,省得上驾校麻烦,当时被江逸晨制止,这会儿倒是旧事重提。

    “呵呵,你倒真给假证贩子揽生意啊。行,他们要是能耐大,能把海洋渔业局的数据库、联网查询系统搞定,还得不让人给逮着。那我出多少钱都成。”江逸晨讥讽道。

    这小子,就会往歪门邪道儿上瞎琢磨。

    “哎,那不跟电影里的黑客一样了吗?街头办证员的服务水平估摸着没那么高。”喜子失望地连晃脑袋。

    “靠,要是能搞一架机枪就好了,架在北边半月崖上。对着海面,谁tm敢过来就一通儿突突突,管保叫他们统统滚进海里喂鲨鱼去。”他突然又想起昨天傍晚观瞧的战争大片,禁不住大放厥词。

    “机枪不过瘾,还是干脆弄一门加农炮得了。大口径的,多威风啊,见谁轰谁,谁见了还不都得吓尿裤子。”江逸晨闻言也乐了。

    哈哈哈,众人顿时哄笑起来,郁闷的气氛也被随之冲淡。

    “这年月玩枪就是玩儿火。别说机枪了,你要有本事能搞到几把手枪,咱们岛上有一个算一个,这辈子都得去住那不要钱的深宅大院了,还有卫兵免费站岗。行了,别胡扯淡了。好好琢磨一下正经的。”来顺儿笑过之后,又板起面孔提醒道。

    “要不,我琢磨着弄一些破竹席子、烂网、烂绳子啥的,跟这一带水面上飘着,那渔船见了准犯怵。”石锁儿倒是比较务实,提出一个具体的想法。

    船舶在海上航行,都害怕柔软的漂浮物体。因为螺旋桨推进器一旦被缠绕上,就立马得停机歇菜,不仅清除起来难度很大,而且很容易对机器造成严重损害。

    这个法子听起来挺不错,用破烂儿软质杂物封锁水面,白天碰上了都非常麻烦,更何况夜里,那就更容易着道儿。

    “你想过没有,整这些东西在海上漂着,那乐球儿怎么办?还有大钻头和团团。要是撞上了不都得弄个裹粽子。”来顺儿略一思衬,便提出质疑。

    江逸晨也觉得这个思路并不妥。弄这么些个乱七八糟的垃圾到处漂着,一来难看,污染环境;二来自己的船也要进出码头,搞不好会作茧自缚。

    再加上像来顺儿说的那样。乐球儿、大钻头等常年在附近一带活动,这种方法极有可能会给它们带来危险。

    弊端相当之多,不消说,本方案被轻易否决。

    石锁儿也很快想明白了,他叹了口气,随即闷头吃饭。

    众人思来想去,貌似都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方法,桌上的气氛随之又开始变得压抑起来。

    过了一阵子,大伙儿用餐结束,于是一块儿七手八脚地开始收拾碗筷。

    “唉,早些年我喜欢听水浒的评书,有一回讲到太尉高俅率领水军攻打水泊梁山,被浪里白条张顺和阮氏三兄弟领着众多水鬼,潜到海鳅船底下,使锤子和凿子生生给凿沉喽,还把落水的高俅生擒活捉,那叫一个痛快。”老窦一边用抹布擦拭桌面,一边感慨地随口讲道。

    喜子等虽然没看过水浒的原著,但反复翻拍、各种版本的同名电视剧,荧屏上播出的次数可不算少。

    这段经典的情节很是有趣,几人纷纷讨论起来。

    江逸晨听罢,一线灵感瞬间在脑海中闪现。

    当然,现代的船舶都是钢制船身,不大可能复制水浒传里的情节,另外如今毕竟是法制社会,也不可能容忍这种行为。

    不过似乎可以借鉴一下,斟酌出个应对当前麻烦的权宜之计。

    于是,他又交代众位手下,安心工作,不要受夜里偷捕事件的影响。即便对方再过来,届时再想法儿对付就是了。

    说完,他便转身回甲字号房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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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续三日过去,码头小渔场平安无事,那艘偷捕的渔船也不见了踪迹。

    但岛民们并没有放松警惕,不仅白天注意观察,连夜里都安排人轮流值班,严加戒备。虽然辛苦一些,但处在非常时期,也只好如此了。

    偷捕的事情没有新的进展,暂且先搁置一边。

    这天上午,来顺儿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原来是南城福龙花鸟鱼虫市场“德胜阁”的那位邢老板打来的,双方曾经于去年秋初做过两笔不小的蟋蟀交易。不过已经有挺长的时间没有联系了。

    电话中,俩人简单拉了几句家常,邢老板随即便转入正题。

    他告诉来顺儿,一年一度的斗蟋蟀季节即将开始,由于客户的增多。他今年打算扩大生意规模,同时店里需要进一批能拿得出手的货色。

    鉴于双方去年合作得很愉快,他现在特地提前打好招呼,希望今年能够继续。

    邢老板开出的价格是每只六百元全包,有多少收多少。具体品种、品相不再细分。当然,在商言商,本收购价格的前提是斗虫儿的整体品质不低于去年的水准。

    做为批发来讲,这个价格其实已经相当不错了,而且比去年高出一百元整。

    因近期岛上发生了事端,身为主管。来顺儿自然也颇具压力,脑子中早已经把这档子活儿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要不是对方的来电,还真想不起来。

    岛上的蟋蟀大多为普通品种,经由一段时间的自产蔬菜喂养,以及高浓度特制营养水的呵护,才变得精神抖擞。勇猛强悍的。

    蟋蟀都是野生,除了花费些人工进行捕捉和喂养,以及制作相关笼具,成本倒并没有多少,利润又高,着实是门挺不错的生意。

    来顺儿迟疑了一下,说自己这边还有很多工作。需要请示一下领导再答复他。

    邢老板表示理解,只是说蟋蟀生意不比其他,时间可不等人,催促他尽快行动。

    结束通话,来顺儿单独找到江逸晨,把这件事情向他汇报。

    江逸晨也差不多快忘了岛上还有这档子副业,他思衬片刻,疑惑地问道:

    “岛上养了这么多的鸡,还能剩下几个蛐蛐啊?”

    随着养鸡事业的发展壮大,现在连鸡四代都快出世了。尽管一直在控制保有量。但估计至少也得有三百只以上。

    蛐蛐这种小东西,在禽类眼中无疑就是可口的小点心而已,更何况后者一个个瞧上去总是保持食欲旺盛的样子。

    “晨子哥,咱们这儿有六百多亩大,鸡也不是哪儿都能去的。还有好多蛐蛐窝子都在石头缝子里。哪儿吃得光啊。”来顺儿笑着解释。

    关于这方面的情况,他自然比江逸晨更为了解。鸡群虽为放养,但还是圈定了一个大致的活动范围,除开鸡舍前草坪、百果园这几处“虫族禁地”之外,其它地方应该还有不少蛐蛐的生存空间。

    江逸晨听罢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接下这笔蟋蟀订单吧,具体步骤都交由来顺儿全权负责办理。

    不过他再次提醒,这事儿在岛上只是属于边缘副业,赶上季节了捎带着做点儿倒也没什么,不要耽误本职工作就行。

    另外,捕捉、调养之后把货交出去即告收场,如果到时候忙不过来,可以考虑临时从城里抽调两、三名伙计过来帮忙,捉捉虫子什么的。但严禁任何人员参与相关赌博活动,否则可别怪他翻脸不认人。

    来顺儿乐呵呵地答应下来,接着就忙自己的活儿去了。心想回头儿把这事儿告诉喜子、石锁儿和老窦,又有外快挣了,他们肯定会个个开心的。

    江逸晨在竹楼二层的外廊上慢慢溜达,望着外面葱茏的林木,以及碧蓝的海面,感觉赏心悦目。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到秋天了,不过岛上的季节变化似乎并不很明显。

    按照去年的惯例,贩售蛐蛐的收入,会拿一部分出来做为特别奖金发放给几位手下。话说常年在海岛上工作,都挺不容易的,弄点儿额外的福利也不过分。

    当前,工资加上奖金什么的,一年下来,来顺儿等人的平均月收入已超过了万元。老窦来得晚些,可能还不到,但也相距不远。

    这份儿待遇在粼江地区应该算是比较丰厚了,而且吃住全免,在岛上也没什么花销的地方,很利于积蓄。

    这样将来他们在粼江城落户,买房、娶妻生子等寻常人生目标,都不成什么问题。这幅前景也足以令他们安心踏实地工作。(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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