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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炮轰鸣,炮口喷出的白烟一下子遮蔽了安宁的视野。他完全看不到炮击的效果。
这个年代的火器都这破毛病,一开火前方就白茫茫一片啥也看不见,非得等风吹散了烟之后才会看到东西。
但是周围人的欢呼声肯定不会有假。
人群欢呼着向前冲去,明显是刚刚安宁那一炮轰开了什么东西。
安宁一把拉住也要往前冲的德穆兰:“等一下!你疯了吗?瓮城的设计,就是为了让守军屠杀攻进第一道门的敌军的。”
德穆兰疑惑的看着安宁:“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毫无办法了吗?”
安宁还没答话,城门方向就响起排枪和惨叫。
安宁:“你看!”
德穆兰:“别你看了!是你带领大家来攻击巴士底狱的,现在你难道想告诉我们,光靠步兵没办法冲进要塞吗?”
安宁有点想告诉这位记者,现实历史上还真就是到最后都没冲进去,最后是德洛奈侯爵先动摇了,打算用点燃火药和进攻者讲条件,结果最后不愿意继续杀伤民众的士兵哗变了,夺下了侯爵手上的火把。
可惜安宁不能这么说。
他只能拍了拍身旁的大炮:“你说什么呢!不是有这个吗?来人啊,去旁边民居里搞三床厚被子过来,再打几桶水过来!”
巴士底狱要塞本来要求是附近要留出足够的空间保证要塞的射界,但是要塞建立都上百年了,巴黎城市发展迅速,周围早就全是民房了。
安宁的指令下达后,长裤汉们立刻跑向民居找棉被。
而安宁则再次装填火炮。
没错,因为现场只有他一个人是炮兵出身,所以全部的装填活儿都只能他来干。
很快长裤汉们就从附近民房里“征用”到了棉被,安宁把棉被盖在大炮上,下令浇上水,然后让自己的手下躲在湿棉被下面推着大炮前进。
这招可是安宁从后来的战争电影里学到的,这在电影里叫“土坦克”,《小兵张嘎》里面就出现过。
安宁:“为了法国,前进!”
他的临时手下们立刻呐喊起来:“用劲,起!”
土坦克就这么被推着前进,安宁跟在旁边猫着腰,压低身形躲在湿棉被后面。
通过破碎的吊桥的时候,从瓮城顶上浇下两勺滚烫的油,结果全都倒在棉被上了。
安宁大喊:“快推!别让他们扔火把下来点着油!”
推炮的小伙子一起怒吼起来,怕大炮推进了破碎吊桥后的门洞。
持枪的群众跟着跑车,这时候全都举枪射击,把瓮城顶上的守卫给打了回去。
跑车被推进了瓮城的内院。
放眼看去,内院里横七竖八的躺了很多尸体,一个断了手的女人正在尸体里到处扒拉,念念有词:“我的手……我的手去哪儿了……”
德穆兰跟在安宁后面进了内院,一看这场面立刻倒抽一口冷气:“我的天呐。幸亏你拉住了我……”
安宁一把将德穆兰按到棉被后面。
正好这时候排枪打来,在棉被上打出“啾啾”的声音。
排枪过后,安宁掀开棉被,露出炮口。
他亲自操炮瞄准,对准了就在咫尺的内门。
城墙上有人惊呼:“他们要炮打内门了!”
“这破门根本经受不住炮击的!”
安宁拿起火把,点燃了火炮的引信。
这个距离炮弹必然会直击大门!
炮响震撼着这座古老的堡垒,带着刺鼻味道的白烟再一次遮蔽了整个视野。
在回档的炮声之外,安宁还隐约听到了炮弹砸碎木头的声音。
命中了!
正好这时候有穿过瓮城门洞的风吹散了炮击的白烟,于是安宁清楚的看到巴士底狱的正门被轰掉了一大块,露出断裂的门闩。
门闩断了!现在那个门可以直接推开!
安宁大喊:“大门被轰烂了!冲啊!”
群众欢呼起来,涌进瓮城大门。
安宁心想自己的任务完成了,可以退居二线看戏了,正准备让出路来,突然有个长裤佬指着安宁喊:“等一下!兄弟们!是弗罗斯特先生攻破大门的!他理应第一个踏进巴士底狱!”
——什么?不,我不需要这个荣耀!
安宁正要推辞,另一个长裤佬大喊:“我们抬着他进去!”
——等下你们干什么!
安宁忍不住喊出声:“不,别抬我!”
然而根本没人理他,长裤佬们七手八脚扛起安宁,冲向破碎的城堡大门。
安宁大喊:“你们放下我!小心啊!进了城堡内部,第一个庭院也是专门设计出来屠杀进攻者的!”
然而群情激昂的状态下,根本没人听安宁的话。
他就这么被众人抬着进了巴士底狱要塞内部。
结果刚进去,众人就看见在正对着大门的矮墙上列队的守军。
安宁说得没错,这种城堡内部的第一个庭院,都是专门设计给进攻者的陷阱。
德洛奈侯爵高喊着:“开火!”
矮墙上两列横队的守军士兵齐射了,白色的火药烟雾直接挡住了他们每个人的脸庞。
铅弹撕碎了冲进城的长裤汉们。
他们倒地的同时,安宁也被摔在了地上。
安宁:“他妈的!都叫你们别扛我了……”
他站起来,发现前方矮墙上,守卫部队正在装填。
再看看周围,根本没有躲的地方——这个庭院就是设计成这个样子,保证冲进来的进攻者会被守军的火力屠杀。
安宁想往后退,结果发现后面是潮水般涌入的进攻者。
——草,这不就只能向前了吗?
不能等守军完成装填!
安宁拔出自己的军官佩剑,怪叫一声,一马当先冲向守军。
他直接架开第一个守军刺过来的刺刀,一脚踹向毫无防备的下盘,趁着对方架势崩溃的空档上前一步,一剑封喉。
干掉第一个敌人之后他大声喊:“士兵们!睁开眼睛看看吧!你们在向谁开枪!这些人和你们一样,是平凡的父亲、儿子和丈夫!我们没必要互相厮杀!”
然而安宁喊晚了,愤怒的群众已经冲上前,用干草叉和其他家伙事吧守军士兵们一个个击倒。
安宁跳过守军们的阵线,冲向德洛奈侯爵。
侯爵拿着火把,他身后就是堆成山的火药。
“你别过来!站住!否则我们就同归于尽!”
安宁一剑砍向侯爵拿着火把的手。
侯爵惨叫一声,火把也脱手跌落。
安宁大惊,赶忙伸手抓火把。
抓住火把的时候他感觉心脏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妈耶!我手贱砍这一剑干嘛啊?安宁一边想一边冷汗直流。
但是既然自己成功拿住了火把,那肯定要摆一个帅气的姿势。
安宁高举火把,手中的剑直指侯爵的喉咙:“投降吧,侯爵!”
然而侯爵并没有获得投降的机会,愤怒的长裤汉冲上前,用干草叉和刺刀狠刺侯爵的身体。
一名壮汉一边刺一边怒道:“叫你抵抗!叫你打死了我的朋友!”
不堪忍受的侯爵大喊:“够了!让我死吧!”
于是另一名壮汉冲上来,高举手中的伐木斧,在安宁反应过来之前就一斧头剁掉了侯爵的脑袋。
人们欢呼起来。
这时候有人大声喊:“监狱里的犯人救出来了!”
安宁扭头,看见好几个穿着囚服的人一脸懵逼的被众人从城堡的主塔里拽出来。
人群聒噪起来:“问问他们是谁!”
“伏尔泰先生是哪位啊?”
——快别提伏尔泰了!
安宁决定打断众人对这些囚犯身份的追究,他甩开嗓门,压过了所有的聒噪:“先生们!你们自由了!”
群众立刻跟着大喊起来:“自由!”
“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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