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惊魂甫定,怔怔地看着如天神般降临的秦昭。那个准备袭击熙熙的鬼祟男人已经完全被制服,  连自尽都无法,随后秦昭厌恶一挥手,  让人将那男人带下去,熙身旁,弯身与熙熙视线平齐,  眸光里写满了安抚之意,桑缓道:“别害怕,  熙熙。”熙熙这时也渐渐回过神来了,  一眨不眨地看着秦昭,听见秦昭的话后,  慢吞吞点了下脑袋,温声道:着少年软糯的嗓音里透着满满的懂事体贴,  不由对那人及其背后主使者越发怒火中烧,  但他面上丝毫不显露,只眸底阴鸷一瞬。安抚好熙熙、让熙熙睡下后,  秦昭便悄声离开了熙熙的房间,他转头去了书房,  那里已经聚集了他的几个至忠心腹。那个被派来的死士已经被带下去严刑拷打,  虽暂时还未问出任何线索,但只需稍加思索,  秦昭便不难想出会有谁想要对熙熙下手这次的暗袭,定然不会只有这区区一次,  也绝不只是单纯针对熙熙,  更有极大可能是针对他而来。秦昭身处高位,尽管掌握无上权力,  但同时也面临无数明枪暗箭,  因此早已被人针对惯了,若对方只是冲他而来,  秦昭还不会对这种小打小闹般的偷袭有任何感觉。可现在对方的目光不知死活地盯上了熙熙。这已然踩中了秦昭的雷区。秦昭目光阴狠暴虐,其中寒意如千年冰潭。    此刻,远在皇宫的秦烨没来由地打了个深深的寒战,秦烨忽然一瞬间心慌到不行,急忙大喊唤来护卫,  眼见有数十个持刀护卫迅速赶来,  以效忠与守卫的姿态臣服于自己跟前,秦烨这才稍稍能喘口气。没多久,秦烨匆匆秘密召见自己的死士们,  命令这群人之后不仅要活捉熙熙,  还要不惜一切代价把先前被抓的那个死士给灭口。吩咐完这些,秦烨终于是安了一点心,  尽管眉头还蹙得死紧,  但多少感到自己还有扳回来的机会了。随后,秦烨又单独召见柳柏岩。柳柏岩现在是不得不和这位傀儡皇帝绑在一起,  之前秘密派人四处传播谣言、  诬陷秦昭勾结熙熙通敌叛国的行为,已经让柳柏岩将秦昭得罪得透透的了。如今秦昭不是不来找柳柏岩算账,而是还未到时候清算,  索性让柳家上下再苟且一段时日。  这无疑给柳柏岩无形之中施加了巨大的心理压力,如今柳柏岩是吃也吃不下,  睡也睡不安稳,日夜担惊受怕,  不知什么时候会突然让秦昭找个理由抄了家。现在得到秦烨召见,  柳柏岩即便是心里再懊悔之前自己与秦烨统一战线对付秦昭,  现在也只能像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攀附住秦烨柳柏岩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秦烨的殿内后,立即行跪拜礼,  怎么藏也藏不住的憔悴之色透出这段日子柳柏岩过得有多糟心。秦烨见了,也不寒暄,径直道:“柳相,  如今摄政王奋力击退骞楚十万大军,  先前通敌叛国的谣言已经不攻而破,你当初误导朕导致朕对摄政王起了不该起的疑心,  你对此可有何想说”  秦烨的语气冷冰冰的,还带着显而易见的苛责不满,  很显然是将此事怪到了柳柏岩的头上。  柳柏岩一听,  脸上赔笑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比哭还难看。

    他忍不住在心底痛骂面前这狗皇帝。明明是秦烨想借他之手动摇摄政王所拥有的民心,  结果事不成后便问责他妖言惑众,真是可恨又可耻啊。

    但心声归心声,  若是面上真敢对秦烨这个皇帝如此大不敬,  那可也是要砍头抄家的。柏岩跪在地上又是磕头又是求饶,小心翼翼赔罪  了好一番。

    秦烨见状,面色也缓和了点,终于是松了口,  让柳柏岩起身,而后话锋一转问:“好了,  柳相既然知错就改,难,再给你一次机会便是了。不过柳相这次可得如实坦白,  那熙熙究竟是何方神圣”

    秦烨的眼神锐利,盯着柳柏岩畏畏缩缩的双眼。柳柏岩一时不知该如何说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  目光忍不住闪躲起来。  秦烨见柳柏岩犹豫不决,便加重了阴冷语气,  满是逼迫威胁道:  柳柏岩闻言脸色微微僵硬,暗自咬一咬牙关。随后,柳柏岩伏地道:“皇上饶命,  微臣不是故意隐瞒,微臣也是有苦衷啊"

    “柳相此话怎讲”柏岩几乎要一把鼻涕一把泪,后来臣又仔细对了对,  发现是臣的妻子记错了时辰,那个熙熙就是、  就是臣流落在外的骨肉可臣话已出口,  还是当着天子与群臣的面,如何还能变卦啊,臣百般心痛懊悔啊,皇上,  但臣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骨肉永远不能再与臣相认  "秦烨听到这里,眯一眯眼睛,  不难看出他眼睛里有狡诈兴奋的光,“这么说来,  那个熙熙,是柳相您的亲生儿子”柳柏岩连忙点头,“皇上,正是啊。臣之所言句句属实。”秦烨若有所思片刻,唇角渐渐掀起一抹笑,  语气和缓到让柳柏岩区得慌,  句话而已,哪有让柳相你与亲骨肉相认来得重要。”柳柏岩目光惊疑,  仔细揣摩着秦烨的每个表情和每句话,“皇上的意思是  "

    “这样吧,柳相,朕尽快为你下一道圣旨,  让熙熙回到柳家,好好的认祖归宗,你看如何”  秦烨这算盘打得很好。只要控制住熙熙,秦昭那边就必定有所忌惮,  只要秦昭不敢出手,  那他就有时间有机会除去秦昭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他也,眼下柳柏岩与熙熙这一层血缘关系,  正是合适的枷锁。  而柳柏岩也无法违抗圣意,只得立即道:  “臣谢皇上恩典!”  秦烨满意点头,“那好,  那柳相你现在便回府准备下吧。”  柳柏岩闻言连声称是,领命退下。两人均不知道,  秦烨贴身伺候的大太监孙福盛早已被秦昭收买,  现下为秦昭做事,  将柳柏岩与秦烨密谋的这些偷偷听去后,孙福盛便立即神不知鬼不觉地派人前去摄政王府通风报信。另一边。柳柏岩回到府上后,迅速命人布置起来。譬如熙熙曾住的院落,柳柏岩让人全部换新重做,  方方面面都要以“丞相独子、柳家唯一继承人”  这一身份的标准来严格要求。柳言起初看到这一阵仗,还有些疑惑,  不知道这是什么人要光临他们柳府,在问了柳柏岩,  得知这一切都是在为迎接熙熙回府做准备时,他简直不敢置信、甚至有些气急败坏。柳言怒气冲冲闯进柳柏岩的书房,大喊道:“爹!  凭什么要接熙熙那个废物回来啊!还、  还如此盛情迎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爹!我绝不答应再和他同在一个屋檐下啊!!!“柳柏岩一早便想到柳言会有抗议,  但他自己现在也是在正烦躁的节骨眼上,  一听柳言这尖锐的指责,便要时发作,怒不可遏道:“你给我闭嘴!从今往后,你也不许叫我爹,  柳府里只有一个真少爷,那就是熙熙!  柳言闻言脸色煞白,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爹出门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怎么会一回来就来了个大变样呢  明明他才是柳府的少爷啊,熙熙算什么东西啊柳言被柳柏岩如此凶了一顿后,愈发气闷愤怒,  可同时也不敢再造次了,只能转而去找祖母和母亲。  两个无比疼爱柳言的女人一听柳柏岩突然发这种疯,  都尤其不理解,又看着柳言眼泪涟涟的满是委屈,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便一同找去柳柏岩所在的房间。头还在指挥下人如何布置,  一转头便看见妻子和母亲气势汹汹过来,  俨然一副要过来问罪的架势。若是平常,柳柏岩早就举双手投降了。

    但今日不同,今日之事可是事关柳府危难存亡啊,  柳柏岩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怨气来  反感,任性也就罢了,他都那样表现出自己的烦躁了,  柳言竟还跑去告状。  本就不是他柳柏岩的亲生儿子,却还如此不懂事,  真是不知道哪里来的脸。  柳柏岩此刻心中负面情绪爆棚。他率先朝两个想要为柳言来找回公道的女人走去。柳柏岩找了个安静地方,叫住两人,低声道:“娘,  你们忽然前来,是不是为柳言一事  柳柏岩不主动说还好,一主动提,  被搀扶着的老太太便瞬间扬声批道:“那可不就是!  你好端端的,拿言儿出什么气!还说从今以后让言儿不要叫你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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