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楚慕刚起身,一支飞镖落在她的床头,上面扎着一张纸条,楚慕看了一眼,把飞镖取下来,放进床头的抽屉里面,把纸条直接扔进炭盆里。
兰嬷嬷进来伺候楚慕梳洗,玉儿把早膳摆好,用了早膳之后,楚夫人身边伺候的张嬷嬷过来请楚慕。
楚慕到橘园的时候见楚夫人正沉着脸,面色不是很好,楚慕赶紧进去给楚夫人问安之后,站起来,“母亲这是怎么了?”
楚夫人把昨日余夫人和鲁夫人的对话说了一遍,看着楚慕道,“我回来便让人打听了,你二婶他们竟然把这些年送到我们府上用的钱都列了一个份额,说我们尚书府是靠着他们养活的,还说你小气,宫中来了嬷嬷,不让族里的姊妹跟着学,没把一荣俱荣当成一回事。”
楚慕微微蹙眉,“看来还真的给他们的脸了。”
“你祖父这是仗着是长辈,认为你父亲不敢怎么样,所以纵容着你二婶他们如此放肆。”楚夫人面色愤恨,“简直是欺人太甚。”
“父亲怎么说?”楚慕倒没觉得有多么的愤怒,只是心中还是有些感叹二房和三房的脸皮着实有些厚了,更感叹楚老太爷的目光短浅,如果好好处理好自己与大儿子的关系,那以后他照样可以当一个有身份的楚老太爷,这么着急和楚尚书把关系弄的僵硬,不是断了自己的后路是什么?
“我还未与你父亲说起。”楚夫人拍了拍楚慕的手,“你父亲这些日子的心情不好,我也尽量不在他面前提起和二房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听到这些事情,我也不想过问二房的事情的。”
楚慕抿嘴,“既然你这里都听到这消息了,想必父亲也应该会听到风声了。”
...
楚尚书刚到府衙,就迎来同僚不怀好意的目光,楚尚书不是那种背后和人议论别人的人,便直接问,“余大人有话要说?”
余驰平时和楚尚书不大对付,闻言一笑,“那倒不是,只是想提醒楚尚书一句,一笔写不出一个楚字,何必那么小气呢,对吧?”
楚尚书蹙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余驰摇头一笑,理了理自己的胡须,一笑,“楚尚书还装糊涂呢?这事儿现在可传的沸沸扬扬的了,继续下去,你闺女的名声怕是要毁了。”
拍了拍楚尚书的肩膀,沉声道,“楚大人啊,我明白你疼爱自家女儿,但是身为楚家的人,一荣俱荣嘛。”
“莫名其妙。”楚尚书不再听余驰继续说下去,抬步离开。
回到自己的屋子,楚尚书赶紧让自己的侍从去打听这两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侍从就回来了,把事情都说了一遍,楚尚书越听越气,他猛地拍桌站起来,“岂有此理!”
“大人你别动气,自家的人,回去好好说说。”旁边的官员赶紧劝道。
“我把他们当家人,他们却从未把我当做过家人啊。”楚尚书站起来,“今日还有什么事情未处理?”
“这些日子都比较得闲,没什么事情。”
......
杨柳巷一处宽大的宅子中,薄以年坐在屋内看着正在摆弄花草的中年人,面不改色的把玩着手中的白瓷茶杯,“二叔入京也不告诉侄子一声,也好让侄子给你摆一桌接风啊。”
“何必那么麻烦。”薄二爷微笑着,用剪刀把花盆里面的老枝剪断,“人老了,就喜欢清净。”
“清净?我也喜欢清净啊。”薄以年把茶杯放在茶几上,面上看不出喜怒,“可是二叔每次都让那么多人去拜见我,总是扰我清净,我还以为二叔是特意提醒我,让我来给你接风呢。”
薄二爷握着剪刀的手一顿,他放下剪刀,在婢女端来的热水盆里面洗了手,又用帕子把水擦干,这才走过去在正座上坐下,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笑道,“哪些不听话的狗奴才,居然打扰了你养病?”
“二叔真是连几个属下都管不住,是谁去打扰我的都不知道?”薄以年抬眸看着薄二爷,面露嘲讽,“二叔果然老了。”
薄二爷像是听不出和一年的嘲讽一般,颔首,“的确老了呀,越来越不中用了哦。”
“嗯,所以那些人我就替二叔处置了,二叔不必感谢我。”薄以年淡淡一笑,把茶杯往自己旁边推了一点,“二叔这如今老了,下面的人不听话,这品味也越来越差了,连东西的好坏都分不出来了。”
“这点的确不如你。”薄二爷端着喝了一口茶,笑道,“你样样都要最好的,我啊,老了,人啊能用就行,东西能吃就行。”
“那二叔千万别让人把自己伤着。”薄以年站起来,随手把茶几上的茶杯拨落在地上,“这种劣质的东西二叔还是能不吃就别吃了,别把自己吃坏了。”
“以年啊,二叔也奉劝你一句。”薄二爷站起来,微微一笑,“人的能力是有限的,总有自己触手不及的地方,你说是吧?”
“二叔的告诫,侄儿铭记于心。”薄以年回头和薄二爷对视,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冷色,“不过二叔,如果那个女孩再受一点伤,侄儿就不只是帮你管下人了。”
说完喊了一声流星,流星带着福伯走了过来,薄二爷看见福伯,眉头一皱,薄以年看了一眼薄二爷的神色,面无表情,“福伯应该更喜欢跟在二叔你身边伺候,以后就让福伯贴身伺候你吧。”
“薄以年,你的时日无多,何必苦苦挣扎?”薄二爷也不装了,深沉的看着薄以年,沉声道,“你把手中的权利交出来,然后做个闲散公子不好吗?”
“二叔。”薄以年看着薄二爷露出真面目,并不惊讶,他反而面上多了一些笑意,“我就喜欢你的坦诚。”
“明明是一家人,何必反目成仇?”薄二爷不接薄以年的话,沉声道,“你把权交出来,也省了不必要的死伤,你自己也可以轻松一些,我这不是一切都为了你好?”
“二叔,把自己的贪心解释的那么深明大义,真让侄儿佩服。”薄以年转身往外走,“你京城的那些人我先帮你清理了,当是我送你的礼物,给你三天的时间离开京城,否则别怪侄儿心狠,亲自把你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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